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白鵝白貓
推開門是一位哭天喊地的悲怆的男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半死不活的鵝被華服男子抓着長長的脖子,仿佛沒了靈魂,整個鵝蔫蔫的。
非常适合下油鍋。
滿頭稻草的鄧華快步走到葉師哥身邊,葉燭詢問起狼狽至極的鄧華關于鵝的問題。
“死了?”
鄧華搖頭,俨然懶得關心這畜牲的安危,齊平煜掏出手帕擦擦他臉上的塵土。
“不是,被馬踢了。”
“?”
很難想象鵝被馬踢了的場景,葉燭眉眼飛起來了都,“快詳細說說!”感興趣的葉燭迫不及待聽趾高氣昂的鵝倒大黴的丢臉事情。
剛才,鄧華追着鵝跑,從無數人身邊撞過去,吵吵鬧鬧的。看見鵝跑到拐角裏了,鄧華一看是個馬廄,死胡同,便扶着牆大喘氣,“你可真能跑!”
“我看你能跑到哪裏!”
大白鵝支棱着長長的脖子蓄勢待發,準備脫離眼下的困境,旁邊的棗紅色駿馬慢條斯理咀嚼着甜美的甘草,它都跑一天了。
“嘎!”
大白鵝以自己靈活的身段躲避了鄧華惱羞成怒的攻擊,逃跑了還要回頭嘲笑鄧華的不中用,得意洋洋間看人家駿馬不爽,拍打着翅膀就要啄人家馬屁股。
人們常說,馬屁拍不得。
一般馬都不喜歡有東西靠近,尤其是身後。
驚得人家駿馬撂蹄子,可憐的嘚瑟大白鵝就這麽飛出去了,不知道在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鄧華滿頭問號,大白鵝瞬間沒了精氣神,吓得鄧華也不知道要不要抓大鵝,它看起來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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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它好蠢!”
回頭謝過在自己身後拍灰塵的齊平煜,後者笑笑:“鄧師弟你給它拿回來的?”
“不,準确來說,是提溜回來的!”
驕傲的鄧華虛心接受誇獎,下巴快翹上天了。
“哈哈哈我能腦補你提溜着它脖子,像拎晚飯一樣,嘴裏念叨着‘今晚有鵝肉吃’,好好笑!”捂着肚子不顧悲痛的君主,自顧自放聲大笑。
意識到自己的愛寵大白因為這群人才這麽傷心,芝國國君吹胡子瞪眼:“你們——惹怒了寡人,你們說怎麽辦?”
“這不是還活着嗎?”葉燭直接回怼。
老熟人了。
喜歡養鵝的龐力,草包一個,怎麽混上君主之位的?
“葉燭!”龐力也發現老對手了,當即臉色蒼白。
被葉燭坑害的記憶,依舊歷歷在目。
上一次,葉燭直接煮了自己的寶貝鵝,關鍵是他不知道,他還吃了…吃了一口啊!
導致他噩夢做了好幾宿。
一口肉都不吃,硬生生吃了三個月的素。
“咋?吓着咱小龐龐啦,見不得朕好?”
“少套近乎!”
齊平煜出聲想要平靜龐力的怒火,“龐君主莫氣。”
定睛一看是熟悉的人,當即火冒三丈。
“還有你!”
龐力見到白衣丞相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感覺兩人一唱一和,就是為了吃鵝肉!
還是上一次,自己在炫耀新得到的白鵝,好心同齊平煜分享,誰成想齊平煜比了個手勢,還是要白鵝配合才能組成一個心形。
但是白鵝扭過去,沒有搭理齊平煜。
齊平煜也沒說什麽,反而豎起大拇指來,似乎是贊嘆白鵝的骨氣,不搭理他的傲骨。
就在龐力他轉頭的間隙,‘嘎’一聲,驚恐的發現自家的白鵝已經被拔毛了,氣得當場暈厥,口吐白沫。
去參加了趟七國宴會,損失兩只大鵝。
龐力暴跳如雷。
“你們看看寡人的大白都成什麽樣子了!”
抓着大鵝的脖子,讓他們三個好好看看!
大白鵝實慘,驕縱慣了,平常都是畢恭畢敬的下人伺候,心高氣傲卻被一匹馬踢了,心态崩了。
此刻,它黃色的嘴分開了,再也橫不起來了。
有點好笑。
關鍵是龐力他跳腳嚴肅的面龐配上旁邊呆傻的歪嘴鵝。
更好笑了。
龐力不依不饒,“賠寡人損失!”
打哈欠不在意對面那人的跳腳,葉燭懶洋洋開口:“沒——關系,雖然上巴歪掉了,可是你的下巴還是好的呀!”
鄧華仔細盯着大鵝看,認真說:“請不要跷二郎嘴!”
齊平煜一愣,随後哈哈大笑,實在是太搞笑了,捂着肚子,臉都笑紅了。
“……”
含淚吃下啞巴虧,說也說不過,打吧?他芝國又沒辦法打,顧忌身後老大哥思國,再加上他一個人對三個人,打不過。
龐力只得灰溜溜抱着大白鵝的身子離開,他前腳離開去夏侯宮,他們三後腳到。
又看見他們的龐力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便沒什麽精力,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上去可憐極了。
“你倆這麽魔鬼的?”
聽齊師哥說了他們和龐力的小事,鄧華覺得眼前和藹可親的師哥們不好惹。
“齊相。”
融國君主是個飽經滄桑的男子,已經有部分頭發花白了,年齡看上去挺老的。
他坐主位,因為他背後是思國。
齊平煜恭敬行禮,“司馬君主喚外臣何事?”
“四國會盟,理應鬥樂。”
“行。”
在旁邊的鄧華明白這是要聽音樂了,抱着兩只特別配合的小狗崽,樂呵呵坐在墊子上看齊師哥表演。
在右手手指纏白色紗布的齊平煜施施然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樂器,葉燭吃驚:“琵琶。”
很久沒有看齊平煜彈奏了。
似乎是身體不好,無法控制手腕與手指,有些擔憂看向波瀾不驚的齊平煜。
“曲名為?”融國君主是個小屁孩,他身後跟着融國太後鄧普,他是思國人,看見他的鄧華就無比心虛,只得低下頭同小狗玩耍。
“十面埋伏。”
優雅在木凳子上坐好,讓琵琶放在自己腿上,氣場頓時不一樣了,身後是蓄勢待發的千軍萬馬。
铮——
驚呼聲起。
沉着冷靜,寵辱不驚。
叮鈴——
五指一起撥弄琴弦,又快速收手,餘音不絕。
随後是越來越快,節奏越來越明朗,四面八方皆是殺氣,彈奏的力道十足,手速極快。
指間彈腰幹淨利落,手指靈活地撥着琴弦,摁弦精準,不存在滑弦漏音的可能。
齊平煜完全沉醉在音樂裏,一颦一笑盡顯殺意,在場的聽衆無不是膽戰心驚,葉燭不敢怎麽眨眼睛,他有些擔心。
琵琶聲響徹大殿,風卷殘雲的氣勢久久不能平靜。
司馬栗擰巴着一張臉,“齊相的意思,是沒的商量,要開戰了?”
“外臣不敢。”
起身把琵琶遞給侍從,站在原地對司馬栗道。
司馬栗下意識把目光看向百無聊賴的葉燭,大聲質問:“葉君主你的主意吧?”
“朕可沒說。”
就是佩服葉燭這不要臉的心态,氣得司馬栗破口大罵:“不得不佩服你的勞什子想法,君主自稱寡人,你朕的說法是哪裏來的?”
“借用。”葉燭回怼。
司馬栗吹胡子瞪眼,“能不能不要狂傲自大!”拍案而起,怒斥葉燭的盲目自信。
“管不着。”
葉燭态度輕浮,甚至還做鬼臉。
“看來是沒商量的餘地了。”
老大哥施壓,其他人必須跟上。
徐開騁得知昨日的黑衣侍衛就是黎國的黎陽帝,當場吓到尿褲子,随後立馬彙報君上,龐力拿不定主意又把皮球踢給了蟠國。
蟠國君臣也拿不定主意,只好交給寧、思、平三國,結果還是拿不出主意。
還是黎國的王閣老有主意,商讨了許久,就是打算借刀殺人。
這達城就是鴻門宴。
你葉燭不跳也要跳。
就算齊相保你又如何!
曹昂想到這裏,氣勢洶洶道。
“不要以為你黎國打贏了一場戰争,就蹬鼻子上臉!”
葉燭攤手:“那也打贏了一場啊!”
“你…你!”
怒不可遏的衆位不知道如何才能讓葉燭膽怯。
單說葉燭他的臉皮,就厚得已經可以阻擋一切語言攻擊了,幸虧王閣老給了一計,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更不能是咽下這口氣的。
司馬栗率先表态:“葉君主啊,寡人真的不知你為何這樣?但寡人知道一點,你很自卑!”
“何出此言?”葉燭轉頭看向他。
徐開騁緊接着道出更多的壓力。
“你聲名狼藉,人人喊打;而齊相,民衆心中的神,聖潔美好;你扪心自問一下,配得上嗎?”
曹昂繼續,“你之前做出各種引人注目的行為,就是為了編織一個牢籠,因為你不自信,你無法讓齊相喜歡你。”
“所以你只能用下三濫的手段。”
葉燭他額頭突突,青筋暴起。
想打人了。
“齊相!”
被突然叫到的齊平煜,面色不虞。
“何事?”
司馬栗擡手,“送齊相一只貓。”
一只雪白的鴛鴦眼白貓被侍女雙手捧着送到了齊平煜面前,貓的眼睛一只是琥珀,一只是瑪瑙,貴氣十足。
“謝過寧國國君的好意。”
“你知道?!”司馬栗難以置信,這件事明明是一個天知地知的秘密。
齊平煜冷笑,一個二個的陰謀陽謀在一個有絕對影響力的公衆人物面前,都是一張白紙。
若不是被葉燭保護着,恐怕其他國君會找一些莫須有的借口殺了自己,輿論的散播想都不用想,就是國君為了自己的統治而散布的。
實在是低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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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華:葉師哥我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你是不是要帶帶我這個師弟?
葉燭點頭:既然朕是萬歲,那朕最好的朋友怎麽着也應該是九千歲!
鄧華:……
[轉頭找齊師哥哭訴]
“葉師哥他欺負我!”
# 丞相≥質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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