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誰敢動我
齊平煜默默搖頭,“我只是想到了自己。”肩并肩同葉燭一起,目不斜視地問他:“記不記得咱倆什麽時候穿越的?”
“記得,是我接到你電話,你說你在醫院的時候。”
“嗯。”齊平煜顯得高冷,心情肉眼可見的很差。
葉燭眨巴着眼睛,思索着齊平煜心情不好的原因,不是自己睡大覺,也不是自己的拉胯告白,結合他剛才提及的醫院問題,大腦突然靈光,豎起食指晃了晃:“你不會是擔心回去了之後沒錢治療吧?”
“不是,我是怕我回去了,咱倆友盡。”
沒什麽心情的齊平煜仿佛是個提線木偶,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同時也對外界有着自己的看法,但他不會說出來,因為沒有人願意停下來聽他說。
葉燭有什麽問什麽,在照顧齊平煜心情這方面他從不含糊,“這和回去有什麽關系?”
得到齊平煜緊張的攥拳動作,葉燭他瞬間想明白了,摟着齊平煜的肩膀歪頭過去說:“朕的丞相大人呦!”
葉燭哭笑不得,拉長他輕浮的腔調,摟緊了齊平煜的肩膀,幾乎是抱着他走在花園石子路上,齊平煜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在葉燭身上。
“那化驗單上的名字可不是你齊平煜這三個字。”
齊平煜嘟嘴:“哼。”
裝可憐失敗。
葉燭挂上一副看笑話的表情,賤兮兮的。
“你不會是看見對面有個光頭大哥吓傻了吧?”
“誰進醫院不害怕啊?”惱羞成怒的齊平煜擰一把葉燭他胳膊上的肉,同時大眼睛瞪得溜圓,悄悄把委屈的情緒藏在生氣的情緒之後,才揚起下巴斜他:“你個大漏鬥,我就不該什麽都和你說!我就該把事情藏得嚴嚴實實的,告訴你有個什麽用?天天打趣我!”
聽見丞相的指責,罕見的,葉燭沒有回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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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靜靜看着一臉豐富小表情的齊平煜,犯錯但又不好意思道歉的窘迫,好面子又不肯讓步的傲嬌。
嘴角含笑,幽幽道。
“朕不想在你臉上看見任何的悲傷。”
這突然正經的樣子讓齊平煜一怔,呆呆仰着頭望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葉燭,“抑郁症不可怕!”
他展露大大的笑容,撞了下齊平煜的肩膀,“咱倆天天去醫院,連導師開會都遲到過。”
齊平煜半邊身子麻麻的,低頭抿唇,搖搖頭道:“我覺得可麻煩你,天天陪我跑來跑去,占用你太多時間了。”
葉燭表示沒什麽的揮揮手,不在意這點得失,又捏了捏齊平煜的臉頰,任憑他的大手在自己臉上動來動去,眼前是努力勸自己開心的葉燭,他說:“不麻煩,你還陪我去拔智齒呢!”
難掩落寞的偏開了頭,“安心啦,天塌了有我頂着。”葉燭見自己收效甚微,反而讓齊平煜更加難過了,只得轉移話題:“你知道我為什麽困了嗎?”
這是真不知道葉燭為什麽大中午的要補覺,齊平煜搖頭,用肢體語言回答了他的問題。
平靜的葉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他說:
“朕昨晚熬夜了。”
“……”
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情,結果還是那個不正經的葉燭,齊平煜撇嘴無奈,回嗆他:“你這麽驕傲又是怎麽回事?”
見齊平煜對自己終于有些火氣了,不像剛才一般的低落,葉燭挑起張揚的眉頭,不見任何的壓迫感,只有濃烈的陽光的味道,溫暖與惬意。
“安心安心,一年半的治療我都陪你度過了,還怕這一時半會兒?”
知道葉燭的溫柔,擔憂的齊平煜說出自己的問題:“你就不怕我病情惡化?”
“我努力不怕。”
葉燭他拍着胸膛保障的樣子讓齊平煜火大,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誰問他的感受了啊?!
“葉燭——”提高音量呼喚他名字的軟糯,情緒起伏過大的齊平煜胸膛來回律動,“你安慰我是不是會死?你是不是蠢?你是不是讨厭我?”
吼出來的瞬間就後悔了,齊平煜眼睛飄忽不定,頓了頓又說:“對不起。”
揉揉他的腦袋,又拍了拍,不生氣丞相表現出來的雙标行為,“朕知道有時候你安靜的過分,那是犯病了,那天你真的吓壞了。”
葉燭他話于話之間跳躍非常快,這裏面的邏輯也只有另一個當事人知道,兩個人的日常相處用葉燭的話來講,就是一層窗戶紙,他想捅破;用齊平煜的話來講,也是一層窗戶紙,他想再糊一層。
透過朦胧的紗紙,模糊了兩人的輪廓,對望于雙方,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不是誰前進九十九步的問題,而是踏出那一步的問題。
這一步需要兩個人一起向前——
才能百分百。
低笑的齊平煜沒有笑出聲,回頭揚起自己璀璨如星河的雙眸,“對了,葉燭。”
“?”
茫然的葉燭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叫自己的名字。
伸出手的齊平煜亮出自己的粉白的手心,在葉燭面前晃了晃,晃悠到葉燭的眼底,“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
意識到丞相的心境變化,葉燭伸出去抓着了他的手,大小分明的兩只手交疊與覆蓋,一起搖了搖,迷醉了石子路邊的泛着金光的芍藥,撒在了鵝卵石的縫隙裏,擠出來一朵朵耀眼的花朵,促成了百花齊放的盛觀。
“華公子果真沒有教養,這是黎國,不是你融國。”
“口無遮攔,黃口小兒!”
“我朝白太師可謂是矜矜業業,不是你這個沒有一官半職的讀書人,紙上談兵誰又不會?”
鄧華環視威武大殿裏四周同仇敵忾的黎國群臣,輕笑,向四周一一拱手行禮:“諸位,不是好奇我為何如此評價白太師嗎?”
随即華麗轉身,沒有任何對噴的想法,反而是打起了捧殺,“你黎國的官位爵位丞相說第二,誰敢稱第一?”
一衆大臣不知道華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竟然沒有一個出聲打斷鄧華的一通詭辯,被說的啞口無言,華公子明明句句在理,可聽着怎麽是如此的別扭?
總感覺他有一套游說七國的統一說辭。
馮保國自然知道這朝野他們文臣有優勢,自己一個帶兵打戰的,此刻息了聲,靜靜看着他們在那裏鬥嘴。
意識到鄧華在耍他們,一衆臣子又急了眼。
“真當我黎國是軟柿子?”
“華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按照我黎國造謠诋毀者,流放;造謠國君者,三族連坐;造謠軍務者,斬首示衆;造謠弱勢者,杖刑二十,男丁入伍,女眷織布。”
掌管刑法的大臣他咄咄逼人姿态實屬是讓鄧華害怕了,而他只是在拿之前導師講的模板硬生生套上去的拖延時間的說辭,卻碰上了這有理有據的刑法條律,頗有些商鞅變法時,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鐵律。
白太師同欣慰地捋順自己的胡須,得意洋洋。
“陛下到——”
小太監尖銳的聲音打破了暗流湧動的刀光劍影,幾乎是一瞬間所有對華公子到來而持有不同意見的大臣們齊刷刷地跪下,高呼:
“恭迎陛下!”
這陣仗大的讓鄧華以為是哪個神仙下凡來了,不是說黎陽帝暴怒無常嗎?這樣的君主怎麽還有這麽多願意圍繞在他身邊呢?
按照國與國之間的外交禮節,來自融國的二位不必下跪,鶴立雞群的兩人格外的突出。
逆着光的黎陽帝腳下一雙黑色軟靴越過門檻,似乎踩着祥雲入殿,午間的陽光非常刺眼,一瞬間光芒如火,燃燒殆盡,又融入了無邊無際的昏暗,俊朗的輪廓被勁爽的狼毫勾勒出來,
大步流星,絲毫不拖泥帶水,行走的急促下是平穩洪亮的聲音,“衆愛卿請起。”
久久不停息的回音響徹在肅穆的大殿裏。
自帶音響?
滿肚子疑惑的鄧華擡頭,他太期待這外界傳說中陰晴不定的黎陽帝了,酒囊飯袋的中年大叔?還是狼子野心的政治家?
“!”
擡頭定睛看過去,鄧華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到皇帝身後的白衣男人,這打扮一看就是丞相,後者明顯的挑眉同自己示意後,鄧華他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葉師哥和齊師哥啊!
當即揚眉吐氣,面色張揚,誰也不放在眼裏的狂傲。
哼!
鄧華這般不把帝王放在眼裏的行為迎來了大臣們的反對,“大膽!”
大聲呵斥着華公子的無禮行為,一旁的融國使者都看傻眼了,什麽時候自家膽小的公子如此放蕩不羁了?
難以置信,他腦子燒糊塗了吧!
鄧華無所畏懼,伸出胳膊讓丞相他轉個圈來到自己身邊,手勁之大拽得齊平煜是一個踉跄,差一點摔倒,這讓回頭坐下的葉燭心底一緊,王霸之氣全開。
“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鄧華愈發過分起來,蹬鼻子上臉,動手動腳的,同白衣丞相勾肩搭背,一副好哥倆的熟絡,明明倆人一個在黎國,一個在融國,都沒見過面。
這難以讓群臣信服,各各都撸起袖子準備幹架。
齊平煜茫然地看着他這莫名其妙的稱兄道弟。
自家師弟這是瘋了?
躲在黑暗裏的黎陽帝默不出聲。
一旁彎腰恭敬的文江偷偷瞥了一眼盛怒的陛下,內心對這位莽撞的華公子點上一根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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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華:哈!皇帝是師哥,丞相還是我師哥,我簡直輕而易舉,如魚得水,吼吼吼——
小人得志.jpg
師哥倆:……
堅決不承認這傻小子是自己師弟。
群臣:呸,狗仗人勢!
鄧華:你們就是嫉妒我!!!
熱鬧的另一邊是作者拿出人設圖。
自言自語:兩狗一貓,一黑一黃,再加一白,這搭配很合理。
鄧華:???
作者:哦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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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