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明白

楚若雲、洙、非他們商量一番之後, 決定等遷部落的人來襲擊他們部落的時候,由非和葉帶領部落中的幾人去救葉以及其他部落被關押的人, 剩下的人則共同對付遷部落的人。

楚若雲之前讓浍做了幾個能夠感知獵物到來的探查工具,只要遷部落派人來查看他們部落,他們第一時間都會知道。

那工具很小巧, 只要人或動物輕微碰觸,它下面連着的線便會發出動靜, 他們就可以有所察覺。

那小巧的木制工具并不難做,難找的是那不容易被人發現的細長的線, 正好他們部落附近生長了類似棕樹的樹木,那樹木上長了很多胡須狀的花, 那花的韌性很好, 正好可以用來做捕獵探查工具的牽引線,那花也可以用來做繩子,之前他們打水吊着木桶的繩子便是由此花做成。

等捕獵探查工具做好之後, 所有人都圍觀了一番,楚若雲也當着部落中所有人的面讓洙試着碰觸工具,那工具被洙碰觸之後, 牽線便會被拉扯, 牽線另一端的人就會察覺。

剛做工具的時候, 所有人都很驚嘆, 覺得這工具很是神奇。

楚若雲還笑着解釋說:“這只是探查獵物的工具而已,并不能捕獵。”

即使如此,其他人都覺得這工具很好, 有了這工具,以後他們外出,即使躺在一處睡覺,等獵物經過,他們也可以察覺,然後進行捕獵,這樣的捕獵不就是坐享其成嗎?

他們所有人中最驚嘆的還是在他們部落待了沒幾日的葉。

葉看到那工具時,激動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他在這裏生活這麽長時間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可他在與部落中人交談的時候,卻覺得部落中人對于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覺得很是理所應當。

因為他們部落有猶如神明一般的祭師楚若雲。

他也因此覺得大概只有神明才能制造出如此精妙絕倫的工具吧。

等他們将探查工具試驗好之後,便将工具放在部落外幾處可能會被探查的地方,并且将牽線埋在草叢中比較隐秘的位置,牽線的另一端穿過部落的護欄直接牽引到部落內。

這樣他們就可以在遷部落找人前來打探或是前來的那一刻提前知道他們的到來。

到那時候便由非和葉以及部落中幾人從部落中隐秘出去,去救被遷關住的那些人。

他們剛将所有的東西準備好的第二天,探查工具的牽線便有了動靜,他們部落中人前去查看之後發現,只是遷部落中的幾人前來探查情況,因此,他們部落所有人都有了心裏準備。

夜裏,當所有的探查工具的線被牽扯的時候,他們知道遷部落的人來了。

這次遷部落的人并未正面從部落大門進入,而是從幾個方向想偷襲他們部落。

楚若雲和洙看着非、葉他們隐秘離開部落後,才和部落中其他人去查看遷具體從那幾個方向偷襲,好防止遷派來的人進入部落之中。

他們第一時間知道遷他們的到來,也是第一時間去查看,經過他們查看,發現遷将部落中的幾百人分為三部分,除了正門的地方沒分派人手之外,其他三面都派了人,其中部落後面圍牆外的人最多,剩下兩側的人比較少。

洙思考了一會兒便讓兩撥人分別對付左右兩側的人,他則和站在墨身上的楚若雲直接向部落後面的圍牆走去。

遷自以為自己很隐秘,也可以很輕易進入部落之中,只是他們還沒靠近部落的護欄,就被護欄上突然出現的洙吓了一跳。

拿着火把的洙看向站在黑暗之中企圖攀爬護欄的遷說:“那日我說過,你的女兒并不在我們部落之中,你

為何執意要闖入我們部落?你有這些闖入我們部落的時間,還不如去其他地方尋找你的女兒。”

洙知道遷說不通,他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遷,奈何遷如他所料一般憤怒地瞪着他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如此做只是為了将我引開,好讓我找不到女兒,即便真如你說的,我的女兒并不在你們部落之中,非以及非部落的人還要償還我兒的性命。”

遷說完,便指揮着身後的人去攀爬部落的護欄。

在遷和他身後部落中人攀爬護欄之時,一陣暴怒的吼聲出現在部落內。

随着暴怒的吼叫聲,巨大的陰影出現在他們面前,将他們完全罩住,他們攀爬的動作一滞之時,墨揮出兩只巨大的爪子,直接拍在護欄上,瞬間将攀爬的衆人全都震到在地。

遷不是第一見墨,可看到如此巨大的墨,依舊如初見時那樣駭然,墨用如此強大的力量将他們震下護欄之後,他便是在被震下身子後,又快速站起身來,不顧墨發出的威脅氣息,攀爬在護欄上快速靠近墨。

在墨再次揮出爪子攻擊攀爬在護欄上的遷之時,洙和站立在墨身上的楚若雲根本來不及思考,遷便跳起身來,直接撲向墨的門面,将手中的東西直接扔到了墨面前。

墨看到遷撲向他,直接揮出了爪子,遷整個胸口瞬間噴出血來,然後墜落在地面。

遷被墨爪子抓傷噴出鮮血的時候,好似一點也不覺得疼痛一般,連慘叫聲都沒有,只是捂住流血的傷口不斷發出笑聲。

在遷将一東西扔向墨之後,站在墨身上的楚若雲只覺得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随着那氣息的靠近,墨突然發出怒吼的聲音,那不正常的怒吼聲讓他心中一驚,他還來不及思考,墨便發狂得開始撞擊護欄。

他本能在緊緊抓住墨身上的被毛,卻被墨更有力的撞擊護欄的動作弄得搖搖欲墜。

洙看到他這樣,快速在護欄上穿梭靠近他。

在洙看靠近他的時候,墨似乎覺察到洙的到來,不再撞擊護欄而是揮出爪子開始攻擊洙。

他在這時候才明白遷剛才扔過來的東西是什麽,他喚了墨幾聲,發現墨根本聽不見,也不如平日那般懂得他說什麽,他便對靠近他的洙大聲吼道:“洙,別靠近!洙,快離開!”

他焦急地讓洙離開,洙卻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

也就是在這時,他抓住墨身上被毛的手被墨一個用力攻擊動作甩了出去。

洙在看到他被甩出的瞬間便跳起身子抱住了被甩出去的他。

也是在這時,他想到當日墜下山崖時,洙也是這樣抱着他,來承受一切。

他明明說過,以後一定要考慮周全,不要讓洙受傷。

他不要連累洙,他要變得強大,可現在依舊出現這樣的狀況。

他瞬間雙目通紅,緊摟着洙的身子,在洙想要翻過身子,承受墜落的一切重量之時,他強拉着洙不讓洙轉身,因此,他們向上墜落的那一刻,他很好的護着洙的身體落了下來。

疼痛的感覺瞬間襲來,他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但他更多的是開心。

這次,他終于護住了洙。

不是洙躺在他下面,而是他躺在洙下面很好的護着洙。

洙在發現楚若雲要護住他的意圖之後,向下墜落便是盡可能不要讓身體的重量因為重力傷到楚若雲,因此當兩人墜地之後,他第一時間撐起了身子,可即使這樣,他也知道将楚若雲墜落地面一定很疼。

他落地之後,便快速起身,将楚若雲抱起來查看楚若雲身上的傷口。

就在兩人為彼此互相擔心之時,只聽不遠處本該在窯洞中的寧發出悲痛的尖叫聲。

也因為這聲音,兩人都擡起了頭。

他們擡起頭的瞬間便被溫熱的液體飛濺,他們看到的便是泔的身體被墨穿透被甩出去的一幕。

泔被墨穿透的身體噴出的鮮血正好濺落在兩人擡起的臉上。

在那一瞬間,兩人都沒回過神來。

他們根本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泔不是在窯洞中照顧懷孕的寧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處?

楚若雲目光呆滞,根本不能思考。

洙在片刻的失魂之後,發出痛苦的悲鳴,快速沖向被甩出很遠距離的泔。

他顫抖着雙手将泔的身體扶起來。

在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泔以前所做的一切。

剛才他雖然沒有看見,但他知道是泔救了他和楚若雲。

要不是泔用身體擋住墨的攻擊,也許被穿透身體甩出的就是他和楚若雲。

他想起小時候泔看着他崇拜的眼神,也想起泔在他成親當日送給他五彩花石的時候,更想起泔問他喜不喜歡孩子的時候,這一次他突然有些明白,卻不敢再去想。

他知道泔對他崇拜的感情太過才會這樣。

他要是早發現就好了。

如今看到泔受傷的身體,他痛苦地捂住泔不斷流血的傷口,将綁在腰間的竹筒快速解下來,好幾次因為手抖,他都解不開,在他終于解下竹筒下來的那一刻,便快速将治療過葉的藥、粉倒在泔流血的傷口上。

當他看到快被感染的傷口上塗抹了藥後鮮血不再流出,他才松了一口氣。

墨穿透泔的只是側腹,并未傷及到內髒。

只要塗抹過藥後,修養一點時間就會好起來。

楚若雲在洙跑向被抛出去的泔時,他才回過神來,他也想跑過去查看泔的傷口。

可他剛才墜落之後,他身體還沒恢複,他想動也動不了,在他看到洙給泔塗抹上藥後,他也是心裏一松。

他在松口氣後才看向剛才将泔甩出去的墨,墨在将泔甩出去之後就不斷撞擊圍牆和護欄,本就被它撞擊的搖搖欲墜的護欄在這一刻變得不堪重負,被它很快撞倒。

墨在圍牆倒了之後,便開始攻擊圍牆為遷部落的人。

那些人在墨發狂之後就被吓傻了,如今墨出來,更是吓得他們瘋狂逃竄。

剛才被墨傷到的遷在墨發狂後就不見了蹤影,遷本來想利用發狂的墨,進而抓住楚若雲,可他沒想到他被墨傷得有些嚴重,他得必須尋找到藥草塗抹傷口才行,不然他也會死。

他沒有通知被墨吓傻的那些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離開,而是讓他們部落的人将他帶離此處。

楚若雲看到發狂的墨不斷攻擊護欄外的人之時,強迫自己活動着還不能活動的身子,當他胳膊和腿稍微能動一些之後,他就瘸着腿,快步向窯洞的方向跑去,他必須找到一樣東西使發狂的墨停下來才行,不然會有更多的人受傷死亡。

他跑到窯洞之後,在儲放食物的地方開始翻找起來,因為着急慌亂,明明是他放起來的東西,他卻一點也不記得放在何處,當他将這裏的東西翻得很亂之時,他終于找到一顆發出香味的擁有堅硬外殼的果子,他在拿到果子的第一時間便快速沖出洞門,出了窯洞向墨所在的方向跑去。

墨還在圍牆外不斷發出吼聲,一會兒攻擊樹木,一會兒攻擊外面的人。

他看到圍牆外的人狼狽逃竄,他快速奔跑過去,用幾乎是他最快的速度奔跑起來,他像每次和洙訓練狩獵一樣,跑到墨身邊之時,靈活地躲過墨的幾次攻擊,猶如豹子一般繞着墨的身體很快攀爬到墨的肩膀,又靠近墨巨大的頭顱将那堅硬的果子直接塞入不斷吼叫的墨的口中。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幸運流水一般,他和洙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他曾經也跟墨練習過不少次。

因此,他才會如此快速。

墨在被他塞入果子後便沒辦法發出吼叫聲,它揮動着爪子,想用爪子将口中的東西摳出來,可它怎麽摳也摳不出來,只好用鋒利的牙齒将它口中取不出來的果子一點一點咬碎,然後吞咽入口中。

在它将那果子咬碎吞咽下去的那一刻,兩眼一翻突然暈了過去。

楚若雲在墨即将暈倒的那一刻快速游移着身子跳下了墨後背。

當墨倒地後,剛才所有被墨襲擊的人還依舊處在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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