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絲竹管弦之美

經過第一關的比試,勝出的是王昭昭,楚殊娴和水夭,其他人都沒能從密林裏走出來。

當她們三個依次站在穆九面前的時候,隔着楚殊娴,水夭都能感覺到王昭昭對她的恨意,還有周圍的侍婢對她的敵意。

水夭低低的嘆了口氣。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也是被利用的好吧?

穆九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視線冷漠的從她們三個身上掠過,沉聲道:“第二關比試的是絲竹管弦。”

王昭昭一聽,竊喜不已。

她從小就被雁門關最好的師傅教授琴棋書畫,這點是楚殊娴和水夭比不了的,這一關她一定要讓她們輸的很難看。

穆九看了王昭昭一眼,繼續道:“你們跟我來!”

楚殊娴和水夭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共同的訊息,這個絲竹管弦一定不會是王昭昭想的那麽簡單。

果然,她們猜對了。

穆九帶她們來到了一個很大的空場。上面有六根木樁,兩根穿一根絲線,絲線旁斜靠着三支巨大的管弦,管弦有一尺長,碗口粗。

三人暗自揣測,不知道是何種吹法,穆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待會兒,你們三個,站到各自的絲線上,奏響管弦走到終點即勝出。機關啓動後,竹簽打中者,離開,掉下絲線者,離開,管弦不能奏響者,離開!”

一連串的離開,王昭昭有些招架不住,“這麽粗的管弦怎麽吹?”

穆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想參與的,可以離開!”

王昭昭瞪了他一眼,不再廢話,第一個跳上了絲線,還不等她拿起管弦,竹簽從前後方兩面夾擊的打了過來,王昭昭縱身一躍,竹簽落空,她穩穩的站在絲線上,對着管弦吹了幾下,一點響聲也沒有。

她急了,抱住管弦,往前走了一步,竹簽又飛了過來。

手忙腳亂中,王昭昭好不容易走到了終點,管弦一直沒響,穆九宣布,王昭昭退出。

楚殊娴和水夭對視一眼,同時跳上絲線,機關啓動,倆人用各自的方法避開竹簽,拿到了管弦。

楚殊娴用掌心拍擊管弦,管弦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水夭輕輕一笑,雙手合擊,管弦裂出一道縫隙,穩穩的扣在了絲線上,水夭縱身一躍,跳上管弦,雙腳輕輕的拍打着管弦,發出清脆的聲響。

王昭昭在一邊大叫,“作弊,她們作弊!”

穆九不理會王昭昭,被楚殊娴和水夭的聰慧吸引過去。

一人綠衣,一人黃衣,随着竹簽衣衫翻飛,像兩只美麗的蝴蝶,合着管弦的節拍,翩翩起舞。

美輪美奂,美不勝收。

這是穆九的想法,他說了出來,期待穆雲兮的點評。

穆雲兮起身,丢下一句“投機取巧”就走了。

楚殊娴和水夭同時勝出,成了穆雲兮的婢女,被安排到了靠近內院的廂房,在外院侍奉。

辛苦了這麽久,竟然只能在外院侍奉,這個結果,讓水夭頗為郁悶。

她的玉珠,還有葫蘆山的困境,她都急切的需要跟穆雲兮面談。

穆雲兮像是洞察了她的想法一樣,除了她受傷的那天見過一面後,水夭再也沒見到過穆雲兮的面。

她曾多次追問穆九,穆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只要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了,沒事打聽主子的行蹤作甚?”

水夭知道從穆九的嘴巴裏很難撬出一個字,只好跟其他的婢女護衛打聽。

婢女們一臉戒備的看着她,“你是想勾引主子,讓主子回心轉意嗎?休想!”

水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以為她跟她們一樣花癡嗎?

勾引穆雲兮?

還不如殺了她呢!

護衛們更奇葩,不告訴她也就罷了,還輪流監視她,好像她要暗害穆雲兮一樣。

氣得水夭在丘泉閣裏亂竄,搞得丘泉閣烏煙瘴氣,婢女們和護衛們叫苦不疊,紛紛向穆九訴苦。

奇怪的是,穆九聽了後,跟沒聽到一樣,只“嗯”了聲,就走了。

婢女們和護衛們淩亂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誰能告訴他們?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半個月,穆雲兮依舊沒有露面的打算。

水夭只好作罷,不再折騰,只顧享受。

丘泉閣裏什麽好吃,她吃什麽,什麽好玩,她玩什麽,活的那個自在,過的那個潇灑,俨然半個主子。

婢女和護衛們有心想管,都被水夭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堵了回去,水夭也不白吃,碰到好的就跟婢女和護衛們一起享受,時間一長,本來還心存怨氣的婢女們都對她産生了好感,跟她親近了不少,主動跟她說七皇子的消息。

護衛們見水夭只是吃吃喝喝,并沒有做對不起主子的事,對她就放松了警惕。

水夭确實可以肯定,這段時間,穆雲兮并不在府裏。

這一日,水夭還是跟往常一樣,去藥泉泡澡。

門一打開,就從氤氲的水汽中聞到了陣陣花香。

往常這個時候,藥泉還沒有打掃,亂糟糟的,今日竟然提前灑掃了,泉水裏還灑滿了玫瑰色的花瓣,被藥泉的熱氣一熏,整個屋子裏都是花的香味。

水夭用力的吸了幾口,藥香中夾雜着清新的花香,頓時覺得清爽極了。

外袍輕輕褪下,水夭利落的脫掉鞋襪,只着中衣,下了水。

雁門關的風又幹又冷,夾雜着卷起的塵土,吹的皮膚生疼。

自從發現了這個好去處,水夭時不時的就來溜達上一圈,既解乏,又滋養皮膚,還對提升內力大有裨益,一舉好幾得,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每次泡完,她都覺得神清氣爽。

這次也不例外,多了花香的滋潤,肯定事半功倍。

水花輕輕的撩起,落到水面上,濺起幾滴晶瑩,光暈一圈圈的漾開,玫瑰色的花瓣随着水波飄蕩,煞是好看。

焉的,水下傳來一陣“汩汩”聲,接着浮起一陣水泡,水泡越來越大,掀起一個巨大的水圈。

水夭暗叫不好,拔腿就往岸上跑。

太遲了。

一個修長的身影從泉底鑽了出來,濺起一陣浪花,健碩結實的胸膛露出水面,烏黑濃密的長發濕漉漉的貼在額前,剛毅冷峻的臉上,還滴着水,泛着明月般的清輝,眉頭緊皺,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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