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節課便是下午的課程
後傳來,她想要對付師木的手忽然一顫,師木側過身子,閃過這一擊。
眼前原本美豔絕倫的女子忽的尖叫一聲,一股火焰自她身後燃氣,随即要将整個人給吞沒,紫嫣原地跳起,口中帶着怨毒的嘶叫聲,不管不顧滿身的火焰撲向師木。
師木眼神一沉,再次抽出一張符箓,腳下疾步後退,手中的符箓不點自燃,随着師木的擲出直直的飛向那女子。
帶着火焰的爆炸聲噼裏啪啦的響起,眼前如煙花般炸開一道炫目的光火,紫嫣的身形不一會便消失在這光火之中。
眼前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依舊是那條看不見底的走廊,燭火搖曳,并沒有因為剛剛那女子的出現産生任何變化。
師木仔細的環顧四周,低低的笑出來聲。
幻境只能是幻境,都是不真實的,哪怕模仿的再像,也不可能會十全十美。
這裏乍一看像是一個死循環,可是師木剛剛對付紫嫣的時候便發現了,這裏所有的燭火跳動的方向都是一樣的,就像是複制出來的一樣,就算一旁有風閃過,那蠟燭也是不動不搖,沒有任何變化。
正常的蠟燭哪有這麽神奇。
想到這裏,師木再次取出一張符箓,眼神一凜,帶着火焰的符箓直飛向那排燭火。
周圍的一切就好像暈開一般,眼前的燭火全都消失不見了,周圍黑漆漆一片,雲澤也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師木從褲兜裏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了照,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座花園裏。
按理說,這裏荒廢這麽多年,花園早該是雜草叢生,荊棘滿地才是,然而這花園卻是打理的十分漂亮,花團錦簇的,即使這大半夜的也不見凋謝。
這裏究竟是另一個幻境,還是真實的場景。
手臂上的灼熱感倒是越來越強烈,師木掀起衣袖,兩邊的手臂上都被鱗文所環繞,甚是脖子上和腿上都開始有那種微微的灼熱感。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有些凹凸不明的紋路,跟手臂上的那些如出一轍,簡直遮都遮不住。
師木眼神微暗,眉頭皺起,一點都想不明白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變化,好像從瓊州旅游回來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總是覺得自己丢了一段記憶,這段記憶對他來說必然很重要,甚至可以解釋為什麽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擡頭看着不遠處的上空,盡管天色很黑,但是空中那團黑白交加的霧氣任然清晰可見,像是在作鬥争一般,互相吞噬,互相排擠。
師木摸了摸心口,那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喚他。
雲澤不在,剛剛的尖叫聲也消失不見,師木順着花園的小道慢慢的走了出去。
出了花園便是一條環繞而上的走道,周圍亭臺樓閣,樹木叢生。
師木邊走邊用手機照着周圍,若是他有這樣一個府邸,怕是也會這麽來設計吧!
走過一個彎口的時候,一陣聲音從裏面傳來,師木停住腳步,側耳聽過。
男子粗狂的聲音帶着些許怒氣:“先生出門前就交代過,讓你們不要莽撞行事,找到東西,即刻回頭,可現在折損了人不說,連影子都沒見着。”
一個女子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那是你們家先生,跟我們有什麽關系,再說是他自己不知所謂,怪不到別人頭上。”
另一個男子說道:“你們就先別吵了,先找到東西再說,這宮殿這麽大,機關重重,這會不是吵的時候。”
女子哼了一聲,幾個人便不在說話。
師木側耳聽了聽,從腳步聲來看一共是五個人,這五個人離他還有一段的距離,除了剛剛說話的三個人,應該還有兩個男人才是。
看來這就是搶先他們進來的幾個人了,就是不知道這幾人在找什麽。
聽從們的話聽來,這個先生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只不過……師木環顧四周,雲澤究竟去了哪?
裏面傳來一些動靜,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準備上山,半山腰處那裏就是黑白霧氣交接的地方。
師木定了定神,隔着一段距離,憑着耳力,跟上了他們。
走出了好大一段路程,師木都沒在遇到類似于剛剛那個女子一樣的東西,想來前面那些人是有些本事的。
他發現,越是靠近宮殿深處,身上的灼熱感就越來越明顯,原本只是行走在手臂和大腿之間的紋路開始傳遍全身,若是有一面鏡子,他大概會發現,自己的臉頰兩側也隐隐的變了色。
穿過幾個走廊和和屋舍,前面的幾個人突然沒有了聲音,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師木神色一凜,側耳仔細聽了聽,可還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然而,這時,一種詭異的直覺突然令他彎下了腰,風聲閃過,一條帶着寒風的長鞭從頭頂飛過,師木抽出一張符箓往背後飛去,轉過身,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拿着一條長鞭漫不經心的看着他。
被發現了……
剛剛才聽過的女聲帶着某種魅惑之意緩緩響起:“這是哪的小哥哥,跟了我們這麽久不累麽?”
宮殿內沒有一絲光芒,為了省電,師木已經将手機給關掉了,可是他奇異的發現自己竟然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頭發高束,手中的長鞭帶着絲絲的光亮,像是閃電流過。
身後再次有腳步聲響起,師木明白,自己被他們幾個給圍住了。
粗犷的男人的聲音在身後說道:“鬼鬼祟祟的跟蹤我們到這,有什麽目的?”
師木好以整暇的卷起衣袖,手臂上的鱗文已經延伸到手背,泛着青色,體內像是有股說不出的力量想要破體而出,他緩緩道:“我才想問你們,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家來是做什麽?”
一聲嗤笑傳來:“你家?小弟弟,怕是還沒有睡醒吧!”
師木緩緩地擡起頭,原本黑色幽深的雙眼漸漸地變成了黃色,一雙跟人類完全不一樣的豎瞳漸漸成形,這分明是蛇類動物才有的眼睛。
那男子像是用盡了所有的耐心,煩躁的說道:“跟他啰嗦這麽多幹什麽,白耽誤功夫,先收拾了他,再這麽下去,天都快亮了。”
一陣疾風帶着銳意的殺氣從背後傳來。
師木不緊不慢的側過身,閃過這一劍,淡淡道:“太慢了,打算讓我請你們吃夜宵麽?”
男子惱羞成怒:“你們站那幹嘛,等着看好戲麽?”
女子哼了一聲,長鞭帶着電花像是從四面八方襲過來将師木團團圍住,另外三人都使出自己的法寶,有符箓,有長劍,這些攻擊有如一張毫無縫隙的大網,密密麻麻的将師木包圍住。
呵呵……
一陣輕笑聲在衆人耳邊響起,帶着說不出的寒意和漫不經心:“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我要是你們祖宗,怕是要氣的從墳裏爬出來,把你們都掐死在搖籃裏,省的丢人。”
幾個人還沒有意識到怎麽回事,便感覺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力量從那人身上傳來,幾個人瞬間倒飛出去,身體重重的撞到牆上,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原本還嚣張無比的女子不可置信的擡起頭,顫抖道:“你……究竟是誰?”
師木轉身慢慢的走出宮殿,邊走邊說道:“就說這是我家了,你們不信,我今天心情好,你們趕緊離開吧,不然就永遠呆在這兒吧!”
幾個人面如菜色的看着那個背影,心底都升起一股說不出的寒意。
然而,剛剛裝完逼的師木遠沒有他們看起來那麽的輕松,剛走出殿門,師木便扶住牆壁,唇角流出一抹鮮血。
師木随手擦了擦,眼神不明的看着宮殿深處,這具身體太糟糕了,根本承受不住這股力量,他這會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剛剛不過是吓唬吓唬那幾個人,瞬間爆發出的力量雖然能夠震懾人,可是對于自身的反噬卻也極其嚴重,師木只覺得胸口像是堵塞着什麽,忍不住又噴出一口鮮血。
他站起身子,扶着牆壁,踉踉跄跄的向宮殿深處走去。
而此時,雲澤看着眼前一團肆意飛揚的黑氣,眼中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怒火,他一字一頓道:“千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陰魂不散,我們的賬是該算一算了。”
一陣光芒閃過,一把通體雪白的劍憑空出現在雲澤手中,那劍上附着層層的銀霜,帶着說不出的冷意,光是靠近便覺得冰凍三尺。
然而,利劍尚未揮出,雲澤只覺得心間一疼,他臉色大變,喃喃道:“糟了,封印竟然破了,木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029 長刀淵九
幽黑的宮殿深處在半山腰,那是主人的住處。
師木捂着隐隐發燙的胸口,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裏面走去。
身上的鱗文已經蔓延到全身,兩邊白皙的臉頰上也泛着青色,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美感,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堆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争先恐後的湧入腦子。
師木覺得腦袋一陣鈍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心底深處似乎有什麽在呼喚着他。
雲澤看着包圍着自己的那團黑氣,眼中是掩飾不住的怒火,他已經很久不曾有過這種想要肆虐一切的感覺了。
他沉聲道:“要麽讓路,要麽消失。”
原本還想着跟他們周旋套話一番的雲澤實在不想拖延下去,師木現在的狀況非常糟糕,他這具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那股力量,若是再出現什麽差錯……
那團黑霧像是知道了什麽,詭異的笑聲從裏面傳出:“嘎嘎嘎,一千年前你們滅不了我,現在也一樣,當年還有人護着你,如今他可就等同是個廢人了。”
雲澤滿面寒霜,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毫無實體的黑霧,耐心消耗到了極點。
原本就散發着寒氣的利劍覆滿了一層的冰霜,雲澤劍尖着地,以那把劍為中心,四周圍的一切霎時間都靜止了,原本毫無實體的黑霧尚未作出任何反應便在那瞬間冰凍在一起。
雲澤眼神冰冷,面無表情,一字一頓道:“如今換我來護着他,你們能奈我何?”
說完這話,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這團黑霧之中,在他離去之後,那層冰霜霎時間支離破碎,如粉塵般消失在這無邊的空氣裏。
半山腰處的宮殿是一座沉澱了千年的古物,千年來因為禁制的緣故,未曾有人踏足,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禁制上力量的流逝,以及魔物的再一次出世,這座沉默千年的建築終于要露出他原本的樣子。
師木站在大門前,腦中閃過一個畫面。
青衣的少年嬉笑着說道:“木大哥,你這地方太清冷了些,若是沒有我在這,怕不知要少多少樂趣。”
師木想着,正因為你在這,所以我才會呆在這裏,不然,這人界哪有什麽值得我留戀的。
師木晃了晃腦袋,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剛剛那個人是誰?
周圍漸漸起了霧,濃稠的有如黑墨,就像上次在興春路看到的那般,帶着黏膩的,讓人特別不舒服的感覺。
一陣刺耳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嘎嘎嘎,妖界至尊?你現在不就是個笑話麽!”
師木眉頭一蹙,站直了身體,凝神聽去,然而卻是完全都聽不出這笑聲是從何處傳來的。
黑霧越來越濃稠,原本上空黑白相接的地方卻是發生了一些變化,互不相讓的霧氣随着黑霧的減少,漸漸讓白霧占了上風。
宮殿深處,一陣吟嘯聲帶着勢不可擋的銳氣直穿越上空。
師木覺得四肢開始變得沉重起來,他取出一張符箓夾在指尖,可是雙手卻是顫抖的連紙符都夾不住,剛剛爆發出的力量,當真快将他的身體掏空。
那笑聲還在繼續傳來,“你不是自诩天上地下,為你獨尊的麽,如今怎麽連張小小的紙符都抓不穩,這是害怕了麽!”
黑色的霧氣中,一道厲風夾雜着電花襲向師木背後,可這會,他卻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再加上霧氣的阻攔,眼看着那道光就要碰到師木的後背。
周圍的一切突然就靜止了,一股極寒的冷意瞬間席卷了過來,那道電花尚未碰到師木便被凍成了一道冰淩,周圍的黑霧逃離不及,原本無實體的霧氣也被凍成了一片黑幕。
一股帶着怒氣的聲音傳了進來:“上次我便警告過你,別動他,你當真覺着我找不出你麽?”
周圍彌漫着一股說不出的殺氣,雲澤的身影恍惚間踏着霧氣出現在師木身旁。
師木覺得這張臉跟剛剛那個青衣少年突然就重合了起來。
就在這時,師木一個噴嚏猝不及防的打了出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沒了大半,雲澤緊張的轉過身,握住他的手臂。
師木有些緊張的縮回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自暴自棄般的,任憑雲澤拉着他的手慢慢輸入絲絲真氣。
他調侃道:“阿澤,咱們能先從這冷凍櫃裏出去麽,我現在可還是個肉體凡胎。”
雲澤在摸到他手的那一剎那,說不出是生氣還是害怕,只覺得一顆心被一根頭發絲似的線懸吊者,左右搖晃,一個不慎便會落入深淵,然而師木的話還是讓他一顫。
宮殿深處的吟嘯聲帶着某種掙紮的感覺,像是要沖破什麽一樣。
雲澤抓着師木的手,低低的說了聲:“扶穏”。
師木便覺得眼前一花,周圍的一切便變了樣,宮殿深處一個巨大的祭臺之上,正懸着一把妖刀。
雲澤松開他的手,怔怔的看着不遠處的那個祭臺,像是回憶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眉頭都糾結到一起。
一雙布滿鱗文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的眉頭,像是撫平了這道褶皺就抹去了他的煩惱一般,雲澤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低低的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
雲澤愣了一陣,而後緩緩地擡起頭,一雙眼睛一錯不錯的看着他,嘴唇微顫:“你都想起來了?”
師木摸了摸額角,調笑道:“還沒有全想起來,不過大概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省的一直提心吊膽害怕哪一天被阿澤大仙給收了去。”
雲澤卻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他既然能想起來,意味着身上的禁制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他的這具身體當真能支撐的住嗎?
師木看着不遠處懸着的那把刀,以及上方交織盤旋的霧氣,嘆了一口氣:“我終于知道為什麽那個大師說,從我的八字來看,自己是個死人了,看來那家夥還是有些本事的,也不知道楊警官他們能不能順利解決。”
因為這具身體,原本便不是個活人。
雲澤想,都這種時候了,為什麽他還能想着別人的事情。
遠處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看來還是有人闖進了這裏。
師木看着那把通體漆黑的長刀,低聲道:“既然都到這兒了,不如就将他帶走好了。”
雲澤一臉的不贊同:“你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允許,淵九身上戾氣太重,他會傷了你的。”
師木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好歹跟了我那麽些年,總不至于連自己的主子都不認識吧!”
這話說完,師木便擡腳走向祭臺。
沉寂了千年的祭臺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周圍雜草叢生,到處狼藉一片,然而最中心的那個元臺上,一柄長刀就好像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懸浮在祭臺之上,周圍白霧缭繞。
這些正是師木在酒店裏看到的那些白霧,如此看來便是這把刀自己在跟那些黑氣周旋,只不過,他記得自己離去的時候,這裏還不是這幅光景。
這把刀随着他出生入死,不知走過多少路,飲過多少血,可是他最後也沒能給他找個好去處,倒是雲澤替他将一切都安排的妥當。
師木轉頭看了看雲澤,那人正一臉戒備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害怕出現一點差錯。
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麽才走到這一步的。
師木不再想其他的,他逐漸的靠近祭臺,明顯的感覺到有一股阻力正在攔着他前進的腳步,不用說,定然是這把刀。
師木嘴角微挑,看着這個昔日的夥伴,緩緩舉起的手掌中流轉着一股墨藍色的靈力,那靈力自靈魂而起,漸漸地化作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芒慢慢的将淵九包圍。
原本還在抗拒的長刀感受到熟悉的靈力,發出一聲響徹宮殿的吟嘯之音,穿破雲霄,瞬間沖破了周圍的黑霧。
刀身顫抖。
師木的嘴角溢出絲絲血跡,雲澤一臉焦急,然而卻不能插手,他能夠幫他将淵九保護在這裏,卻不能代替他再次得到刀的認可。
宮殿外,淩亂的腳步聲匆匆忙忙,夾雜着一些猜忌的話語,外面的人顯然是聽到了那聲吟嘯之音,所以加快了腳步。
這些人,雲澤自然是不懼的,可當下便是論道大會,所有的玄界中人幾乎彙集一堂,他不想這麽早就将師木暴露在那些人的視野之中。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道理,活了這麽多年,又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刀身漸漸地平息下來,原本懸浮的長刀掙紮過後,像是脫力一般一下子從祭臺掉落,師木連忙接住,還沒有來得及驚喜,只覺得腦袋一陣眩暈,再不省人事。
雲澤眼疾手快的接過他的身體,身形幾步之間,便消失在這這座宮殿內,獨留下淩亂的祭臺和掩蓋着祭臺的雜草。
當那群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空空蕩蕩的一座破舊的圓臺,上面空無一物,可是厲害的人卻是知道,空中殘留的靈力揭示着這裏曾經有人來過。
他們來晚了一步。
此刻,遠在一家農家小院內的青年,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他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角,眼神毒辣的看着青州城的方向,低吟道:“我果然沒有猜錯,我的小表弟,很快我們還會再見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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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魂魄歸位
雲澤帶着師木回到酒店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微光,晨曦的太陽帶着橘紅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地平線,無論是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都得避其鋒芒。
雲澤帶着師木進了卧室,拉上了所有的窗簾。
小芳不明所以的站在門口,低聲問道:“館長,出什麽事了,需要幫忙嗎?”
雲澤淡淡道:“守好門口,無論誰來,都不接待。”
屋子裏,雲澤從介子空間中取出一沓符箓在房間裏布下了一個小小的法陣,防止靈力洩露出去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昏迷中的師木身上的鱗文開始漸漸的消退,一簇藍色的幽光自他身體中散出,影影綽綽,那藍色的光芒看着是個人形的模樣,然而下半身卻是一條青色的蛇尾,在虛空之中異常的漂亮。
雲澤皺起眉頭,取出幾塊靈力充足、成色碧綠的翠玉,那翠玉脫離了雲澤的手掌便懸浮在師木的身體上方,雲澤雙手交錯結出幾個複雜的手印,十指翻飛間大量的靈力從他掌心溢出,慢慢的将師木幾近透明的靈魂團團圍住。
周圍的空氣中靈力大量翻湧,雲澤眼神一錯不錯的看着那些發着白光的靈力漸漸的将師木的魂魄壓入他的身體。
然而,師木本身實力就非常的強大,靈魂紫府更是浩瀚無邊,二十多年前雲澤能夠封住他的靈魂将師木壓制在這具身體內完全是因為魂魄修複初期,力量薄弱的緣故。
可現如今,這具身體已經不能夠承受住這樣的魂魄了。
雲澤眼中焦灼盡顯。
現在還沒有到時候,以肉身養魂,多一天少一天都不行,他明明将一切都計劃的很好,卻不曾想過會有這麽多的變數。
雲澤一臉苦笑的看着師木:“我只想你安安靜靜的做個普通的人類,怎麽就這麽難呢?”
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突然并指為刀劃破了手腕處的靜脈,鮮紅的血液如同一條直線漂浮在這靈陣之中。
雲澤另一只手引導着這些血液進入師木的唇中,蒼白幹涸的薄唇瞬間變得殷紅無比,原本已經有些幹癟的身軀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了起來,臉頰漸漸變得紅潤。
躁動不安的魂魄一點一點的再次覆在身軀之上,慢慢的重合起來。
雲澤的臉頰開始變得蒼白,大量血液的流失雖然動搖不了他的根本,但他本身的血液也并不是取之不盡的,他也只是個人類而已。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藍色的微光終于消失不見,師木的魂魄再次與這具身體重合到一起,慢慢的發出來平穩的呼吸。
雲澤收回手,随意的扯了一塊布将手腕纏了起來。
原本靈力充足的翠玉此刻早已碎成了一地的粉末,雲澤毫無血色的臉頰看起來虛弱無比,他取出幾粒丹藥胡亂的吞了下去,就盤腿坐在師木身旁,開始慢慢的調息。
論道大會起于二十多年前,是由玄界中人提出的學術,道法的交流大會,用來同道之間的交流和學習,每五年一屆,抽簽決定在哪個城市舉行。
然而,二十多年過去,随着時代的發展以及現代化設備的普及,論道大會參加的人數也開始逐漸的減少,論道大會也由原本的學術交流漸漸地演變成了術法的較量。
這已經成了玄界中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這一屆的論道大會在青州城舉行,作為青州城最大修真世家的家主韓遠,這一次可謂是任務繁重,他不僅要負責來往人員的确認,酒店的安排,還要随時注意玄界中人暗地裏的私鬥。
然而,這些事情都好處理,最然他感到頭疼的是他的恩人似乎一點都不待見他。
他已經連續三天,每天都來頂樓親自邀請雲澤來參加這次的論道大會了,可是雲澤并沒有出現,他唯一見到的就是那個穿着一身蘿莉裝的小姑娘,每一次得到的回答也都是一樣的。
先生外出,不在酒店。
可是,韓遠查過所有的監控錄像,雲澤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酒店,甚至連房門都沒有踏出過一步,而且三天前小鎮的異象驚動了很多人,這些日子不停地有人到裏面探尋。
韓遠也派人進去查探過,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只不過這兩天卻是怪事頻發,原本出來旅游的客人,不是碰到鬼打牆,就是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鬧得人心惶惶的,現在好多人都在說小鎮鬧鬼,有門路的人已經找上了韓家,希望能夠出面解決這件事情。
可問題就出現在這裏,不知道是誰提議,此次的論道大會就以小鎮為中心,誰先解決就算是這次的贏家。
衆人紛紛附議,韓遠也只好就這麽安排,但是白天人多不方便,只能等到晚上。
這會,他再一次站在頂樓的套房面前,希望能夠說動雲澤參加,不僅是因為對他實力的崇拜,還有一種自己也說不出道不明的心思。
小芳第一天開門見到韓遠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敷衍的笑,可是三天過去了,她看着锲而不舍站在門前的男人,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對方彬彬有禮,語氣溫和,平易近人,挑不出錯,可就是惹人煩。
韓遠一臉溫和的笑意,完全沒有家主的架子,風度翩翩的看着小芳:“勞煩再通傳一聲,先生實力非凡,他若是能夠參加此次論道大會,必然會使此次大會光彩大盛。”
小芳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門口,毫不逾矩的男人,是在不知道說什麽好,館長和師木已經待在房間內三天都未曾踏出房門,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男人還每天雷打不動的來拜訪。
小芳:“韓先生,你真是精神可嘉。”
韓遠:“過獎。”
小芳:我不是在誇你。
小芳:“我們家先生去不去參加那什麽大會,不是我能決定的,韓先生請回吧!”
韓遠笑了笑:“既如此,我就在門口等着,先生總會出來見我的。”
小芳:“那您就等着吧!”
小芳說完這話,啪的一聲将門給關上了,這家夥哪來這麽大臉!
等她轉過身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師木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她身後。
小芳臉色一變:“卧槽,你就不能出個聲麽?你不知道人吓人會死人麽?”
師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那你也得是個人啊?”
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像罵人呢?
小芳看了看他身後,卧室的門依舊關着,她好奇道:“館長呢?你們究竟遇着什麽事了?”
師木沉默了一瞬,緩緩道:“沒什麽事,阿澤他有些累,還在休息,你先別打擾他。”
有些累?在休息?這怕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館長吧?
小芳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卧室門,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她眼神怪異的看師木,嘴裏嘀咕道:“沒道理啊,館長大人難道是下面那個?怎麽瞧也不像啊!”
師木伸出一只手,點了點她的腦袋,無奈道:“我說小芳,你這小腦袋裏都想些什麽呢?”
小芳先是愣了愣,總覺得師木有些怪怪的,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裏怪異,人還是那個人,但是就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總覺得他這模樣跟館長某些時候有些像。
師木繞過她打開房門,韓遠果然等在門外,看着及有誠意。師木斜着身子靠在門上,雙手環抱,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笑着說道:“韓家主這是做什麽?”
韓遠謙遜道:“不過是想請先生參加論道大會,還希望先生能夠賞臉。”
師木拍了拍頭,一臉自責的說道:“哎,瞧我這記性,阿澤本來就是來參加這論道大會的,這事怪我,要不是我給折騰的,現在也不會這麽累,這會還睡着呢。”
韓遠臉色微變,眼神帶着不可置信,艱難的說道:“你這話是何意?”
師木挑眉看了看他:“都是成年人,非要我解釋的這麽清楚麽,不過你放心好了,論道大會阿澤今晚一定會去的,韓家主事務繁忙,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韓遠愣了愣神,完全沒想到他等了三天竟然就等到這麽個結果,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衣袖,急促道:“既如此,那今晚就在小鎮等先生的到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看師木的表情,便腳步匆忙的離開了。
師木眯着眼看了看他離去的身影,轉身将門給關上了。
小芳眼神狐疑的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師木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小屁孩,想什麽呢,先準備準備,今晚我們也去那什麽論道大會遛一遛。”
小芳先是一愣,看着師木走進房門的身影,後知後覺的說道:“你叫誰小屁孩呢?”
師木隔着房門都能想象出小芳這會抓狂的表情,不過就她那歲數,對于師木來說可不就是個小屁孩麽!
房間裏的窗簾全都拉着,沒有一絲的光線。
他在床前坐下,看着雲澤安靜打坐的模樣,眼神微暗。
白色的紗布下,深可見骨的刀痕還冒着一絲的血印,雲澤的臉頰蒼白的近乎透明,毫無血色的嘴唇莫名的讓師木心底一痛。
千年的時間對他來說毫無印象,可是雲澤卻是每一時每一刻都是這麽過來的。
當年那個笑的沒心沒肺,神采飛揚的少年究竟是帶着什麽樣的心情一點一點的搜集着他的魂,養着他的魄,變成現在這樣一個不愛笑不愛說話的男人。
師木喃喃道:“阿澤,這些年你到底是怎麽過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031 論道大會
夜幕降臨,寂靜的小鎮一改往日的空蕩,變得喧嚣無比。
小鎮前的停車場上三三兩兩聚集着一大堆衣着迥異的人,有穿西裝打領帶的,有穿道袍挂浮塵的,還有穿袈裟拎佛珠的,活像一鍋五顏六色的大雜燴。
韓遠作為這一屆的主持者,面色沉着的站在最前方,眼神不動聲色的掃向人群,他所期盼的人還沒有過來。
師木和雲澤踏着零點鐘聲的點走進停車場。
一群人眼前一亮,不論是穿着道袍的還是裹着袈裟的,都帶着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他們。
師木凝神聽去。
“館長怎麽會參加論道大會,他不是一向不感興趣的麽?”
“這次的魁首看來是沒希望了。”
“他就是館長嗎,怎麽這麽年輕,看起來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麽!”
“名頭大有什麽用,論道大會看的是實力,他不是從來都不曾參加過的麽,誰知道是不是誇大其詞,剛好證實一下他是不是真那麽厲害。”
……
衆說紛纭,但這些話都不敢明面上說出來,看見雲澤的時候,一行人倒是非常有禮的主動招呼,也不乏真心敬佩的,就比如眼前腳步匆忙而來的韓遠。
韓遠目露喜色的看着雲澤道:“先生能來參加,不勝榮幸。”
幽黑的夜色掩蓋住了雲澤略有些蒼白的臉頰,大概是因為剛失過血的緣故,雲澤看起來有些懶洋洋的,一副不大想說話的樣子。
師木站在他身旁,淡淡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說實話,他之所以來這裏完全是因為淵九。
淵九原本就是師木當年煉制的一把本命妖刀,可是後來随着他的隕落,刀也跟着大受損傷,若不是雲澤這些年一直将他保護在此處,怕是現在早就變得跟普通刀沒什麽兩樣了。
之前這座宮殿被攻陷的時候,有不少人死在這裏,死後怨氣極重,不願離去,變成了孤魂野鬼,但迫于淵九的壓制,這些年也都相安無事。
但随着淵九被師木拿走,之前被壓制的那些鬼魂自然就無所拘束,這就出現了來旅游的人看到鬼打牆的事件。
淵九既出,剩下的爛攤子自然也要處理幹淨,因為他目前的身體的原因,根本不能親自出手,不然,他鐵定早就壓着雲澤回圖書館靜養了。
韓遠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回到原本的位置,說了一些大會的注意事項以及安全事項,便宣布大會開始。
衆人三三兩兩的組團踏進了小鎮,往深處走去。
師木亦步亦趨的跟在雲澤身後,小芳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盞能夠照亮整個小鎮的燈泡,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師木:“還撐得住麽,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師木走着走着就覺得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雲澤的模樣明顯看起來不好,他還拉着他來參加這勞什子大會,這不是折騰人麽,想到這裏:“要不我們回去吧,不就是捉鬼麽,今天來了這麽多人,不差我們幾個。”
雲澤雖然看上去臉上蒼白,一副無力的模樣,但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輕松:“不用擔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半仙之體,不過是失了點血,不礙事。”
師木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不贊同道:“半仙之體怎麽了,半仙之體就能随便放血了。”說到這裏,他突然湧上了一股怒氣:“不是我說你,這具身體棄了也就棄了,用得着你這麽大費周章,就算是魂魄離體,對我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你這樣……你這樣……”
師木說着突然就閉了嘴。
你這樣是想心疼死我麽,故意的吧!
雲澤一點也不受他怒氣的影響,笑着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以身養魂不是你教我的麽,少一天效果就會大打折扣,再說我養幾天就好了。”
師木:“那也不差這幾個月。”
小芳在一邊默默地縮小存在感,總覺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真相,難怪館長從一開始就對着師木另眼相看,大佬的世界,她這個小妖真的一點都不懂。
說話間,師木再次走到了上次那個走廊。
雲澤歉意的說道:“上次把你一個人丢這,事出突然,我發現了一些東西,等回去的時候我再跟你說吧!”
師木看了看走廊兩眼,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的目的地很明确,便是宮殿深處的祭臺,那裏是整個宮殿最聚陰氣的地方,在那裏召喚這些孤魂是最快也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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