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因為宿命劇組都住在這裏, 随時?都會有人串門聊天?。南青沅害怕被人認出,急切的想要關掉門。
南青沅垂眸,瞳孔裏映出那?只橫在門框上的大手。抓着門框的手收緊, 指尖都泛起?白色,看得出來對池焰的出現很抗拒。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 大手用力一撥,男人高大的身影就擠了進來,他背過手順便?帶上了門,安靜的房間內響起?清脆的啪嗒聲。
南青沅的發梢還在往下滴水, 四目相對, 她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轉身走?進卧室披了一件長款外?套并?将濕透的頭發用浴帽包了起?來。
南青沅走?出去, 池焰已經坐在沙發上,身影看上去偉岸健碩, 客廳有濃重的酒味, 味道萦繞在鼻息間, 她深吸口?氣,不由得想起?醉酒的那?夜,她和他的荒唐事?。
南青沅其實?在開門的那?一刻看見?池焰時?,就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夜,她有些無力。
狠話?、軟話?、好話?, 她都說了不止一遍,她不明白池焰究竟是怎麽想的。
難道就因為她不告而別,觸碰了他的逆鱗,所以就應該被他這樣“陰魂不散”的對待嗎?
南青沅打開冰箱開了一瓶冰涼的礦泉水, 冬夜裏喝上一口?冰鎮的水,水像冰刀沿着喉嚨刺進了胃裏, 卻能得片刻舒暢,澆滅心裏的怒氣。
被水潤過的嗓子更添一絲清亮和疏離,她自嘲一笑,終是先開了口?,道:“池總,這麽晚了,什麽事?情值得你深夜來一趟,可別說你只是坐坐而已。”
坐在沙發上的池焰側眸看向南青沅,晦暗的眸色道不清內心的情緒,他眼?底有風雨驟來前最後的寧靜,他伸出手捏了捏疲倦的眉心,片刻後,他想起?今夜。
談完合作後已然七八點。恰好晚餐時?間,在合作商盛情邀請下,一行人去了市中心空中酒店,席間合作商挨個敬酒,除非觸碰到他底線,亦或他真不喜這人,正常情況下池焰都會喝上幾杯。
吃飽喝足後已經九十點,池焰有個規矩,喝酒不超三?杯,三?杯後合作商自覺以茶代酒,繼續敬茶談笑,散席後,恰好遇見?來吃飯的康溯。
康溯是他的發小,是個玩心極重的二世祖,雖已經成婚但也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後還是改不了愛玩的性子,頻頻與女星産生緋聞。
兩人在門口?簡單敘舊。
男人與女人不同,女人從頭到腳都要寒暄一遍,男人相對簡單一些,直奔主題。
康溯說:“我看了熱搜,你以前養的那?個金絲雀回來了?”
他以前養的金絲雀?
池焰腦海中浮現起?女人精致的臉龐,桃花眼?微紅,昔日乖巧的臉龐也被疏離疊代,張口?閉口?就是請他放過她。
哪還是他養的金絲雀?
早就振翅飛離他,眼?裏是一點兒?沒他。
池焰沉默不語。
康溯發現不對,拍了拍新女友的肩膀,示意她先進去,而後低聲道:“我早就說了,白眼?狼是養不熟的,早年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吧。”
康溯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熱搜,點開視頻,“人現在成大明星了,諾,這是她和許星山的視頻,哎喲可別提多暧昧了。”
視頻裏,許星山正一臉溫柔的揉着她的發端,俊男靓女別提多養眼?。
康溯收起?手機,看池焰一副不語的模樣,兩人從開裆褲開始玩起?,他到底是了解池焰的,不可置信道:“怎麽,你還想着她呢?”
康溯憤憤不平:“你當?初對她多好?再看看她,當?年她離開的時?候那?叫一個灑脫,一通電話?都沒,虧你——”
當?年她離開的時?候那?叫一個灑脫,一通電話?都沒。
這句話?一直萦繞在腦海,像一只魔手,抓他心撓他肝,他不由得又想起?她坐在化妝間裏,那?張嬌豔精致的臉龐,說出那?些無情冷漠的話?。
倒是有幾分他的模樣。
不愧是他養大的。
可他記得,他教她的都是乖巧聽話?。
何時?曾教過她抗拒,冷漠,無情,無義?
池焰想,應是她骨子裏的。
他捏了捏眉心,飲酒後的思緒難得沉靜,可心卻雜亂,閉上眼?是康溯手機裏的畫面,南青沅面對許星山的接觸,居然羞澀紅了臉。
心裏宛如梗了一根刺,他竟第一次敗給了酒,思緒空空的來到了南青沅房門前。
思緒漸止,如今,她要問他為何而來。
他沉吟片刻,站起?身走?到了南青沅的身邊,然後拿出手機生平第二次點開了微博,從熱搜裏随意找了個許星山和南青沅相處的動圖。
池焰沉聲問:“你知道這回事?嗎?”
南青沅的側面是冰箱,後面是雪白的牆,兩人一前一後,他像是把她圈在了懷裏,距離半臂不到,他身上沉木香和酒的醇香交織,充斥在她鼻息間。
南青沅虛攏外?套,那?片靓麗的風景線卻沒遮住。低頭一看風光無限好。
她攥着礦泉水的手收緊,冰鎮後的瓶身帶着霧氣,被酒店內的暖氣一烘,瓶身的霧氣加速化成水滴,浸濕了她的五指。
她的掌心潮濕,她随意的往浴袍上擦了擦,繼而淡聲道:“知道。”
南青沅回答的輕描淡寫。
池焰扯了扯嘴角,“所以是你同意的?”
南青沅實?話?實?說:“是,炒cp很正常,你應該不是單純來問我這件事?情的,還有別的什麽,你一次性問清楚,我不想下次還看見?你。”
牙尖嘴利、伶牙俐齒。
這副爪牙藏了七年,現在才亮起?。
真是深藏不露。
池焰退後半步,拍手聲在酒店的房間內響起?,沉重、有力。他停下拍掌的手,勾唇冷笑兩聲,眸色陰鸷、沉冷,不知是在笑她還是在笑自己。
南青沅捏緊礦泉水瓶,道:“池總,炒cp是我的自由,不止如此,三?年前從我們分手後,我做任何事?情都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分手?”池焰細細品了這兩字。
七年前的冬夜,她趁他喝醉時?,靠在他耳邊輕聲說:“不如我們,在一起?好嗎?”
那?時?候她的雙唇和聲音帶了蜜。
和現在的冰刀子全然不同。
池焰頓了頓,旋即輕笑了聲,“要在一起?的是你,要分手也是你。”
“南青沅,”池焰喊她名字,垂眸,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語氣低沉,“我以前怎麽不知你那?麽愛玩弄?”
“池總謬贊了,”南青沅頭一低,別過臉說:“我就是愛玩弄感情,所以池總還是和我保持距離為好。”
酒店的燈光都比較暧昧,橘黃色的燈将兩人的影子照在一起?,暖氣烘托下,套了一件毛茸茸外?套的南青沅的鼻尖溢出細密的汗珠,粉唇緊抿,小臉緋紅,應是氣憤,呼吸間傲人的兩團也跟着上下起?伏,讓人挪不開眼?。
池焰沒窺視的癖好,可他的身體比他先認出她,血液瞬間往下席卷,他呼吸重了一度,微涼的指尖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擡眸看他。
“我喝多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我喝多了。
這句話?南青沅并?不陌生,她曾依稀記得,大學那?段時?光裏,池家變動很大,他時?常早出晚歸,偶爾會帶着酒氣回來,其實?沒喝醉,但偏偏會将她從熟睡中喊醒,讓她去伺候他洗澡,換衣,睡覺,上了床免不了折騰一個小時?。
之後她都很害怕他喝酒,因為于她而言,他喝了酒,就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他會在她耳邊斯磨,告訴她他喝多了。
那?種?癢癢撓人的氣息會在她耳邊纏繞,骨節分明的大手也不安分,微熱的掌心觸碰她微涼的肌膚,還得說上幾句纏綿的話?。
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全在床上展現出來。
南青沅止住了情緒,啪的抓住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擡起?眼?眸正視他,軟腔柔調,字字誅心,“如果池總是有需求,那?便?直接說。”
“反正上次喝醉時?,池總趁人之危,今日我也不介意再多伺候你一晚。”
“多一次,少?一次的區別罷了。”
南青沅說完,抓着礦泉水瓶的手一松,瓶子掉在地上響起?砰的一聲,她将空出來的手慢慢的把外?套從肩上褪去,露出了圓潤的香肩,還有那?白到晃眼?嬌嫩肌膚。
橘黃色的燈光,迷離的桃花眼?,暧昧的氣息。
他紋絲不動,呼吸都一如既往清淡。
和想象中不同。
南青沅見?池焰沒推開,輕輕咬了咬唇,動作有些遲疑,她沒辦法說服自己清醒着和他再次發生任何的關系。
她的猶豫落入了池焰的眼?裏,下一瞬,她的細腰就被男人一把摟住,她驚恐的擡起?眼?眸,像只受驚的小狐貍,兩只手抵在他的胸前,驚呼道:“幹嘛?”
池焰眼?眸低垂,嘴角輕揚,沉思片刻後,道:“你不是想知道怎樣可以讓我放過你嗎?”
“我教你。”
“你結婚吧,”池焰說:“你嫁人,我就放過你。”
話?音剛落。
他松開了橫在她腰上的手,轉身踱步走?向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時?,他回眸看她。
他眼?底晦暗不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繼而低聲說了句:“那?晚,我沒有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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