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迎親
更新時間2014-3-1 8:12:42 字數:2274
襄國郡的黃昏,夕陽已然入了幕,西面的天空仍挑着一抹紅,建平大城城內高聳的建德宮,遠遠的成了一個宏大的背影。
迎親的喇叭吹得震天響,迎親的隊伍自北苑襄國大市的東端一直擺到西端,把一條六裏長的北苑大市排成一色火龍。
這是一場新皇的賜婚,趙國新帝登基已歷時三個月,又适逢西北邊境戰事大捷,整個襄國郡,以及紛紛亂的趙國需要用喜氣充盈,以示慶祝。
偌大的司馬府是披紅挂綠,未等暮色上來,全府所有的長廊便都挑上大紅色的燈籠,紅光盈盈,喜氣洋洋。
新郎騎着高頭大馬,一身喜袍,他,便是剛從西北邊境大捷而歸的石闵。
西北的戰事已糾纏了太久,先帝辭世,新帝繼位,在一個國家最不穩定的時期,軍中人心浮動,前鋒大将軍居然被鮮卑人所俘,在五萬鐵騎層層包圍下,石闵以一小小校尉帶領五千士兵,苦戰三日,居然奇跡般地扭轉了必敗的戰局,把鮮卑人打得兩股戰戰,心有餘悸。
為了遮蓋作戰不利之勢,敗走的鮮卑人便把石闵大人描摹成項羽、趙雲附體的神人,不可戰勝,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只一人一騎,手持着朝天戟,如入無人之境,便把五萬軍馬沖成一盤散沙,兵敗如山倒呀,鮮卑士兵只看見那人的影子,便喪了膽,丢了魂。
回襄國郡這一段時日,石闵被傳得跟神一般,他其實是一名年僅十八歲的漢族男子,父親是建節大将軍石良,然而石闵的來歷卻十分可疑。
新郎石闵在喜娘的帶領下已經跨進司馬府高大的門檻,這是一所漢式大院,門庭與殿院之間是長長的青玉板,石闵的喜袍下擺随着走動掀起,他身長臂闊腳健,喜娘跟不他的步伐,殿院前面早立着無數的未曾适人的丫頭侍女,翹首以盼,要親睹傳說中的戰神。
石闵果然未令她們失望,他不似士族大家子豐美潤澤,也不似羯人粗壯無度,他眉宇的英氣及行走間的昂然氣勢瞬間擊倒所有的丫頭侍女,豐美潤澤和體壯如牛便成了浮雲,她們每個人手上掐着一朵花,這時便心悅臣服地向石闵投了出去,這是漢式的一個風俗,新郎身上簪了花越多,便是越能得到福氣。
短短一瞬,新郎石闵的面前,便鋪出一條花路,暗香盈地,籠上石闵的袍裾,石闵臉上肅穆平靜,未見喜色,他不是輕薄的孟浪之徒,他的少年老成,穩重剛毅,益發逗引出更多的花枝。
殿院設了喜堂,石闵在紅燭下等待迎接新娘,喜堂上正方設有礅礅厚厚的胡椅,坐着新娘的父母大人,左首坐着當朝大司馬李農,一眼看去便知他是漢人,戴着漢式的籠冠,着寬峨大袖的袍服。右首坐着是李農的正妻承平公主石慧,石慧乃羯人,着窄袖的袍裙,下首一衆妻妾女眷,俱着披紅挂綠,皆以漢式襦裙為多。
新娘從左首側廳被扶了出來,大紅霞衣,披着紅蓋頭。
甫時天下亂得久,戰時長,婚事從簡,但有新婚,拿一紅蓋頭蒙了面,連新衣新袍都不用換,拜別父母,便入洞房,久之,紅蓋頭便成了新娘的符號。
新娘走得極慢,一左一右兩名侍女小心地攙扶着。
新郎和新娘站在一起跪下來,主事的大管家李成福一聲唱喏:“請新……”
然他的唱喏被莫名打斷,不明一物極速竄過來,直接撞在新郎的懷裏,石闵被撞得後退一步,那小物件被反彈,幾乎要橫飛出去,石闵反應甚快,伸出長手一把抓住,小物件受力再次彈回石闵的胸懷,好一會才站穩過來。
衆人定睛看去,不是什麽物件,是一個人,一個半大的孩童,只是形容不足,身板單薄,卻着一團簇新華麗的大紅裳裙,竟是上好的錦鍛。項上沒有一根發絲,頭頸是光着的,衆人一時分不清是男童還是女童。
孩童手上抓着一只肥大的雞腿,嘴上咬着一塊,還未及吞進肚中,一手一臉的油污,此刻他(她)并不驚慌,只因跑得飛快,又撞上石闵,故被迫停了下來,撞得沉了,孩童似乎有些懵了,沉靜片刻,眼睛先醒過神來,眸光一閃,帶了小小的狡黠。
他(她)清醒過來後第一首要之事竟不是要掙開石闵鐵一般的手臂,而是趕緊把雞腿往嘴裏塞,雖然他(她)的嘴已撐得再也放不下東西了。
“野種,不知規矩的東西!哪裏去?”一聲怒喝,側廳就追出來兩個腰圓膀粗的中年仆婦,吊着眼睛氣急敗壞奔了來,橫沖過來抓了孩童的手,一個掌掴迎面劈來,新朗石闵手一動,兩個仆婦撲了空。
石闵拿眼睛一瞪,兩名仆婦鎮住,竟不敢上前,環看四周,方瞧見滿堂主子,腿登時就軟了,這是兩個下等的仆婦,軟在地上不敢再動。
司馬府裏的規矩天下聞名,在這等大事上出了亂子,仆婦們都要摸摸自己的脖子,沒來由就冷嗖嗖一陣。
喜堂一時靜得聽得清爆燭光的響兒。
“是府裏新買回來的小子麽?怎麽沒個人的管教着,只放出來混跑?”正座的大太太石慧發話了,她臉上的微笑斂去,怒氣蘊在眉峰,山雨欲來之勢,好好的迎送喜禮被這般打擾,讓新姑爺看笑話,實甚不成樣子。
有人跪下說話了:“大太太息怒,小姐今兒跟老爺回來的,原是養在赜和樓,恰逢大小姐大喜,衆人忙亂,小姐怕是餓着了……”
衆人看那說話的人,是站在大管事成福身後的一仆從,正是大司馬李農平日帶出門的長随成祥,他的話不啻于在人群中丢了個響炮,炸進各人的心裏,小姐?司馬老爺帶回來的小姐?是妾麽?太小了,分明還是個孩童,莫非是……
衆人又沒了聲響,只拿眼睛觑着坐在正中的大司馬李農身上,這個小姐是什麽來歷,是什麽身份,只有李農心內知曉。
然李農只是坐着,不置可否,不動聲色。他的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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