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緣由(修)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一處陌生的帳篷中, 他剛睜開眼就對上臉上畫有圖文的男人。
那男人很認真地注視着他。
他因男人臉上的可怖圖文感到害怕,又想到他已到陌生的地方, 卻不見洙,心裏恐慌,他不知道男人抓他來的目的是什麽, 也不知道他被男人抓住後,洙怎麽樣了?他特別擔心。
他現在也特別想去見洙。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 他和洙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
他從最開始不願接受和身為男人的洙成親,到願意和洙成親, 再到兩人已經能夠熟練接吻的地步,他因兩人一點點靠近發現對洙的依賴比想象中深。
洙對他來說是伴侶, 更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支柱, 如今洙沒在身邊,他頓時陷入到了恐慌而無所适從的狀态。
他想要離開這裏,他想要去找洙, 可他剛起身就覺得額頭和脖頸有些疼,他摸了摸疼痛的脖頸以及額頭。
男人因他的動作,關心地詢問道:“你還好嗎?”
他聽到男人的聲音, 沒敢看向男人, 也沒回答男人的話, 而是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我要回去!”
男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在擔心什麽,便安撫地說:“這裏是我們部落,你現在還不能回去。”
此刻男人的聲音不似與洙他們對峙時候的冰冷, 帶有些許的溫柔與尊敬。
男人安撫他後又說“突然帶你過來實在抱歉,可我卻不得不帶你過來。我帶你回來便是有一事相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男人說完這句話後便對着坐在獸皮毯上的他跪下來,叩拜起來。
他本不想去看這個可怖的男人,也不想理會這個男人,可因男人的動作,他不得不看去。
男人對着他叩拜之時,整個頭顱叩向地面,發出撞擊的聲音,沒幾下,男人的頭顱便磕出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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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男人的動作,有些心驚,又有些難受,他不知道男人為何如此做,這種盡乎懇求的行為他第一次遇到,他擡起了雙手阻止了男人繼續用力将頭磕向地面的行為。
他握住男人有力的雙臂阻止男人時,只覺男人的雙臂似乎在顫抖,當男人擡起頭來看他的時候也是雙眼濕潤帶又懇求,那眼神與他被抓時的眼神一點也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個人,此刻卻顯得如此無助,明明是一個比他還強壯的男人,在此刻卻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看着這樣的男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本該很生氣男人帶他過來,也該想辦法盡快離開,可因男人額頭磕出的鮮血順着他那張畫有圖文的臉流了下來。
在這一刻,他心軟了,對這個陌生的男人心軟了,因此,他皺眉出聲詢問道:“為何抓我來?求我又是為何事?”
“我希望你能為我們部落進行祭天儀式。”男人張了張嘴,很久之後才如此回答。
洙和非以及其他人看楚到若雲被男人帶走,便都追了上去。
一些被墨猩襲擊的人也不顧身上的傷口追了上去。
洙因男人帶走楚若雲而感到焦慮擔心,他不知道男人帶走楚若雲是為什麽,也不知道楚若雲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更不知道男人帶楚若雲去了哪裏。
他明明說過要保護好楚若雲,他也說過有他在,一切不用擔心。
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楚若雲被人帶走。
在這一刻他才覺得他的渺小。
曾經他在部落中是最強的男人,他也因此而感到開心。
如今來到這裏,他才明白所謂的強大也只是相對而言。
他不能守護自己的伴侶,也不能保護自己的部落。
他親眼看着自己的伴侶被帶走,又親眼看着自己部落的人受傷。
他摸了摸左手中指的骨戒,強烈的難受感侵襲而來。
他想要變強,變得更強,變得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再感受親眼看着自己伴侶被人帶走而無能無力的感覺。
在男人帶着楚若雲離開後,他們整個部落的人都追了上去,可他們的速度怎麽能夠比得上墨猩的速度,即使他們奮力去追,可還是追丢了楚若雲。
他們看着空無人影的森林,幾乎沒人敢說一句話。
非在楚若雲被抓後也很自責,他總以為現在他已經足夠強大,能夠保護部落的人,能夠比阿母去世時更加強大,可以守護像阿母的楚若雲,今夜的事情讓他深刻明白他還是太弱小。
抓走楚若雲的男人除卻驅使墨猩的能力之外,即使男人和他單打獨鬥,他也不一定勝過男人。
男人力量有多強,他已經深有體會。
他只能親眼看着楚若雲被帶走,只能感受着心中難受與痛苦。
那種感覺仿佛阿母去世一樣的感覺,讓他感到無助。
漾在帶走楚若雲的男人出現之時便覺得有些怪異,因為他記得他印象中似乎有誰說過臉上畫有圖文的部落,在楚若雲被抓走,他們追丢那些人後,他才想起來那些臉上畫有圖文的部落似乎是他對豐說的那個很厲害的部落。
想到這裏,他立馬過去找洙。
他看着雙目赤紅,很是痛苦的洙,猶豫很久才出聲:“洙,那些人恐怕是之前住在這裏的部落,多年前,在那場大火之前,他們就已經離開這裏,如今回來也不知道為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這裏的,而且我沒想到那個部落的人竟然強大到可以驅使墨猩,更不知道他們為何帶走祭師。”
洙因漾的話,擡起了眼,眼中又重新充滿了希望,他幾乎是用力抓住漾的肩膀問:“那漾知道他們部落在何處?我們得盡快去找雲才行。”
漾想了想回答,“他們部落的大體位置,我知道。”
漾說了一個方向之後,他們便開始動身朝那個方向趕去。
他們幾乎沒有休息便向漾所說的地方趕去。
也許因為滿月之夜,大型野獸過境的緣故,現在森林中比任何時候都要安全,他們一路上還碰到了不少野獸的屍體。
漾說的男人部落離這裏很遠,即使他們不眠不休趕路很快也需要花費兩天時間才能到達那裏。
“我希望你能為我們部落進行祭天儀式。”男人如此說的時候帶有希翼的目光看着他。
他不明白男人為何要讓他進行祭天儀式?也不知道男人因為何事需要祭天。
男人看着他繼續懇求着說:“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男人說完又想繼續磕頭求他,他見男人如此,實在不忍,再次阻止了男人要繼續磕頭的行為,他沉默着沒有說話,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男人見他沒有答應稍微有些失望,可又因他沒有拒絕,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那仿佛松了一口氣的笑容瞬間将那張畫有可怖圖文的臉融化。
他突然覺得男人這張臉也不是那麽令人感到害怕。
男人因他沒有拒絕,道謝道:“謝謝你沒有拒絕我們。”
男人說完便出了帳篷。
帳篷中只剩下他一人。
他摸了摸額頭和脖頸,額頭和脖頸已經不似剛醒時那麽疼痛。
他從獸皮上站起身來,想走出空無一人的帳篷看一看。
他還未出帳篷就感覺到帳篷外有人似乎要進來,他只好重新坐回獸皮上。
沒過多久,一位年長的男人掀開帳篷走了進來。
這位年長的男人臉上依舊繪有可怖的圖文,男人看到他後溫和一笑,随後坐在他一旁的獸皮上,很尊敬地說:“想必您剛才已經聽到越說帶您過來是為我們部落進行祭天儀式了吧,我知道越帶您帶來了這裏并未經過您的同意有些冒昧,越性子就是那樣,有些着急,在這個時候帶您過來也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希望您不要介意。”
男人見他沒有說話,長嘆一口氣又說:“我呢,是這個部落臨時的祭師。可我不會祭天儀式,也無法跳祭天舞,而我們部落現在特別需要祭天。我們本以為我們部落會一直沒有能夠祭天的人,我們也放棄了所有的希望。可前天部落人外出打獵,正好聽到你們部落人談起您祭天時,說您跳祭天舞是多麽能撫慰人心,因此,越便想着帶您回來為我們進行祭天儀式,我知我們這樣強硬帶您過來很不好,您拒絕我們的任何情請求也是應當,但您沒拒絕我們,我們就已經很開心了。您現在在這裏也并不需要擔心您部落中人,您部落中人并無危險。所以,我想再次懇請您能答應我們為我們進行祭天儀式的請求。”
他知道越性子急,也有些粗暴,他沒想到讓越過去帶楚若雲回來,越會為了避免部落人追上他們,讓墨猩攻擊楚若雲部落中人,也毀壞了楚若雲部落的圍牆,雖然墨猩攻擊楚若雲部落人力量并不強,但他還是覺得心中愧疚,因此在說出這些話時,他很怕楚若雲不答應他們。
楚若雲因男人的話,猶豫很久才問:“部落現在因為何事需要祭天?”
男人看向楚若雲垂下眼來,心中難受的感覺無法訴說出口。
男人沉默良久便站起身來對楚若雲說:“跟我來吧。”
男人站起身後便向帳篷外走去,楚若雲随後也跟了上去。
楚若雲跟随男人出帳篷後才發現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盆地,帳篷之外是很多倒塌的石屋,那些石屋上長滿了雜草,現在已經不能居住人。在石屋附近零零散散分布着很多帳篷。
帳篷外也是有不少臉上會有圖文的男人。
男人們的精神狀态并不好,臉上也沒有任何喜悅。
男人帶着他向這地方兩個最大的帳篷走去,他心中忐忑男人要帶他去幹什麽。
直到他走到帳篷附近,嗅到難聞的氣味,他才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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