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刺猬與河蚌（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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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的友誼都是很奇怪的，可以因為有同樣的喜歡做朋友，也可以因為某個人特別突出鬧翻。”杜可嗤笑了一聲，“當然啦，這不是真的友誼。”

“你知道嗎，孫凡辰可是很喜歡夏煦的。”杜可不懷好意的說道。“如果可以，我還真不希望夏煦和你在一起。”

那句話的認真和冰冷毫無遮掩的直視平昭允。

“可是喜歡沒辦法，她喜歡你。誰都看的出來。”随即她又一笑，“夏煦之前生病，被逼着吃中藥，發現吃不好就只能用西藥，激素的原因導致她變胖。還長滿了痘痘。”

手指交叉，擡起又放下。“孫凡辰，他可能以為是因為煦煦變胖被人背後說壞話他站出來說話。所以我們關系變好的。”

“其實不是的。”

“對于那時候自卑敏感，介意自己滿臉痘痘還胖的女生。孫凡辰就一直是以保護者的姿态在她旁邊的。他對夏煦是不一樣的。”

“他自己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嘛。”杜可說到這裏，手摩擦着陶瓷杯的杯沿。“要不是孫凡辰那麽顯而易見對夏煦的好，那些女的怎麽會先孤立她，排擠她。”

“然後她胖的時候，再欺淩。”杜可咬牙切齒，“就算孫凡辰一直陪着夏煦，照顧她的。但是沒有孫凡辰，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

“我就故意和孫凡辰說你要是告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呢。”杜可笑的十分明媚，美好的笑容令人矚目，說出來的話和笑是極端的對比。“啊，扯遠了呢。”

“言歸正傳。”她把頭發歸攏到另一邊，露出鎖骨，“校園欺淩真的挺惡心人的。”

“若是高三沒有金然和鐘刍，我都覺得夏煦會想不開了。還好他們打包送這些人進去了。”

熙熙攘攘的街上，人聲鼎沸的商場裏。校園欺淩這事情不是當事人誰都不知道多可怕。

“高三那年我出國了，那次孫凡辰請假。”杜可眼眶紅紅的，帶着點鼻音。“我也不知道那天會發生這種事。”

“被校園欺淩的人。”杜可突然開口，凝視着玻璃外的水凝氣。“是很難走出這份陰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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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下去了。

許是氣氛太壓抑了，杜可微笑着開口道：“那時候在機場你陪着她一起來的時候，我真的超意外。尤其是她說了你是他男朋友的時候你還承認了。”

“她上了大學性格才開朗起來的，也不是說她以前不開朗。就是她很在意自己胖，變得自卑之後別人欺負她，她就開始容忍的。”

“本來也沒想和你說這些。”

平昭允呼吸有些抖，校園欺淩這種事情在他從小到大的班級生活裏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就算有也只是周一大會點名其他班級。他不是不知道校園欺淩的嚴重性，只是沒想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曾經經歷過。

“煦煦高考分要再高一點，他們兩就一個學校了。夏煦把孫凡辰當朋友的原因是深埋在心底的自卑。不過她還沒想通。”

“沒想通？”平昭允重複了最後三個字。

杜可壞笑了一下，喝了最後一口，故意不說清楚。“沒什麽，我要回去加班了。”說完還指了指電腦包。

看着杜可拿着電腦包，還提着兩個超市袋子。“需要幫助嗎？”

“你對每個人都那麽友善嗎？”杜可看了眼平昭允，在琢磨着怎麽開口。畢竟中央空調可不行啊。

“不是，只是因為你是夏煦在意的人。”

杜可眼底笑意彌漫，不虧是機場爸爸一眼就相中的好少年。就不客氣的把東西都給了平昭允。

沒走兩步，就眺望着遠處有個人跑來。

“你怎麽看丁克的？”

“一種對自由的追求吧。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追求的生活方式。”平昭允好奇杜可怎麽會問這個問題。

“我就希望我以後是丁克。”

平昭允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自己的好友連未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結果人家壓根就不想要孩子……

不知為何平昭允腦海裏閃過一句，你想要的未來她不一定願意給。一回頭就看見在人流湧動的街頭，葉恒左躲右閃在奔向這邊。

“如果那個人是夏煦呢？夏煦也想丁克，你怎麽辦？”

“不過我這話問的太早了點，你們都不一定會結婚。哦，不對。你們都還沒有在一起呢。”杜可偏頭做出一副鬼臉的模樣。

想要反駁的平昭允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葉恒打斷。

“你們，在聊什麽？”葉恒站定在杜可面前，氣喘籲籲。

杜可笑嘻嘻的，“沒呀，碰見見義勇為的好少年，就抓了個壯丁。”

“你，不是應該這個點在海的另一端上課嗎？”平昭允一臉無語，葉恒是不用回去上課了是嗎，他怎麽記得假期不長啊？

葉恒瞥了一眼平昭允，沒說話。只是順手拿過電腦包和袋子。“你不是有晚自習嗎，快回去吧。”

平昭允：他又不是還在大一。

葉恒走了兩步，杜可擡起腳步就聽見平昭允的聲音。

“我會試着去接受，并且說服我父母的。”

杜可詫異的盯着平昭允的表情，除了認真她确實也看不見別的。

葉恒臉色不太好看，畢竟平昭允這個家夥是有“犯罪前科”的，雖然他知道平昭允喜歡的人和自己在追的人是閨蜜。

“你是那個‘這不是小號’”，杜可無奈的背對着平昭允走了一個臺階，轉頭看向平昭允說道：“夏煦是知道的哦。她是那個‘既見君子’不過呢，我猜你早就知道了。她自己本人還沒有發現被知道的事情。”

待杜可完全走到葉恒身邊，主動牽起葉恒手，忽略葉恒亮晶晶的眼睛。她帶着詭異的弧度的笑意，“就你們兩個人……”

“什麽鍋配什麽蓋吧。”杜可嫌棄這種情侶惡趣味，那麽喜歡我綠我自己？她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就讓她破壞這份情趣好了。

平昭允：……

“林歆！”遠處一個人走來。

站在林歆旁邊刷手機的夏煦，随着林歆步子停頓也站着不動。

“學長好。”林歆手肘撞了撞還在低頭看手機的夏煦。

夏煦視線終于從手機上收回，“學長好。”

今天周五，祁褚沨和林歆要去和他們隊裏面的人去外面。

“好像有點眼熟。”祁褚沨總感覺哪裏見過，一時半會也沒想起來。

“我長了張大衆臉。”夏煦把手機鎖屏放入口袋，面不改色說道。

“噗，明明就是上次你朋友拉她一起。我們還去玩PUBG了阿。”林歆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卷發，帶着笑說道。

祁褚沨好好打量了一下開口道：“阿允的女朋友啊。”

夏煦抿着嘴，反感這種帶着審視的視線。心裏想着，當初怎麽會覺得學長好看？現在她居然覺得連蔥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啊，對了。她就是‘既見君子’”林歆帶着笑又裝作無辜。

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氣氛有些尴尬，還好夏煦鈴聲響起。

“喂？”夏煦當着他們面接起了電話。

“你車票買了嗎？”

她走動了兩步，離開他們的身邊，“買好了，我下午還有節課。估計到昶扈市車站要6點多吧。”

“好，你等等把車次發我。”

“嗯嗯。”

祁褚沨聽着夏煦的聲音，心情複雜。他知道小尾巴對他說話的時候和別人聲音會更溫柔，現在這個聲音是對別人。

夏煦挂了電話，甜甜的對祁褚沨笑了笑。“學長，把名字改了吧。”

“我號上還有個‘月老的紅線’晚點郵給你們。”夏煦邊說邊揮了揮手，往教學樓走去。

林歆揶揄的對着祁楚沨道，“學長，等會還要去練習嗎？”

“去啊。”祁褚沨嘲諷的笑了笑，這嘲諷不知道是對誰的。多少覺得這個事情還挺有意思的。“晚點袁園會來接你的。”

林歆看着祁褚沨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月老的紅線，是不用做許願樹的任務也能結為夫妻。只不過只有一些特殊官方活動裏才會有，例如論壇獎勵這些。

林歆回到教室，發現夏煦還是給她留了座位。

書本放下，就聽見夏煦問：“為什麽？”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就腦子一抽就說了。”

夏煦翻了一頁書，“有次，我和學長游戲裏吵架了。我記得他一邊和我吵架一邊和你打本，他朋友叫你別和我說這件事，你第二天就告訴我了。”

“我這不是覺得瞞着你不好受。”

“是嗎，你明知道我聽到這個會更不好受吧。”

老師已經進了教室，“偶爾也想享受一下衆星捧月的感受。”

指尖滑動的書頁，停在一頁，“我沒有那麽喜歡學長。”夏煦皮笑肉不笑的輕笑了一聲。“但是你要是勾搭‘不吃蔥’，呵。”

夏煦淡漠的表情，眼神是輕蔑，她話沒說完，是輕笑聲。

下了課，教學樓裏一個往左走，一個往右走。林歆回過頭看了眼，低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就更想去做些什麽了啊。”

夏煦背着小書包，要去車站，把車次截屏發給平昭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