13 三回合
砰”的一聲合上。
她吓一跳,正要轉身。
葉宸忽然自背後擁住她,身子一轉,将她推在了牆邊,一手擁着她的肩膀,一手攬在她腰際,俯身,唇壓上她的唇,舌纏上她的舌,鋪天蓋地的吻一瞬落下來,急如暴雨,幾乎讓人窒息。
她只來得及叫了聲“葉宸”,便再無發聲的機會。
他的氣息霸道、濃烈、炙熱,占據了她所有的感官和觸覺。掌上用力,恨不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半晌,他的唇舌稍稍退回,炙燙的呼吸噴薄在她的唇畔,他啓唇,低沉醇厚的聲音中含了喑啞:“小萌,我……我去沖個冷水澡,等我。”說着放開她,就要走開。
不料,她渾身無力,腳下一軟,忙伸手,一下摟在他腰際。
他忙站住,重又擁了她。
夜色籠罩,房間黑黢黢看不清彼此。
她将臉埋在他胸膛前,鼓了好一會兒勇氣,輕開口,聲若蚊蚋:“……可……以。”
他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欣喜若狂,不敢置信:“小萌,真的可以嗎?”
她咬緊唇,輕點了一下頭。
呼吸一下粗重許多,葉宸傾身,又含了她的唇瓣吻下去。吻了片晌,一把抱起她,穿過大廳,踢開卧室門,行了進去。
肌膚相親。
他捉了她的手,小心地為她戴上一枚涼涼的物件。
她自暈乎乎的狀态中稍回神,微微啓唇,聲音媚得不成樣子:“……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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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宸重又俯身過去吻她,沙啞道:“戒指,送給我的新娘。我比較保守,先給名分。”
她羞極,滿面紅霞,幸虧夜色黢黑,無人觑見。
他吻了許久,終于放開她的唇舌,要轉去吻她的面頰。
她心裏一驚,匆忙埋頭在他胸膛前躲開去,十指相扣,聲音微顫:“宸,可……以……了。”
葉宸攬了她,喉中低笑:“這事哪有女孩子急的?”
她又羞又怕,摟着他精瘦的腰,将臉緊貼在他心口,不給他觸碰的機會。
他吻了吻她柔軟的發,十指收緊,将她身子擡離些許,炙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際,粗重道:“我比你更急。”
一陣身體撕裂般的鈍痛襲來,她猛地咬住下唇,一聲不吭。
(作者已盡力。和諧時期,以下省略500字,請自行想象。)
吻了吻她汗濕的額發,葉宸将她擁入懷中,附耳關切道:“還痛不痛?”
她蜷在他懷中,輕搖了搖頭:“還好。”
葉宸為她理了理鬓發,柔聲道:“選個時間見見父母,把我們的事定下來。然後挑個好日子完婚。”
她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将她的手攥在掌心暖着,葉宸道:“困了?”
她點點頭。
他撫上她的發,擁緊了她:“那就睡吧,今晚累到你了。”
她羞得臉上又是一紅,佯作睡過去不作聲。
許久,他的呼吸漸趨于平穩。又等了一會兒,她睜開眼,輕喚他:“葉宸?”
無人應答。
她稍稍提到聲調:“葉宸?”
無人應答。
将他的胳臂輕輕扯開,小心翼翼地從他懷中起身,簡單穿了衣服,無聲下床,打開門向洗手間行去。
擔心驚醒他,她連燈也沒開。在洗手臺旁站住,十指觸上臉頰,指尖傳來凹凸不平的觸感,無疑起了過敏反應。
一點點摩挲而過,面上的不适感極為強烈,這次恐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重。
擰開水龍頭,雙手接了冷水,撲上臉頰,試着降溫。
過了好一會兒,她再次觸摸,面頰依舊滾燙,凹凸不平的觸感仍然明顯。她向卧室方向瞧了兩眼,見那裏沒有動靜,這才又轉過來繼續降溫。
撲冷水效果太慢,萬一葉宸醒來察覺那就麻煩了。她心下着急,索性用臉盆接了冷水,将面龐整個浸入。
初經人事,再加上一日奔波,她身心俱疲。雙腳發着軟,下身隐隐作痛。浸了的涼水,身體的痛意更甚。她眉頭皺起,雙手扶在水臺上,咬牙堅持着。
折騰許久,臉上溫度終于降下來,皮膚也平整了。在黑暗中待得太久,視線清晰了些許,她睜大眼睛,就着鏡子去瞧自己的臉,好像沒多大問題了。
長舒一口氣,她踮着腳尖,又悄悄回到卧室,在葉宸身邊重新躺下。
他感覺到她身上的涼氣,觸上她的身子,含糊道:“身上這麽涼?”
她道:“去了趟洗手間。”
他伸手将她重又抱入懷中,腿覆上她的腿暖着:“別着涼了。”
她偎在他胸膛前,雖然困倦,卻無法入眠。這件事終究要說的,只是怎麽說,又應該在什麽時候說呢?
她猶豫着,遲疑着,比之前更沒有勇氣了。
愛了,愛得深了,所以更加膽怯。得到了再失去比之從未得到過更為痛苦。她該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 雙休兩天都在玩三國殺,原因無他,因為一直輸,盤盤輸,場場輸,五人局輸,八人局輸,2V2輸,3V3輸,血戰輸,輸得天昏地暗。于是我努力打,努力翻盤,事實證明越打越輸越慘了。
所以,雙休日專注于打牌沒寫文,所以,明天暫時不更。。。。。。
☆、離開
反反複複地思量着,斟酌着,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在極度疲憊與困倦中沉沉入睡。
她做了夢,夢中葉宸穿戴整齊站在床畔,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輕聲叫她的名字“小萌”。她模糊知道他要做什麽,又好像不知道,揉着眼睛問他:“你要走了嗎?”
他點點頭,神情忽然變得惆悵,很哀傷,像極了顧安楓。
恍惚間,她似乎躺在一色潔白的病床上,房間有股濃濃的消毒水味道。心慌得厲害,呼吸困難,她下意識地按在心髒處,臉漲得紅起來。
顧安楓靜靜地站着,眼底有無限深情有淡淡輕愁,他擡手為她理了理鬓發,同樣輕聲道:“小萌,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錯。”
她張了張口,叫出他的名字:“安楓。”
甫一出口,那張臉倏然又變作葉宸的,他皺了皺眉,神色奇怪地看着她。她一驚,自夢中醒來,額頭冷汗細密。
最近發生事情頗多,她睜開眼,望着象牙白的天花板,一時不能回神。
好一會兒,理清頭緒,才撐着身子擁着被子半坐而起。下意識轉頭看向身旁,那裏已無人在。
她怔了怔,伸手去試被窩溫度,僅有幾許暖意。她擡頭看向牆上時鐘,七點一刻。不覺猶疑,他起這麽早?側耳細聽,外面無甚響動。
又呆愣了片刻,她才慢慢穿衣下床,從卧室行至客廳,再至廚房。沒有他的身影。
她不覺慌起來,又轉去其他房間尋找。仍是一無所獲!
他去哪了?
或許是有事出去忙了,或許是外出買早飯了,或許是有鄰居需要幫忙他暫時出門……
總之,他不會走的,即使走了也總得回來,畢竟這裏是他住的地方。她一邊安慰着自己,一邊慢慢洗漱。
等她沐浴洗漱完畢,葉宸沒有回來。
姬小萌想,他平時事情多,又一心撲在工作上,能留給家庭的時間本來就少。跟他在一起比較辛苦,她是知道的。
那自己就盡力做一個賢惠的女友吧,別苛求太多。畢竟,葉宸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走到廚房,打開冰箱,裏面堆了滿滿的食物。
她揣磨着他的喜好,蒸了小籠包,煮了八寶粥,又簡單炒了個菜。
待做完早飯,葉宸還是沒有回來。
此時已經八點。
初經人事,昨晚又休息得不好,她精神有些倦怠,頭暈乎乎的。在沙發上坐着休息片晌,她走到電話機旁,撥出他的手機號碼。
聽筒中傳出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怎麽會關機呢?為了不耽誤工作,葉宸手機二十四小時開着。
難道是恰好手機沒電了?她想。
将飯菜保溫,她靠在沙發上一邊等他,一邊眯着眼睛養精神。
八點半,她撥出了第二個電話。聽筒中依舊是機械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心中隐隐不安,她連撥三次,得到的是同樣關機的回複。
九點之時,姬小萌依然沒聯系上他。
無法之下,她撥通了他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三聲,有人接了。溫吞吞的男子聲音自那邊傳來,“您好,這裏是葉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她強作鎮定:“溫黎,我是花笑。請問葉總在嗎?”
溫黎先驚後喜:“花笑你終于有消息了。你沒事吧,聽說你在B市落江,我們公司上下一顆心懸着,小陸天天祈禱你平安無事。葉總也着急得很……”
姬小萌打斷他的話,佯作平靜道:“已經沒事了,請大家放心。對了溫黎,葉總今天去公司了嗎?”
溫黎一怔:“沒有啊,他還在B市沒回來,據說是在找你。你盡快給葉總回個電話,免得他擔心。”
心猛地一沉,她遲疑道:“打過了,他的手機關機,不知怎麽回事。”
溫黎道:“不會吧。”
抑制不住煩躁,她強沉着氣:“那我再試試,先這樣,我挂了。”
十點,葉宸依舊沒有音訊。
他能去哪裏?不會出事了吧。
不,不會,他能有什麽事?自己別亂想。她搖搖頭,将不好的念頭抛出去。
十一點時,她起身,吃了點早飯,重新坐下等他。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葉宸仍無音訊。
姬小萌慌了,他會不會真的出事了?
翻查出天牧國際皇冠大酒店電話,又幾番輾轉,終于問到了謝東籬手機號碼。她撥了過去。
對面有人接聽,裏面一片觥籌交錯聲。不多時,朗笑聲傳來:“葉總今晚怎麽有興致打我電話?難不成要向兄弟請教床笫之事?機會我可給你了,你自己把握好啊。”
姬小萌臉一黑,半晌道:“謝董你好,我是姬小萌。”
那畔有一瞬寂靜。
謝東籬态度瞬轉,尴尬地笑了兩下,語氣讨好:“原來是嫂子。呃,嫂子您找我有事嗎?”
姬小萌沉默良久,忽然不知如何開口,咬了咬唇,道:“沒事。”爾後,挂斷了電話。
從謝東籬言語中能猜出,期間他應該沒見過葉宸。
晚上八點時,她實在等不下去,決定出去找他。雖然漫無目的,但總比幹呆着要好些。
不過,沒有鑰匙,出去之後就不能再回來了。她決定寫個留言條再走,這樣如果他中間回家,也知道她的去向,不至于擔心。
打開手提包,她正準備留言之時,忽然發現包中多了一些東西,一顆心瞬間沉下去。
包中多了一把鑰匙,一張房産證,一疊現金,一張注有密碼的□□。
她手上一抖,包包掉落在地,紅彤彤的鈔票散了一片。她怔怔地看了許久,忽然不知如何反應。
許久,許久,心上一寸寸絞得疼起來,疼得人站不住,她慢慢蹲下去,兩手按在心髒處,眼淚“唰”地一下湧出來。
他拿她當什麽人?出賣身體的女人嗎?
這樣算來她初夜的價格還挺高的,一套房子,一疊現金,一張不知額度的□□。
極少起伏的情緒再次波動,她一腳踢開手提包,狠狠地踩上那片鮮紅,眼淚洶湧而出。他拿她當什麽人?!
她一向不是個咋咋呼呼的人,連哭起來都哭得很安靜,哭得很小聲,以手掩面,任眼淚自指縫間流出,順着手背向下。
哭了不知多久,流淚太多,眼睛澀澀發疼,腦中也暈沉沉得疼,下身和小腹亦隐隐作痛,而那顆心同樣絞着,絞得生疼。
疼,所有的感覺彙聚成一個字,疼。
一如昨晚她将自己交付于他之時。
夜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沒有開燈,就這樣怔怔地坐着,整個人似失了魂魄。
淚痕風幹在臉龐上,拉得皮膚緊巴巴得疼。
如果沒有電話鈴聲響起,她不知要發呆到什麽時候。電話響起,她驟然回神,是他嗎?
她忙不疊趕過去,拿起聽筒。
對面開口,是位年輕的女子聲音。“您好,葉總嗎?我是陽明控股的于莉,深夜打擾非常抱歉,只是上次那份文件……”
她無心聽對方說些什麽,待對方說完,她只輕輕答了一句:“你好,葉宸不在。”
對方“咦”了一聲,很驚訝的樣子,還想開口再問。
姬小萌“啪”地一聲挂上電話。
一天都沒怎麽吃東西,也沒休息。渾身無力,眼前一陣暈眩,她差點跌跤,忙扶上桌沿。“铿”的一聲輕響,指節硌得又是一陣疼。
注意力轉移至左手中指上,那裏還有着他為她戴上的戒指。
他說,“戒指,送給我的新娘。我比較保守,先給名分。”
先給名分,先給名分……如果只是玩一次,他又何必這麽認真?
腦仁隐隐作痛,似乎有什麽線索她沒有抓住,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他不是這種人,他若是想玩的話,身邊又不缺女人,何必執着于她一個?
絞盡腦汁去捕捉線索,去尋找其他可能性。
腦中精光一閃,她一驚,忽然撫上自己的臉頰,爾後慌忙打開燈,沖進洗手間,對着鏡子打量起來。
因為之前情緒激動,面頰上已是起了過敏反應。不過,時間久了,那米粒般紅腫漸漸消下去。唯有面部皮膚上還殘有些許紅斑。
她一點點撫過,因為紅腫消退,只剩些許斑點,所以面上并無凹凸不平之感。
昨晚為了不驚醒他,她一直沒有開燈,冷水處理後,只用指尖觸摸以确定過敏反應是否結束。現在終于真相大白,她回房時,過敏反應仍然存在。他發現了她的秘密,不能忍受,所以選擇了離開。
幹澀的眼睛中又湧出淚水,情緒翻湧,她伏在盥洗臺上,終于嗚咽着哭出聲。
走到今天這步,是她的錯,不是他的錯。
她該早點告訴他的,一開始是不願告訴他,當她決定同他在一起時,卻是不敢告訴他了。因為害怕失去他。
因為害怕失去他,她平生第一次耍了回心眼。
葉宸在男女之事上其實是個很保守的人,如果不是她主動,昨晚他是不會動她的。回H市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若兩人有了更親密的關系,等到真相揭開之時,她留住他的機會是不是就大一點?
愛情本來就該是純正的,她耍了次心機,這段感情就有了雜質。
他是那麽挑剔那麽追求完美的一個人,她隐瞞了他,她欺騙了他。他一定不能忍受的吧,所以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從頭到尾都是她的錯。自作自受,大概就是如此吧。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姬小萌你真是蠢到家了。
天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反反複複,似無終了。心上難過得抑制不住,眼淚斷斷續續,沒有終止。
第三天時,齊苒打來電話。
她從B市跟葉宸回至H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告知齊苒。接着出了這事,她也沒心情同人聯系。
齊苒不知從哪兒找到的電話號碼,輾轉打過來。
她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冉冉,是我。”
齊苒遲疑一下:“小萌,聽顧總說你同葉宸回H市了,我聯系不上你,想着或許你在他這裏。”遲疑了更久,她試探着道,“你們,在一起了?”
姬小萌不知如何回答,半晌,含糊道:“怎麽說呢,暫時試一下,不行的話就算了。”輕描淡寫的語氣。
齊苒“嗯”了一聲,停頓片刻,道:“小萌,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什麽事?我們是好姐妹,有什麽不當說的。”
“前兩天祁瑜打給電話給我,讓我轉告你,說他在等你。”齊苒糾結了一番,道,“如果葉宸不合适的話,祁學長其實也不錯。”
她沉默片刻,道:“你給他回話,說算了吧,過去的就過去了,他別等了。”
齊苒脫口而出:“可是……”又戛然而止。
“可是什麽?”
齊苒道:“可是你不開心,小萌,我聽得出來,你不開心。作為姐妹,我得提醒你一下,雖然葉宸也不錯,但他不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能駕馭的,你可要想清楚,免得将來後悔。”
鼻頭一酸,眼中流出淚來,她擡手,悄無聲息地抹去,盡量平靜地笑道:“冉冉,我是真的喜歡他。”
齊苒猶不放心:“別委屈自己,有事記得跟我聯系。”
她點點頭:“嗯。”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輕虐,大家要相信下章就好了。。。。。明天下更
☆、身孕
一、
“美女,這麽漂亮的長發真的要剪掉嗎?要不我給你做個發型,你把發型照片留給店裏用,我免費給你服務。如何?”年輕的發型師循循善誘。
姬小萌搖搖頭:“不想留了,剪掉吧。”
發型師很是惋惜:“這麽漂亮的長發很少見,剪掉太可惜了。美女你再考慮一下嘛。”
她笑笑:“剪掉吧。”
在那所房子等了一個月,她想着,或許他回心轉意又來尋她亦未可知。
他的住所,處處都是他的影子,撩撥着她的回憶之弦。心中難過得忍不住,她反反複複地哭,哭到最後,眼睛疼得厲害,看什麽都像在外面籠了一層血色薄膜。哭到最後,連胃也出了問題,什麽都吃不下,即使勉強吃點也會立刻吐出來。
她想,她怕是将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了吧。她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會垮掉的。
一個月時間,她瘦了一大圈,衣服穿在身上極其不合身。下巴如削尖了般,兩只本來不大不小的眼睛,此刻襯在那瘦削的面龐上,很是明顯。
她等了一個月,他一個月都沒有消息。
這段感情已成為過去式,他不會再回來了。
然而,她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正如跌倒之後必須重新站起一般。
她在電話旁邊立了許久,終于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那頭的聲音和藹又溫暖,像是冬日的暖流,冬日的陽光。
還未開口,她的眼淚又流出來,哽咽着叫道:“媽……”
對方很慌張:“小萌?別哭,別哭,有我和你爸在。誰欺負你了?”
多日來懸着的一顆心緩緩放下,所有的事情忽然變得不是那麽嚴重。她抹掉眼淚,道:“沒,沒人欺負我。只是很想你和爸爸。”
對方長舒一口氣:“吓死我了,還以為我的乖女兒怎麽了呢。”
一個月來,她第一次真正笑出來,撒嬌道:“媽你又多想,我還能怎麽樣?今年我想早點回家。”
對方喜笑顏開:“早點回來好啊,我和你爸天天盼着呢。你一個月都沒打電話了,我還跟你爸說要不要給你打個。你爸說小萌寫文章不能打擾,還是等你打吧。”
她嘟起小嘴:“爸這算是支持我工作麽?”
對方又笑了一聲:“你爸挺想你的,要跟他說兩句不?”
她“嗯”了一聲。
對方拿開聽筒,向裏面喊道:“她爸,你寶貝女兒的電話,快來接。”
那畔響起一連串腳步聲,有人忙忙過來。他口中卻道:“急什麽,女兒還能挂電話不成?”
“切,也不知是誰急,天天念叨小萌打電話了嗎啥時候回家。”
聽着那頭久違的鬥嘴聲,她掩口而笑,眉眼彎彎。
放下聽筒,心中一整個月的陰霾散去大半。
她認真洗了把臉,将面上的淚痕清幹淨,把房間打掃一遍,将自己用過的東西裝在塑料袋中扔出去。
他有潔癖有強迫症,于是她自動将自己居住過的痕跡清理幹淨。
把現金、房産證、□□放在茶幾上,壓上房間鑰匙。頓了須臾,她将戒指也摘下來,放在鑰匙旁邊。
拉開門,她回頭打量一遭,心中默念:葉宸,再見了。
待我長發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既然一時半嫁不出去,那這長發也沒必要留着了。新的發型,新的開始。
剪掉吧,同過去一刀兩斷。
黑亮順直的發絲寸寸斷落,一如從記憶中割掉同他在一起窘得人無語的時光。
拖着那只米黃色行李箱,提淺咖色單肩包,她當初這樣離開,這樣回來,又将這樣徹底遠去。
人生無非一個兜兜轉轉的過程,笑了又哭,哭了又笑,走了又回,回了又走。然而,過去的終将過去,以螺旋狀,人生雖緩卻不容置疑地前行着,
“飛往C市的7122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飛往C市的7122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沒有登機的旅客抓緊時間登機。”
……
她回頭望了望,H市天空蔚藍如洗,陽光和煦,氣溫正好。
那兩個字在心尖上滾了兩滾,終于沉入心底,再尋不見。葉宸——
她轉身,大踏步向機場行去。
堪堪登機之際,胃中一陣翻騰,臉色煞白,她下意識彎腰按向胃部,不料一陣眩暈,天旋地轉。
聽得周遭一陣驚呼,她足下發軟,眼前一黑,忽然倒地,沒了意識。
二、
一雙黑亮的眼眸,原本直率而略帶狡黠的目光此刻卻被似水溫柔取代,五官輪廓消減,他又瘦了一分,張揚的氣質沉澱不少。唯有那微揚的唇角以及帥氣十足的面容依舊。
見她睜眼看過來,那溫柔的目光閃了閃,含了一絲忐忑。
他握住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輕聲道:“小萌,你醒了。”
反應稍遲,怔了良久才看清來人。她抽了抽手,沒抽出來,索性将臉轉過去,不看他。
見她這般,葉宸有點着急:“小萌,你聽我解釋……”
“哐當”一聲,病房的門被踹開,齊苒沖了進來,義憤填膺,眼睛都氣紅了:“男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葉宸,你敢這麽對她?!”
洛于飛在旁邊攔着她,勸道:“冉冉,事情還沒清楚,你別激動。”
葉宸緩緩站起,彬彬有禮:“齊小姐。”
齊苒露齒一笑:“葉先生。”很友好的模樣。
洛于飛松一口氣,放開手:“這就對了,有話好好……”“說”字還未出口。
齊苒踏前一步,一巴掌甩過去,結結實實打了葉宸一個耳光,憤憤道:“她脾氣好,我脾氣可不好。你敢欺負她?!”
葉宸被打得一怔。
洛于飛拉回來齊苒,相當窘迫:“葉總,對不起,她太沖動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這旁正勸着,門外走廊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風馳電掣而來。
洛于飛忙攔着齊苒閃在一側。
那人在葉宸面前停下,二話不說,擡手又給了他一巴掌,瞪着眼睛道:“你就是這麽對她的?!”
鬧成這般,姬小萌只得轉過頭,微啓唇,輕聲解釋道:“冉冉,花笑,這事跟葉總沒關系,你們別這樣。”
門外謝東籬雙臂抱胸,看笑話看得樂不可支,沖江寧澤努嘴道:“靠,寧澤你要汲取他人教訓,将來找老婆千萬不能找親友團強大的。你看,出氣都不用自己動手。”
花笑眼圈紅紅:“跟他沒有關系?那、那你……”
“病人身體很弱,現在需要休息,有什麽事等出院了再說。”有白大褂醫生從外面走來,不悅道,“留一個人照顧就行,其他人門外候着。”
齊苒還沒開口,洛于飛連拖帶拉,不顧她的反抗,忙将她按在室外的長凳上。
花笑咬唇,又瞪了葉宸一眼,跺腳轉身走了。
頭腦發着暈,姬小萌微微起身,颔首致意:“周醫生。”
周仲平忙扶她躺好,笑道:“我們又見面了。”扶了扶眼睛,他正色道,“其實,還是不見的好。”
姬小萌輕輕一笑:“這倒是。”見醫生總不會有太好的事情。
周仲平為她檢查一番,道:“其餘無大礙,只是你身子太弱,休息嚴重不足。”說着轉向葉宸道,“懷孕一個月正是危險期,要多注意補充營養,讓她多休息少勞累,不然很可能小産。另外,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避免性生活。”
葉宸面上一紅,輕咳一聲,神态頗不自然:“謝謝周醫生提醒,我們會注意的。”
周仲平又道:“面部過敏好得差不多了,但還有些許因子殘餘,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影響,不知姬小姐是否繼續治療?”
姬小萌呆愣着,被他前面的話震驚得回不過神,此刻完全沒聽到後面的話,張了張口,半晌道:“你、你說什麽?懷孕?”
周仲平道:“懷孕一個月了。恭喜兩位。不過姬小姐你真的要注意身體,母體太虛弱,胎兒的情況不是很好。”
周仲平又說了一些話,但她已聽不進去,腦中回蕩着這句話“懷孕一個月了”。她下意識地觸上小腹,那裏平坦依舊,感覺不出任何異狀。
驟然記起前幾日,她胃口壞到極點,吃什麽吐什麽,原以為是胃出了問題,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待她回過神來,病房中只剩她和葉宸兩人。
葉宸在她床畔屈下身,重又握了她的手,柔聲低語道:“小萌,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自作主張,不該丢下你一個人,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用一生來彌補你好不好?”
默了良久,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輕扯唇角,道:“你要是喜歡孩子,孩子生下來給你養,我們各走自己的路。別為一個孩子委屈自己,沒意思的。”他的出現,他的回心轉意想來不過是因為她懷了身孕。
葉宸目光一顫,急道:“小萌你聽我解釋。”
她又轉過去臉,不再看他:“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什麽好解釋的。這一個月我也想通了,誰對誰錯都無所謂了,我們不合适,你走吧。”
再沒了平時的鎮定自若,葉宸握緊她的手,傾身,忙道:“小萌,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而是……而是……”
她笑得輕描淡寫:“而是什麽?”
“而是我的主意。”低沉的男子聲音自門外傳來,有人輕推門而入,淡淡道。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
一、
姬小萌循聲轉眼,只見顧安楓不急不緩地走過來,面容溫和,神情平靜。
顧安楓向葉宸道:“葉總先出去片刻。這件事由我來說比較好。”
葉宸點點頭,将她的手放下,替她掩了掩被角,俯身輕聲道:“我就在門外,再也不走了,小萌別怕。”語畢起身,離開。
顧安楓道:“我想那天謝東籬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他質問我,葉氏集團一路高歌,為什麽葉宸突然同我和解了,問我是不是拿你威脅葉宸了。我今天要說,是的。”
姬小萌抿了抿唇,頭暈得更加厲害。
顧安楓道:“雖然和風底子比葉氏厚實,但葉氏亦不容小觑,我行事一向穩妥,所以我出手之前,一定會做好最壞的打算,為自己留條後路。你就是這條後路。”
“葉氏翻盤之後,我跟葉宸通了電話,我說,‘她明明喜歡你,卻又屢屢拒絕你,你想知道為什麽嗎’。他當然說想。于是我就把你身體的特殊情況告訴了他。不過像葉宸那種從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會不會介意這一點很難說。于是我又說‘無論你介不不介意,這病症總是她心裏的一根刺。現在我有醫治的辦法,你就此停手,我就交給你。要美人還是要和風,你自己來選’。”
“果不出我所料,他選擇了你。仲平去了趟美國,從導師那裏取回兩種醫治辦法。一種是藥物治療,一種是偏方,兩種同樣有效。不過,我只給了葉宸一種偏方。注射針劑之後,需要你不斷流淚,通過淚水将過敏元素排出去。接着,我又告訴他說,女人最難過的莫過于被男人得到之後又立刻被抛棄,他可以試試。”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麽不給葉宸另一種治療辦法。”
顧安楓笑了笑,溫文爾雅,人畜無害:“因為我嫉妒,嫉妒你,明明你和她那麽相似,為什麽你偏偏比她命好,有朋友有家長有醫治辦法,而她只能在痛苦與寂寞中離開;我嫉妒葉宸,為什麽你要選擇他,我哪裏不如他,我對你不夠體貼周到嗎;我嫉妒你們,為什麽我和她不能在一起,你和葉宸卻能白頭偕老?所以,我給了他第二種方法,讓你也來嘗嘗那種孤獨無助的滋味,讓他知道一下那種看着心愛的人受苦卻無能為力的感覺。”
顧安楓攤攤手,淡漠道:“就是這樣。我說的夠不夠清楚,小萌還有沒有想要問的?我知無不言。”
腦中一陣陣地疼,混沌得愈發厲害,許久,這疼痛才散去些許,她張了張口,半天發出低啞的聲音:“以後別這樣了。”
顧安楓仰頭,透過窗戶望向不知名遠處:“沒有以後了,葉宸起了防備之心,我不會再有利用你的機會。我的話已說完,如果沒事我先走了。”轉身,手搭上門把,正欲打開。
她掙紮着撐起身子,叫道:“安楓——”
顧安楓身子幾不可見地一顫,手頓住。
姬小萌又道:“她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沉默片刻,顧安楓拉開門,走了出去,沒有絲毫遲疑。一直到走廊的盡頭,他靠窗站了,拿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吸了兩口,摁滅扔掉。
接着又抽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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