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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半年過去,津市郊區倉庫,止不住的哭泣聲一陣又一陣不時響起。
“我的姑奶奶,邵大小姐,您別哭了成不。”黃輕雙手雙腳被捆成了個粽子,渾身斑駁的血跡,一張俊臉青紫,眼角、嘴角和臉頰布滿破裂的小口子,疼痛感強烈。黃輕卻覺得綁他的狗雜碎還不如一下給他個痛快,這個邵大小姐人壓根是不想讓他活到明天,哭得他煩得要死,“你是肚子餓了,還是渴了,您給個準信兒,成不?你那個便宜弟弟既沒打又沒罵你,你到底哭個屁啊?”
邵婷的視線從黃輕扭曲變形的腳上移到腫得幾乎看不出原型的臉上,哽咽聲頓時大了幾分。
黃輕:“……”小爺這是醜到人神共憤了?
“你再哭,回去後我就和老頭說要和你結婚。”
哭泣聲瞬間停住,黃輕再次:“……”
好歹算是安靜下來了,黃輕從煩躁中松口氣,他得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個關節出了問題,邵家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子怎麽會惹到他頭上來。綁邵家小姐很正常,可是竟然連他都一起綁了,還敢下重手打,這可就有意思了。
不過憑一份私生子名單和各自名下私産,小狼崽子就能夠在半年內把不管是自己爹媽還是叔伯的私生子收拾得幹幹淨淨簡直讓黃輕驚豔不已,所以,這個不可能的漏網之魚哪裏來的,而且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避開邵家和黃家的保镖……
除非後面還有人,會是誰,除非……
黃輕一愣,不會吧?
這也太狠了,他的腿可是被打折了,還是一點情面都不講的那種狠打。
黃輕呻吟一聲,仿佛末日到了前頭,眼睛緊緊閉上。
愛哭的邵家大小姐見此,以為黃輕真死了,眼淚再次噴湧而出:“嗚~你別死啊,你死了,我和阿年怎麽辦啊。”
黃輕:“……”
他總算不用死不瞑目了!
隔日,半死不活的黃二世祖被人找到時,身上趴了個邵家大小姐,不出一個小時,黃輕為了未婚妻奮不顧身的事登上津市各大媒體頭條,看不出原來模樣的豬頭臉占了大半篇幅,緊跟着下方還有一個讓人不能忽視的新聞:邵氏公子日前與孫家小姐訂婚,房産大亨聯手珠寶世家再創輝煌。
看完新聞的黃輕,嘴角勾着冷笑,狼崽子長大了,很好。
黃輕接完骨頭打着石膏直接回了老宅,姜延年推着坐在輪椅上的他進門時,邵偃一身筆挺的西裝正從宴客客廳的樓梯走下,樓上是老頭子的書房,後面跟着姜延書。
兩人猶如陌生人擦身而過,到了樓梯口,姜延年一把将他抱了上去,黃輕視線居高掃下,和回望他的邵偃對上,一觸即離,兩人眼底均是風起浪湧後瞬間平靜。
黃輕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開門見山:“邵偃是我的。”
黃家家主黃勤手中揮灑的筆墨不停,手腕用力平穩,一勾一畫極其流暢,“我又沒和你争,你急什麽。”
黃輕有些無語,“臭老頭,你要不要臉,和兒子搶男人。”
“叫爸爸。我才五十九,中年人。”
黃輕要瘋,“這個是重點麽,你別給我打馬虎眼。”
“怎麽不是重點,我教兒子自然是重中之重。男人随便玩玩就算了,別把自己搭進去。”黃勤手中筆一收,擡眼時眼裏的冷讓黃輕渾身一凜,“從今以後,邵家的事情沒你的份兒,邵家小姐你也可以不用娶,給我把心收回來,這事沒商量。”
姜延年在外面,黃輕氣得忘了喊人,單腳跳着往外走,“我們等着瞧。”
黃勤像是看戲般等兒子跳到門口,又說了句:“你養了個什麽東西自己不清楚,他敢來找我,就是沒把你當回事。你不是他的對手。”
黃輕頭也不回地走了,因而錯過了黃勤眼底只有當年黃輕他媽去世時才出現的東西,引而不發,狠戾決絕。
福源公寓,黃輕對着面前靜坐着一聲不吭的男人,心裏的煩躁只也只不住,嘴上毫無留情道:“蠢貨,你去招惹老頭子做什麽,你幾斤幾兩,就去作死。你現在連他身邊養的姜延年都鬥不過,上趕着找死等收屍啊。”
黃輕極其不算,這是天皇老子沒來,他家老頭橫插了一腳。對付別人他還能耍狠,在自家老狐貍面前,他能耍什麽,不被當猴子就好了,耍賤也要看他爹心情。
腦中閃過黃輕被姜延年抱在懷裏的樣子,安順得刺眼,邵偃擡起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被他不冷不熱的語氣堵得一頓,黃輕譏笑道:“喲,這是翅膀硬了要上天了。不過,我這包養的小情人都要滾到我親爹床上去了,我總得知道你身體是不是還幹淨啊。”
“對了,孫家小姐知道你被男人包養的事麽,要不要我找人提點下。”
邵偃拳頭緊握,只是黃輕現在傷痕累累,渾身找不到能讓人再下手的地方,這傷多多少少都是為邵婷挨的,邵偃下不了手,“你要什麽?”
“你除了和我上床,你有什麽能夠給我的,小爺要的東西你有麽?”
黃輕被氣得夠嗆,要什麽,他能要什麽?好不容養大的狼崽子自己送到他爹那裏去了,真他娘的這驚喜大了去了,比他黃大少爺被人綁架還要來得刺激,媽的,現在除了生氣,他興奮勁兒徹底沒了,他媽……
邵偃起身來到黃輕跟前,高大的身軀壓下,眼底的濃稠讓黃輕腦子發蒙,下意識道:“要打來啊,我還怕你不……”
眼睛嗖地睜大,嘴上微涼的柔軟觸感讓黃輕有些回不過神來,邵偃濃密的眼睫近在咫尺,這是邵偃和他的第一個親吻。只是,黃輕的手比腦子反應快,扣住邵偃的頭,牙齒咬了咬對方緊貼在嘴上的唇瓣,舌頭用力頂入。
顯然,床上契合了将近一年,兩個男人唇齒間生疏的交纏反而有些變扭,可這個吻卻持續了很久,久到到兩人均在對方唇瓣上留下齒印,口腔裏彌漫着濃重的鐵鏽味。
“對着你這張臉,能親的下去的也就只有我了,黃輕,你滿意了?”
黃輕:“……”
媽的,黃家這對兄妹生來就是克他的。
那日由始至終,兩人都沒提黃輕和邵婷被綁架的事情,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提了黃輕這會兒腿殘了,打不成也不想操。只是黃輕心中莫名對所謂的初吻有些難以釋懷,如同逐漸開始脫離他掌控的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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