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阮烨驚訝地望着他,反應了一會兒才說:“這、這個不用練習,一會兒你不要躲我就行。”
說着,阮烨的耳朵都紅了。
“哦,知道了。”
晏黎見導演已經坐了回去,便喊:“樊導,我們準備好了,開始吧。”
樊超不大高興地點點頭,拿起差點摔壞的對講機,讓各部門準備。
“你怎麽會在這裏?”晏黎說着臺詞,語氣還算自然。
阮烨笑中有淚,把穿越後重逢的情緒演得很到位,“我花了整整三年,終于找到了來這裏的方法。這一次,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晏黎眨了下眼睛,看着她兩頰上的淚痕,心竟然真的揪了一下。
阮烨擡起雙手,輕輕放在他的腰上,然後踮起腳尖,一點一點地靠近他的臉。
晏黎的眼中慢慢只剩下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嘴唇。他心頭一動,主動迎了上去。
阮烨慢慢抓緊他的衣服,感覺各種感官都在放大,心跳的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呼吸也亂了節奏。
感覺到他正在更進一步時,阮烨閉上了眼睛,徹底分不清此刻是戲還是現實。
“卡!”樊超意猶未盡地喊了停,坐起來看向還未分開的兩人,如釋重負地笑了:“好,這條過了。”
阮烨的腳踩回地上,卻感覺像是踩在棉花裏,手仍然抓着他的衣服,忘了放開。
當她慢慢睜開眼睛時,發現晏黎正看着自己。
“你這、這是跟誰學的?”阮烨微微低着頭,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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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黎咽了下,喉結上下滾動,“我、我哪有跟誰學過。”
這時,服化組的兩個工作人員向他們走來。
阮烨忽地回到現實中來,終于想起松開手,向後退了一小步,“那你之前,是不是偷看過好多人談戀愛呀?”
被說中,晏黎的臉更紅了,邊撓頭邊說:“我之前……那是工作需要,并不是我非要看的。再說,那些人在當時的我看來,跟花草樹木差不多。”
“所以現在想起來,是什麽感覺?”阮烨剛緩過來便開他的玩笑。
“說、說這個幹嘛……”
晏黎皺着臉,窘迫極了。
突然,阮烨背後有個人快要撞過來,晏黎本能地将她拽到自己身邊。
可很快,阮烨将他甩開,還對他使了個“禁止”的眼色。
晏黎無奈地別過了臉,同時覺得頭癢,又撓了撓。
收工後,兩人回酒店休息,晏黎一路跟着阮烨,一直到她的房間門口。正準備随着她的腳步跟進去,卻被她擋在了門外。
“你現在不能随便來找我,這是大忌,知道嗎?”阮烨站在門前,抱着手臂說。
晏黎眉毛一擡,眼睛裏有怨念:“為什麽不能?我只是想找你說會兒話。”
阮烨想笑卻又不得不忍着:“想聊天的話,明天我們拍戲的時候再聊不就行了?”
“可是——”晏黎頓了下,覺得頭頂一陣癢,邊撓邊說:“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阮烨“哎”了一聲,叫住他:“別撓頭!小心有頭皮屑,要是被拍到了,很尴尬的。”
晏黎還在撓,有些煩躁:“太癢了,不撓不行。”
阮烨覺得不太對勁,望了眼四周沒發現人,就走上前去:“你先別動,我看看。”
晏黎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聽話地朝她低下了頭。
阮烨踮着腳尖,扒開他頭頂的頭發仔細一看,發現上面有幾個紅疹。
她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頭皮也跟着癢了一下,“你,你該不會是對假發過敏了吧?”
晏黎的眉頭重新皺了起來,委屈巴巴的:“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剪頭發了。”
阮烨有點自責:“怪我怪我,我原本想讓你剪了頭發去演偶像劇的,誰知道我圈裏的朋友說,最近只有古裝劇。”
“也不怪你,是我自己要剪的。”說完,晏黎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問她:“對了,你能讓華岚把頭發再給我接上去嗎?”
阮烨一聽,頓時有些激動:“能能能!我們這兒的接發技術非常先進,我這就聯系他!”
晏黎:“要不,我們進房間再慢慢說?”
“好好好,”阮烨轉了個身,剛要去開門,又轉了回來:“不行不行,你不能進來,這裏到處都是監控,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晏黎臉色一沉,有些失落:“哦,那算了。”
阮烨:“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總要和我待在一起的,但是這一個月以來,不是什麽都沒發生嗎?所以,你也不用太敏感了。這個時期,除了拍戲,咱們還是保持距離吧。萬一被有心人存了料,對你以後不好。”
“好吧,那我們時刻保持聯系。”一邊說着,晏黎拿出手機晃了晃。
阮烨沖他笑笑,“嗯嗯,那你也回去休息吧。還有還有,回去看藥箱裏有沒有合适的藥膏,先擦一擦,別總撓頭。”
晏黎擡到空中的手僵了一下,最後只是摸了摸頭發,“嗯,你進去吧。”
“晚安。”
“晚安。”
晏黎看着她關上門,笑容漸漸消失。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不自覺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小時候,他一個人住在冷冷清清的泯心殿,天父一年才來看他兩三回。每次見到天父,還不能像其他孩童一樣求他抱抱,總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他身旁,聽他說些自己不懂的話……
晏黎回到房間後,一動不動地躺在純白的被單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燈發呆。視線因為燈光變得模糊,心裏混沌一片,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也猜不到兩個月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
第二天,為了照顧晏黎的頭皮,樊超讓他們先拍現代戲。
化妝間很大,幾乎所有有臺詞的演員都在這裏,按性別分成了兩邊。
過了一會兒,演員出去了一大半,整個化妝間終于安靜了下來。
當晏黎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出來時,阮烨在鏡子裏一眼就看到了。
一身白的他,幹淨得像不曾落地的雪花,而一身黑的他,就是一個氣度不凡的紳士。
負責化妝的小曼收拾着桌子,看阮烨在對着鏡子發呆,便笑着問:“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吧?”
阮烨從晏黎身上收回視線,擡頭對她笑笑:“不是,就是朋友。”
小曼略驚訝:“不是啊?那不好意思,我誤會了。不過,兩位看上去挺般配的,等劇播出了一定會有很多cp粉。”
阮烨抿着嘴,想笑卻又不得不忍住,“謝謝,希望能有不錯的反響。”
小曼笑得甜甜的:“肯定沒問題的。”
“小烨!”
是華岚的聲音。
阮烨扭頭一看,華岚正提着箱子朝自己走來。大步流星地來到跟前後,華岚放下箱子,微張着嘴巴喘氣,好一會兒才說:“你還真當演員了啊?”
阮烨連忙豎起食指:“噓!”
華岚看了下周圍,有人正在閉着眼睛小憩,于是趕緊閉了嘴。
小曼很有眼色:“那我先走了,你們聊。”
阮烨:“好。”
華岚匆匆瞥一眼小曼,就又看向阮烨,笑着說:“可以呀,上來就是個女一號。”
阮烨微微有些臉紅:“都是不得已。”
華岚依然興奮:“你以後要是紅了,可別忘了我啊。”
阮烨笑了,邊捋頭發邊說:“不會紅的,就我這張圓臉,一點也不符合主流審美。”
“不會啊,我就覺得你挺好看的。”華岚脫口而出。
阮烨摸頭發的手僵了一下,随後說:“我就是來打個醬油,主要還是希望晏黎能火。”
“這樣啊,”華岚幹笑兩聲,連忙說起別的:“要不要我幫你做個造型?”
阮烨的臉又紅了些,“不用,你去給晏黎弄吧,接發應該需要挺久的。”
華岚似乎感覺到了她的尴尬,便說:“行,他在哪?我去找他。”
阮烨回頭掃了一眼,“就在那邊,你找找看。”
“好。”
阮烨提醒他:“對了,他的頭皮好像過敏了,你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快點好起來?”
華岚提起箱子,“我過去看看再說。”
阮烨:“嗯,麻煩你了。”
華岚走着走着,又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剛好對上她的視線。
阮烨慌了,只好對他笑下,趕緊扭過了頭。
冷靜下來後,她想起了以前找他理發的情景,其中确實有些細節讓她感到困惑。
她每次去那裏理發,都是華岚親自洗的頭,吹的發。但是按照他的職位來看,根本不用親手做這些。
阮烨拍了拍臉,但願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
第二場戲是在古宅的門口拍攝,開拍時,華岚就在遠處站着,全神貫注地看着他們。
“這位小姐,為什麽要這樣看着我?是……認識我嗎?”晏黎說臺詞已經沒有表演痕跡,幾乎是本色出演。
阮烨注視着他的眼睛,聽着他的話,又恍惚了。
她此刻分不太清自己是誰,而晏黎又是誰,于是忘記說詞了。
全場非常安靜,都在等她開口,但是整整五秒鐘,她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揚聲器裏傳出了樊超的聲音:“阮烨,說詞。”
突然發出的聲響,讓阮烨一下子回過神來,還順利地接上了詞:“先生,一萬年前,我們是不是在這裏見過?”
晏黎的嘴巴微微張了一下,随即淡淡笑了起來:“小姐說笑了,一萬年前,恐怕還沒有這座宅子。”
阮烨拉住他的胳膊,眼神十分誠懇:“先生,我沒有騙你,你可否願意抽出一點時間,聽我講一個怪夢?”
“卡!”監視器前的樊超露出了笑容,“很好!過了,去下一場!”
聽到指示,現場的人松了一口氣,紛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此時,全場的人都在快速移動,有穿着古裝的人,也有穿着現代服飾的人。
只有華岚站在原地不動,還未從剛剛的戲中抽離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小天使TYqu的地雷~
大家周末愉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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