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聞到香味了

辦公室裏還擺着沈元送的香槟玫瑰, 阿爾諾往椅背上靠,雙眸眯了眯,視線放到了那一捧香槟玫瑰上。

也不知道沈元在做什麽, 是不是依舊在看文獻。

阿爾諾的心底掠過一絲波瀾,他望向手中的文件,沒有叫副官幫他送, 而是站了起來, 抱着文件夾走出了辦公室。

等送完文件之後, 阿爾諾并沒有直接回辦公室,鬼使神差地往機甲部的方向走去。

他才剛走到機甲部的門口, 眼睛還沒來得及往裏看,身後就來了一只軍雌。

“阿爾諾少将?”軍雌認出了他,“您是來找沈元閣下的嗎?”

阿爾諾下意識想要否認, 但熱情的軍雌比他還要迅速,在阿爾諾還沒否認前便接着說道:“剛才有一只雄蟲閣下來找沈元閣下,沈元閣下出去已經有好一會了。”

雄蟲?

沈元什麽時候認識了別的雄蟲?

他們一直是同進同出,一起上下班, 沈元做什麽事都和他一起, 根本沒有認識別的雄蟲的時間。

軍雌見阿爾諾垂眸思考,朝他說了幾句之後,着急地離開,留下阿爾諾一只蟲在機甲部門口。

阿爾諾垂眸望着暗灰的地面,筆直的雙腿動了動, 神色不明。

他沒有在機甲部停留太久,得知沈元不在之後, 很快就離開了機甲部。

只是在阿爾諾快要走到辦公室時,碰見了沈元。

沈元懷中抱着一個白色的花瓶, 一見到阿爾諾,将花瓶摟在一只手中,然後朝他揮手:“阿爾諾,你怎麽在外面?”

他的額間蒙上了一層細細的汗,雙頰微微發紅,一見到阿爾諾,嘴角咧開,沖到了阿爾諾的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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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花瓶走來,滿臉笑容,整個人仿佛發着光一般,阿爾諾的心髒一窒。

他的心跳仿佛停止了,目不轉睛地望着沈元。

原來是出去買花瓶了嗎?

沈元把花瓶遞到了阿爾諾的眼前,一張臉被花瓶遮住一半,但沒有遮住他含帶笑意的嗓音:“好看嗎?”

“好看。”阿爾諾矜持地點頭。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元心滿意足,往阿爾諾擱在軍裝褲縫處的手上摸去,自然地牽住他的手,這個動作就像做過無數次一樣。

他笑着說道:“那就好,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阿爾諾被他牽着,神色一愣,低斂着眸子看着相握的手。

沈元的五指修長纖細,白的像沒有曬過太多太陽一般,掌心細膩柔滑,手感很好。

阿爾諾的手也很好看,纖長有力,青色的筋脈凸顯。

兩只手交疊,有一種說不出的暧昧。

等到了辦公室裏,沈元觀察了一圈,到底還是盯上了阿爾諾的辦公桌,他指了指辦公桌:“花瓶可以放在這裏嗎?”

“雄主,可以的。”阿爾諾十分配合,上前收拾這一角的文件與書籍。

等阿爾諾收拾好之後,沈元把花瓶往桌上一放,又将包紮好的香槟玫瑰拆開,一朵一朵放在花瓶之中。

沈元手笨,但幸好花瓶和花都足夠漂亮,随意擺放倒添了一抹淩亂的美。

辦公室好像因為這一道風景亮了起來。

阿爾諾好似聞到了花香。

淡淡的,裹挾着風吹過的潮濕。

可并不是香槟玫瑰的清香,也不是花朵的香味,而是一種陌生的,但雌蟲都熟悉的香味。

——那是去過特殊服務的下午茶餐廳之後身上才會有的。

墨綠的眸子注視着沈元,阿爾諾的視線如同火焰一般炙熱,灼燒着沈元。

他抿着唇,嬌豔的唇珠倒顯得神聖不可欺。

沈元反射弧突然變長,并沒有意識到阿爾諾在想什麽,他上前一步,指腹觸碰阿爾諾的唇角,慢慢移到了那顆唇珠上,輕輕碾了碾。

唇珠柔軟,在他的手上發紅發豔。

阿爾諾沒有動,任由沈元動作,他的眸色越發暗,墨綠的眸子好似被墨色占據。

沈元本來還想和他講今天發生的事情,但看在阿爾諾桌上堆着一堆文件,便壓制着滿腔的話,想等到回家之後再和阿爾諾慢慢說。

他松開了觸碰阿爾諾唇瓣的手,喉結滾了滾,在阿爾諾的眼睛處落下一吻。

随着沈元的靠近,他身上那股香味也越濃。

阿爾諾呼吸停住,他欲蓋彌彰地緊閉呼吸,恨不得自己聞不到任何氣味,聞不到那股意味深長的香味。

可阿爾諾都聞到了,那股香味順着沈元的動作,彌漫在他的身側,占據他的胸腔。

阿爾諾第一次覺得呼吸竟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眼眸處的觸感濕潤溫熱,那張唇是如此的柔軟。

可那張唇剛才或許親吻過別的蟲,或許對別的蟲說過暧昧親昵的話……

沈元怎麽可以這樣?

他說過只給他一只蟲的,為什麽要去下午茶餐廳,又為什麽沾染一身香味來親他。

雄蟲在床上的話果真不能相信。

阿爾諾一直是沉默的,到現在,哪怕他的心裏波濤滾滾,被巨浪吞噬,他的面上也沒有顯露半分。

是他沉浸在香槟玫瑰的歡喜之中,忘記了雄蟲的本性,也忘記了這個世界本就是容許雄蟲娶很多只。

沈元看不出他的心情,想着自己是一個閑人,阿爾諾可不是。

抱着不打擾阿爾諾工作的想法,沈元對阿爾諾說道:“下班的時候記得等我。”

阿爾諾語氣平淡:“雄主,下午見。”

沈元說完之後,扭身便要離開,走到辦公室門口時又停了下來,看向阿爾諾:“我走了。”

沈元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阿爾諾怎麽對他這麽冷淡?

他是不開心嗎?為什麽不開心?

扒着門的沈元嗅了嗅,并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他走了一路,又去花店逛了一圈,身上的香味也應該散去了啊。

沈元再看向阿爾諾,試圖看看阿爾諾是不是真的不開心了,然而當他看過去時,阿爾諾已經低頭在看文件了。

沈元也就沒再打攪阿爾諾,體貼地替阿爾諾把門帶上。

他不知道的是,雌蟲的嗅覺比雄蟲要靈敏,對這種香味也更要敏感。

他聞不到不代表阿爾諾也聞不到。

在沈元走之後不久,菲爾少将手裏拿着文件,敲響了阿爾諾辦公室的門。

他将文件遞給阿爾諾,神情嚴肅地和阿爾諾商議事情。

“好,我知道了。”阿爾諾點了點頭。

“我真誠地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畢竟這件事關乎你的前途。”菲爾少将溫和地建議,“你還年輕,該去試試,而且沈元閣下也配合,能夠在你走之前緩解你的精神力暴亂,這樣的話說不定下次見你,就該稱呼你為中将了。”

阿爾諾斂着眸子,并沒有說話。

菲爾少将無法左右阿爾諾的決定,他的話點到這裏,便不再多說。

等走到門口時,菲爾少将又想起了一件事,他重新走到阿爾諾的面前,暧昧地看他:“我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禮物?

阿爾諾想起前些天收到的包裹。

那是菲爾少将在得知阿爾諾婚後并沒有受到雄蟲的鞭笞,而是得到喜愛與尊重之後,特意送給他的新婚禮物,誠摯地希望阿爾諾能和沈元的感情長久。

那些包裹裏,是各式各樣的動物制服。

阿爾諾收到包裹的時候就注意到上面的備注,他雙頰爆紅地背着沈元将包裹拆開,又紅着臉将東西藏在了衣櫃的最下一層。

那些東西至今還壓在衣櫃下,誰都沒去動過。

可現在,阿爾諾臉上雖然依舊泛着紅暈,卻沒了那種羞意。

菲爾少将朝他擠眉弄眼,以過來蟲的經驗向他建議:“記得去試試,效果很不錯的。”

畢竟做那種事情時,雌蟲也能夠緩解精神力暴亂帶來的痛苦,并不只是單純地讨好雄蟲。

菲爾少将有一段不堪的婚姻,但他看得出來,沈元為蟲不錯,眼神澄澈,不像那種壞蟲。

他自然希望自己的好友能夠有一個好歸宿,送這些東西也是希望能夠加深兩蟲之間的感情。

阿爾諾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附和菲爾少将說的話。

菲爾少将以為他在考慮是否上戰場的事,便沒再打攪阿爾諾,說了兩句之後留下阿爾諾一只蟲在辦公室裏面。

菲爾少将的話一直萦繞在阿爾諾的心頭。

他想,或許自己是該上戰場了,再不去的話,都要生疏了。

可心裏有一塊地方,莫名地割舍不下來,讓他一直猶豫糾結。

他為什麽要割舍不下呢?沈元明明去找了別的蟲啊,還帶着滿身的香味吻他。沒有他,沈元一樣可以過的很開心。

阿爾諾的心情悶悶的,他并不開心。

一直到下班前,他的腦袋告訴他,沈元不是這樣的蟲,他答應過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他應該去找沈元問清楚。

阿爾諾的心裏想着,鼓足勇氣,但在下班的時候,在見到沈元的那一刻,勇氣莫名消退。

沈元和往常一樣,搭在阿爾諾的肩膀上,與他靠的很近。

阿爾諾嗅了嗅,沈元身上的香味散去了不少。

“雄主。”阿爾諾望着沈元的側臉,低聲喚了沈元一句。

沈元應了一聲,看起來心情不錯。

阿爾諾要問的話一下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是要相信沈元的蟲品,還是要相信自己的嗅覺。

等坐上了飛行艦,到了家中,坐在餐桌面前,阿爾諾也沒有問出聲。

沈元照例煮飯,拍視頻,吃飯,剪視頻,然後上傳。

他一直忙碌,等閑下來躺倒在床上,懷中摟着阿爾諾之後,準備跟阿爾諾說白天發生的事。

但阿爾諾比他先開口:“雄主,我聞到了您身上的香味。”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覺得,荀俊茂變成這樣,很正常,抵制不住誘惑也很正常,畢竟在這裏一個大環境裏,潛移默化的就受到影響了。

不然咋會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 ˙?˙ )

比如一開始的沈元,在發現自己突然有錢的情況下大手大腳,又比如他最初一直在家躺屍吃軟飯。

但沈元之所以是沈元,就貴在他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堕落,也不會吃軟飯。

orz其實如果是我的話,我說不定也會變成一個娶好多帥老婆吃軟飯的大懶蟲。

但是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達咩達咩不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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