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失去了才是重生

我急促的站在那裏，低垂着腦袋，一句話都沒說。

陸子沐拿出一包煙，抖了下，抽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又把煙掐滅到煙灰缸裏，眸子深邃的看着我，揮了揮手，“出去吧。”

我抿了下嘴，想解釋什麽，可是，這氣氛讓我一句都不敢說，轉身走出辦公室。

“阿沐，到底是有什麽事嗎，還得叫上肖然的。”

王雅之掃了眼剛剛走進辦公室的我，輕輕柔柔的說着。

我剛邁進辦公室的腳步，就那麽定住了，這幾天陸子沐都沒再跟我說話，這會叫我進辦公室，什麽意思？還當阿光和王雅之的面？

陸子沐坐在他的大倚上，瞥了眼王雅之，白皙修長的手放到桌面敲了敲，再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我道，“肖然，你真的不想在我這律所待了？”

我心底閃過一絲抽痛，淺淺的，幾乎難以察覺，卻是存在的。

頓了頓，我點了點頭。

阿光撲哧一笑，“肖然，這麽好的工作你不要，你還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你是不是胖傻的啊。”

“我不夠資格。”我把頭埋的低低的，低聲道。

“你做什麽夠格，你做過什麽事？肖然，你還真是不知好歹。”陸子沐的質問冷酷犀利，還有他的那句不知好歹。

我臉色驀的發白。

薄弱的辯解道，“我怎麽學都一竅不通，我努力過了，可是，腦袋跟漿糊一樣，與其這條路走不通，還不如找別的路”

“肖然，你怎麽能對說這些話，阿沐好心幫你”王雅之詫異的說着，停頓了一下，又道。“難得阿沐幫你，你還真的不知好歹。”

“是啊，肖然，你怎麽回事，你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啊。”阿光也接上王雅之的話。

王雅之嘆息的說着，“肖然，我理解你，你覺的自己和阿沐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太多隔閡和鴻溝，你想回到你的世界，可是，你該好好跟阿沐說，畢竟，從一開始，是他一直在幫你，你這樣，有些不厚道。”

“對啊，太不厚道了。”阿光一臉的郁悶。

我不知好歹？我不厚道？

這些，還不都是拜她王雅之所賜，是她讓我退出陸子沐的世界。

可是，我遲早得離開陸子沐的世界

我擡起頭，目光觸碰到為莫如深的陸子沐，不穩的說着，“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陸律師，我不值得你幫助我，不值得你為我操心，更不值得你為我考慮未來，對，我是爛泥，扶不上牆的。其實，我很簡單，就想找一個對專業的工作，安安穩穩的，我是學服裝設計的，你肯定不知道吧。總之，謝謝你。”

“肖然，你”阿光騰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轉悠着，就差掰開我的腦袋。

王雅之又嘆了嘆氣，“這既然是肖然自己的選擇，我們也應該尊重她，不是嗎？”說完，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陸子沐。

我的心翻湧了起來，咬着唇，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陸子沐，又埋下了頭。

“你們倆個先出去。”最終陸子沐道。

王雅之張了張嘴還想說，阿光把王雅之拉出去了。

辦公室大門被關上，我的心，一點一點沉了起來，因為心虛，更因為害怕。

陸子沐倚在他的辦公桌邊，雙手環肘，低沉的說着，“是不是小雅跟你說了什麽？”

我驀的擡起頭，陸子沐眼中的失望和怒意讓我心中徹底慌了。

我又連忙埋下頭，再搖着頭。

“那麽，你不想接受我的幫忙，是怕自己愛上我。”陸子沐又道了句。

他的那句，說我怕自己愛上他，着實讓我的心漏了半拍，讷讷的說着，“我有自知之明的。”

“哦？你的自知之明就是遠離我，是嗎？”

陸子沐邁開步子，突然的走到我面前，我低着頭，可以看到他锃亮的皮鞋，我的心，又猛烈的跳了起來，連同臉頰也滾燙了起來。

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他看不上我。

我佩服自己還擁有理智，一定不會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擠出一句話道，“陸律師不要開我玩笑了。”

“應該是我說，肖然，不要開玩笑了。”陸子沐就站定在我面前，定定的說着，“沒有我幫你，你還能去哪裏？難不成找你的父母？”

我頓住了，“我”

“沒有找到退路，就拒絕本身走的路，亦或是因為別人的一個要求，或一句話，肖然，你真的有那麽傻嗎，那麽，如果李斌他們找你回去那個家，你是不是也會回去？”陸子沐的聲音裏帶着微微的諷刺。

李斌這個名字，是我這輩子都痛恨的，我擡起了頭，很堅定的道，“抱歉，我不會那麽犯賤。”

“那就別做犯賤的事。”陸子沐依舊定着我，用那深邃的目光。

“對不起。”我趕緊又埋下了頭。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陸子沐邁開腳步，語氣失望的說着。

我緊咬着唇，沒有說話。

胸口也一下子被酸楚的感覺填滿。

辦公室一片寂靜，我站在那裏，不敢動，不敢說，我有想過我自己的現狀，可是，我怕對陸子沐的貪戀越來越深，深到

“你，到底，為什麽會幫我？”我聲音小的像蚊子一樣，低着頭說着。

“重要嗎。”

我落寞的笑了笑，依舊低着頭，不敢去看陸子沐的表情，“總之，謝謝您的照顧。那，不打擾了，我先出去了。”

就在我快走到門口時。

陸子沐突然說，“如果，假戲真做呢？”

我的腳步就那樣被定住了，怔怔的站在那裏，假戲真做？我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陸子沐一直拿我擋王雅之，那麽我扭過頭，“為什麽要留我？不惜說，可以假戲真做？”

“你和一個人很像。”陸子沐喃喃的說着，說不出的落寞，可他撇開了頭，看向了窗外。

我和一個人很像？

所以，這才是陸子沐為什麽會幫我，又要留我，還想，讓我徹底改變的理由？

我似乎明白了。

心底卻更酸楚起來，或許我的存在，不過是他祭奠另一個人的影子。

我還真是有用。

“新人每個月有一場考核，到時候你如果考不過，就走吧。”陸子沐重新坐回他辦公桌的大凳子上，拿起一份文件，說的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