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林弈愣了一下,欣喜湧上心頭,
“你是說——”
“先別高興,還記得答應我的事吧?”
“……你想我做什麽?”
陸思渝看了眼劉擒。
劉擒立刻做正,把前視鏡掰彎了下來。
他什麽都看不到。也聽不到。
林弈不安地動了動,陸思渝已經松開林弈的手,靠了過去,接着道,
“簡單,說你——喜歡我。”
聽到這話,林弈竟然愣着沒動,陸思渝笑了一聲,眼神愈加溫柔,她咬了一口他通紅的耳尖,繼續“溫柔”地哄騙道,
“說一次,我就讓你去意大利。”
“別,換……換一個吧。”
顧及到劉擒,林弈只能小幅度掙紮,聲音也壓低了。
他扭開頭,躲開陸思渝的啃咬,紅暈順着耳朵蔓延到白皙的脖頸,與細膩的肌膚交纏在一起,順着頸後微微凸起的骨頭隐秘地向裏延伸。
誘惑和錯弱雜糅在這具身體裏。
明明是一個演員的身體。
卻如此誠實。
陸思渝的眼神晦暗不明,動作依舊溫柔,撫上他瘦的背,
“好啊。那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為什麽一定非這個電影不可?因為它能幫你在國際站穩腳跟?還是——
它能讓你順利離開我?”
林弈身體猛的一僵。
摟着他的陸思渝輕易地就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簡直就是變相的承認。
承認一切都是為了能在三個月後徹底離開她。
陸思渝眼底暗了暗,最終還是褪去了虛僞的柔和,吐出殘酷之語,
“你是不是忘了?
林弈,你可不是一個人。”
這句話如利劍刺入林弈的心裏,他終于清醒過來,大力推開向惡魔一樣在她耳邊低語的惡魔,
“你答應過不會再用她威脅我一次!”
“我也告訴過你,不要試圖跟我耍小聰明,你做的那些事真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做了什——你又對她做了什麽?!她只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你——”
“噓”
陸思渝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唇,
“別激動,我還什麽都沒做。而且,我還會放你回劇組。你有什麽可生氣的?”
林弈愣住了,憤怒、擔心、震驚一齊斷在了齒間,良久,才擠出一句話,
“你……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陸思渝拂過他緊抿的嘴角,烙下最後一個冰冷地印記,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能放你走,就能讓你回來,一根頭發都不會落下。”
而此刻,林弈那顆無法平息的心跳完全沉到了谷底。
……
劉擒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今天早上一來,他接到的管家通知是,事情結束後就把林弈送到機場。
這應該是陸總的意思。
但是遇到了這樣的突發事件,劉擒以為陸總絕對會留下林先生。
誰知道……
劉擒又瞄了眼後視鏡,後座上只剩下一只可憐的氣球和……閉目養神的總裁。
劉擒心底微嘆了下,剛要收回視線,就被逮個正着,剛好對上了陸思渝看過來的眼神,
“有屁快放。”
“……”
果然,林先生不在,話都粗魯了不少。
劉擒暗地清了清嗓子,道,
“派去保護林先生的人已經在機場等着了,這事要不要通知下那位?畢竟是在意大利,我們國內的勢力不好插手。”
“不用。”
劉擒頓時心涼,原來總裁的愛都是這麽冷酷的嗎?
緊跟着,又聽見後面傳來一句,
“我親自去。”
……
12月的威尼斯沒有北風的呼嘯。
陳商一下飛機,就把羽絨外套脫了拿在手裏。
應該說不愧是那位安排的行程,沒有媒體,沒有粉絲,陳商很快就帶着林弈來到了訂好的酒店。
把人送到房門口,陳商還有點不放心,掃了掃林弈的臉色,從行李箱裏拿出一瓶安眠藥,正要直接遞給林弈,又突然撤了回去,從裏面倒出兩粒。
“實在睡不着,就吃這個。我跟導演打過電話了,明天下午才開工。”
又道,
“資金也都沒問題了,而且投資商還新增了一批什麽安全措施,總之沒有什麽你可以擔心的事了,好好睡一覺。”
林弈朝陳商笑了笑,接過去,
“不至于。你也是,辛苦了。”
送走了陳商,林弈臉上的笑容終于支撐不住了。
燈都沒開,抓起手機,撥出一段號碼,滴滴聲幾
終于在林弈神經崩裂之前,電話接通了。林弈轉成了視頻。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視頻面前,金發碧眼,頭發十分淩亂,他用法文跟陳商打了一個招呼,
“早上好,林弈。”
林弈這才意識到現在是淩晨4點,
“抱歉,醫生,我知道時間有點晚了,但是我确實有急事想确認下,最近,我外婆好嗎?”
對面的鏡頭晃了晃,出現在畫面中的是走廊的通道,
“沒關系,林,我正要去看看病人。”
很快,一個滿面皺紋但是表情卻安詳的老人出現在林弈的面前。像是睡着一樣,呼吸均勻,但是卻永遠不會醒。
林弈靜靜看了一會,才道,
“謝謝。”
路易斯笑地很豪歪,
“這已經是你說的十萬八千次謝謝了,林,你們中國人是不是都特別客氣?你可是付了一大筆錢的,照理來說,你可是我的金主。”
“金主”兩個字是用中文說的,咬字有些奇怪,發音很準。
林弈先是愣了一下,路易斯曾經說過,他不會中文,所以是剛學的?
但是這個詞……林弈咳嗽了一聲,糾正了他的用法。
路易斯笑眯眯的說好,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但林弈還有事要問,只好按下糾結,
“我想問,最近有其他人要求來會見或者轉移過這位患者嗎?”
路易斯的表情變的非常嚴肅,
“未經患者家屬允許,我絕不會允許我的病人被“離開的”。林,我記得你說過,她只有你這麽一個親人。請放心,我保證過,我絕不會把她教給你以外的人的。”
良久,才聽到林弈又重複了一遍,
“謝謝”
路易斯頓時有點無奈,
“林,我說過……”
“不一樣,這是以朋友的名義。”
林弈笑了一下,
“我記得,之前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教個朋友嗎?”
路易斯一愣。
他的确說了一句,
“要交個朋友嗎?你可以叫我路易斯。”
“謝謝你,如果你有什麽需要我做的,請一定要告訴我。路易斯。”
因為怕打擾到他休息,林弈很快就挂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路易斯嘆了口氣,
“說實話,這樣騙他,我還真是有點良心不安啊。”
法文的華麗腔調,說出的話卻是純正的中文,他放下手中的病例,看向鏡頭死角的人,
“你就這麽忍心?陸思渝。”
來人正是剛從私人飛機上下來的陸思渝,前腿林弈剛走,陸思渝回去安排好國內的事情後,很快就追到了意大利,并且停在了她這個堂哥的房頂上。
“如果他知道,你是故意讓他把老人轉到我手上的,你說他會怎麽想?”
“如果你沒有故意在他面前暴漏你拙劣的演技的話。他就不會知道。而且良心這種東西,你十二年前就已經沒有了吧?”
這路易斯就不同意了,
“我要是沒良心,這麽多年會幫你在意大利培植勢力嗎?資本市場的角逐可比黑幫火拼刺激多了。更何況還是在你家外公的火眼晶晶下,他如果知道你私下在意大利發展勢力,我還能活?”
“哦,辛苦了。”
陸思渝的态度及其敷衍。
她這位堂哥又開始裝模作樣地嘆氣,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記恨當年小林弈走的時候,我把你弄昏了送進手術室的事。現在人都在你懷裏的嗎,還跟我這個“堂哥”計較這個。”
陸思渝充耳不聞,拿過路易斯放在桌子上的病例。
除了這位林姓女士的病情,還夾着幾頁薄薄的資料。
陸思渝沒急着翻看後面的資料,而是先浏覽了下病人的臨床觀察記錄,幾行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蘇醒征兆?”
“在輸液的時候,手指頭偶爾會動一下,确實有意識恢複的征兆。”
聽起來是好消息,路易斯卻搖了搖頭,并不看好,
“不過對于一個年逾70的老人不是一件好事——多年的植物人狀态,她的各個器官都在衰竭,治療只能維持她的基本存活狀态,一旦她醒來,基體負擔過大,恐怕不會太好。”
陸思渝手一頓,抽出後面的資料,把病例放了下來,
“先別告訴他。”
“集團的事,查的怎麽樣了?”
“不用查,幾乎消息都傳遍整個歐洲了,你猜怎麽着?”
路易斯拉過一把椅子,右腿優雅地交疊在左腿上,
“他們把名單丢了。”
這麽多年,奉承都老老實實在國外呆着,但就在兩個月前,奉磬的兒子,也是他唯一還活着的繼承人突然去世,只留下個不成器的孫子。
更是有消息傳來,他們內部有一個花名冊,上面記錄着奉城集團賄賂官員、涉黑的名單。
而他們這幾個月小動作不斷,正是因為這份花名冊丢了。
丢、了。
陸思渝冷笑了一聲,
這麽重要的丢了,早該烏合之衆散去了,還會等到現在各路人馬都等着他倒臺?
陸思渝撇了一眼還在裝木作樣苦思冥想的人,
“別演了,還查到什麽了?”
“好吧。偶爾你就不能不這麽聰明一點。”
路易斯嘆了口氣,
“借連楷的力量,确實查到了點東西。
事實上這本名冊不是他們自己人造的,而是二十多年前,清洗內鬼時搜出來的。
當時被一個人藏了起來,并且帶走了。”
路易斯一副看好戲似的看了陸思渝一眼,
“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吧?能悄無聲息,又能毫發無傷的藏了這麽多年卻一點事都沒有的人——當時奉承集團的大少爺,唯一的繼承人奉時。”
路易斯刻意停頓了下,見陸思渝還是沒什麽反應,忍不住提醒到,
“你不會忘了林的父親是叫——”
“他沒有父親。”
陸思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廢話這麽多,你說完了沒?”
“ok,ok,我繼續。”
路易斯投降地收回了眼神,
“非常老套的故事,無非就是為了真愛逃婚了,後來不知道怎的又回去做起了他的大少爺,名單也被他帶回去,當面毀了。
所以,照理來說,這本花名冊應該已經消失了。
現在,這老頭再搞這個噱頭,你說,會不會是發現那個被毀的名單其實是有副本的,而東西其實是在——”
“不在。”
陸思渝利箭般的眼睛射向他,那雙銀灰色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不會有副本。”
路易斯卻沒有被吓住,
“行。反正這裏就我們倆,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他表情仍舊又些玩世不恭,語氣卻逐漸變的銳利,
“但是別人要怎麽想你可控制不了。現在除了奉承集團,其他之所以沒什麽行動,是因為這麽多年,你把他的信息保護的很好,不知道他和奉時的關系,一旦他們查到了蛛絲馬跡……”
“陸思渝,你要怎麽辦?為了他,跟整個歐洲為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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