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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的貨物銷售模式主要以供銷社為主,不準私人買賣,還有專門的部門打擊私人買賣,被抓住那是要被監管的,一監管就是大半個月,還不提供食物,家裏有人來送就吃,沒人就餓着。
不過鄉下的農民進行小體量的交易也無傷大雅,如果碰上集會,也可以自由買賣,這樣的機會一年到頭來并沒幾次,這種情況下也就衍生了黑市。
舒冉跟劉慧玲在供銷社不遠處找了位置,這裏人比較多。
舒冉把背簍放在地上,還挂了一條活蹦亂跳的魚,活招牌自然就有了。
現在買肉除了錢還得肉票,家家戶戶吃油困難,吃肉也困難,有些家庭甚至一年都見不到葷腥。舒冉這大鲈魚一拿出來,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人上來問價。
一會兒就有個大娘要了兩條鲈魚。
生意開了個頭,來買魚的人也多了,一筐子魚半個上午就賣完了。
舒冉數了數,統共賺了六塊三毛五,現在全國平均工資水平也就三十左右,六塊三毛五算一筆不小的數額了,只是看着有點少。
劉慧玲瞧着舒冉賣了魚,笑眯眯道:“妹妹這麽聰明,呆在小山村裏可惜了。”
舒冉當然理解劉慧玲的意思,現在經濟發展停滞,多少大好青年懷揣夢想,只能下鄉,下鄉容易回城難,不少人就此紮根在了鄉下,一個人的命運就那麽輕而易舉的被改寫了。
舒冉笑了笑,提着背簍道:“慧玲姐,這邊有供銷社,你買不買東西?”
劉慧玲道:“我沒什麽可買的,我們走吧。”
“嗯。”
兩個水靈靈的姑娘跟那春日的嫩芽似的,身形窈窕,面容姣好,吹彈可破的肌膚泛着淡淡的粉色,一個長發一個齊耳短發,長頭發的還用的是鄉下沒有的紅色波點發圈,短發的頭上別着毛線的卡子,頂時髦。
舒冉跟劉慧玲一路走過,也是一路欣賞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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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站哥,瞧,那是不是嫂子。”
正在街上晃悠的齊站擡頭望去,他的目光瞬間被舒冉的身影吸引,同樣的地方遇到同樣的人,他就是在這樣雲淡天晴的日子裏碰到舒冉的,一見傾心卻擦肩而過。
後來,有人找來家裏換親,齊站本來不願意,卻又見到了一見傾心的姑娘,他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提親、結婚、那叫一個順理成章。
舒冉勤勞能幹,不僅把家裏打掃的井井有條,還幫忙棉紡廠的生意。
随着經濟放開,自家的棉紡廠越做越大,舒冉更是忙的不可開交,自己卻染上了賭博喝酒的壞習慣。
多年之後,棉紡廠終于從鄉鎮開到了城市,不僅成立了公司,還推出了品牌,自家生産的毛巾更是出口海外。
但是這個時候舒冉卻身患惡疾。
齊站站在她病床前才知道後悔,自己曾經娶回來一朵花兒,如今她卻枯如朽木,雙眼凹陷的躺在病床上,張口說句話都難,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做的龌龊事,自己陷入深深的後悔之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舒冉在他的哭聲中漸漸的沒了氣息。
再次醒來,齊站又回到了跟舒冉結婚這一年,這一次,他要把欠舒冉的全部補回來!
街道上人來人往,齊站眼裏卻只有那張熟悉的面孔,她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随便一個小動作都靈動可愛,而且比從前還要漂亮幾分。
齊站大跨步的穿越人群,然後堵在了舒冉面前,語氣柔和的喊了聲:“冉冉。”
面前的男人濃眉大眼國字臉,一笑,眼周炸褶,生的倒是俊俏,确實爛桃花的标配。
但是舒冉一愣,你誰啊大哥。
劉慧玲機敏,她忙擋在舒冉面前警告道:“這位同志,大街上你耍什麽流氓!”
齊站也不惱,他目光越過劉慧玲,柔聲同舒冉道:“冉冉,我是齊站,前些天托你二姑去你家提過親事。”
原來這就是那個媽寶男啊,晦氣。
劉慧玲疑惑的看向舒冉,舒冉拉住劉慧玲的手,又同齊站道:“這事兒我不知道,我們也沒戲,讓開,你擋着我們路了。”
這回她倒是有了些脾氣,齊站愈發覺得她可愛,又道:“你不記得我了?我可是你未來丈夫。”
劉慧玲呸了一聲,紅着臉道:“這位同志你要不要臉,都說了跟你不熟,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叫人了。”說完她拽着舒冉就跑。
齊站卻笑眯眯的站在原地,只是瞧着那背影,并未追上去。
來日方長,他的媳婦兒他有的是時間追。
——
劉慧玲拉着舒冉跑了老遠,确定後面沒人了才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氣,“這什麽世道,還敢在大街上耍流氓。”
舒冉憤憤道:“可不是,真惡心。”
劉慧玲又道:“他剛剛說的提親什麽的?你爸媽不會偷偷要把你嫁出去吧。”
劉慧玲在知青院聽了不少鄉下的婚事,婚前男女都不見面的,雙方父母同意了,直接就把人嫁了,連個儀式都沒有。本來劉慧玲就覺得不可思議,沒想今天還被她碰到了。
舒冉道:“是我二姑從中作梗,想讓我給我哥哥換個媳婦兒,我家裏人都不願意,我也不願意。”
劉慧玲義憤填膺道:“封建陋習,什麽年代了還換親。我跟你說,你現在才十八,剛剛成年,身體尚未發育完全,結婚生子那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好多女人就是因為年紀太小生産去世的,你千萬不能被家裏左右。”
舒冉點了點頭。
劉慧玲松了口氣,又道:“我們回去吧。”
——
上了牛車,劉慧玲把父親寄過來的東西分了舒冉吃,麻花兒是甜口的,上面還粘着芝麻,一口咬下去脆脆甜甜。
兩人一邊吃着麻花,劉慧玲一邊說着家裏的事兒,她家父母是雙職工,母親是醫生,父親是警察,家裏成分好,背景也好。劉慧玲有個哥哥還有個弟弟,大哥哥已婚,弟弟在工農兵大學讀書,今年剛剛二十一。
劉慧玲瞧着舒冉那俏模樣,“以後有機會我把你介紹給我小弟弟,我小弟弟長得高,也好看,正在讀大學,也就比你大三歲。”
舒冉記得原女主的弟弟,畢竟有女主光環圍繞,劉慧玲的弟弟自然也不一般,他以後會成為癌症方向的專家,是醫療界的泰鬥人物。為人腼腆,還很陽光,是個非常不錯的結婚對象,可惜這個弟弟有個青梅竹馬。
劉慧玲又道:“下次寫信我一定要好好介紹介紹你。”
舒冉道:“萬一你小弟弟有對象呢?”
劉慧玲道:“那就讓他分了,叫他跟你好,以後你就是我弟媳婦兒,到時候我帶着你去城裏買東西,去劃船。”
舒冉:……
挖人牆角的缺德事兒她可幹不來,還是算了。
從鎮子到大河村要經過一條兩邊都是莊稼地的路,路又窄,兩邊莊稼又高,人在路上全被淹了,等過了這段小路還要上個小坡,再下一條長長的坡道,繞個彎就能到大河村了。
拉牛車的小齊爺爺忽然心血來潮要去看看自己分的莊稼地,過了小路便停車了
回家的路也不遠了,舒冉便跟劉慧玲下了牛車,兩人說說笑笑的往回走,剛要下坡,就有四五個人從莊稼第沖了出來将她倆團團圍住。
為首的是佟知青,穿着件格子衫,紮着麻花辮,一臉匪氣。
佟知青走到劉慧玲面前拽了拽她的頭發道:“劉同志,現在農忙,你不幹活竟然偷偷跑去鎮子上。”
另一個知青叉腰道:“怪不得村民罵我們好吃懶做,就是這種人,壞了我們知青院兒的風氣。”
劉慧玲道:“我早點五點就起來的,今天的工分也做完了,不信你們找記工分的書記。”
佟知青道:“你說做完就做完啊,撒謊精。”
有個知青忽然沖到劉慧玲面前,擡手就要搶她懷裏的箱子,舒冉一把摟住箱子死活不讓,那知青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惡狠狠道:“趕緊讓開,她的東西來路不明,我要檢查。”
劉慧玲據理力争,“這是我爸寄來的東西,憑什麽給你檢查。”
佟知青擡起胳膊道:“別信這個撒謊精,裏面肯定有貓膩,別害了我們知青院,把箱子搶過來。”
幾個女知青朝着舒冉兩個人湧了上來。
舒冉心裏大叫不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兩個肯定打不過五個,早知道不伸張正義了。
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有人大吼了聲:“那幾個,做什麽呢?!”
那男聲飽滿洪亮,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勢,又似山澗的溪水般清澈好聽。
慷锵有力的男聲從山頂出來,幾個女知青吓的趕緊分開。
舒冉擡頭望去,就見不遠處站着七八個軍綠色的身影,為首兩個大高個,平頭,腳上踩着黑色的軍靴,金黃的陽光從他們身後照過來,那身影都被描了金邊,雖看不清長相,卻自帶一股子英氣。
舒冉這個制服控極大的得到了滿足。
她不由的感嘆:劉慧玲不愧是女主啊,關鍵時刻,這是男主出來救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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