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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不遠處的兩個半大少年已經從商業互誇進展到約好下一次的切磋時間了,見月趕緊牽着千壽郎的手走了上去。
“喂,你們兩個,打起來怎麽沒完沒了的,午飯時間都過啦。”
切出戰鬥狀态的锖兔收斂了身上進攻的銳氣,聞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與杏壽郎的切磋太過酣暢,就忘記了時間。”
好家夥,這都叫上“杏壽郎”啊,男人之間的友誼果然都是靠打出來的嗎。
“唔姆,沒關系,兔兔兄,煉獄家的午飯時間還沒到,你可以和我們一起用飯!”杏壽郎聽聞幸村家的午飯過了,毫不猶豫的開口邀請道。
回應他的是锖兔滿臉黑線的表情,和見月竭力阻止自己笑出聲的憋氣聲。
哈哈哈哈哈兔兔兄。
兔!兔!兄!
真是可愛的名字,對着锖兔的臉,見月忍笑忍到手都在顫抖了。
杏壽郎對他人的情緒起伏很是敏感,察覺出二人的異樣後,他有些疑惑,卻搞不清楚是為了什麽。
锖兔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已經要笑出聲來的見月,随機對着杏壽郎擺擺手,“無事,叫我兔兄就好,不用加疊音,不然未免太不男子漢了點。”
杏壽郎點點頭,目光炯炯,“好的!我知道了!”
杏壽郎的家雖然大,卻只住着一家四口,琉火夫人的身體不好,不能幹活,煉獄槙壽郎就請了一個老婆子,每天過來做頓飯,打掃一下屋子。
見月想着來到煉獄家,怎麽也得先拜訪一下主人,就詢問起了煉獄槙壽郎和琉火夫人的住所。
“母親在房間裏休息,父親去外地殺......”千壽郎奶聲奶氣的回答還沒說完,就被杏壽郎打斷了,
“父親去外地交流學習別的劍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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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壽郎看着聽到聲音向他看來的見月,眨眨眼睛,“竹之內你來不巧,父親不在家,不過一會兒母親也會出來用飯。”
見月面對着不斷忽閃着他那雙大眼睛的杏壽郎,總覺得怪怪的。
剛剛千壽郎是不是說了“殺”這個字,殺什麽?為什麽杏壽郎要忽然打斷他的話,總感覺其中另有隐情啊。
好啊杏壽郎,你小子濃眉大眼,居然還會說謊啊。
見月對着杏壽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直把小夥子懷疑的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見月和锖兔跟在杏壽郎的身後進了飯廳,午餐已經被擺放在了桌上,只是還不見琉火夫人的身影。
锖兔看着餐桌上的食物分量,忍不住遲疑地詢問道:“杏壽郎,你們家原本是打算邀請別人一起來用飯的嗎?”
杏壽郎愣了愣,不明白锖兔怎麽忽然這麽問,“不是啊,就是我們一家人吃。”
“可是,這菜也太多了。”
“唔姆!”杏壽郎恍然大悟,大笑出聲,“放心吧,兔兄,我的飯量比較大,一定吃得完。”
見月深有所感地點點頭,杏壽郎之飯量,恐怖如斯!
由于锖兔與杏壽郎二人剛比試完,身上都是塵土,見月就讓他們先去打理打理幹淨,自己則和千壽郎去邀請琉火夫人用午飯。
跟在小小的千壽郎身後,繞過一個個轉角,他們最終在宅院最深處的一個房間門口停下。
千壽郎輕手輕腳地移開房門,向裏探頭,見月也好奇地向裏望去。
這是一個寬敞的和室,房間的一側開着紙糊的木門,外頭是一片日式景觀的小型園林,采光良好。室內的裝飾一看就是用心布置過的,從畫着花紋的移門到牆角的擺件,無不透露着家的感覺。
和室中央坐着一個美婦人,半坐在鋪好的床榻上,穿着藍白漸變的楓葉紋和服,安靜地看着院裏
的風景。
也許是聽到房門被移開的動靜,她緩緩回過頭來。
見月呼吸一滞,相比于兩年前,琉火夫人好像更加清瘦了,臉色白的透明,毫無血色,仿佛随時要羽化登仙。
與她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雙玲珑剔透,紅的耀眼的眼睛。
像是蝴蝶死前的最後一振翅,像是杜鵑啼血後的最後一聲哀鳴,将所有生命力凝聚成最後的華麗的死亡樂章,譜在生命的盡頭。
見月忽然感覺很難過,随着身體內氣的累積,即将開念的她對生命力這種玄之又玄的氣場分外敏感。
而她感覺到了,面前之人,命數無多。
“千壽郎,你來啦。”
琉火微笑着将撲過來的千壽郎攬在懷裏,随後看向了依舊在門外站着的見月。
似乎是還對她有點印象,略微回憶過後,琉火帶着點驚訝的開口了,“是你啊,可我記得你是......?”
看着雖然穿着武道服,但明顯是個女孩樣子的見月,琉火遲疑了。
見月收斂好情緒,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番來龍去脈。
“原來如此。”琉火一愣,随即歉意地笑笑,“那真是我們失禮了,居然把這麽可愛的小姑娘認作男孩子。”
見月的臉蛋微微一紅,居然被溫柔可親的琉火夫人誇獎了,啊,她開心的要蹦起來了。
可是一想到這樣好的夫人,這樣溫柔的夫人,即将離開人世間,就讓感到她無力。
見月腼腆一笑,卻沒有開口回應,琉火似乎看出什麽來了,也不強求,只一下又一下撫慰着千壽郎的腦袋,懷揣着溫柔的愛意,裏頭是數不盡的眷戀和遺憾。
和室內一片寂靜,風吹過挂在檐廊上的風鈴,發出一陣陣悅耳的鈴聲。
千壽郎倚靠在琉火的懷裏,呼吸聲逐漸變得平和沉穩,他睡着了。
“不必如此的。”
琉火忽然出聲,轉頭對着跪坐在不遠處的見月微微一笑,“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誰都會面臨這一天的。”
見月鼻子一酸,她何嘗不明白呢,她所直面過的死亡不知凡幾,甚至她自己就經歷過兩次。
然而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敬畏生命。
她不恐懼死亡,她只是哀傷于美好的逝去,悲痛于死亡的輕浮。
正是見過太多,她才愈發珍惜那些生命中,美好的,真摯的情感。怎麽能讓死亡輕易将其抹去呢,這是應當被銘記的東西。
“我明白,夫人。”見月點點頭,眼眶微紅,
“您......”她頓了頓,猶豫了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您還有什麽其他的心願嗎。”
琉火微微愣住,一時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問。
想了想,她笑着對見月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見月聽話地挪了過去。
“如果說心願的話,我希望我的杏壽郎和千壽郎能健康快樂的長大,成為溫柔又強大的人。”
說着她動作輕柔的将見月攬靠在肩膀上,輕輕撫摸着見月的頭發,
“就像你一樣溫柔的人。”
見月安靜地靠在琉火的肩上,閉上眼睛感受着自她身上傳來的,一陣陣暖意。
夫人,才是那麽溫柔又強大的人呀。
——————————————
見月走到飯廳的時候,锖兔和杏壽郎已經打理幹淨坐在餐桌上等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試圖掩飾自己差點哭出來的真相,可還是被锖兔和杏壽郎發現了。
“你怎麽了,眼睛怎麽紅了?”锖兔先忍不住發問。
杏壽郎也在一旁緊盯着見月,等待她的回答。
可惡,這兩個人也太靈敏了吧。
都別管她啦。
就當她眼裏進拖拉機了吧。
可惜,在場的兩人明顯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一副追問不出原因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見月眼睛四處亂飄,試圖找到個理由敷衍他們,忽然,看到面前站着的兩個發色各異的少年,她眼前一亮。
“因為杏壽郎一家人都看起來紅紅火火的,兔兔的頭發也是粉粉嫩嫩的,我可能是被你們感染的眼睛也有點發紅了!”
锖兔???
這是什麽離譜的回答,絕對是哭了吧!不要找一些一聽就很假的理由啊!
正當他一臉問號的打算問下去時,杏壽郎開口了,中氣十足的來了一句,“原來如此!”
直接把锖兔噎住了。
“咳。”見月輕咳一聲,試圖将這一趴揭過去,“琉火夫人身體不适,千壽郎在她那兒睡着了,就讓我過來囑咐你們一聲自己吃就好。”
聞言,杏壽郎靜靜地看了見月一眼,卻沒有追問,轉頭直接對锖兔說道,“那我們先用飯吧,等晚些時候我再給母親端些菜過去。”
锖兔此時也明白過來見月不願多談,便沒有再問下去了。
兩人吃飯時各有各的習慣,見月就在一旁看着他們。
杏壽郎依舊是大口大口地吃飯,時不時發出一聲“好吃!”的驚嘆,他面前的食物以驚人的速度消耗着,可他卻依舊津津有味地吃着,珍惜每一粒糧食。
這種享受和珍惜食物的态度讓見月非常欣賞,覺得他可以去應聘流星街美食宣傳大使了,擱在她第一世,當一個火爆全網的美食主播也是手到擒來。
至于锖兔,他的飯量雖然沒有杏壽郎那麽誇張,但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一騎絕塵了。
與杏壽郎不同,锖兔吃飯斯斯文文的,細嚼慢咽,速度卻不慢。
見月心下感慨,半大小子,吃窮老子,以這兩人的食量,以後家裏的恩格爾系數肯定高的離譜。
看着看着,她居然都有些開胃了,随手拿起一塊櫻餅,就着二人的吃播,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用完飯後,兩人感謝了杏壽郎的款待,便起身告辭了。
杏壽郎一直送他們送到了大門口,在門口目送他們遠去,駐足良久,才轉身回屋。
另一邊,見月和锖兔回了一趟幸村家後又出來了,他們另有去處。
“走吧,我先帶你去買竹刀。”見月慢悠悠地走在前頭,随口和锖兔說了聲。
锖兔默了默,最後還是略帶尴尬的開口了,“見月,我沒有錢,你能不能先借我一點。”
她頭都沒回,“放心吧,給你記小本本了,以後要打工還我錢哦。”
被她這坦然的态度弄的一愣,锖兔也笑了,追了上去,
“知道啦,知道啦,等我有了工資第一個就給你。”
秋風習習,打落了一片片落葉,唯餘沉甸甸的果實挂在枝頭微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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