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貓崽崽:“喵!”

突然, 馬車車壁上晃動了一下, 帷幕陡然落下,遮住了馬車內的情景。

男子望着窗棂的視線驟然收了回來,瞧着裏側在軟墊上睡得正香的一只極小的貓崽子翻了個滾,撞到了男子的腿,被男子給撈了起來。

貓崽子迷迷糊糊睜開眼,只比巴掌大了一點, 全身雪白沒有半點雜色,嗚咽着喵一聲, 委屈巴巴地在男子懷了拱了拱:“喵?”錦錦,撞到耳朵朵了,好痛痛, 給揉揉……

徐錦文:“……說人話。”話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動作極輕柔地捏了捏小耳朵,給輕輕順着毛,動作格外的輕柔。

貓崽子烏溜溜的瞳仁巴巴瞅着他,特別無辜裝傻。

徐錦文捏了捏他的耳朵尖,輕彈了彈:“喊我什麽?”

小貓崽子被他威脅的目光一瞥,頓時慫了,乖巧地将兩只小爪子交疊搭在了徐錦文的手背上,奶聲奶氣喵了聲:“喵……”爹爹……

徐錦文這才滿意了:“繼續睡吧, 離大雲國還有五日。”

小貓崽子從徐錦文手背上拱了下去,鑽進了他的衣襟裏,只露出半只小腦袋, 尾巴則是在徐錦文的下颌上掃來掃去的。

徐錦文任他胡鬧着,知道這小家夥是無聊了。

在靈山的時候,整日撒歡似的在整個靈山上跑,如今被困在這馬車裏,怕是煩了。

徐錦文垂下頭,望着老老實實趴在衣襟裏的小東西,動作輕柔地摸了摸他的尖耳朵,離五年還有三個月,這小崽子也四歲了,他也剛能恢複人形不過兩月。

這小崽子比他還難化形,怕是還要等數月。

老國師也就是先前帶他來的老者說崽崽要五歲才能化成人形,所以算來,還有一年,徐錦文憐惜小家夥,所以以前小家夥喊他名字,他偶爾也任他胡鬧。

可自從從靈山出來,想到不久之後就要見到他念了想了數年的人,徐錦文有種莫名的激動,只是這激動之下,瞧着小家夥,想到殿下若是知曉他為他添了一只貓崽子,不知道他如今會是何模樣?

聽老國師說,他已經重新成了太子,大權在握,權傾朝野,如今連周帝也懼他三分,更何況那些皇子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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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他失蹤了之後,雖然有那封信在,但是聽說殿下一直沒放棄尋找。

他途中寫了好幾封信,對方卻一直不肯放棄。

徐錦文想回去,但最後還是堅持住了,否則,他怕一旦真的見到了,他會忍不住暴露出來。

可到時候他的存在,只會改變對方的命格。

既然當初選擇了離開,那就等徹底恢複了再回去。

兩個月前,他終于重新恢複了人形。

只可惜……他身上所殘留的孽還并未消除。

需要滿了五年……

徐錦文腦海裏閃過老國師離世前說的話,無奈地嘆息一聲:還有三個月……

只要再堅持三月,他就能去找殿下了,否則,按照老國師的意思,怕是會前功盡棄,重頭再來,即使見到了,也絕不能承認自己是徐錦文。

徐錦文不明白為何還會有這種說法,可他四年前,親眼瞧着這小家夥出世,親眼瞧着自己以貓身在這四年多的時間內能吐露出人語,再重新修成人形,他也只能信了老國師的話。

他怕若是真的,萬一再将殿下的命格改變……

徐錦文垂下眼,三個月,等他前往大雲國代替老國師主持完這次祭天占蔔國運之後,他快馬加鞭趕回大周,剛好三個月。

想到周修堯,徐錦文垂下眼,望着貓崽子的目光帶着溫柔的光,看得剛好擡起頭的貓崽子吓得一哆嗦:“喵喵?”錦錦你這麽瞧着窩,好怕怕……

徐錦文低下頭狠狠親了他腦袋一口:“再胡亂喊,揍你。”

貓崽子細弱的喵喵了聲,知道他不過是嘴上說說,膽子肥的不行:“喵喵?”爹爹你變了……以前是誰說的能讓崽崽随便喊的?

徐錦文:“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是你爹,我說了算!”都要見到你娘了,你還喊錦錦算怎麽回事?

他要先培養培養對方喊爹爹……

嘿嘿,等以後見到殿下了,讓崽崽喊殿下娘!

想到到時候崽崽一喊娘的時候,殿下的模樣……徐錦文原本沉寂的眸仁起了波瀾,眼神也愈發的溫柔。

貓崽崽:“…………”嗚哇哇,崽崽有個後爹爹!

馬車外趕馬車的旭生,聽着裏面徐錦文“欺負”崽子,無奈地搖搖頭:果然啊,國師嚴肅不了一炷香,這真的能勝任嗎?萬一到時候到了大雲國出什麽問題……

可師父已經……

這些年也就這錦文師弟得到了些師父的傳承,也極有天分,也只能暫且試試了。

馬車一路往大雲國而去。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大雲國邊境,為首的男子一襲墨袍,冷峻的眉眼底都是冰封的寒戾,寬肩窄腰,騎在高大的駿馬上,整個人給人一種刀鞘出刃的鋒利血腥感。

對方臉上遮了面具,只露出那森冷的厲眸,以及緊抿的薄唇。

“确定在大雲國?”男子低沉的嗓音沒有任何感情,眯着眼望着前方,深邃的眸底帶着複雜的情緒。

“回禀爺,确定。只是……并不确定到底在何處,屬下無能。”身後便裝的暗衛垂眸禀告。

男子沉默良久:“趕路。其餘人,繼續去探。”

暗衛:“喏!”

随着這一聲,男子一扯馬缰,頓時馬蹄聲起,一行人分成兩撥,以男子為首的一撥迅速往大雲國都城而去。

另一隊則是朝着另一邊而去。

五日後,一輛馬車無聲無息進了大雲國都城,低調地停在了一間客棧裏。

旭生先一步下了馬車,揮退前來相迎的小二,先是叩了叩車壁,裏面傳來一聲嗯,他才撩開了帷幕,從馬車裏走出來一個全身上下都裹在黑鬥篷裏的人,從身形來看,是個男子,只是瞧不清楚模樣。

不過大雲國都城人來北往,倒是也不缺奇裝異服的人。

對方顯然不想讓人知曉身份,也沒什麽。

畢竟這裏是皇城,指不定随便碰到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大身份的人。

這次大雲國十年一次的占蔔國運祭祀祈福,連大周與大燕得到了消息,都紛紛前來打算也讓國師占蔔一卦,他們這些人是見不到國師,否則,他們也想蔔一蔔前塵,斷一斷後事。

聽說這次大周國那讓人聞風散膽的修王殿下也要前來面見國師,讓國師為其失蹤近五年的未婚夫蔔一蔔,要他們說,這都失蹤這麽久了,雖然這修王殿下這些年沒放棄過尋找,可哪可能有人失蹤這麽久,怕是……早就遇害了吧?

徐錦文并不知曉這些,他一路上能躲就躲,終于嚴嚴實實捂着回了客棧的房間,才将兜帽拉開,松了一口氣。

貓崽子也探出頭,學着他吐出一口氣,吐了吐小舌頭:“喵……”憋死崽崽了……

徐錦文被他這奶聲奶氣給逗樂了,點了點他的小腦袋:“來,憋個氣讓爹爹瞅瞅?”

貓崽崽幽怨的小眼神:“喵?”後爹爹……

徐錦文哎呦一聲,低下頭親了一口:“親崽崽……”

貓崽崽被逗得咯咯咯直笑,不住地往後躲,“喵喵喵……”爹爹太壞了,等見到了娘,崽崽要告狀!爹爹就會欺負崽崽……

“嘿嘿,等你娘見到了,你娘肯定護着爹爹,爹爹才是他的親貓貓,你是後孩兒。”徐錦文樂了,想到自己哄騙他娘親去游學了,等他五歲就能見到了,小家夥一直從有記性一來,就開始掰着小爪數着,逗死他了。

貓崽崽瞪着與徐貓貓當年一樣黑溜溜的貓眼:“喵!”崽崽不信不信……

徐錦文抱着貓崽崽轉了個圈,“你不信也要信哇,你爹爹可是你娘親的心頭寶,你是心頭二寶,大寶肯定排在前面的……”

貓崽崽:“……”

等旭生吩咐妥當一進來,就看到貓崽崽蔫蔫趴在桌子上的軟墊上,聽到動靜也不歡實了,小眼神幽幽的。

旭生踏進來,奇怪地看了眼:“師弟,你怎麽着他了?怎麽蔫的跟棵小白菜一樣?”

徐錦文撓了撓貓崽崽的下颌,貓崽崽哼了聲,從軟墊上慢慢挪蹭下來,将自己的軟墊掉轉了個兒,扭着小屁屁背對着徐錦文,表達無聲的抗議。

徐錦文眼底的笑意更樂了,趴在桌沿,戳他的屁股蛋:“呦,真氣啦,你看你旭蜀黍都心疼你了,快給你旭蜀黍喵一個……”

旭生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師弟又逗他了,皺着包子臉:“師弟啊,崽崽還小,你別老是忽悠他,他要是信了,以後崽崽跑了,可有你哭的。”

這裏可不比靈山,這萬一跑丢了,可找不回來了。

徐錦文低咳一聲,順了順小家夥背脊上的毛:“爹爹給你道歉,你娘最寶貝崽崽了,崽崽才是你娘的心頭寶?”

貓崽崽喵一聲:“喵!”崽崽已經信了。

徐錦文哎呀一聲,繼續戳小屁股蛋,小家夥還挺難哄:“崽崽你看,你娘要不把爹爹當成心頭寶,哪裏來的你對不對?”

貓崽崽扭頭,烏溜溜的貓眼瞅着他:“喵……”那娘親會喜歡崽崽麽?

徐錦文心一軟,将小家夥抱起來,順了順毛,聲音格外的低沉溫柔:“自然了……”殿下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崽崽,這是他們的貓崽崽哇。

徐錦文将小家夥哄睡着了,才輕聲看向旭生:“可是有問題?”

旭生搖頭:“沒問題,大國師出事,你如今是新國師,雲帝已經知道了,只要這次祭祀不出問題,他也不會說什麽。我們這一族雖然守護雲國,卻也不一定要遵從他們的規矩,反而是他們要守我們的。只是,雲帝想讓你早幾日進宮,你意下如何?”

徐錦文最讨厭跟皇宮裏的那些人打交道,一個個都花花腸子。

當年那榮宣可還是殿下的心腹吧?

沒想到竟然偷偷趁着殿下不在,将他給劫走了,其心可誅。

還有什麽主子,也不知道這榮宣到底是誰的人……

“提前一日再進宮,這幾日帶着崽崽逛逛。”剛好他也逛逛,他還從未來過雲國的皇城,左右這三個月也沒辦法去見殿下,那就幹脆好好帶着崽崽逛一圈,以後他見了殿下好将當年忽悠的話兌現了。

否則,殿下一問他這五年去哪兒了,他什麽都說不出來,總不能承認自己又忽悠他了吧?

這絕對不行,殿下會生氣的……

旭生看徐錦文着實不願,颌首:“那我就回絕了他,只是你将師父教你的好好演練演練,到時候可別出了差錯。”他們這一族雖然不在意,但是搞砸了……到底是丢族上的面子,回去也不好交代。

徐錦文一揮手:“放心放心,保證出不了錯。”

旭生幽幽看他一眼:為什麽他覺得這麽不信呢?

尤其是每次對方越是保證什麽,越是……

旭生搖搖頭,覺得這次不能還這麽點背吧?

帶着這樣的期望,旭生只能去回絕了雲帝。

雲國皇宮,禦書房。

老皇帝得到禦前總管的禀告,皺眉:“信使的确是這麽說的?可有說新國師何時能到?”

禦前總管:“這……信使并未說。不過信使說前一日之前,定會出現在都城,讓陛下放心。”

老皇帝嘆息一聲:“祭祀都準備的如何了?”

禦前總管:“陛下放心,保證沒問題,只是……”

老皇帝:“可還有事?”

禦前總管道:“回禀陛下,如今坊間都在傳言,說是大周太子來了雲國……是想在祭祀祈福之後,讓國師給他算一卦,若是那太子真的來了……怕是……長公主那邊怎麽辦?”

老皇帝沉默了下來,許久,才道:“珠兒那邊可說這次會來?”

禦前總管道:“……應該會。祭祀之後一月是陛下的壽辰,每年長公主都會從大燕前來為您祝壽。”

“這次別讓她來了,她那驸馬也是個不省心的,怎麽就得罪了那周修堯?”五年前,聽說那大周太子,當年還是修王歡喜的一個世家子弟丢了,結果最後查到竟然是那安于白給派人綁的,那周修堯也是個膽子大的,竟然帶着一隊人,單槍匹馬潛入了大燕,刺傷了安丞相。

那安丞相重傷,他那外孫女保下了對方一命,只是這些年,那周修堯并未放棄刺殺對方,大有将其斬殺殆盡的架勢。

所以這次若是那周修堯也要過來,一旦遇上珠兒。

他怕這大周太子遷怒與她。

禦前總管想了想,應聲:“喏,老奴這就派人去送禀,将公主截在半路,讓她回去。”

而同一時刻,他們口中的大周太子,也就是周修堯,帶着一隊人馬秘密潛入了雲國,日夜兼程地往雲國都城趕,而他派去的另外一批人馬,則是沿途打探消息。

随後,周修堯一行人,愣是将一月的行程壓成了九日,在祭祀前一日,趕到了雲國都城。

徐錦文穿着鬥篷,懷裏抱着貓崽崽,這幾日在都城逛的特別歡實。

雲國民風開放,倒是比較自由自在。

不過徐錦文這幾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吃。

他幾乎将整個都城的特色都吃遍了,連帶的懷裏的崽崽也吃了個肚兒圓。

不過貓崽崽不能吃鹹食,所以,專門找個小碟子放在一邊。

徐錦文望着蹲坐在桌子上,低着頭瞧着自己面前的小碟子,再瞧着自家爹爹面前的大魚大肉,幽怨地拿小眼神巴巴瞅他:爹爹,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徐錦文淡定地夾了一塊獅子頭往嘴裏一塞:“啊嗚,真好吃……哎呀可憐的崽崽,你如今還是喵,不能吃鹹食哦,加油,等你滿五歲了,爹爹讓你吃遍山珍海味哇。你要知道,你爹我也好幾年沒吃了,這才剛吃了兩個月,饞死爹了哇。”

貓崽崽無聲控訴:他從出生就沒嘗過!

他用喵爪子撥了撥面前的小魚幹,頓頓小魚幹,他幹脆當一條鹹魚好了,別當喵了。

徐錦文又啊嗚吃了一口,可憐地看了小貓崽子一眼:“真可憐,爹跟你說……當年,你娘就這麽饞你爹爹的,可壞了……不過如今瞧着崽崽你,爹爹終于感受到了,還挺爽的……”

貓崽崽:“喵喵喵!”後爹!!!

徐錦文伸手将貓崽崽摟過來,哈哈哈親了口,用木箸沾了沾點湯汁,“來,為了證明是親爹,爹爹讓你嘗個鮮,啊,張嘴喂喵喽。”

貓崽崽看了眼面前的珍馐,再看了看那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湯汁:不公平……

徐錦文挑眉:“不吃?那我可就……”

貓崽崽迅速伸出小舌頭一卷,只是卷完了,就想哭。

“喵……”還想要……

徐錦文望着貓崽崽,雖然很能理解對方的心情,但是依然殘忍的拒絕了他,摸了摸喵頭:“可憐的崽崽,沒辦法……爹也是這樣過來的,來,跟着爹爹握拳拳,堅持就是勝利哦。”

貓崽崽:“喵嗚嗚嗚……”嗚哇哇哇啊……

徐錦文坐在一品齋的二樓臨窗的位置逗貓崽崽,與此同時,下方一行人無聲無息騎馬飛掠而過。

只是為首的男子在聽到這一聲弱弱的喵叫時,突然勒住了馬缰,駿馬的前蹄猛地揚起,被男子控制着,擡眼,視線定定落在四周,餘光一掃,卻只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攤販前,一只黃斑花貓從牆頭蹿出去。

男子望着那只花貓,原本冷戾的眉眼怔忪了下來,望了許久,才抿緊了薄唇,啞然喃喃了一聲:“貓貓……”低喃的嗓音帶着無盡的思念與怔然,五年了,說好的五年,為何你還不回來?

“爺?”身後的暗衛輕聲詢問。

男子深吸一口氣,一揮手,一行人繼續往前飛奔離開。

頭頂上方的二樓,只開了一個小縫隙,清俊的男子笑嘻嘻逗着趴在他懷裏的一只小貓崽子,逗一下親一口,等小家夥高興了,再逗一逗,小家夥倒是也配合,誰讓這是他的蠢爹爹呢,身為崽崽,偶爾配合一下下,逗蠢爹爹開心還是很有意思的。

而完全不知道自己貓兒子想法的徐錦文逗得不亦樂乎,只是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似的,莫名心髒咚咚咚劇烈地跳了起來。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剛剛……似乎是聽到了殿下的聲音?

可怎麽可能?

這裏是大雲國,殿下在大周,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可徐錦文還是忍不住鬼使神差地站了起來,透過開了一條縫的窗棂往下看,卻什麽都未看到。

而他懷裏的貓崽崽卻是看到了一個賣糖葫蘆的。

他瞪圓了貓眼:“喵?喵……”爹——!好吃的!

徐錦文本來還正傷感是自己多想了,突然聽到這崽子這麽一聲,被吓了一跳,順着崽崽的小爪子看過去,默默望天:“崽崽啊,你是不知道,這東西有多好吃,甜滋滋的,你知道什麽是甜滋滋的滋味咩?”

貓崽崽仰起頭,張着嘴,小舌頭吸了吸:“喵……”不、不知道……

徐錦文神神秘秘道:“可好吃了,人間美味哇……”

貓崽崽扒着小爪,吞了吞口水,小奶音可憐巴巴極了:“喵!”爹爹~~~

徐錦文朝着貓崽崽一笑:“可惜……你不能吃哦。”

貓崽崽:“…………”渣爹!

嗚哇哇哇……

不帶這樣欺負崽子的,他還是個幼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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