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殿下竟然是個斷袖!

一炷香後,徐錦文被趕出了後殿, 他揪着手裏的皂角、濕帕, 瞪着圓溜溜的眼,鼓着臉頰, 蔫噠噠地回到了床榻前,一屁股蹲坐在了上面。

過分!太過分了!

腿子手藝這麽好, 竟然将腿子趕出來了!

太過分了……殿下你以後會後悔的,以後想讓腿子給按摩都不給按!

徐錦文将手裏的東西扔了, 攤開手, 抓了抓,他手藝明明這麽這麽好, 殿下怎麽就突然将他趕出來了?

徐錦文這小腦袋瓜想破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抹了一把臉,蹬掉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榻,老老實實的開始了暖床生涯。

只是寝殿裏本來就燒了炭爐,很暖和,徐錦文縮在錦被裏,沒多久, 迷迷瞪瞪的自己先睡着了。

而直到小半個時辰,周修堯才一身水汽地從後殿走了出來, 本來想喚小東西去沐浴,結果,踏進來一看, 徐錦文只露出個頭頂,已經睡熟了。

周修堯怕他憋死了,将錦被往下拉了拉,徐錦文睡夢中少爺脾氣,直接一爪子拍在了周修堯的手背上。

周修堯愣了下,也不惱,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笑意,徐錦文又拉上來,他拉下去。

這樣幾次之後,果然如同以前那性子一樣,睡得太熟,但是怕麻煩,在睡夢中掙紮抵抗了幾下之後,就自顧放棄了。

周修堯一直俯身瞧着少年露出的小臉,以前他怎麽就沒想到對方可能是貓貓,明明,他們之間有很多地方是極為相似的,只是若非親眼所見,他也絕不會相信這世間真的有這般邪乎的事情。

只是兩年了,他很慶幸,對方又重新回到了他身邊。

否則……他甚至不敢回顧過往的這兩年……

就在周修堯的視線一直落在徐錦文身上,怎麽都看不夠,覺得就這樣盯着也能看到天亮時,殿外,極輕的傳來小順子不安的聲音:“殿、殿下?”

若非有要事,小順子是根本不敢前來打攪的,只是對方是宣公公,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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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修堯這才直起身,擡起手,落下了床幔,遮住了床榻內的光,這才走出了大殿。

周修堯并未詢問小順子,一般這時候他還敢前來打擾,除了榮宣,也沒別人了。

小順子跟着周修堯走出了內殿之後,就迅速離開了。

周修堯走出去,果然看到榮宣正背對着他站着,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周修堯,眉頭皺得極緊,确定四周沒有人了,才快步走上來。

“太子,你這是做什麽?為什麽要将那徐錦文留在身邊?當初你将人留在玉心宮,我只當你是念着當初那貓崽子,看到一個這麽蠢的,就想起來那小東西,所以才難得破例。可如今……你何時糊塗到這種程度?他是徐家的人!你竟然讓他進了你的內殿?”

徐家是誰,徐家是徐妃是七皇子那邊的,七皇子的心思,這些年周修堯能不知曉?

可對方竟然将徐家最小的孫子留在了身邊也就罷了,竟然還留在了寝殿內?

內殿是什麽地方,那是防護最薄弱的地方,他就不怕對方一刀弄死了他?

榮宣想不通,覺得這不像是周修堯能做出來的事。

“那又如何,徐家是徐家,他是他,孤早就打探過了,三房已經無人了,徐閣老憐惜他年幼才多疼惜了些,這些時日在玉心宮,你也看到了,他沒這麽大的野心。”周修堯淡淡開口,心思卻是百轉千回,別說對方沒有這個心思,就算是有,又如何?

對方若是有,他就永遠将人困在身邊也就是了。

榮宣難以置信:“你怎麽回事?你忘了你到底要什麽了?他沒有野心,不代表徐家沒有,還是說,這些年在宮裏,你還沒有看清楚那些腌臜事?扮豬吃老虎,這種方法你沒見過?”

周修堯淡漠地擡眼:“孤自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将一把匕首放在身邊,何時對方會捅你一刀你知道?”榮宣死死皺眉,他留在宮裏近十年了,他絕對不允許主人的計劃出現任何疏漏。

“那又如何?孤既然決定了,那麽後果孤也承擔得起。”周修堯深深看了榮宣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冷笑:“榮宣,你大概是忘了,孤才是主子,孤與你的主人是合作關系,不是附屬,孤想做什麽,還輪不到你來教。”

深沉寒涼的嗓音,讓榮宣一怔,擡眼,對上青年高大沉冷的目光,不過是兩年,對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初見任他拿捏的崽子了,早就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了。

“我這是為你好。”

“與其操心孤的事,不如派人好好去勸你的主子,聽說他還沒走?莫不是真的要留到三月?別以為孤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一個月後周帝要去行宮途中微服私訪,他若是動手,失敗了,別以為孤會為他善後。”周修堯面無表情的開口。

榮宣愣了一下,皺眉:“你什麽意思?周帝微服與主人有何關系?”

他先前去見了主人,主人是打算等玉妃的忌日過了再離開。

周修堯涼薄的目光掃了榮宣一眼:“九年前,你受對方所托前來宮中帶孤離開,因為孤是那人心愛女人的兒子,對方當年也的确是這麽想的,他救了孤,孤也願意給他便利。

可你不要忘了,那已經是九年前的事了,而你記憶裏的主人,也是九年前的他。

十幾年前,他因為周帝的關系被趕出京城,前往外地上任,遇到意外,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誰也沒想到他命大,躲過一劫,逃回大周。

只是當年他拼了命回來找玉妃,卻也是晚了。

可那已經是多年前了,如今他的身份……與十幾年前他的身份相比。

榮宣,你離開他身邊九年,這九年的時間,他的立場早就變了,你以為過去的那些仇恨、執念,加上如今他的身份,他還只甘心只想要周帝的性命?只想要奪去周帝的權勢與地位讓他痛不欲生這麽簡單?”

人是會變的,更何況,對方如今的身份,加上這些年被養成的性子,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風花雪月浪漫癡情的董郎了。

榮宣愣了許久,才皺着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周修堯深深看了他一眼:“孤說什麽,你比誰都明白。他如今不僅想要周帝的命,還想要整個大周國。就是這麽簡單。”

可是想殺周帝都難,他野心太大,若非魯莽行事會壞了他的事,他也絕不會提點一二。

榮宣臉色大變:“你……你……”

周修堯面無表情地轉身,留下讓榮宣大驚失色的一句:“三日前,生死樓有人用大燕一座城買他的人頭,出得起一座城的人,燕國怕是不多吧?他這些年的目光一直放在大周,卻不知,他的身後,有人早就看他不順眼,也想要他的命了。”

周修堯踏進大殿前,聽着身後榮宣急匆匆的步子,眼神淩厲,當年那人救他一命,讓他免于死于這宮中,如今他再還他一命,也算仁至義盡。

周修堯回到寝殿時,徐錦文還睡得極香。

他用內力蒸幹了一頭墨發,連周身被殿外冷冽的氣息一并除去了,這才掀開錦被上了床榻。

周修堯的動作很輕,徐錦文睡得天昏地暗的,壓根沒醒,只是在周修堯上了床榻之後,大概是感覺了一下,覺得對方的身體更暖,迷迷糊糊地從自己的錦被裏,拱進了周修堯的被子裏。

剛開始只是小細腿兒伸了進去,大概是覺得暖和,一點點蹭到了周修堯的錦被裏。

周修堯:“……”

周修堯僵着身體,就感覺那小東西睡覺太不老實了,最後瞧着直接拱進了他懷裏的徐錦文,少年不知道夢到了什麽,特別歡實地蹭了蹭他胸口綿綢的裏衣,長手長腳都扒在他身上,喜滋滋睡了去。

周修堯:“……”

周修堯仰着頭幾乎一夜未眠,他不習慣與人同塌而眠,這麽多年了,也就兩個特例。

一個是當年的徐喵喵,如今就是多了一個徐錦文。

他剛開始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是擔心不把人放在身邊,若是哪日一睜開眼,他心心念念的小東西又消失不見了。

當初親眼見到上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小東西,下一刻就成了一具屍體。

周修堯甚至不敢再去想過去的兩年自己內心所經歷的黑暗。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所以,這次幹脆直接将人鎖在了身邊,他卻又不想徐錦文怕他,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徐徐漸進,尋找一個理由,而這個理由,似乎還不錯。

他以為自己會不習慣,可真的等少年全身心的信任他,依偎着他時,周修堯覺得自己空蕩蕩兩年的心,再次安穩了下來。

徐錦文翌日再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大概是內殿太靜,也太暖和,他一覺就睡懵了,他擁着錦被坐起身,晃了一下腦袋,睡得亂糟糟的墨發襯得他愈發迷糊,只是下一刻,等看清楚了自己待着的地方,睡着的床榻,吓懵逼了。

徐錦文:“……”

怎、怎麽回事?他他他不是給殿下暖床的麽?

怎麽暖着暖着自己睡在了殿下的床榻上了?!

徐錦文吓壞了,一個魚挺翻下來,內殿鋪得有一層地毯,倒是也不涼,等徐錦文戰戰兢兢從床幔探出一個頭時,發現整個殿內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而窗棂外透進來的光,大亮,亮得徐錦文心驚膽戰。

完了……他又睡過了。

徐錦文像是小媳婦兒一樣心驚膽戰地洗漱完跑了出去,剛打開殿門,以為能瞞天過海,結果,一擡眼,就聽到殿外小順子躬身笑眯眯:“徐伴讀,睡得可還香?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是想用還是等殿下一起回來?”

徐錦文狐疑得瞧着小順子:“……殿下可有說什麽?我可是做錯什麽了?”上了主子的榻,這腿子完全不合格啊!

小順子微笑臉:“有嗎?徐伴讀盡管放心,殿下走之前還誇了徐伴讀呢,伺候得特別好。”小順子心底卻在狂飙淚,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窺探到了某種真相,他真傻,真的太傻了……

先前還以為殿下是要殺徐伴讀,後來看到徐伴讀留在內殿,還以為是如何了,可經過昨夜兒,小順子知道了!

他終于知道,這些年殿下不讓人服侍的原因了!

甚至都不讓宮婢留在玉心宮,原來……沒想到殿下竟然是個斷袖!

怎麽辦怎麽辦?他知道了這個秘密,一定要口風緊一點,否則,會不會被殿下滅口?

一定會的吧?

于是,徐錦文就看到小順子突然一鞠躬,簡直花式暖心寬慰,順便加各種誇獎,将徐錦文誇得飄飄然:“真、真的嗎?殿下真的這麽說的?”

莫非,殿下真的覺得他昨夜兒其實暖得特別好?

徐錦文打了雞血,颠颠就跑去用早膳了。

他決定了,以後一定要更加賣力更加熱情,讓殿下感覺到來自腿子的溫暖!

徐錦文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看到身後小順子那“敬佩”的小眼神。

小順子瞧着徐錦文,這就是“未來太子妃”啊,沒想到殿下竟然是這樣的殿下,怪不得啊怪不得。

殿下這肯定是看上了徐伴讀啊,這是打算養在身邊,以後養肥了好吃掉!

小順子鞠了一把眼淚,只要抱好了“未來太子妃”的大腿,他何愁不能成為大太監啊!

小順子挺了挺胸膛,覺得已經看到自己小太監晉升為大太監的康莊大道。

徐錦文是不知道小順子到底腦補了多少,他沒敢真的一個人先用了。

等周修堯回來,看太子殿下當真半點異樣也沒有,徐錦文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等用過了早膳,徐錦文就被周修堯給提溜去了書房。

徐錦文瞧着擺到面前的宣紙筆墨,恍惚地擡起頭:“殿、殿下?”

周修堯正在整理衣袖,聞言垂目,狹長的鳳眸帶着惑人心神的光:“嗯?”

徐錦文默默吞了吞口水:“殿下啊,你看,我是來給你當伴讀的,主要是殿下你學到就行了,我……為什麽也要學啊?還有……練字啊?”

瞧着那些四書五經,徐錦文就想到上一世被夫子支配的恐懼。

沒想到好不容易躲過去了,竟然這一世又在殿下這裏翻了船。

周修堯挑眉:“不想練?嗯?”

徐錦文迅速搖頭:“也……也不是……”他不想啊,但是他慫啊,不敢說不啊。

周修堯卻是擡手,将一個匣子給拿了過來,徐錦文疑惑地看過去,本來以為是什麽寶貝,結果等打開,看到那擺在最上面撲面而來的熟悉狗爬字,徐錦文震驚了:“這、這是……”這不是他以前練過的字麽?後來因為他實在不想跟着夫子練字,祖父覺得他想當纨绔就當了,也就随他去了。

等這輩子再見到這些狗爬字,即使過了兩世,但是實在是這字體太……一言難盡了,徐錦文自己想忘都忘不掉了。

周修堯淡定地撚起一張,認真從上看到下,看得徐錦文将腦袋瓜往下縮,差點都躲到桌下面了。

誰來告訴他,為什麽當個伴讀,竟然還需要……練字?!

難道字不過關,就不能當伴讀?

周修堯看完了:“還不錯。”

徐錦文已經往下縮的只露出一雙大眼,聞言,眼底一喜:“真噠?”

周修堯往前推了推,瞧着徐錦文那尾巴又翹起來的小模樣:“比三歲稚童好多了。”

徐·三歲·多一歲·文:“……”殿下你這樣是會失去你的乖腿子的。

周修堯被徐錦文幽怨的小模樣看得眼底帶了笑意:“孤是太子,你身為孤的伴讀,這一手狗爬字,若是被有心人這麽一提,告到皇上那裏,落下口實,怕是徐伴讀就重新成為徐小少爺了。這是徐伴讀想看到的?”

徐錦文睜大了眼:“……”差點忘了。

對啊,這麽多人觊觎這個位置,萬一被搶了怎麽辦?

徐錦文掙紮地看了眼自己的狗爬字,再看看不遠處周修堯那一手漂亮的字,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為了腿子大業,徐錦文閉上眼,艱難地點了點腦袋瓜:“……殿下我錯了,我會好好練字的。”

徐錦文想到自己以後的苦逼練字路,都覺得心痛。

自然也沒看到周修堯眼底的一抹笑意,他是太子,自然他不願意,也無人敢說什麽,但是這小東西的字,也太一言難盡了,讓他找點事情,也省得腦補的太多,胡思亂想。

想到昨夜對方那興匆匆跑進後殿的模樣,周修堯面對七皇子等人的陷害敵意,也沒覺得這麽頭疼。

他到底給了對方什麽暗示,讓他覺得他需要的不是一個暖床的,而是一個擦背小厮?

周修堯去了一趟禦書房,徐錦文老老實實在書房練字,好在為了讓徐錦文有點盼頭,周修堯答應對方過些時日花朝節,帶他去狩獵場騎馬。

徐錦文年紀不大,正是好玩的年紀,上一世跟着京城那些無事可幹的纨绔,最喜歡的就是逗貓遛狗,外加一個騎馬獵物。

自然是驚喜萬分,也更加上心了。

但是到底是有心是沒用的,等入夜周修堯回來,瞧着還不如他拿來的那些狗爬字時,表情頗為一言難盡。

徐錦文抖了抖,貼着牆角站好:“我……我盡力了殿下。”

他算上上一世,都十多年沒捏過筆了,那自然比狗爬字再醜上幾個度啊啊。

周修堯站在徐錦文的位置上,瞧着那些字,只覺得辣眼睛。

只是再看了眼慫噠噠的徐錦文,擡了擡手:“過來。”

徐錦文不想過去,但是止不住他慫啊,于是,就貼着牆,動作極慢地蹭了過去,最後離了幾步:“殿下?是、是有什麽事麽?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去給殿下暖床了……”

周修堯已經執起狼毫筆的手一僵,到底是他哪句話給他的錯覺,總是想着跑去暖床?

“過來。”周修堯眯眼,鳳眸一沉,徐錦文迅速蹿了過來。

周修堯這才滿意了,攬着徐錦文的肩膀又靠近了些,直接按在了身前的位置上,将狼毫筆塞進了徐錦文的手裏。

徐錦文爪子抖了抖:不、不是吧……殿下不是要讓他通宵達旦的練字吧?

這殘忍了吧,過分了吧……

只是下一瞬,徐錦文就感覺自己的爪被周修堯給握住了。

随後半個時辰,徐錦文只覺得自己腦子暈陶陶的,滿腦子都是殿下教他練字了,殿下竟然親自教腿子練字了……

不僅如此,殿下竟然還讓腿子臨摹他的字,這……這……

徐錦文整個都飄飄然了,這代表什麽,代表殿下已經信任到,完全當他是自己人,是心腹了啊。

就算是用晚膳的時候,徐錦文也在傻笑。

周修堯挑眉:他怎麽覺得這小東西當了人之後,更傻了?

徐錦文不經意擡眼,就對上了周修堯深邃的目光,琉璃燈盞下,對方那張俊美的臉,不見了平日裏的冷漠,多了幾分溫情,不知為何讓徐錦文看得有些迷了眼,他果然沒猜錯,殿下模樣張開了之後,果然是幾位皇子裏姿容最出色的。

後來幾日,周修堯都會親自教徐錦文練字,徐錦文雖然進步緩慢,但是也沒覺得辛苦了,只是一眨眼,就終于要到了先前周修堯答應帶他出宮去狩獵場的日子。

去狩獵場當日,徐錦文難得一大早就睜開了眼。

不過依然沒有周修堯早。

他一蹿起來,就看到一旁放着一套騎裝,徐錦文穿上,發現剛剛好,他本來模樣就長得好,加上年紀瞧着不大,自小又是寵着,那精致利落的騎裝一穿上,倒是跟宮裏的皇子一般無二。

徐錦文一出去,剛好看到了榮宣。

徐錦文身體一僵,反射性的就要躲,随後想到他為什麽要怕這厮啊,于是,仰頭挺胸地走過去:“宣公公。”

榮宣只是掃了一眼徐錦文,他似乎臉色有些不好,只是匆匆應了聲,就離開了。

徐錦文奇怪地瞧着榮宣,好生奇怪?

他怎麽瞧着這麽怪?

莫不是殿下出事了?

徐錦文趕緊跑到書房探頭一看,剛好看到于老太傅走了出來,随後走來的就是周修堯,徐錦文看到完好無損的周修堯,這才松了口氣。

就聽到于老太傅剛好轉身,認真看着周修堯,嘆息了一聲:“你好好考慮一番吧,殿下,老夫這也是……”

他似乎想要什麽,搖搖頭,沒再說下去。

周修堯垂目,瞧不出眼底的情緒:“孤還是先前的答案。”

于老太傅似乎餘光看到了探頭探腦的徐錦文,搖搖頭,離開了。

周修堯看去過,徐錦文嘿嘿笑了聲。

随後颠颠跑了過來,單手叉腰,可高興壞了:“殿下,怎麽樣?”

周修堯的視線從少年喜滋滋的眉眼落到他身上極為合身的騎裝上:“不錯。”

徐錦文更樂了,随後就催促着周修堯出宮。

這要是擱在上一世,他絕對想不到自己能在宮裏這種地方一待就是半個月,不過随後想想,似乎也不是那麽難熬。

一個時辰後,周修堯帶着徐錦文去了城外的皇家狩獵場。

不過周修堯是帶着徐錦文坐馬車去的。

徐錦文待在馬車裏,簡直手癢腳癢:“殿下,我們為什麽不騎馬去?”這樣也太慢了吧。

周修堯本來正翻着一本書簡,聞言,偏過頭瞧着坐立不安的少年:“孤怎麽記得你不會騎馬?怎麽,你會?”

徐錦文睜大了眼:他上一世這時候還不會嗎?不會嗎?

完了……好像是真的不會。

他騎馬是後來才學會的,剛開始他這會兒才十六歲年紀小,加上上一世昏迷了好幾個月,祖父更是不願意讓他學這麽危險的東西,後來他死纏爛打才能學,不過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了。

徐錦文對上周修堯深邃的鳳眸,慢慢眨巴了一下眼,突然嘿嘿笑開了:“哎呀,我一高興,就忘了……的确是不會騎,哈哈,哈哈哈……”

徐錦文撓了撓頭,心虛地趴在窗棂往外看。

周修堯若有所思得瞧着徐錦文心虛的側臉,眯了眯眼:他得到的那些關于徐小少爺的消息,的确是不會騎馬的,別的富家子弟會是沒問題,但是徐錦文自小身子骨不好,加上昏迷了兩年,自然是沒學過的。

徐錦文剛開始還挺擔心,不過随着出了城,小風一吹,徐錦文就興奮上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只是,等到了皇家狩獵場,瞧見不遠處也換好了騎裝的幾個人,徐錦文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好想回去怎麽辦?

周修堯顯然也看到了那幾個人,鳳眸沉了下來,只是顯然這幾個顯然早就知道了他要來這裏,故意在這裏堵他的。

否則,提前之前,周修堯就會得到消息,果然,近衛匆匆湊近了,剛想說什麽,周修堯擡起手,近衛再次無聲退下了。

不遠處,周玉炜等人正一人一身利落的騎裝等在那裏,看到周修堯與徐錦文,揮了揮手:“太子殿下,好巧啊。”

徐錦文忍不住偷偷呸了聲,明顯就是故意在這裏等他們的麽,否則,看他們這模樣也來了一會兒了吧,怎麽沒直接去狩獵,偏偏還在這裏晃悠?

果然,幾人很快走了過來。

以臨王為首,臨王也就是大皇子周臨皓,在周修堯封為太子的時候,周帝也封了大皇子為臨王,二皇子為旭王。

身後跟着五皇子周寧嘉,七皇子周玉炜,只是讓徐錦文詫異的是,随後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三皇子周林敬。

對方剛開始是坐在輪椅上的,加上極為皇子帶着的随從過多,擋住了視線,徐錦文剛開始還真沒看到人。

除了三皇子,徐錦文對這幾位的感覺都不怎麽好。

畢竟,周修堯突然出來當了太子,也算是擋了大皇子的道,這大皇子怎麽會心情好?

五皇子周寧嘉與臨王都是姜皇後所出,雖然表面上如今跟太子交好,實則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玉炜更不用說了,他就是徐家的人,自然很清楚對方的小心思。

還有上次醉酒,就是被對方灌的!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當晚到底幹了什麽好事。

三皇子大概是真的以為是來狩獵的,見到徐錦文,也頗為意外,随後溫柔地笑了笑,他眼底純粹幹淨,這麽一笑,徐錦文也忍不住笑了笑。

周修堯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這一幕,眉頭皺了皺。

還未等周修堯說什麽,臨王一行人走了過來。

周修堯兩人這時候再行離開已是來不及了,更何況,他也不是服輸的性子,視線對上臨王八面玲珑的笑面虎一般的笑,喚了聲:“臨王。”

“太子好興致,怎麽就帶了一個小伴讀,宣公公呢?”臨王早就弱冠,世子最大的已經過了六歲了,剛開始的時候并未将這個九皇弟放在眼裏,可沒想到,不過是兩年,對方反倒是奪了他十拿九穩的太子之位。

臨王怎麽會心裏舒坦,這不,聽五皇弟一說對方要來狩獵,到底沒忍不住,過來了一趟。

“他被孤派出去處理一些事。”周修堯淡淡道。

說話間,已經有小太監牽了馬匹過來。

臨王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徐錦文,不知想到了什麽眯了眯眼,周修堯不動聲色地将徐錦文擋在了身後。

臨王卻是有備而來:“這個就是徐伴讀吧,你是七弟的表弟,也就是自家兄弟,不要客氣,若是人手不夠,可要與本王說,你們年紀小,可仔細着些的好。”

徐錦文拱手行了行禮:“見過臨王殿下。”

臨王卻是笑了笑:“既然遇到了倒是巧了,剛好,七弟剛剛還提議比試比試,不如,太子與徐伴讀也參加進來吧,本王先前剛得了一塊紫玉,就拿那個當彩頭好了,如何?”

周修堯面無表情道:“孤陪臨王玩玩好了,他不會騎馬。”

臨王卻是摸着下巴笑得更加像是一只奸詐的黃鼠狼:“不會騎可以學嘛,既然太子帶他過來了,不就是要教他的?剛好,五弟也不會,讓他們兩個剛學的比試,我們與七弟比試比試如何?”

徐錦文差點沒忍不住翻他一個大白眼:周寧嘉這胖子不會騎馬?他騙誰呢?

但是臨王都這麽說了,顯然也清楚他們這些皇子不管背地裏怎麽恨死了對方,明面上卻不好當面撕,也不可能揭穿。

周修堯皺眉,剛想拒絕,徐錦文卻偷偷在身後扯了扯他的衣袖。

周修堯不動聲色地捏住了他搗亂的手指:對方顯然有備而來,不要胡鬧。

徐錦文卻是撓了撓對方的掌心。

他才沒有胡鬧,上輩子他後來好歹是馬上小旋風,騎術不要太好啊,既然對方送上門來了,不好好怼回去,可不符合他的作風。

周修堯偏過頭,就看到小東西朝着他眨了着眼,再聯想到馬車上對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眯眼:莫非真的打探有誤,他會騎馬?

周修堯這才看向臨王:“既然臨王都如此說了,那就比試比試也行,不過,孤這伴讀不會騎馬,孤先教一教,半個時辰後再開始如何?”

臨王本來就是想借着這徐伴讀輸掉來下太子的面子,只要對方同意了,那何時開始都沒問題。

他轉過身,看了周寧嘉一眼。

小胖子一咧嘴:“大哥放心,五弟會好好學的。”

徐錦文其實想直接上馬好讓周寧嘉大吃一驚!最後是打臉刷刷的。

不過,自己都“不會騎馬”了,教一教也是必要的。

于是徐錦文就被周修堯給帶去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周修堯親自給徐錦文選了一個小馬駒。

徐錦文瞧着那小馬駒,一言難盡,小聲道:“殿下啊,這……個頭是不是太小了?”

周修堯居高臨下地看了眼徐錦文的小身板:“怎麽?”

徐錦文瞧瞧周修堯,再瞧瞧周修堯身邊的駿馬,再瞧瞧自己的,低頭瞧瞧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兒,幽怨:“……沒什麽。”

太欺負人了,他這是因為躺了兩年還沒開始長,要不然,上一世他這會兒個頭蹿得可高了,他還會長的!

周修堯卻是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本來是打算親自教的,但是,有不遠處那幾位在,周修堯不便表現的太特別,也就打算讓徐錦文自己試試,剛好分辨一下對方到底會不會騎馬。

若是不會,他是不會讓他與周寧嘉比試的。

面子什麽的他根本不在意,臨王就算是在嫉妒,太子這個位置如今也是他的,臨王也翻不出什麽浪花,頂多就是找個把刺客,弄點毒藥,這兩年他見過的也不少了。

而不遠處,臨王等人不動聲色得瞧着,就看到那徐錦文費力地爬上了那個小馬駒,爬到一半還差點摔下來,晃晃悠悠的,看得周寧嘉哈哈哈差點笑出來:“看來太子還真沒說錯,這徐伴讀還真不會騎馬啊。老七,你這文表弟,當真不會?”

周玉炜收回落在那邊的視線,裝作不知道周寧嘉的目的,無辜道:“是不會的,五哥你不知道,我那外祖父疼這文表弟,怕摔着碰着了,自然是不讓的。”

周寧嘉這才放心了,瞧着徐錦文那模樣,與臨王對視一眼,臨王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身後,被拉來當陪襯的三皇子聽到這話,眉頭皺了皺,擔憂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忍不住收緊了。

徐錦文自然很清楚這幾位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就是故意“表演”給他們看的,既然要打臉,自然是先給他們點“甜棗”,打起來才爽啊,不然不上鈎了怎麽辦呀。

不過以臨王與周寧嘉的性子,怕是等下還要出什麽幺蛾子。

不管臨王他們怎麽想,周修堯離得近,瞧着先前徐錦文那“表演”,原本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等徐錦文要下來的時候,用身體一擋,攔住了徐錦文的腰,往下一帶,在徐錦文的後背撞到他的胸膛的時候,湊近低聲道:“不要胡來,若是傷到了自己,回宮看孤怎麽罰你。”

這動作不過是一晃而過,徐錦文壓根沒想到周修堯回頭突然靠近,尤其是貼得太近,對方的呼吸拂在後頸上,癢癢的,讓徐錦文莫名覺得後頸的肌膚,很不舒服,怪怪的,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他下來之後,周修堯很快就退開了,可那種感覺卻沒消失。

他使勁兒搓了搓,才将那怪異的感覺搓掉了。

等回過神就聽到了周修堯那句警告的話,抖了抖小身板,紅着耳朵偷偷朝着周修堯瞄過去:不、不是吧?殿下莫不是看出了他剛剛的小動作是裝的?他明明演技老好了,哪裏出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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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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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