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意外之外的禮物

以往也是這樣，三條派的刃全部被派出去遠征，留在本丸裏的刀，就會經歷一次大換血。

審神者對他們這些付喪神，本靈的複制體，完全不在意，除了三條派外，本丸裏只有極其少數的刀，沒有被碎過。

不是沒有刀劍暗堕過，奈何一旦發現有刀劍暗堕，冷酷無情的審神者，立刻就會碎刀處理。

聽本丸裏的老刃說，就連號稱最美的天下五劍之一三日月宗近，也差點被碎了。

當時的情況真的很緊急，要不是時之政府規定，新刀有一血保護，他就直接碎在戰場上了。

就是回本丸後，也保持了好幾天，重傷不治的樣子，本丸的刀都去看望過他。

聽說，今劍苦苦哀求了審神者好幾天，後面也不知道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麽交易，審神者才給三日月手入。

從那以後，每每審神者想要做什麽大事，都會支開三條派的刀。

短刀今劍是審神者，最喜歡的刀。但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雖然身上半點傷口也不見，還穿着審神者特意為他買的出陣服，但那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每當審神者心情不好時，就會給他拿幾個禦守，拿走刀裝，單騎出陣。

禦守沒有用完不給回來，有時候甚至還裝上攝像頭，強迫本丸裏的刀觀看。

粟田口的一期一振也想效仿，因為粟田口的短刀是最多的，又是偏地都有随手可撈，這簡直就是災難！

只是，審神者完全看不上一期一振，要是剛好看他不順眼，連他一起碎。

本丸裏已經不知道，碎過多少把一期一振了。

這把吉光的驕傲，名留青史的“天下一振”，在本丸裏，簡直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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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此，本丸的倉庫裏，還放着好幾把，沒有化形的一期一振。

不是沒有反抗，每次反抗的結果，都是碎刀。

日複一日，新來的付喪神通過觀察，和其他刃的告知，本來面對審神者時，已經心生恐懼了，還要親眼目睹，審神者折磨自己，或者親友……

性格沖動的刀劍，往往是最先碎刀的，善于忍耐的刀劍長期積累下，暗堕的幾率是最大的，一旦暗堕，就會被審神者碎刀處理……

大廣間的氣氛，迅速低迷起來，三日月宗近和今劍對視一眼，趁着大家不注意，帶着小狐丸、岩融和石切丸溜走了。

對于審神者的安排，他們也無力反抗，對他們來說，三條派不在審神者的碎刀名單上，已經是一件，難得的幸事了。

“有形之物終會散去。”

其實碎刀回到本體，也不是什麽壞事，只是有了身體後，有了心的他們，難免會産生諸多情緒。

低聲呢喃了一句，三日月宗近對審神者留下三條派，沒有碎刀這件事，心中也有幾分猜測。

其一，便是挑撥刀劍之間的關系；其二，便是挾制其他刃的把柄。

其二還是有待觀察的，因為審神者對留下的刀劍，并不友好。能留下來的，也并不是什麽稀有的刀劍，沒有規律可說。

但是，擅長廚藝的燭臺切光忠和小豆長光，被隔開了，他們兩個都是本丸裏沒有碎過的一員。

他身上的神性很強，快要碎刀的那次，隐約察覺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注視着他。

待他要看過去時，又不見了。

不久後，審神者就來了，雖然很淡，但審神者身上那絲氣息，還是被他察覺到了。

這幾年，他偶爾也能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暗地裏偷窺他們，審神者也會給今劍一些，完全不符合，他審美的東西。

看今劍的眼神，也會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嫉妒，每每這時，今劍都會倒黴。

三日月宗近也不知道，這份不同尋常的關注，是好，還是壞。

但就是因為這份關注，今劍這把随處可見的短刀，審神者的初段刀，活到現在，要知道審神者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已經是第二把了。

第一把加州清光在大和守安定碎刀時，頂撞審神者被派單騎出陣時沒了。

要不是因為本丸裏，有今劍、小狐丸他們，三日月宗近早就反抗了。

“三日月，你在想什麽？”

小天狗今劍睜着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心不在焉的三日月宗近，順手調整了，他前行的方向。

“部屋在這邊。”

“沒什麽？”下意識地否認，三日月宗近知道眼前這個小天狗，并不像其他本丸裏的今劍一樣，黏人、活潑好動，喜歡讓岩融舉高高。

他是審神者的初鍛刀，是本丸裏存在時間，最長的刀。經歷過的事情，是他無法想象的，在那樣一個審神者的手下。

看着三日月宗近閃爍其詞，今劍也沒有在意。

如果不出意外，等一下審神者，估計又會給自己，塞一些用不上的東西了。

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重，嘛，好像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呢。

借用宗三的話，不過都是“籠中鳥”罷了。今劍眼裏嘲諷，都快要藏不住了。

呀，這可不行，要是被看到，那可就糟糕了。

說不定，整個三條派都會一起碎刀，這可不行。

蹦蹦跳跳的小天狗，今天也照例收到審神者的禮物了呢。

嘴裏哼着，歡快的曲調，小天狗當着岩融的面，拆開箱子，裏面是一套嶄新的，特制出陣服。

造價昂貴的粉紫色布料上，布滿了精美的刺繡，這是由靈力強大巫女，用靈力繪制而成的，有價無市。

“哇~”

岩融和石切丸本來還在一旁坐着喝茶，見到實物，岩融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這可不是什麽，好得的東西。”

連石切丸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茶水，面帶疑惑地說，“審神者的工資，估計就只能買一件上衣吧，他每個月的工資，除了給你買東西，估計還要倒貼不少。”

衣服攜帶着強大又純淨的靈力，這件衣服就是在平安時代，也是要那種，鼎鼎有名的大巫女，才能制作出來。

隐形兄控三日月宗近，送走了長谷部，剛走進部屋，就聽到幾位兄長在感嘆。

“哈哈哈~，兄長又有新衣服了，這個月都第幾件了？”

感慨了一句，看到實物時，三日月宗近也不免驚嘆出聲。

“審神者這次，可是吓到我這個老爺爺了。”

“突然送這麽珍貴的東西，審神者到底想幹什麽？”

石切丸忍不住擔心起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們的審神者，可不是什麽好人。

“他想幹什麽，看下去自然就知道了。”三日月宗近不以為然。

“真的要穿這件衣服，出去嗎？”小狐丸很糾結。本丸裏的刀本來就看不貫他們，這下熱油進水，只怕是要更加敵視他們了。

“不穿出去，審神者恐怕就要先找我們麻煩了。哎~”微微皺了皺眉，今劍到不是在糾結，穿不穿這個問題。

“這件衣服，是不是審神者買的，還不好說。”要是審神者看到自己穿這件衣服出去，恐怕……

“？”

“為什麽這麽說？”小狐丸摸了摸長長的頭發，不解地問道，石切丸和岩融也不由擔心地看着今劍。

聞言，三日月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也不由得慎重起來，“也是。”

“你們在說什麽？”岩融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大大咧咧地開口，直接問了出來。

看他們滿臉糾結，他直接拿起衣服，往今劍懷裏塞，“既然給了，直接穿就是了。”

一臉懵逼的抱緊衣服，今劍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件衣服，和平時他給我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意有所指道，“也對。”

石切丸等人聞言，一臉問號地看着兩個謎語人。

“兄長，你還是不要穿比較好，不然恐怕會連累那位。”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只是審神者哪裏，不好交代。”

眉頭緊皺，今劍頭一回覺得，這還真是甜蜜的負擔，讓刃又喜又驚。

喜的是，得了這麽一件好衣服，驚的是，怕那人會被責罰。

三日月宗近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這到不是難事，只要我們到萬屋，再買一件就是了。”邊說他邊看向小狐丸。

小狐丸無奈地點頭，“交給我就是了。”

“謝謝啦！”笑着道了謝，眼尖的小天狗很快就發現，衣服口袋裏，還裝了其他東西。

他用纖細的手指輕輕一夾，一封信并着幾個，繡有三條派字樣的禦守，就掉了出來。

“這是什麽？”

楞了一下，今劍和三日月宗近對視了一眼，慎重地道：“拆開看看？”

會是那個人，寫給他們的嗎？

“呀，這可真是吓到老爺爺了。”三日月宗近嘴角的笑容，都僵住了。

小狐丸和石切丸茫然地看着，這兩個謎語人打迷語，對視一眼，放棄了追問，都是自家兄弟，總不會害他們。

不過。

“這個禦守，是給我的嗎？”說着，小狐丸直接上□□了一個，正面繡着自己刀紋的禦守。

“看起來，真不錯。”小心地摸了摸，那絲滑的觸感，讓刃感動。

岩融看小狐丸拿了，他也跟着上手拿了一個，“這個我的。”

石切丸默默地看了一眼今劍，今劍沉默了一下，将手中對應刀紋的禦守，遞給了他。

又将另一個，給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默不作聲，一臉淡然地接過，看起來完全沒有半分激動的樣子。

只是那位自稱老爺爺的刀，你往衣服裏塞禦守的機動，是不是有些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