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節課便是下午的課程
了一朵紅蓮,一下子讓他多了些許人氣,連面目都柔和了。
師木自然不知道雲澤的在想什麽,因為他這一趟除了要尋找吳興峰的下落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示威。
盡管雲澤跟他描述時不過三言兩語就略過了當年那些艱辛而他又不曾參與的日子,但師木怎麽不明白這些人啊鬼的,個個都是人精,若不是還有一份契約牽着,怕是早就對雲澤下手了。
地府的九幽臺階是連接着人界與鬼界的橋梁,任何地方都可以進來,任何地方也都可以出去,但是需要有地府的引路人,也就是那個黑色幽靈。
師木大紅色的長袍拖在臺階之上,一步一步順着臺階而下,妖界尊主即使沉睡了一千多年,他也是妖王,師木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存在。所以當他刻意的釋放出威壓之後,那種來自心底的恐懼是怎麽也揮之不去的。
奈何橋,黃泉路,擠擠攘攘,皆是排着隊等着輪回,希望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不再如今生一般。好像每個人都在羨慕別人的生活,有錢的羨慕自由自在,平平淡淡的,沒錢的羨慕家纏萬貫,衣食無憂的,沒有人對自己的今生滿意。
孟婆有些機械式的端起手中的碗,對着身前的人一陣念叨,一碗忘卻今生的湯就這樣下了肚,再不知今夕何夕。然而,當他擡起頭看着遠處臺階上那個男人的時候,卻是一碗湯都摔下了地,就這麽進了黃泉水。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臺階上那個男人,喃喃道:“你竟然真的還活着。”
然而,師木管的卻不是這些,他突然越過雲澤,拉着他放在一側的手,直直的向下走去,絲毫沒有在意遠處的目光。
越往下越是寒冷,到處都散發着一種罪惡,令人厭惡的氣息。這階梯像是沒有盡頭一般直通往十八層地獄,那裏是罪惡的天堂,也是閻王所在之處。
地府的最高掌權人。
當年的閻羅殿掌權人其實是有三位,因為地府的內部之戰,最後只有現在的掌權人成功活了下來,并且接手了整個地府。
人未至,聲先到。
“千年過去了,尊主尚在人間,這等好消息怎麽不早點通知我,好為您接風洗塵啊?”閻王籠着袖子,從黑暗中露出臉面,一張跟千年前無二的面龐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師木嘴角噙着笑:“不敢勞煩,我這次來特地是來感謝各位當年不負承諾,将我家阿澤照顧的挺好,這些年真是辛苦了。”
閻王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卻是一暗:“館長大人自身實力不菲,哪裏需要我們來照顧,尊主這話也太客氣了。”
不遠處爬滿荊棘的圓柱上正捆着一些十惡不赦的惡鬼,面目全非,皮肉盡失,黑色的帶着腐朽氣息的味道彌漫在整個十八層地獄。
師木捏了捏鼻子,嫌棄的表情怕是個瞎子都能感受出來。
雲澤環顧四周,他從來都沒有來過這裏,往常都是有事情才會去上一層走一走,平日裏沒事他是及其不願意跟這些人打交道的。
不遠處的油鍋裏似乎還能聽到滋滋的響聲。
原來十八層地獄裏真的有下油鍋一說,只不過不知道這油鍋有什麽特別之處,連鬼魂都怕。
師木放下手,挑起眉:“我家阿澤的實力我自然是知道,這不用你們說!”
閻王額角微跳,盡管見到他的時候非常的震驚,但是作為一個活了這麽多年的掌權者,他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也十分不明白師木今天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示威?炫耀?恐怕還是為了當年妖族被滅一事……但那些事又不是他一個人做的,參與的人那麽多,沒得只盯着他一個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師木絲毫沒有詢問這件事的意思,只是緩緩地開口道:“今天來還請閻王幫個小忙?”
“您說!”
“我有個朋友,前些日子不小心傷了魂魄,被我放在了靈器裏療養,可不巧的是這個靈器被人給偷了”說着師木指了指腦袋,“這兩天為了這事我是茶不思飯不想,就想着也許能從您這裏查出點什麽,不如您幫我看看他是生還是死,也好讓我放心啊!”
師木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像是丢了親爹一般,雲澤別過臉,實在不想去看他臉上的表情,這樣的事情明明找人查一下生死蒲就有定論,師木非得找上閻王,這就是存心找茬了!
關鍵是,他還不好拒絕。
閻王扯了扯臉皮,笑道:“這種小事,尊主傳個消息,我自然就替您做了,哪還用得着你親自走一趟,這事簡單,我這就找來給您瞧瞧。”
師木慎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在準備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沒過多久,便有小差吏捧着一沓厚厚的絹本小步跑過來。
“不知尊主想找的人叫什麽,生辰八字如何?”閻王架勢擺的非常足,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客氣。
師木也沒有多啰嗦,直接說出了提前從吳家拿出的生辰八字。
娟書飛快的煽動着,不過片刻便停了下來。
閻王瞧了半天,咦了一聲:“這人有些奇怪?”
師木和雲澤擡眼看過去,眼中詢問的意思很是明顯。
“生死蒲上他的名字還閃着金光,也就是說這人尚在人世,只不過這金光閃爍不定,在生和死之間徘徊,說明他正在面臨着巨大的危險”閻王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靈魂離體之人本來就不能離本體太遠,若是時間一長,斷了兩者之間的聯系,那離變成孤魂野鬼也就不遠了。
“那能夠查出他在什麽方位嗎?”師木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他們來這裏就是為了尋找人的下落。
“這個我試試。”閻王不知拿出了一個什麽靈器,擺弄一陣,循着生死蒲上的名字走過一圈,他皺起了眉頭,收回手道:“這個恐怕要讓尊主失望了,我只知道他尚且沒有離開京都,但具體在哪卻是探不出來,有人從中作梗,斷了生死蒲和他的聯系。”
可能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師木也沒有失望,只是跟閻王道了聲謝,便帶着雲澤離開了,不過臨走之時卻是丢下了一個重磅□□,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作為有着千年友誼的老朋友,不妨再提醒一句,我能活着回來,有些東西自然也不會死絕,還望你早早注意,別着了道。”
師木丢下這句輕飄飄的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獨留閻王一人站在原地。
十八層地獄裏的寒氣似乎重了些,一股涼氣從腳底湧上心尖,昔年那些恐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腦海之中,彼時他還不是閻王,且年歲尚淺,那些魔氣肆虐之處無一物完整無缺,比這十八層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
本以為這千年的風調雨順就是他将來的日子,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那些東西又回來了……
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麽!
閻王收起那一剎那的驚慌失措,叫過一個小差低聲吩咐了一些什麽,便擺着袖子離開了。
然而,此刻剛剛還騷氣無比,氣焰嚣張的妖界至尊卻是姿勢不雅的半躺在一張大床上,雲澤半壓在他身上,正一臉幽深的看着他,眼神中像是壓抑着什麽。
師木錯愕道:“那什麽……我們不是要找人的麽,這個……”這個姿勢是怎麽回事,難道是他所想的那樣?
他緩緩開口道:“你這幅模樣,真的不是故意的麽?”許是壓抑的緣故,雲澤的聲音竟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暗啞,聽起來像是甜蜜的愛人在耳邊輕輕地說着情話,無端的就有些勾人。
師木只覺得身體都軟了幾分,被這聲音給酥的。
他咽了咽口水,黑長的直發披在身後,配着這身大紅的衣袍,在這纖塵不染的大床之上比平時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誘惑。
雲澤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沸騰了一般,從剛剛起就一直在叫嚣着想要做點什麽,他伸出手,輕輕地覆在他的臉上,聲音低啞道:“木木,我們成親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我會盡力的,不過還是身體為重,養好了身體才能為你們好好更新噠!
愛你們!
☆、048 終于那啥
“木木,我們成親吧!”
這句話像是醞釀了很久之後,卻又猝不及防的就這麽說了出來!
師木擡眼看着半壓在他身上的人,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不谙世事,鎖在深閨的少年,眉眼間早已褪去了稚嫩,留下的盡是歷經滄桑後的淡然和無畏。
“阿澤,我很久都沒有聽你叫我木大哥了!”師木擡起手,放在那張光滑的臉上。
雲澤漸漸地靠近他,呼吸漸漸交融在一起,帶着以往不一樣的熱度:“我覺得,木木聽起來更加親近一些。”
唇齒間的溫度比想象中來的還要熱,像是要将彼此吞噬殆盡一般。雲澤特有的冷香和師木身上濃烈的氣息混合交織在一起。
師木眼中黑色的瞳仁漸漸變成了黃色的豎瞳,一條巨大的蛇尾從紅色的衣擺間探出,緊緊地鎖住彼此,然而壓在身上的人卻似有千斤重。
雲澤從來的都是清清爽爽的,此刻額間卻是挂滿了汗滴,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身下的人,那裏面包含着太多,濃烈而又兇猛,像是一汪湖水将師木團團圍住。
“哎!”師木嘆了一口氣,像是自暴自棄般放軟了身體,“翅膀硬了,算了……”
雲澤低頭在封住他的唇,依稀有呢喃的話語從中間洩露出來:“我會……輕一點!”
然而,師木是什麽人,就算是被壓,那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妖界尊者。
他緊緊地扣住雲澤的肩膀,斬釘截鐵道:“用不着,來吧!”
雲澤聽了這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再不留情。
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午後的陽光全都被隔絕在厚重的窗簾之後,昏暗的卧室內,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紅色的衣袍夾雜着白色的襯衫帶出不一樣的美感,總而言之就是混亂又激烈!
師木睜開眼睛,帶着睡意的豎瞳漸漸變成黑色的瞳仁,盡管卧室很黑,但是依舊不影響他看到周圍的情況。
一只大手橫亘在腰間,帶着灼熱的溫度緊緊地摟着他,師木一動,雲澤的聲音便從身後傳過來:“醒了?要不要再睡會?”
師木捏了捏酸軟的腰肢:“不用!”然而,開口才發現嗓音比平時暗啞了不少,還帶着說不出的幹涸。
雲澤擡手,不遠處的水杯穩穩地落在了他的手上,不過過手的功夫,原本的涼水已經變得溫熱,他将水杯放到師木唇邊,幹巴巴的說道:“昨晚你……叫的有點久,先喝點水!”
師木身體一僵,木然的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水喝完。
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麽叫的太久,明明是哪個混蛋不知節制,說好的溫柔輕點,都他媽丢到了爪哇國,他說不用就真的不用了麽,就算是妖也不是鐵打的好麽!
師木轉過身打算好好的上一堂家教課,然而剛轉過身,就看見雲澤一臉緊張和不知所措,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簡直像個被吃幹抹淨的小媳婦。
明明他才是……
師木無奈的坐起身,被子從肩膀滑落,亂七八糟的痕跡布滿了精瘦的上半身,活像剛經歷過酷刑。
雲澤搶先一步下床,手到之處所有的衣服都以極快的速度落入手中,眨眼間就穿在了身上。
師木擡起頭,衣冠楚楚的校長正彎着腰準備來扶他:“木木,你慢點”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阿澤你還有這種特質?”師木無視了他的手,自己站起身,若無其事的取過挂在遠處壁櫥了的衣服,慢慢的套在身上。
雲澤想要幫忙,然而師木看起來一點也不需要的樣子,只好問道:“什麽特質!”
師木鈕上最後一口扣子,看着他一字一頓道:“衣冠禽獸!”
雲澤瞬間漲紅了臉,跟夜裏那個拼命折騰他的家夥簡直判若兩人,活像圍觀了精分現場的師木又嘆了口氣,簡直可以預想他的未來。
打不得,罵不得,千方百計的想寵着,結果寵出這麽的結果,大概是老天都覺得這些年他不在的日子太混蛋,所以想着法來報複他。
雖然過程也很爽,但是總有種微妙的感覺。
洗漱出來後,屋子裏的窗簾已經被拉開了,所有的衣物都被處理的幹幹淨淨,就是不知道被扔到了那個角落。
雲澤端着一碗粥,放在桌子上,滿眼期盼的看着他。
師木有些一眼難盡:“我已經辟谷了!”
雲澤靜靜道:“我知道,不過你有吃早飯的習慣,先吃吧!”
這個早晨似乎處處都充滿了違和感,但是又透露這一種跟往常不一樣的氣氛,甜蜜中帶點尴尬!
師木端起碗,想着待會必須跟雲澤好好談談,然而才喝下兩口,頭頂便傳來一句話:“木木,昨晚是第一次,有點生疏,下次不會了!”
師木一口白粥差點沒噴出去,一臉僵硬的喝完,便下了樓!
這種事情,不會有下次了……
雲澤看着師木“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意,像是及其滿足又帶着一絲的不知所措,宛如剛剛偷完糖吃的孩子。
眼神中分明在講下一次偷是什麽時候。
師木回到十一樓,竟然只有胖頭一個人呆在辦公室,多嘴問了兩句。
胖頭從堆滿文件的桌子上擡起頭,兩個濃濃的黑眼圈像是一對超級熊貓眼。
師木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缺少對他們的關注,所以錯過了什麽:“這都快過年了,還這麽辛勤加班,是不是該找你們館長加工資啊?”
胖頭滿臉黑氣,明顯睡眠不足:“最近不知道是哪出了問題,事情一樁接着一樁,不是這家鬧鬼,就是那家有冤魂,工作量快趕上七月半了。”
師木眉頭一皺:“平日裏這種事情多嗎?”
胖頭手下不停,報告單子打的飛起:“正常情況下一個星期有兩單就算是忙的了,地府工作做得還可以,沒那麽多鬧鬼的事情,而且能找到圖書館的都是經人介紹的,所以最近幾天才有點奇怪。”
師木像是想到了什麽,雲澤也從樓上下來。
胖頭叫了一聲館長,又繼續處理手中的文件。
兩人走到桌子前随便翻看了一下,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無非就是鬧鬼之類的,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而且目前為止也都沒有涉及人命。
兩人對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那些魔氣,會不會是他在從中作梗。
靈器還沒有找到,吳興峰的下落不明,最近又出現一大堆的事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就像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圖書館一樣。
電梯一聲叮,小芳打着哈欠從裏面走出來,身後還跟着許久未見的楊志成。
小芳步伐缥缈的經過他們身旁,叫了一聲館長,然後道:“我在樓下遇上他的,說是找館長有事情,就把他帶上來了。”
楊志成腳步匆匆,看到師木的時候明顯一愣,眼中帶着疑惑,然後走向雲澤:“館長,可算是找到你了,我最近一直都聯系不上師木,電話一直關機,是出了什麽事嗎?”
雲澤顯然沒預料到楊志成這時候會找過來,看了師木一眼,師木揉了揉鼻子,嗡聲道:“我在這呢,手機丢了重新換了號碼,前些日子有些忙,所以忘了告訴你了。”
楊志成轉過頭,滿眼震驚的看着他:“你這……整容了?”
難怪覺得兩人的氣質非常相似,頗為眼熟。
師木原本還想瞞着他,但轉念一想,楊志成也算是知道不少內幕的人,瞞着他倒不如告訴他來的簡單,而且還可以幫忙,畢竟也算的上是朋友一場。
楊志成繞着他上下打量了幾番,還是沒能理解不過就兩三個月沒見,怎麽就這幅模樣了。
師木:“你就當我是整容了吧,反正我就是我,這就對了,所以,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楊志成從兜裏掏出一張請柬,滿臉笑意的說道:“我老婆給我生了個閨女,三天後滿月,我是來請你們喝滿月酒的。”
師木一愣,想起之前為他老婆驅魔的事情了,沒想到這麽快就生了。
楊志成繼續道:“你之前不是讓我老婆試探她閨蜜的嗎,我們确實發現她有些跟平常不一樣,不過就是聯系不上你,所以這次滿月酒我們也會邀請她,所以順便想讓你看看。”
師木接過請柬打開,上面寫着邀請師木和雲澤兩個人,地點就定郊區的一家花園別墅,看地點倒像是趙家的産業。
楊志成送過請柬,離開時又想起來一個問題:“還記得最早之前往你家丢詛咒木牌的那個人趙榮生嗎?”
師木站直了身體,他一直沒能查出來究竟是誰在針對他們家。
楊志成:“特別處理部對那個微信大仙進行了一些審訊,一開始他是什麽都不說的,但後來用了一些手段,問出了一些話,他們通過網絡蠱惑人對別人進行詛咒賺錢,并且對每一個人都進行了登記,趙榮生就是其中一個人。”
師木眉頭微皺:“你是說趙榮生也是通過那個微信大仙弄得那個詛咒木牌,那背後指使的是什麽人,知道嗎?”
楊志成搖了搖頭:“背後指使的人沒查出來,不過那個微信大仙背後有人倒是真的,財力還很雄厚,具體的還在調查,你可以回家問一問你爸媽,有沒有什麽商業對手之類的,可以縮小我們的調查範圍。”
師木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三天後的滿月酒我一定會去的,謝謝了!”
楊志成說完便準備離開,不過走之前還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師木道:“你這樣子倒是比之前看上去和諧的多!”一種由內到外的契合感,像是原本就該是這副樣子。
師木笑了笑:“還是楊警官有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估計再過幾天就會恢複穩定更新的,謝謝小天使的等待!
☆、049 師木中招
師木将請柬丢進介子空間,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好像之間像是有一根線将這些事情全都竄到了一切,而最後的根源就是那個千年前的敵人。
雲澤還在翻看那些案例,這些個小鬼看起來倒全像是新喪,:“你們這幾天抓的小鬼看上去好像小孩子比較多。”
小芳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是,這些小鬼還都比較集中,像是剛剛死亡的,但是按理說應該都直接下地府才是,不知怎麽就飄到外面來了。”
師木翻看了一下案例,發現的确是這樣,按理說只有怨氣極重或是死前滿含怨恨的才會成為不入輪回的厲鬼,沒理由說小孩子還不能直接下輪回的呀,“難道這些個孩子都是死于非命!”
雲澤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握緊了雙拳:“養魂靈器上有我親自加蓋的封印,若是破壞封印必然會驚動我,除非是……”
“血祭……”師木顯然也想到了這層。
小芳不解,“血祭是什麽?”
師木眼中一閃而過的光,像是隐藏着極大的憤怒:“血祭是一種特殊的陣法,他是利用人的鮮血來布陣,在陣內會隔絕對外的所有聯系,包括封印跟主人之間的感覺。”
“小孩子的血最為純淨,簡直就是血祭最好的養料!”
小芳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現代社會還有這麽喪心病狂的人嗎?再說這些個小孩子丢失,家長難道都不報警的嗎?”
雲澤眼神微暗:“胖頭,你查查看這些個小鬼都集中在那些地方?”
胖頭飛快的敲擊着鍵盤,這時候就能夠感覺到雲澤讓他們将案件都錄入電腦的方便了,“我查看了一下,分布倒是不集中,每個地方都有,看起來比較分散。”
師木道:“那将他們這些地方在地圖上都标出來呢?”
胖頭依言在地圖上進行标所,感覺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奇道:“這些個新喪鬼在地圖上标出來倒是能圍城一個圈似的,雖然分布不集中,但是還是有規律可循的。”
師木和雲澤湊過去一看,果然。
雲澤擡手間将電腦屏幕上的內容放置在半空中,揮手間拉起來所有的窗簾,辦公室內一下全都暗了下來,唯有一張放大的地圖在半空中閃着光,上面還标注着一些紅點。
邢濤剛出電梯門就被眼前堪比5D電影的現場給震撼了一下,黑漆漆的辦公室內唯有一堆紅點閃着光。
他仔細的看了看,脫口道:“我怎麽覺得這些東西像是圍着邵城似的。”
胖頭将局部放大,可以清晰的看出這些紅點全都程放射狀風圍繞着邵城分布在四周,雖然看似零散,但卻是有跡可循。
邵城在京都的郊區,處在京都與H市的交界處,工廠倒是有不少。
師木随手點開幾個區域,對着胖頭道:“查看一下邵城周圍有多少孤兒院和流浪漢收容所。”
孩子失蹤父母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所有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這些孩子全都是孤兒,無人可管,就算是丢失一兩個也不會有多少人在意。
胖頭的飛快的在鍵盤上走過,不一會便查到了所需要的信息:“邵城周圍一共有五家孤兒院,兩家收容所,但是根據這些小鬼分布的地方來看,主要集中在三家孤兒院和一家收容所。”
雲澤眼中戾氣盡顯,轉身上樓,邊走邊說道:“把這三家孤兒院的地址發給我!”
師木揮了揮手,辦公室的窗簾全都打開,半空中的圖案也在這光芒之中盡數消失,然而,那些密密麻麻的紅點卻像是針紮一般的梗在每個人心上。
師木上樓的時候,雲澤已經畫好了陣法,地點直指邵城。
他上前一步握住雲澤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我們會抓住那個兇手的。”
雲澤皺着眉稍微平緩了一些,他一邊伸出手啓動陣法,一邊自責道:“早在被盜取靈器的時候我就該想到這件事!”
一陣光芒過後,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唯留下師木的聲音:“不怪你,我們從來都難以揣測惡魔的內心究竟有多麽的令人發指。”
雲澤一直都說自己冷情冷性,對着世間的一切沒有太多的真心,唯看中師木一人,其實他自己不知道,在心底深處他還是那個善良,小心,熱愛幫助別人的少年,千年來從未變過。
……
邵城聽起來像是個城,其實只是一個鎮,臨近郊區,周圍工廠倒是挺多的,人流也不算少。
兩人在一處孤兒院的後山落了腳。
這是胖頭查到的邵城最大的一家孤兒院,這裏遠離市區,依山而建。
師木擡頭看了看被群山樹木掩映的小院,莫名的有種不祥的感覺,好像這裏收養的不是一群孤兒,而是待宰的羔羊。
雲澤環顧四周,眼神微暗:“這裏很奇怪,作為一個孤兒院這麽遠離人煙,若說這裏沒鬼那才叫奇怪。”
說道這裏,師木突然掏出兩張隐身符拍在兩人是身上,隐去兩人的身形。
師木拉着他的手,低聲道:“我們倆這會還是低調點的好,先進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雲澤邊走便展開神識,然而尚未展開便被師木給攔斷了,“雖然這樣比較方便,但是若這裏真有我們想找的人,那就會打草驚蛇,反正他們看不見我們,先進去看看。”
雲澤點了點頭,兩人便穿過樹林,直直的來到了大門前。
這座孤兒院看起來歷史悠久,斑駁的牆上雖然已經翻新了,但是邊邊角角處還殘留着一些老舊的痕跡,很顯然這裏建設已經很久了。
從大門進去兩邊都是寬廣的草坪,一條有青石塊鋪成的小路直通大廳,草坪上還有一群在戲耍的兒童,看上去倒是無憂無慮的。
兩人循着青石板路一直走到大廳裏面,大廳裏只有兩個值班的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靠在牆角唠嗑。
一切看上去都沒有任何異樣,尋常的好像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兒院。
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裏太正常了。
師木在這裏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怨氣或者說任何負面的情緒,好像這個孤兒院對這群孩子來說就是最快樂的地方,沒有對于親人的思念、好奇,沒有對于同伴的生氣、埋怨。
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就算只是兩三歲的小童,也會有屬于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會因為沒有得到心儀的玩具而傷心哭泣,而不是只是歡樂這一個情緒,更何況,孤兒院裏還有很多十四五歲的孩子,哪能都是這麽無憂無慮的。
雲澤顯然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這裏簡直就像是孤兒的天堂。
師木拉了拉他的手,傳聲道:“你說京都這麽大,一共有多少家孤兒院,光邵城周圍就占了五家,這裏不過只是個小鎮而已,哪裏就有那麽多孤兒。”
雲澤皺着的眉頭始終沒有散開,從踏進這裏起,周圍就圍繞着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摸不着看不透,像是在迷霧之中。
“這裏很不對勁,我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雲澤緊緊地拉住師木的手,雖然周圍看似很平和,然而,在這平和的表面之下,像是有雙無處不在的眼睛緊緊地粘着他們。
手掌間的溫度始終是熱的,雲澤突然感覺他拉着的那只手突然輕輕地在手背上來回的撫摸着。
這不過只是個很平常的動作,卻不知怎的有種說不出的暧昧之感,就像是在夜晚的時候那雙手給他帶來的戰栗的感覺。
雲澤覺得有些熱,某些剛剛才經歷過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輕聲道:“辦正事呢!”
然而,身邊的人卻是個不安分的。
師木突然一把将雲澤推到身旁的牆壁上,湊到他的耳邊,聲音低沉而又沙啞的問道:“不辦正事的時候就可以嗎?”
耳邊熟悉的聲音讓雲澤紅了臉,溫熱的氣息一如既往的撩人,然而這熟悉之中又有一絲別扭的感覺,師木怎麽會在這裏問他這個問題。
“雲澤,我難受,你幫幫我吧!”不知何時,師木身上的隐身符已經不見了,眼前的男人額前布滿了薄汗,正一臉通紅的看着他。
雲澤撤下符箓,連忙接住他的身體,緊張道:“木木,你這是怎麽了?”
師木皺了皺眉頭,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緩聲道:“雲澤,我們大概是中計了,從進門開始就被人下套了。”
雲澤聽見他的話後卻是微楞,握住他的手猛然收緊,輕聲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師木顯然很是難受,不一會兒,頭發上都染上了汗滴,他顫抖着隐忍道:“我們先找個房間,雲澤,你幫幫我,我可能中了媚藥,只有你能幫我了!”
雲澤眼神微暗,不動聲色的看向四周,原本寬廣的草坪還在,然而上面無憂無慮玩耍的孩子早就不見了蹤影,大廳裏兩個值班人員也消失不見,就好像在剎那間剛剛還人聲鼎沸的孤兒院瞬間變成了一座空城。
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雲澤不急不緩的扶着他站起身,師木卻好像是忍不住了,他一把将手伸向了雲澤胸前的襯衫,想要将那礙事的衣物全都丢開。
然而,手還沒有靠近,眼前的人卻消失不見了,一道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在背後淡淡的響起:“你大概不知道,木木他從來都沒有叫過我的全名,更何況……他才不會這麽輕易中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麽麽噠!
☆、050 魔氣附體
“師木”驚恐的睜大了雙眼,他低下頭,一把通體透亮帶着薄冰的利劍穿過他的胸膛,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雲澤眉眼陰沉,輕抿着薄唇,握着劍的手不帶一絲的感情。
“師木”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聲音變得尖銳而又刺耳:“哈哈哈哈,就算我不是他,你也不會找到他的,你将會永遠的留在這裏,留在這裏……”
面前的人好似一團迷霧般突然散開,消失的無影無蹤,雪白的長劍上沒有一點點的痕跡。
雲澤轉過身,寬廣的草坪早已經消失不見,孤兒院的存在就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只是他的錯覺,面前的景象開始急速的變化,遙遠的天邊大片的火燒雲有如烈火一般照亮了半片天空。
戰火四起,硝煙彌漫,殘陽下飄飛的屍體有如塵埃一般,慢慢的消失在天地之間。
雲澤瞳孔一縮,握緊了雙拳。
神魔大戰
……
師木看着踉踉跄跄跑向他小女孩,蹲下了身子。
小女孩紮着一個馬尾辮,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師木:“大哥哥,你長的真好看。”
師木好奇道:“你能看見我?”
小女孩笑了笑,好奇的問道:“哥哥你真奇怪,我眼睛又沒有問題怎麽會看不見你呢?”
女孩臉上的笑看上去有些奇怪,彎起的嘴角像是計算過一般精确的有如禮儀小姐。
看來隐身符在這裏是沒有什麽效果了,師木索性将他給扯掉了。
剛剛不過是個轉身的功夫,身邊便沒有了雲澤的身影,師木便猜到他們應該從進來開始就中了別人的圈套,眼前沒有任何危險的事物出現,只能先靜觀其變。
小女孩拉過師木放在一旁的手,指着遠處一群正在玩耍的兒童,愉快道:“哥哥,我們一起去玩吧!”
師木站起身,任由女孩拉着他的手。
他好奇道:“你們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小女孩天真的看着他:“這裏是我們的家,從小我們就在這裏。”
不遠處的草坪好似一個歡樂的天堂,沒有煩惱,沒有憂愁,只有一群爛漫的孩子,就像是生活在童話裏的城堡中一般!
然而師木看見這樣的笑,卻是覺得從心底産生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這一群孩子宛若一群不知危險的羔羊,被圈養在這裏。
他環顧四周,周圍似乎沒有一點變化,若不是一旁的雲澤消失不見,他怕是要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可是,問題是存在的,幻境再美好,終究只是幻境,現實遠比這一切來得殘忍而又可怕。
師木伸出手,淵九剎那間落入手中。
帶着千年煞氣的妖刀重新回到真正的主人手中,吟嘯之聲穿破雲端,響徹了整個孤兒院。既然對方已經出手了,那就再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倒不如光明正大的來。
不論這吟嘯之聲多響,遠處的那群孩子就好似完全聽不見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師木眼神微變,黑色的瞳仁逐漸變成透明的金黃,他舉起手中的刀,橫向斬向那群孩子,黑色的刀鋒卷起利刃般的氣息毫不猶豫的撲向那群毫無知覺的孩子。
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這樣的場景怕是都要覺得師木本性兇殘,連稚童都能夠下手,然而事實上,這一刀下去竟然絲毫都沒有變化。
孩子們依舊天真爛漫的笑着、玩着。
師木垂下刀尖,擡頭看向天空。
萬裏無雲,一片澄澈。
連這片天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師木微微勾起嘴角,不過一個虛幻的陣法,就妄圖想要留下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太簡單了。
他收起淵九,指掌間布滿了滅靈符,噼裏啪啦的飛向那群孩子。
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唯有那群孩子才是這裏唯一的破綻,想要走出這個陣,只有先毀了那群人。
淵九是妖刀,對于虛無的一切自然起不到實質性的作用,然而這滅靈符卻是大不相同,本身就帶着極大的沖擊力,還有符箓自身的咒力。
不過剎那間,符箓所到之處便燃氣一陣硝煙,所有的孩子都消失不見了,一陣陣黑色的魔氣充裕在整個空氣中,生怕別人發現不了他似的。
天消失了,禮堂,草坪全都消失不見了,周圍的一切好似坍塌了一般從身邊脫落,露出陰沉沉的天空,周圍怪石嶙峋,枯草紛飛,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宛若一個大型屠宰場。
師木凝神看着那團黑氣,身影急速移動,伸出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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