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1)
天帝在天界建了一個秘密通道, 他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 竟然在暗地裏偷偷修煉禁術。
那暗室內,鋪滿了一地的禁術之書,而天帝便坐在那些**中間,盤腿而坐, 渾身冒着冷冽的寒光,地板上結了冰霜,緩緩蔓延成一道道冰棱。
白薇震驚了, 在她的眼中, 天帝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 不管是在人界之時, 還是在天界之上。
雖然她只是一頭神獸, 但她也知道修煉禁術乃是天界大忌,若是被人知曉, 別說那天帝之位, 只怕他連命都要丢掉。
她闖了進去,打斷了正在運氣的天帝, 天帝紅着眼睛按住她的肩膀,質問她為何要跟蹤他。
那一刻,他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瘋狂。
白薇勸他收手, 他黑漆漆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笑容詭異。
那一身代表着正義光潔的白衣,此刻在她眼中,宛如黑夜屋檐下, 嘴裏叼着死去同類向她炫耀的白貓。
她知道的,修煉禁術的人,需要以同類的血肉鞏固自己的功力。
早晚有一天,他會對天界之人下手,殺了他們為自己的修為添磚加瓦。
見勸不動他,她只能沉默。
她很愛他,至少讓她去揭穿他,她做不到。
天帝見她不語,終于軟化了下來。
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用他們之間幾萬年的感情,溫聲細語的勸慰她。
天帝讓她不要多想,還說他是為了讓天界變得更強,才會修煉禁術。
他告訴她,他不會殺人,更不會因此喪失了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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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始終不為所動,他松了口,向她保證往後再也不修煉禁術。
白薇知道他是個執拗的人,只要他做了決定,便沒人能改變的了。
一如他在人界為了尋她,可以一生不娶一樣。
往後的日子,天帝對她越發的關懷,也沒有再莫名的失蹤。
白薇見他恢複了正常,心中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怕他再去碰禁術,便想給他生個孩子。
她想,只要她生下一個他的孩子,那他的心思便會專注在孩子身上。
有了這個想法,她便開始付諸行動,日日主動求歡,盼自己趕快懷有身孕。
天帝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每每也算是配合極了。
努力了幾千年,她依舊沒有懷孕的跡象。
大夫給她診脈,說她乃是上古神獸,雖修煉成人形,可體內仙力至陽至剛,帶有陽火,與天帝寒冰體質相克,不易有孕。
即便大夫說若是加以調理,還是有可能懷孕,但白薇卻知道,那懷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診脈之事不知怎地傳了出去,仙官上神們怕天帝沒有子嗣繼承,便開始對天帝施壓,試圖往天帝身邊塞些美貌的仙子。
白薇知道這些事,但她卻沒有阻止,她知道誕不下子嗣,是她的問題。
天帝将仙官們送來的美人拒之門外,哪怕是躺在他榻上不着寸縷的美人,他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命人将美人扔出去。
他怕白薇多想,平日除了處理公事,便會陪伴在她身邊,還總是勸她沒有孩子也沒關系,慢慢來總會好的。
白薇聽到這些話只想苦笑,他們已經成親幾萬年了,可她連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這讓她如何期待未來?
仙官們見天帝刀槍不入,便将目光投放在了白薇的身上。
他們都知道,白薇雖然是上古遺留下的神獸,可她的脾性其實非常溫柔,并不是常人想象中那種狂躁易怒的樣子。
有人按捺不住去找了白薇,苦口婆心的勸她為大局着想,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欲,便攔着天帝納妾生子。
他們還說,若是天帝執意不配合,屆時他們便要重新推舉帝尊。
白薇從有意識開始,便被關在千澤山上,每日來教導她的小仙官們,在她耳邊念叨了幾百萬年的服從。
是了,她需要服從,服從天界,服從高位者,她只是一頭神獸,必須效忠天庭的神獸。
她自卑又敏.感,她怕天帝真的因為她,丢掉仙尊之位。
她能為天帝做的,只有忍着割心的疼痛,配合仙官們,将天帝灌醉後,令仙官們選好的仙子幻化成她的模樣,進了天帝的寝殿。
那一夜,她坐在寝殿外,聽着屋子裏時不時隐約傳來的聲響,細細的感受着不斷流血的心髒。
翌日,天帝醒來後,才發現榻上的女子不是白薇。
白薇失蹤了。
天帝翻遍了天界,也沒找到白薇。
他發了瘋似的尋找她,一如在人界時那般。
白薇在那一夜逃跑了,她太懦弱了,懦弱到要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讓人。
她逃去了千澤鎮,将自己身上的仙力隐藏,化作了一個普通女人的模樣。
九鹞神獸不見了,這一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六界。
各方勢力不約而同的尋找着白薇的下落,他們大多只有一個目的,将白薇控制住,用來脅迫天帝。
居心叵測的人令天帝越發的焦躁,他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卻怎麽也找不到她。
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天界炸開了窩,妖界魔界鬼界之人紛紛藏遁于六界各處,伺機而動。
而在人界生活了三十年的白薇,卻對此毫不知情。
她為了研究如何能懷上身孕,早就自學成才,懂了不少醫理,這三十年她在人界,成了一名救死扶傷的大夫。
或許是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白薇想通了,她決定回天界和天帝說清楚。
也就在這時,動用了仙力的白薇,被魔界之人綁走了。
白薇打不過魔界之人,早在她與天帝成親之時,她為了不讓天帝難做,便請上神們聯手将她身上的仙力封印。
如今的她,弱到随便一個仙官都能将她制服。
白薇被劫走了,魔界放出話來,要天帝親自過去贖人,否則便要當衆折辱白薇,讓她生不如死。
天帝知道這是個陷阱,六界的所有人都知道。
但他不能不去,白薇是他的女人。
天帝重拾禁術,短短七日,修為大增,他單槍匹馬從魔界搶回了白薇。
白薇到底是被欺辱了,她渾身青紫,滿身傷痕,那原本白嫩的肌膚上,一寸寸的全是燒紅的鐵烙印下的痕跡,她幾乎因此喪命。
天帝為她紅了眼,他貼身照料她,荒廢政事,殺了那冒充她的仙子,殺了威脅白薇的仙官。
他尋遍禁術,為她療傷,經過整整十天的閉關治療,白薇才被他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白薇醒過來之後,整日沉默不語,她倒寧願自己死了,也好過這般肮髒的活着。
那一日,白薇喝醉了。
她求他殺了她。
天帝像是在證明自己不在乎她被人折辱,他要了她,寝殿的燭火燃了一夜,留下了滿桌的燭淚。
他求她活下去,哪怕是為他活着,白薇答應了,她活的猶如行屍走肉。
兩個月後,白薇嗜睡嘔吐,大夫診過脈後,臉色古怪的道了一句喜。
所有人都知道白薇被魔界的人綁走了,雖然不知道白薇在魔界到底經歷了什麽,可兩個多月前的那一日,天帝抱着渾身是血的白薇出現在南天門時,衆多仙子仙官們都看了個清楚。
任是誰也不相信成親了将近四萬年都沒懷上身孕的白薇,會在短短的兩個月裏突然有了。
所有人都認為白薇懷的是孽種,廢後的上書一個接一個,如流水般送到了天帝的手中。
對于那些上書,天帝連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火盆裏。
仙官們又将目光放在了白薇的身上,他們偷偷的買通了照顧白薇的侍女,在白薇的膳食中下了堕胎之藥。
所幸白薇因為懷孕食欲不好,只吃了一兩口飯菜,雖然腿間流了一點血,但孩子卻還在。
天帝知曉此事後,處死了照顧白薇的侍女,并在白薇身邊換上了自己的心腹照料。
他告訴白薇,這個孩子是他的,她必須要生下這個孩子。
白薇知道,他也不确定這個孩子是誰的,可她如果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證實了那些流言蜚語是真的。
如果謠言被證實,那即便天帝不願意廢後,也會被迫廢掉她。
天界不能接受一個身上有污點的女子,做他們的天後。
她沒有退路。
天帝變得忙碌起來,平日也很少有時間陪她。
白薇像是被他隔離了,除了每日有人給她送飯,陪她唠嗑解悶,再也沒有人來叨擾她。
她沒有多問,天帝也沒有多說。
随着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甚至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孩子的心跳聲,那聲音支撐着她,讓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總在院子裏悶着,她覺得很無趣,在天帝來看她時,她告訴他,她想出去走走。
天帝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看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機,別說是出去走走這麽簡單的要求,便是她想要星星月亮,他也願意給她摘來。
白薇見他笑容滿臉,她的心情也變得很好,他們手握手漫步在天界,像是小別勝新婚的一對小夫妻,甜蜜又美好。
從那天開始,天帝陪她的時間多了起來,見她不喜歡在院子裏悶着,他便派了幾個人跟着她,這樣她就可以随時在天界走動了。
白薇晚上睡不着覺,她挺着肚子,躺在榻上不好翻身子,小腿還老是抽筋。
她知道天帝忙,也不想打擾他,便起身出去溜了溜。
走到天帝的寝殿外,她發現他的殿內還亮着燭火,她想了想,去廚房給他親手熬了一碗參湯。
當她端着參湯出現在天帝的寝殿內,她看到了她這輩子都忘懷不了的一幕。
血腥又惡心。
地上躺了四五個不着寸縷的男女,他們的身上布滿了傷痕,有的傷口已經腐爛流膿。
他們骨瘦如柴,面色慘白,唇瓣青紫,身下是流了一地的血,若是仔細看,那血泊中似乎有掙紮時留下的血紅的手印,在燭火的映照下,死氣沉沉。
她握着瓷花碗的手,驀地松開,參湯撒了一地,像是一道蜿蜒的小河,彙合進那濃重的血紅色中。
天帝一身白衣,衣襟上血跡斑斑,分不清那衣袍到底是白色還是紅色。
他衣衫半解,露出白淨的胸膛,赤腳從那血泊中一步步朝她走去。
腳下的血開出了一朵朵血蓮花,他嘴角微揚,笑容低啞,彎下身子撿起了那只瓷花碗。
天帝唇上的血紅的妖冶,就着瓷花碗,将那剩下的小半碗參湯一飲而盡。
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卻一腳踩滑,踩在了那黏膩的血液上,身子不受控制的傾倒下去。
天帝在眨眼間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把撈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摟進了懷裏。
她能感覺到,他的掌心在顫抖。
從那天起,她開始重新關注外界的消息,她這才注意到,天界游走的侍女和仙官,似乎都換成了她不認識的新人。
曾經與她走近的,威脅過她的,認識她的,全都消失在了天界。
不光如此,天界開始不斷的有仙子失蹤,她偷偷的跟着天帝,才知道失蹤的仙子都死在了天帝的手裏。
白薇苦口婆心勸他回頭,可他修煉禁術已經練得走火入魔,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
他将她關了起來,限制她的自由,阻止她走出院子。
白薇夜夜失眠,每日都在噩夢中驚醒,那鮮紅的血遮住了她的眼,她受不了了。
她逃跑了,但沒過幾日,她又被抓了回來。
他徹底瘋了,他掐着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她被他以修煉禁術之罪,關進了天牢裏,又被他親自下诏書貶為了九鹞魔獸。
或許天帝只是想警告她,困住她,她在天牢裏住的地方被收拾的幹淨整潔,每日還有人給她送豐富美味的飯菜。
白薇想不通那原本美好的感情,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幅狼狽不堪的樣子,她不吃不喝,暈倒在天牢中。
再醒過來時,她已經到了魔界。
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他說他曾受過重傷流落人界,是她救了他。
他還說,他傷勢恢複之後,便潛伏進了天界,時時刻刻的關注她。
一直到她被天帝關進天牢裏,到她絕食暈倒,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便将她從天界救了出來。
白薇對他的話不感興趣,她沉默着住了下來。
對她而言,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她在魔界誕下了一個女嬰,取名白小花。
同年,天帝找到了她,将她和孩子帶回了天界。
白薇本以為有了孩子之後,天帝會找回自己的良知,但她錯了,他命人進攻魔界,誓要踏平魔界,殺了那個将她救走的男人,用魔界子民的血為那男人送行。
她找他吵了一架,她不想他傷及無辜,可他卻認定了她喜歡上那個男人。
在争吵中,他破了她身上的封印,将她逼回了獸形,還對她下了詛咒。
白薇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頭服從命令的魔獸,她被他派去攻打魔界,殺了無數魔界百姓。
最終她被那男人聯合魔界數人封印在了魔界西山,像是野獸一般栖息在西山,以蛇蟲鼠蟻為食,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幾十萬年。
那些日子,煎熬又漫長。
她依稀記得天帝帶着白小花去看過她幾次,她在他面前像是臣服的奴隸,跪在他腳下嗚咽悲鳴。
天帝笑的溫柔,他俯下身子,輕輕的撫着她的頭,就仿佛他還愛她。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逐漸恢複了意識,天帝再來看她時,想要奪走她的元神。
九鹞神獸的元神含有劇毒,将她的元神作為藥引煉成仙丹,可以将修為增強百倍。
她知道他是因為修煉禁術需要,所以才來取她的元神。
她早已經不在意了自己的生死,她也不恨他這樣對她,她只希望他不要一錯再錯,毀了自己。
白薇将自己的元神分成了兩半,一半給了天帝,另一半則被她藏了起來。
如果他要用她的元神煉丹,最起碼也要幾萬年的時間才能煉制好,等他發現他拿到的元神有問題,那也是幾萬年後的事情。
天帝并不知道此事,他拿到元神,滿意的對着她笑了。
在他走後,便有魔界的人誤闖進了西山。
對她來說,那人跟她吃過的蛇蟲鼠蟻并沒有什麽區別,都只是飽腹用的食物。
可當她看到那小小的人兒,看着她的眸光中滿是好奇,她透過那雙眸子,似乎隐約看到了初見時的天帝。
第一次見面,天帝也像他一般,看着她的眼睛裏充滿了稀奇和不解。
天帝說,他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麽嬌滴滴又好看的丫頭。
不知怎地,她心軟了,放過了這男孩。
男孩卻像是不怕她似的,整天黏在她身邊,就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枕着她毛茸茸的身子睡。
她說不了話,也懶得搭理他。
男孩喋喋不休的跟她講着關于他自己的事情,她這才知道,他是被家族扔進了西山,并非是誤闖了進來。
他天生廢柴,魔氣連家族中剛出生的孩子都比不得,家族嫌棄他沒用,便将他棄在此地,讓他自生自滅。
她似乎是從他的講述中找到了一絲共鳴,她和他都是被遺棄丢掉的人,他們互相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溫暖。
在男孩睡着後,她便會将自己的靈力渡給他,慢慢的疏通他的氣脈,令他日漸強大起來。
男孩一天天長大,她也從枯掉的死木,被他溫柔的愛意一點點滋潤,在那枯木上開出了花朵。
兩萬多個日日夜夜,她已經可以用爪子在地上劃拉出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和他溝通交流。
他得知她被下了詛咒,便跑出了西山,四處尋找法子給她解咒。
功夫不負有心人,幾千年後,他找到了解咒的辦法,拼了半條命解除了她身上的詛咒,她又重新變回了人形。
他不知通過什麽法子,将她接了出去,安頓在魔界中悉心照料,日夜纏綿。
白薇又相信了愛情,可終究是一腔愛意錯付了人。
待她養好了身子,懷了他的孩子,她才知道他名喚上官雲,乃是新一任的魔尊。
上官雲根本就不是什麽家族裏的修煉廢柴,他自出生起便養尊處優,生養在魔宮中。
但因為他在年幼時,曾被兄弟暗算,修為幾乎全廢,魔氣散盡,他的父親便不再看重他。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出了主意,道西山有一頭九鹞魔獸,那魔獸的元神乃是上好的修煉補品,讓他去西山碰運氣。
若是沒有魔氣,他還不如死了,盤算一番後,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只得硬着頭皮去了。
沒想到,他竟然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誤打誤撞的獲得了九鹞魔獸的芳心。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魔氣一天天的變強,雖然她不會說話,更從未回應過他的話,但他卻十分知足。
即便找不到她的元神,他也不敢翻臉,他乖巧刻意的讨好着她。
到了後來,他發覺自己的魔氣已經強大到足夠與魔宮裏的兄弟抗衡,他便用為她尋找接觸詛咒的借口,離開了西山。
他順利的在父親面前擊敗了兄弟們,成為了父親眼中炙手可熱的繼承人。
父親為他籌備了婚事,他娶了父親左膀右臂的女兒,看起來前途無量一片光明。
但好景不長,他發現自己的魔氣總是莫名的消散,他感覺沒有了白薇的幫助,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的變得羸弱。
這一次,他将自己的目光瞄向了白薇的元神。
他費勁巴拉的解除了白薇身上的詛咒,将她變回了人形,帶出了西山。
為了哄騙到白薇的元神,他日夜陪伴在她身邊,用甜蜜的話欺騙着她。
他拐外抹角的提起元神,她卻像是不想談論此事一樣,每每都會将話輕描淡寫的帶過去。
上官雲急了,他想出了一個損招。
如果白薇懷了他的孩子,那她就會對他死心塌地了。
在他費盡心思的努力下,白薇果真懷上了孩子。
也是在那時候,白薇知道了上官雲接近她的真相。
白薇想離開魔界,上官雲怕她逃走,将她囚在了魔宮中。
他說,除非她将元神交給他,否則他絕不會放她離開。
而且他還警告她,如果她敢用武力抵抗,那他就将她的身份公布于世,再将她封印回西山。
是了,他知道怎麽解除詛咒,也知道如何重新給她下詛咒。
白薇想起被困在西山時,毫無意識,口不能言,每日活的像是一條野狗似的自己,她退卻了。
她不給他元神,也不逃走,她乖乖的在魔宮中待産。
她說不上來自己對上官雲還有沒有感情,但她知道,孩子是無罪的。
白薇誕下一個男孩,取名上官飄絮。
上官雲對于這件事并不關心,他身邊圍繞着形形色色的各種女人,每個女人都願意給他生孩子,他根本不在乎她生出來的這個兒子。
上官飄絮有圓圓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眼睛,說話奶聲奶氣,可愛極了。
畢竟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孩兒,不同于白小花出生後就兩地分離,她日日夜夜的照料着這個孩子,将所有母愛都給了他,自然是看重他的。
白薇有了弱點,上官雲便開始用上官飄絮拿捏她。
面對他的脅迫,她只說元神被天帝拿走了,但她可以幫他繼續疏通氣脈,這樣他的魔氣便不會受到影響了。
上官雲自知打不過天帝,見拿不到元神,他便開始虐待白薇。
在白薇為他疏通氣脈後,等待她的永遠是一頓暴打。
她為了上官飄絮,不敢逃走,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一切,這樣勉強的過去了兩千年。
上官雲的夫人是個善妒之人,見他三天兩頭的跑去白薇那裏,他的夫人便坐不住了。
他夫人帶着自己的兒子上官晔,一同來到了白薇的住處。
上官飄絮喜歡吃她做的糕點,她的桌子上便常常擺着做好的桂花糕,見上官晔眼巴巴的看着那桂花糕流口水,白薇便拿了一塊桂花糕給他吃。
他們坐了沒多大會兒,上官雲的夫人跟她聊了一些家常,便離開了她的住處。
誰料到他們前腳剛走,上官雲便氣沖沖的沖了過來,說上官晔中毒暈倒了。
上官雲的夫人與他鬧得死去活來,他礙于夫人娘家的權勢,只能按照夫人的話來做。
這時候他的氣脈被白薇疏通的差不多了,他已經不再需要白薇。
他将白薇打了一頓,拖出了寝殿,按照**上看到的法子,将白薇逼回了獸形,還重新給她下了詛咒,命人把她扔回了西山內。
她再次失去了意識,變成了一頭瘋狂的野獸。
在一萬多年後,上官飄絮長大成人,他因為翟安的事情,觸犯到了上官雲的底線,被上官雲流放到了西山。
上官雲實在是厭惡白薇生下來的這個孩子,他想着,若是上官飄絮能被化作原形的白薇殺掉,那才有意思。
他沒等來上官飄絮被殺的消息,倒是等回來了滿身是血的上官飄絮。
上官雲有些驚詫,詢問之下才知道上官飄絮殺了失去意識化作獸形的白薇。
他意味深長的笑了,親兒殺母,這一場戲聽起來似乎更加有趣。
在白薇死後,身上的詛咒被破除,她也化回了人形,而天帝似乎是感應到她死了,急匆匆的趕到了西山,看到了已經涼透的白薇。
白薇死了,但卻沒死透。
天帝拿走了她一半的元神,還剩下一半在她體內。
她分娩時,将自己那僅剩下一半的元神,又分離出一半,寄存在了上官飄絮的身體裏。
依靠着那一分元神,她可以脫離身軀,聽到外界的聲音,也可以辨別外界的模樣。
但她卻不能離開她的身體太遠,她像是一抹孤魂,沒人能聽到她的聲音,她意識到自己被世間隔絕了。
她看到,天帝面無表情的将她的屍體抱回了天界。
還看到,天帝從煉丹爐裏取出了她的元神,運功将她的元神歸還給了她。
但即便擁有了那一半的元神,她完整的元神還是缺了一小半,她的身體依舊動彈不得,猶如死人。
天帝用元神複活不了她,他便又開始想些歪門邪道的禁術,他花費了很長的時間去尋找合适的人選,動用了續命的禁術。
她的身體被他冰封在了地下,因此魂魄離不開地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天帝一錯再錯,焦急難耐。
白小花來看她的時候,因為吃的太多犯困睡着了,她施了入夢術,進了白小花的夢鄉。
她給白小花托夢,祈求她将上官飄絮引進來,白小花點了點頭答應了。
“方才絮兒的血融進我的體內,我寄存在絮兒身上的元神才算是歸了位。”白薇垂下眸子,蒼白的面龐毫無血色:“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阮仙仙聽得淚流滿面,沒想到白薇和天帝之間的愛情這般曲折坎坷,要她是白薇,只怕是沒有那麽頑強的生命力能撐到現在了。
上官飄絮眉頭緊皺,他沉默着看向白薇,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他垂下眸子,聲音滿是內疚。
他沒想到,那幾千年前被他屠殺的九鹞魔獸,竟然是他的親生母親。
若不是他,白薇便不會受制于上官雲,被迫承受了那麽多欺辱。
若不是他,白薇早就該元神歸位,也不至于在地下暗自神傷了幾千年。
若不是他,天帝更不會給阮仙仙喂子蠱,害得阮仙仙險些喪命。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白薇不住的搖着頭,她疲憊的笑了笑:“都過去了,這不怪你。”
“這地方不宜久留,他在我身上下了禁锢,若是我醒了,他很快便會感知到。”她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挪開一點。
上官飄絮怔怔的拉着阮仙仙往一旁站了站,他還沒剛挪過去,便看到白薇手掌心冒出了一團赤紅燃燒的火球。
她随手将那火球扔出去,墓穴的暗門便轟然倒塌,瞬間被火焰燒成了粉末。
墓穴中四處飛揚着帶着星星點點紅光的粉末,阮仙仙被熏得捂着嘴咳嗽起來,上官飄絮見她難受,用魔氣将她四周的空氣淨化了幹淨。
白薇看到這一幕,揚唇輕笑起來。
那個只會蹡蹡着腳步,跟在她身後喊娘的孩子長大了,他終于也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聽到她溫和的笑聲,上官飄絮的耳根紅了紅,他感覺自己在她面前,像是個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一眼就被看穿了心事。
白薇走出墓穴,外面的通道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腳下的路。
她随手生出冒藍光的火團,視線一下變得清晰起來。
看到那鋪滿了一地的白骨,阮仙仙死死的拉住了上官飄絮的胳膊,将臉埋進了他的後腰上,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尖叫出聲。
白薇到底算是長輩,她不想第一次見長輩,便在長輩面前把臉丢幹淨。
上官飄絮如同拍自家寵物狗一般,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無奈的将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別怕,我在。”他俯身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安撫道。
他那微啞暗沉的聲音,在她耳廓打了個轉,鑽進了她的腦子裏,令她腿腳酥麻,站不穩腳步。
阮仙仙有些惱怒,他怎麽在他娘面前沒大沒小的,說話就好好說,貼這麽近幹什麽?
有這一段插曲後,阮仙仙倒沒有那般害怕了,她用手掌捂住眼睛,偷偷的從指縫間看向了白森森的屍骨。
白薇看了一眼阮仙仙,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白骨,她像是感覺到了阮仙仙的恐慌,随手将那冒着藍色幽光的火焰扔在了屍骨上。
接下來,阮仙仙便看到了比那人骨頭更駭人的一幕,那藍光竟然點燃了人骨,白骨像是一排火柴似的,一個又一個的燃燒了起來。
看着那空蕩蕩的頭蓋骨冒着藍紫色的幽光,阮仙仙一時間沒忍住,用指甲狠狠的掐住了上官飄絮的腰,惹得他一聲驚呼。
白薇聽見他的痛呼聲,轉頭疑惑的看着他:“你怎麽了,絮兒?”
阮仙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将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深吸一口氣:“沒事,不小心磕到手了。”
白薇點了點頭,邁步從那人骨上走了過去:“小心一點,這裏有點黑。”
上官飄絮扯着跟猴子一樣,挂在他身上的阮仙仙,跟在白薇身後走了過去。
阮仙仙呆滞的望着白薇的背影,從白薇講得故事來看,她是一個性子有些懦弱又膽怯的女子。
可不管是方才直接用火球轟開了門,還是拿那藍火燒白骨,白薇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更別說有一點拖拉猶豫了。
這樣的一個女子,真的像她自己所言的那般,一再隐忍受屈嗎?
若是細細想來,白薇講得故事中,有不少聽起來不合理的事情。
白薇懷了上官飄絮後,為了不被上官雲封印回西山,她便乖乖的被上官雲囚了起來。
可按照上官飄絮所描述中,九鹞神獸的十級戰鬥力,再綜合阮仙仙親眼看到白薇所爆發的力量。
明明白薇一只手就可以捏死氣脈不順的上官雲,又何必受他牽制幾千年之久?
若非要說她因為上官飄絮才逆來順受,阮仙仙只感覺有些邏輯牽強。
雖然不解,但阮仙仙并沒有多說什麽,白薇能說出上官飄絮身上的胎記,說明白薇的确是他娘。
這件事就算有什麽蹊跷,也算是上官飄絮的家事,她作為他的朋友,無權插手他的家事。
走到通道的盡頭,阮仙仙轉身望了一眼那即将燃盡的白骨。
白薇為什麽要燒了這些屍骨?
只是因為見她害怕?
阮仙仙還沒想通,耳邊便傳來一聲巨響,白薇一只手掀翻了天帝的暗門,直接竄上了天帝的寝殿。
阮仙仙:“……”
“你娘好厲害。”她幹笑兩聲。
上官飄絮眉骨微動,他一把将她按入懷中:“你要是上古神獸,你也這麽厲害。”
阮仙仙咂了咂嘴:“算了吧,我只想做一條沒有夢想的鹹魚。”
要是當神獸就要被拴在千澤山,一栓就是幾百萬年,還人人都想搶她元神,那她還是做一個吃吃喝喝的平常人比較好。
不是有一句老話說,能力有多大,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
阮仙仙不想承擔責任,所以她只配做普通人,最好是扔進人海裏,都找不到她是誰的那種。
上官飄絮對于她的回複毫不意外,他摟着她的腰,腳尖輕踮,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天帝的寝殿中。
看到空無一人的寝殿,白薇松了口氣:“幸好他不在……”
阮仙仙環繞四周,天帝平日裏除了去上朝,幾乎所有時間都在寝殿裏待着。
今天是怎麽回事,看寝殿外的天色都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帝還沒有回來。
上官飄絮也有些疑惑:“為了進去找你,我放火燒了白小花住的寝殿,但那已經是午時的事情了。”
說罷,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又解釋了一句:“白小花當時不在寝殿中,我只是做做樣子……”
白薇笑了笑,示意他不用緊張。
阮仙仙眯起眸子,白小花怎麽說也是白薇的女兒,天帝聽聞白小花的寝殿着火,都知道要跑過去親自察看。
但白薇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白小花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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