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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河軒一直以來都認為, 自己的師傅兼自己正在嘗試喜歡上的人什麽都好,就是一點不太好, 麻倉葉王的中二病實在有點病入膏肓的感覺, 而且還不讓自己吐槽他這毛病。

然而在和對方相處時日漸久之後,他自己也被傳染上了一些中二病的毛病。

“你剛剛說什麽?”比古清十郎并沒有聽清楚剛才古河軒的說話,此時有點好奇地回過頭來問道。

古河軒搖了搖頭, 也絲毫不覺得自己剛剛的發言有什麽不對,“我們走吧,這裏的樹木太過茂盛,估計很快就會黑下來的。”

“啊,好。”比古清十郎跟着他走了起來。

青木原樹海又名“死亡之森”, 但是即使是在這樣的土地上,也還是有生存着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住民們的。

在這裏生存的原住民們比任何一個外來者都更清楚, 在這片土地上, 只有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沒有其他任何的生存條件。

“做到這樣的程度……已經不是惡趣味能夠形容的了了。”比古清十郎揮刀,直接将眼前的一個家夥的腦袋砍飛出去。

“可, 可惡!!!”一個穿着褴褛衣衫的男人慘叫了起來,轉身就想要逃離這裏。

“就算知道, 進入這裏的大部分人其實都做好了尋死的準備, 但是以人類為食這種事情,果然無論如何也看不慣啊。”比古清十郎嘆了口氣,腳下輕輕一點, 整個人便已經沖到了對方的身後,一刀下去,他也不去看被他砍中的人,轉身收刀回鞘。

“我說,我說,不要過來啊啊!!!”比古清十郎回過頭,就看到古河軒正坐在一個樹樁上,他的腳下牢牢地踩着一個襲擊者,而他手中的長刀則對準了對方的眼睛,随時都可能會刺下去。

進入青木原以來不過三個時辰,他們已經接連遇到了七波原住民的襲擊。這些原住民并不清楚他們是誰,也跟他們之間毫無仇怨,僅僅只是外來者這個理由,就足夠讓他們發動對古河軒他們的襲擊了。

之前的幾次都被他們殺退,這裏的人正是因為遵循着最原始而古老的自然生存法則生存的,因此在一開始的襲擊得不到往常該有的順利之後,他們也都很有眼色地逃開了。

比古清十郎很清楚對這些生存在這種死亡之地的人不能套用外面的生存法則,因此也并沒有刻意去追捕過他們。但是這次遇到的,實在讓他有點無法忍受。

這些人襲擊他們也就算了,甚至還大言不慚地說要吃掉他們,甚至在戰鬥的時候,比古清十郎還意外地看到了一處滿是骸骨的洞穴。

這樣的家夥徹底惹怒了他,不過片刻功夫,襲擊者們就被斬殺殆盡,就只剩下一個被古河軒留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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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古河軒對着這種人渣也不會手軟,雖然一開始他确實對殺人這種事情不太下的去手,但是在看到那些骸骨之後,他也不客氣了,一刀一個如同砍瓜切菜一樣地将這些人全部殺死,只留下了最後一個來問話。他腳下狠狠地用力,那襲擊者便覺得腹部一陣劇痛,随即眼前一痛,一柄長刀擦破他的臉頰插進了地面,“我只是想要問一些樹海的基本情況而已,所以希望你能夠好好地告訴我。否則的話……我一定會讓你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的。”

古河軒對着被踩在自己腳下的人露出個和善的微笑來,“相信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意思吧?”

“……是,是是是!!!!”男人看着古河軒的微笑,吓得都快尿了,他想要點頭,可是一旁擦着臉頰的長刀還在,眼前幾乎就距離眼睛不過兩三公分的長刀也還留着,他完全不敢有什麽動作,只好拼命應是。

“那就好。”古河軒滿意地收回長刀,“說一下樹海這裏基本的勢力分布。”

沒想到古河軒的問題真的就是這麽簡單,那男人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有點咋舌,“你……你們居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就跑進來了……”

“對于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就跑進來有什麽問題嗎?”古河軒不客氣地再次狠狠踩了他一腳。男人吃痛地喊了一聲痛,然後就老老實實地說道,“樹海大致分成三個區域,最外圍的就是我們這些人生活的蒼火之海,再往裏頭去就是更強的魔人們所居住的地方,黃泉迷樓曲海,最後也是最裏面的,是整個青木原最黑暗的地方,那裏生存着傳說中的非人者,那個地方就是紅蓮淨土。據說從來都沒有外人能夠踏足。”

“啊,是這樣嗎?”古河軒點了點頭,然後他看着露出有點像是慶幸表情的男人笑了笑說道,“那麽永別了。”

“嗤”一直插在他臉頰旁邊的長刀忽然橫揮,直接切斷了他的腦袋。

“下手的很利落嘛。”比古清十郎滿意地看着他。

“……只是覺得有些悲哀而已。”古河軒将長刀收起來,雙手合十開始念誦往生咒。

不知道是不是比古清十郎的錯覺,他覺得聽着他的經文,這片森林裏的氣息都開始變得有些平和下來,之前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也消失了下去。

明明沒有陽光照射進來……

古河軒将兩遍經文念誦完畢之後,從樹樁上站起來,“我們走吧。”

“你剛剛是除靈了嗎?”比古清十郎有點好奇地問道。

“是啊,在這裏被他們所殺死的人,被我們所殺死的人,可以的話我都盡可能将他們送走了。”古河軒伸手将之前戰鬥時候動作過大時候不當心落下的頭發重新紮了起來,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手上滿是磨出來的繭子,隐隐地還能看到鮮血的痕跡,他嘆了口氣,“這些人并沒有外面的善惡意識,在這裏生存,接受這裏的生存法則,但是……嘛,這樣的事情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啊。”

“你既然都能超度幽靈了,就不要表現的那麽脆弱啊。”比古清十郎嘆了口氣,朝他丢了一袋子清酒,“喝一點酒吧,在這樣的世界裏太過溫柔的人可是很難活下去的。”

“謝謝。”借着清酒的氣味将鮮血的味道掩蓋掉,走了不過沒幾百米而已,兩個人就再也聞不到空氣裏那總是萦繞的鮮血氣息了。

古河軒只是稍微地抿了口酒,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喝過酒的人,以前參加貴族的宴席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喝一點的,好歹他也是元服過了的人。只不過平安京那會兒的清酒非常寡淡,而且與其說是酒,還不如說是沒有釀造好的醋,味道非常不好喝。

現在的釀酒技術可要比以前發達的多,清酒的味道讓他不由地回憶起了還沒穿越之前的事情,真是奇妙啊,明明不過才穿越了兩三年而已,居然有種已經過了一輩子的感覺。

兩人沉默地朝着古河軒感覺到的某個方向走着,比古清十郎忽然問道:“對了,你覺得出雲阿國給我們的情報裏,那個被複活的織田信長,會在什麽地方?”

“多半是在第二層的黃泉迷樓曲海吧?話說這名字可真別扭,誰想出來的?”古河軒有點不爽地撇撇嘴,這麽長的名字,說出來好饒舌。

“為什麽這麽說?”關于名字的問題,比古清十郎也表示贊同,就算他們在這個時代其實都算是高級知識分子了,他對這樣的名字也覺得有點不适應。

“阿軒,禮儀!”耳邊傳來麻倉葉王的聲音,古河軒連忙站直身體,內心有點哭笑不得,這樣充滿了文化氣息的取名相當符合平安時期出生的麻倉葉王的審美,但是對他來說,就覺得各種別扭了,聽到麻倉葉王對自己文化上的不滿,古河軒只好硬着頭皮在心裏道歉,這才對比古清十郎說道:“其實你也有這樣的懷疑吧?織田信長真的被複活了麽?”

“說的不錯。”比古清十郎點點頭,“從先代的口中,我所聽說到的比古清十郎是一個兼具王者之氣與大将之氣的人,這樣的人,如果被複活,他也不可能會這樣暗搓搓地找什麽十二神将在黑暗之中攪風攪雨。”

“他一定會先積攢自己的力量,然後正面反攻德川家。”比古清十郎揮刀将一條絲線切成兩半,“還不出來麽?”

“啊啦,真是可怕,人家才到這邊你們就發現我了呢。”出雲阿國伴随着嬌氣的聲音出現在了兩人的身邊,她沒有靠過去,因為她非常清楚,一旦自己貼近過去,只怕對方是真的會下手斬殺自己的。

比古清十郎,當世超一流的劍客,關原之戰上也曾大放異彩,這樣的男人即使比不上狂爺,也不是她可以輕易撩撥的。

“不過你居然這麽早就出現了,難道出了什麽問題?”古河軒有點奇怪地看着這個前幾日才剛剛跟他們分開的女人,“更何況,你既然将情報賣給了我們,現在又出現是什麽意思?”

“哎,人家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不來找你們的話,狂爺他們的前進可就要遭遇大麻煩了。”出雲阿國伸手扶住臉頰,露出有點苦惱的表情來,“狂爺身邊的人實力确實不錯,可是我覺得還是你們更厲害一些,所以就特地過來拜托你們啦~”

“過來拜托我們?”比古清十郎看着她挑了挑眉毛。

“哎,想要拜托你們,除掉幾個十二神将而已~”出雲阿國笑着說出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比古清十郎雙手抱胸地看着她,“你最初的時候給我這個消息,不就是為了能夠讓我到這裏來幹掉那些人麽?”

“是啊,但是沒想到兩位居然會這麽晚才出發。”出雲阿國有點苦惱地說道,“果然是因為兩位都是第一次來這裏,所以前期準備做的比較充分麽?要知道,狂爺他們都比你們早出發呢。”

“呵。”比古清十郎看着她沒有說話,他确實是故意拖了一點時間才出發的,這個狐貍一樣的女人會主動找到自己,還将這麽機密的消息賣給自己,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或者想要利用他,根本不用這樣。

“讨厭啦,太精明的男人可是會沒人喜歡的哦。”出雲阿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好女人~”

“好女人?”古河軒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就女人來說,确實是一副相當完美的身材,爆乳翹臀,哪怕穿着本應該是保守的巫女服飾,都能被她生生穿出一股子風騷的味道來。

“不好意思,我是貧乳派的。”古河軒果斷舉手,“倒不如說我更喜歡身材更勻稱的,這樣的大胸,你就不會覺得肩膀痛麽?”

“……”出雲阿國沒想到這個小孩居然會給出這樣的回答來,一時間怔住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哈哈哈哈。”比古清十郎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說的好啊,阿軒。”

“……”出雲阿國的腦袋上蹦出了兩個井字,但是很快就收了起來,她沒有管古河軒那十分醉人的發言,而是認真地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兩位可還願意出手幫小女子一個忙呢?”

“嘛,反正都是要去砍了的,提前推後都沒什麽差別。”比古清十郎并不介意這件事情,或者說他本來就是想要來會會那些十二神将的,但是會這樣說絕不代表他就樂意被人利用,“但是如果你不将事情說的明白一點……你自己就走不了了,明白我的意思麽?”

出雲阿國瞬間就感受到了對面傳來的尖銳殺氣,與其他人的殺氣不同的是,這一份特別的浩大,明明是如此尖銳,卻沒有太多陰邪的感覺,這個人,真的是學的殺人劍麽?出雲阿國的背後冷汗涔涔而下,她有心想要說點別的什麽,比古清十郎已經對着她搖了搖頭,“我的飛天禦劍流,真正的絕技,是讀招,一旦将這一式練到極致的話,哪怕聽不到別人的想法,但是分辨一個人是否有說謊,還是很簡單的事情哦。”

他說着,對着出雲阿國擺出了即将拔刀的架勢來,“你做好被我砍成兩半的準備了麽?”

“我将兩位引到這裏來,是因為我想要幫助狂爺找回他的身體……”出雲阿國說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完全啞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裏卻不由自主地繼續說道,“我還想知道,那個複活了的人,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織田信長……”

比古清十郎皺了皺眉頭,“狂爺?那個鬼眼狂麽?”

“是,是的。”出雲阿國感受到眼前的殺氣驟然消失,差點腿一軟坐到地上去。

“他的身體在這青木原樹海裏?”想起古河軒以前曾經和自己說的,鬼眼狂使用的可能不是他真正的身體的事情,比古清十郎并沒有對這句話感覺到太多的詫異,而且确實,現在的鬼眼狂和當年在戰場上見到過的相差頗大。

出雲阿國用嬌豔的笑容掩蓋自己此刻雙腿微微顫抖的事實,“就是這樣,狂爺真正的身體被京四郎爺在關原之戰之後就封印在這座青木原樹海的最深處了。”

比古清十郎有點想嘆氣,他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走岔道是從撿到古河軒開始的,沒想到早在那之前就已經有這樣的事情了,真是讓人頭大……他伸手捏了捏鼻梁,決定放棄這個話題,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什麽京四郎到底是怎麽将鬼眼狂的靈魂從那家夥自己的身體裏抽出來又放進自己身體裏去的這種事情,也不想知道為什麽那個京四郎不幹脆幹掉鬼眼狂,而是要做這麽多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果斷地換了個話題,“你自己都不能确定複活了的人到底是不是織田信長?”

“是的。”現在确定警報解除的出雲阿國小心地拍拍胸口,“我今年也才20多歲呢,信長公死去的時候,我也才出生沒多久呢~”

比古清十郎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你在撒謊”。

出雲阿國頓時嬌嗔起來,“讨厭啦,女孩子的年齡可是秘密,人家不過是少說了幾歲而已,有什麽要緊!更重要的是,20幾年前信長公死掉的時候,人家真的還是一個小孩子,還在接受最基礎的訓練呢。怎麽可能有真的見到過信長公啦~”

“這個倒是可以理解。”比古清十郎點點頭,他自己也是小時候住在尾張的時候才有機會偶然看到過織田信長。他歪了歪腦袋,“好了,既然想要我去殺了那幾個十二神将,那就将他們的所在位置告訴我吧。”

“朝着那個方向筆直走,看到任何障礙物都請不要繞開,就那樣筆直走,可以走到最近的黃泉迷樓曲海區域,十二神将的有幾個應該就在那邊了。”出雲阿國為他們指路說道。

“喂喂,你難道想要比古先生一個人去打十二個麽?”古河軒忍不住地站起來說道,“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說笑那麽簡單的。”

“我知道,所以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的。”出雲阿國笑了起來,“現在能夠到達那附近的最多只有三四個神将,而且若是看到外人進入,只怕他們會自大地選擇先派一兩個過來試探一下比古清十郎大人的實力。”

“而且,其他幾個十二神将的位置我也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只是三四個的話,比古先生哪怕不能戰勝他們,想要逃離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吧?”出雲阿國笑嘻嘻地說道。

“真是狐貍一樣的女人。”比古清十郎不爽地看了她一眼,“不過我也要事先申明,如果那真的是織田信長公的話,我是不會動手的。”

“哦呀?這可真是讓我好奇了,織田信長公可是說出天下布武,燃燒起天下戰火的男人哦,你居然這樣推崇他?”出雲阿國挑了挑眉毛問道。

“閉嘴吧。”比古清十郎懶得理他,“你若是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讓我來進入這裏?”

出雲阿國閉上了嘴巴,事實上她确實并不清楚比古清十郎和織田信長之間的關系,她會來找他求助,是因為她從某個特殊的人物那裏得到了一個啓示,“那麽,我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便縱身而起,“我那邊可還有紅虎爺在等着我呢。”

“紅虎、鬼眼狂……看來那些人連進入樹海都是在一起的呢。”古河軒忽然說了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我也很驚訝,那個鬼眼狂竟然會有朋友這種東西。”比古清十郎擡起頭來看了看出雲阿國指點的方向。

“身體和靈魂是相互依存的,身體會影響靈魂,反過來也一樣,若是在他原本的身體裏,大概他是不會有朋友那種東西的,但是現在不是他的身體。”古河軒倒是很能理解這樣的事情,“那位用自己身體保存鬼眼狂靈魂的京四郎閣下應該是個相當了不起的術士,本性應該也是很溫柔的人,所以才會發生這樣好像是變了性子一樣的事情發生。”

“那麽他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呢?”比古清十郎朝着那邊的方向走了起來,那個方向跟之前古河軒帶着他走的方向并不一致。

“說不好,也許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也許會保留現在的個性。”古河軒表示這樣的案例他也是頭一次看到,“不過真的要去那邊那個方向麽?完全就是腐臭的味道哦。”

“腐臭的味道?”隔着老遠一點也聞不出什麽味道來的比古清十郎驚訝地回頭。

“是的,鮮血和腐臭的味道,即使有着自然之力的覆蓋也抹不掉那樣糟心的氣味。”古河軒肯定地點點頭。

“先過去看看再說,如果真的如那個女人所說的那樣,就當是幫她斬了那幾個冒牌貨又如何。”比古清十郎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長刀,以極快的速度拔刀之後,他面前擋路的大樹就被他砍倒了下來。

足有雙人合抱那樣粗細的樹木在倒下去之前,甚至因為斬擊的巨大沖擊力,切開的部分甚至在半空中懸浮了一瞬。

“我也是想要會會幾個高手,好将我最後的一式創造出來的啊。”比古清十郎豪邁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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