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遷之死
葉帶着非和其他幾人在森林間快速穿梭起來, 他們用很快的速度到達遷部落,然後去遷部落後山處關押葉以及其他部落人的洞穴。
遷部落中人本來就比較少, 那地方又有很多毒蟲和有毒的動物,一般人不敢靠近,遷在攻打楚若雲部落的時候并沒有留人守在洞穴前。
葉看到山洞前沒有任何人後, 很激動地對非說:“非,大家都在那山洞裏面, 只要将山洞外面有毒的昆蟲以及動物引開,我們就可以打開那扇封閉的木門!”
非聽葉如此說後就将獸皮袋中的菲草拿了出來。
因為不知道有毒昆蟲以及動物的數量, 他們準備了很多菲草。
非先是拿一部分菲草對葉說:“把這些菲草綁在四肢以及身上,不讓那些毒物靠近, 我們再進去用大量菲草驅趕這些毒物。”
葉沒有了一只手臂, 非便親自将這些菲草綁在葉的四肢以及身體上,他自己也在自己身上綁了菲草,其他人也如非這樣将菲草綁在四肢和身體上, 等他們确定幫着的菲草不會被那些毒物靠近之後,他們才向不遠處的洞穴走去。
洞穴的口被寬大的木門封的嚴嚴實實,洞穴外攀爬了很多有毒的昆蟲以及動物, 昆蟲的話有類似毛蟲的蠕動的昆蟲, 大大小小都有, 也有類似蠍子、蜘蛛之類的昆蟲, 當然還有其他類型的昆蟲,動物的話除了蔓蛇之外,還有類似蛙的有毒動物。
各種毒物聚集在這處洞穴口爬來爬去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楚若雲之前告訴過他們, 這些毒物不願離開有可能是遷部落的人在洞穴中放了吸引這些毒物的東西。
他們要在将毒物驅趕之後,快速進入洞穴中找出那樣東西,然後将那東西帶出洞穴引開那些毒物就很容易了救其他人了。
他們确定好身上綁住的菲草不會掉,手上又拿了很多菲草後才走進那些毒物攀爬的地方,他們剛出現的時候,很多毒物都開始躁動起來,即使是蔓蛇這樣攀爬有些緩慢的動物也都遠離他們。
那些毒物後退之後,非和葉以及其他人都很吃驚,他們相信楚若雲說的菲草可以讓這些毒物害怕,可他們沒想到這些毒物會退離他們這麽遠,只是一瞬間他們行走過的地方就空曠起來。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快步走到洞穴跟前,然後用手中的菲草驅趕周圍的毒物,讓毒物迅速遠離此處。
他們又從獸皮袋中取出更多的菲草,開始在洞穴外圍幾米遠的地方全部都擺了菲草,确保這些攀爬的毒物不容易進來後,他們才開始想辦法打開木門。
在他們靠近洞穴将毒物驅趕之後,葉感覺出洞穴中沒人任何聲音,他就很擔憂,此刻他們也是費盡了力氣才将木門打開,當“吱呀”的聲音響起,木門打開,月光照進來之時。
他們看到裏面衆人的樣子,有些心如死灰。
裏面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裏面的人全都瑟縮着待在一處閉着眼睛,顯得蒼白無力,即使有些人看到他們到來,也只是虛弱地擡眼看向他們。
這些人明顯是受毒物侵害,很久沒吃東西沒喝水的症狀。
非見此立馬将獸皮袋中的鞠果遞給葉一些。
鞠果很小,是鮮紅的顏色,有些類似小的西紅柿。
葉在進入洞穴之後,就開始在這些人中搜尋他們部落的人,他找了很久才看到他們部落的人在最裏面的角落處,在非遞給他鞠果的那一刻,他便快步向部落中的人走去。
他過去之後先是查看部落中人的狀況,發現大家都只是虛弱的躺着,并沒有外傷後,他就将鞠果喂給大家吃。
葉部落的人在看到喂他們吃東西的是葉時,很欣喜,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也是軟到無力。
葉他們被關押在這裏只有四人,一人是他的阿母,其他三人都是他年幼的兄弟和妹妹。
葉給他們喂下鞠果後才放下心來,開始給旁邊的其他人喂鞠果吃。
葉從山洞最深處開始給其他人喂鞠果吃,非以及其他人則在山洞洞穴出口處開始給大家喂鞠果吃,等他們給所有人吃完鞠果後,他們額頭上都是汗水,他們擦了擦汗水,開始在洞穴中尋找能夠吸引那些毒物的東西。
他們不能耽擱,如果那些毒物經過适應菲草的氣味,不再害怕菲草,他們都會有危險。
因此,他們找吸引這些毒物的東西必須得盡快才行。
他們将整個洞穴尋找一遍,終于在洞穴口的洞穴頂上找到了那個特別的東西。
剛才打開木門,洞穴中發出惡臭味的恐怕就是那放在洞穴頂端的東西發出。
那東西要不他們仔細找,根本沒辦法發現。
那東西放置的位置有些高,強壯的非便将葉整個抱起,讓葉用獸皮去拿那東西。
葉并未覺得非抱着他有什麽不妥,用完好的右手用獸皮包着那東西,将那東西取了下來。
兩人合力将那東西取下來後就和其他人快速出了洞穴。
他們拿着那東西出洞穴後,果然看見那些毒物暴動起來,有幾只想靠近菲草,穿過菲草靠近他們。
非見此,将葉手中發出惡臭味東西快速拿過來直接扔了出去,他力氣很大,也是找準洞穴遠處的溝渠地帶扔了過去。
在他将那東西扔出去後,周圍暴躁的毒物不再靠近他們,而是快速轉移方向,向溝渠所在的方向攀爬而去。
他們看到那些毒物游移着遠離洞穴附近,擔憂的心情瞬間放松不少。
當他們再次回到洞穴時,發現剛才還不能動的其他人都已經能夠活動,都在嘗試着站起來,他們對救了他們的他們都表達着感謝。
非和葉覺得這裏不宜久留,等大家稍微能走路之後,便讓大家盡快離開。
他們帶的菲草很多,為了以防萬一,他們給每個人四肢和身體上都綁了菲草。
他們沒敢耽擱就扶着太過虛弱無法行走的人開始向洞穴外走去。
說起來,整個洞穴中被關在這裏的女人也就二十多人,剩下的十幾人是小孩,老人只有四人,十幾位祭師,總共也就五十人,女人、小孩、祭師在吃過鞠果之後身體不再特別虛弱,完全可以獨自行走,他們需要攙扶的只是這四個老人。
他們在行走的過程中,他們吃過鞠果的人身上的藥性基本已經全部清除,身體也變得越來越有精神。
在離開遷部落後,非找了處比較偏僻的路開始向楚若雲部落行走。
他們行走起來并不需要太趕,一路上還摘了不少果子充饑。
他們走累了也會休息一會兒繼續趕路。
就在他們趕路一段時間,快要接近楚若雲部落的時候,他們與扶着遷的遷部落人正好相撞。
雙方是在一處拐彎處向碰的,因為天色太黑,都沒有燃火把,當雙方看見彼此的時候都很震驚。
受傷的遷看到非将其他人救出來,簡直想吃了非,他沒想到剛才沒看到非是因為非去救被他們關住的人,他也沒想到受傷那麽嚴重被他們丢掉的葉會站在他面前,他更想不到被他們關住的人會被非他們救出來。
就在他想撲上去找非算賬的時候,扶着他的兩人拉住了他,“遷,別沖動,現在您受傷了,我們還是逃吧。”
非和葉帶了部落中比較強壯的幾人不說,身後那些女人、祭師、小孩此刻都很有精神。
他們現在只有五人,根本沒辦法對付。
只是非一人,就可以很輕易将他們制服,還不說憤恨的看着他們露出厭惡眼神的那些女人、孩子們和祭師。
他們看到那些人的眼神第一次有怯怯到想逃跑的心思。
遷一點也不想逃,可是他胸口的傷很嚴重,要不是剛才找草藥花費了一些時間,傷口更深了一些,他也不會狼狽到被兩人攙扶。
在身旁兩人說要逃的時候,他瞪了扶着他的兩人一眼。
他遷逃跑一次就夠了,根本不可能逃跑第二次,他有他的尊嚴。
因此他推開了扶着他的兩人說:“你們逃吧,今日我就算死,也要拉着非以及其他人墊背。”
他将扶着他的兩人推開之後,便向非撲了過去,平日兇狠的動作,此刻顯得有些無力,他将他身上所有能夠毒人于無形之中的藥粉都拿出來,他想要和非以及這些女人、孩子們同歸于盡。
非早有準備,知道遷擅長用毒,在遷拿出藥粉向他們抛灑的時候,直接從綁在腰間的獸皮袋中取出一塊寬大的獸皮。
在遷将□□非灑落的那一刻,他将獸皮展開,所有灑落的有毒、藥粉風向改變全都向遷的門面以及遷胸前的傷口灑落。
遷在嗅到□□氣味的那一刻,本就虛弱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直接跪了下來,突然口中狂嘔出鮮血,撒到藥粉的傷口又疼又癢,仿佛萬千螞蟻吞噬他胸口一般,讓他忍不住去抓胸口。
他用力的去抓胸口,就想将胸口難忍的感覺清除,可是他将胸口抓的稀爛,鮮血不斷流出來,內裏的肉被他抓出來,還是不能緩解胸口的痛楚。
他只能不斷地去抓胸口,随着裏面的內髒被他用雙手抓出來,他口中噴出的鮮血更多。
他腦中什麽也不能思考,只是本能得想減輕身體的痛楚。
當他将裏面所有的東西都抓出來之時,他突然呵呵笑了出來,他終于不疼了,裏面終于不再有萬千螞蟻吞噬的疼痛了。
在感到到輕松的那一刻,他擡起鮮紅的雙手,眼睛瞪得直直的,就這樣沒了呼吸。
非在拿出寬大的獸皮将遷撒過來的藥粉擋住之後便讓所有人都後退。
等他和其他人推到安全區域,扔掉手中的獸皮時發現遷跪下身子,不斷地用雙手抓胸前的傷口,将那裏抓的血肉模糊,将裏面的東西全都抓出來,他們看到這樣的一幕,喉嚨中一陣幹嘔。
他們所有人幾乎都經歷過鮮血,也看過獵殺動物,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殘忍對待自己的人。
因為畫面太過血腥,他們只能捂住嘴巴,牙齒都在顫抖。
被遷推開的遷部落的四人,在看到遷如此殘忍地對待自己之時完全被吓傻了,雙腿一軟跪下來後一動不動。
躲在草叢中的兩個蓬頭垢面的身影捂住嘴巴,淚水不斷往下流,她們一點也不敢出聲。
明眼一看就可以發現她們就是當日逃跑的遷的兩個女兒烏和塢。
那日,她們追着楚若雲他們逃跑,逃跑之後她們沒追上楚若雲他們,只好在山中躲藏起來不被遷發現。
開始的幾日,她們過得還算好,每日摘些野果充饑,偶爾還能抓到幾只小野兔,生活過得還算好。
她們在游蕩在森林中一直在尋找傳說中臉上畫有圖文的強大部落,可是一直沒能找到。
在過了最初的幾日平靜生活之後,她們開始遭遇各種危險,被狼群侵襲,被大型獵物追殺。
随着炎火之季的到來,她們過得更加不好,有時候幾日時間她們吃不到任何東西,還要被各種暴怒的動物襲擊。
要不是她們天生跑得快,她們估計早就被這些動物殺死了。
在炎火之季來臨之後,她們幾乎活不下去。
在這時候,她們離開部落的願望以及夢想全都被瓦解。
和強大的人成親又能怎麽樣?她們現在連生命都有威脅,她們還談什麽和強大的男人成親,還想什麽每日什麽都不幹。
只有在這時候,她們才明白部落中人對她們有多好,特別是那個對任何人兇殘對她們卻很寵愛的阿爹。
她們想到阿爹便想到阿爹每次從其他部落搶奪來獵物或是其他好東西都會将最好的部落留給她和她的阿母。
在經歷過這麽多日艱難困苦的生活後,她們決定回部落。
可當她們費了好大力氣回到部落時,她們發現部落中一個人也沒有。
她們只好去尋找部落中人,當她們根據部落中人做标記的習慣找到新居住的部落時,發現那部落中依舊沒有人,她們便開始在附近尋找起部落人來。
她們穿過樹林,找了很久,在又累又餓之時,她們看到阿爹突然出現前方不遠的地方,她們都很興奮。
她們本想就此沖過去,随之非他們出現了,她們只好立馬躲入草叢之中。
她們躲進草叢後沒多久,她們就看到遷殘忍對待自己的一幕。
她們沒想到她們回來後沒有想的一切最初美好的生活,卻看到自己的阿爹口中不斷噴出鮮血,不斷将內髒抓出來的一幕,她們連尖叫的勇氣都沒有。
在長久生活在野外,她們早已學會了在危險與害怕之時,不發出任何聲音來保護自己的習慣。
她們只能看着這樣痛苦的畫面,捂住嘴巴,不停地流眼淚。
她們腦海中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有。
當她們看着阿爹将自己身體內的東西全部抓出來露出微笑後一動不動的那一刻,她們終于崩潰到無法呼吸,她們彼此握住對方的手都在顫抖。
她們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她們必須逃離這裏。
就像她們每次遇到危險被追殺時一樣逃離這裏。
她們快速在樹林中奔跑起來。
她們不知道要逃到何處才能夠将腦海中殘忍的畫面摒除,她們也不知道如何使疼痛的胸口不再疼痛。
當她們聽到巨大的流水聲,看到寬闊的河流之時,她們終于找到了解決痛苦的辦法,因此,她們毫不猶豫跳入了那寬闊的河流當中,仿佛只要跳進河流,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會沒有發生,就能洗掉腦海中的一切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四千多字,下章補夠一萬,更新大概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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