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hapter 35

“歐冠半決賽次回合，摩納哥主場2:1戰勝了皇家馬德裏，但因上回合皇家馬德裏4:2的比分，總比分5:4，恭喜皇家馬德裏成功晉級歐冠四強賽。正如之前的宣傳所言，這也是這支球隊五年中第四次進入歐冠四強！”

路易斯二世球場上，莫倫特斯在那粒本極其有把握的射門被強行阻擋出之後就有些恍惚。皇馬衆人多少有些劫後逢生的狂喜，勞爾臉上卻并沒有喜悅，他和身邊的隊友簡單擊掌，悶頭往中圈走去。古蒂他們回頭看了眼站在中圈失魂落魄的莫倫特斯，拍了拍勞爾肩膀也沒多說，結伴往球員通道走去。

走向莫倫特斯的勞爾步子越來越快，直到近前他重重嘆了一口氣，給了好友一個擁抱，兩個人像往常并肩作戰一樣親密地頭頂頭，不等勞爾沙啞開口說完“我的兄弟”，莫倫特斯眼淚唰地流了下來。

“我、我不想它被淘汰的！那會讓它成為人們眼中的笑話，我不想的！”他說着緊緊摟住自己的絕佳拍檔和兄弟，帶上了哭腔，勞爾眼圈紅了。他哪裏像是一個贏家，這場比賽哪裏能有贏家？

“但是——但是沒人會比我更希望親手戰勝它了！”莫倫特斯的手緊緊扣入勞爾肩膀，“沒人比我更希望親手淘汰它、在它面前證明我自己了！”

勞爾抱住他的頭，“兄弟，我希望你回來！”

“我希望我回來！”

“兄弟，我希望你回來！”

“我希望我回來！”

勞爾突然松開了環住他的胳膊，眼神中有無限矛盾也難掩的悲傷，聲音突然放輕，“但是別回來…”

莫倫特斯動作一頓，茫然擡頭看向勞爾，他每次粗喘似乎都在質問他到底再說些什麽。

勞爾讓開莫倫特斯的直視，低頭看向自己的球鞋、腳下的草地又或者純粹為了躲開他的視線，喃喃開口，“別回來...但是別回來...你這麽優秀，可以扛着球隊迎來勝利成功...所以別回來...”

“莫羅，假如你來到皇家馬德裏他們也只是罔顧你的天賦才華把你壓在替補席——”勞爾的話哽在了喉嚨中，他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幕幕好友這場比賽出色的表現。但是他出色的表現還少嗎？他曾經帶給皇馬的勝利還少嗎？

阿斯馬卡和隊報都在傳利物浦的邁克爾·歐文無比接近皇家馬德裏，消息靈通的卡瓦哈爾對他談起這件事時并沒否定而是态度暧昧。假如那是真的呢？金童、最年輕的英超最佳球員和最佳射手、打敗了勞爾自己的歐洲足球先生...

他是皇家馬德裏的隊長，沒錯。但一年前他都阻止不了他被一個新人擠走，他已經清楚在皇馬自己除了幹巴巴的支持沒法給予更多的幫助了。

他擡起頭直視着好友，他們年少時就相識，第一次會面就配合默契，皇家馬德裏的七號和九號永遠同步慶祝，他們親密宛如真正的雙生子。但是正因為如此，勞爾眼中寫滿了鄭重其事，“——所以別回來，莫羅，假如皇馬給不了你表現的舞臺，就別回來！”

Advertisement

*******

齊達內脫下了已經被汗水完全洇濕的球衣搭在手臂上往回走，球員通道外像是等着什麽人的摩納哥主教練德尚站在那裏，齊達內側頭跟他打了聲招呼。

曾經是法國代表球員的迪迪埃·德尚，現在是法國代表球員的齊內丁·齊達內。

齊達內長出了一口氣，“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德尚像是剛剛注意到他，嘴角勉強勾起卻沒能成功，反像是皮笑肉不笑。齊達內也可以理解他，這位前輩向來是不服輸的性格，怕是整個摩納哥都覺得自己會輸，他這個主教練也不會這樣覺得。更何況踢到了這一步卻輸了，估計誰也接受不了。

德尚沒說話，但等他開口時像是已經将狀态調整好了，“你們的那個小隊友怎麽樣了？”賽前他告訴摩納哥球員們重點小心那個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而最終果真是他的頭球讓摩納哥整場比賽的所有努力付之一炬。雖然如此，德尚也覺得那個防守真的是太誇張、太不要命了，果然只有年輕人才會這樣活力四射不計一切嗎？是不是等經驗豐富變得成熟了以後，都會顧慮太多蹑手蹑腳呢？

“那小子看起來挺聰明，但有時候在某些問題上就是一根筋。”齊達內認識弗蘭也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真切體會到了這位預備隊時就在一線隊以‘死賴着不走的忠誠’（簡稱‘死忠’）聞名的小隊友在某些問題上是個什麽處事風格。德尚看着齊達內擡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隊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原來是因為某些東西太重要而來不及細想麽。

終歸弗蘭雖然熊，但是熊的不一般。這個世上有一種熊孩子，能算作心機熊。你總覺得他其實在蠢笨和機智之間徘徊且更偏向後者，但總能幹出你認為再熊也幹不出的事。

齊達內想起那可怕的咚的一聲都有些後怕，最後幾分鐘弗蘭被擔架扛下場，卡西利亞斯臉色都煞白了。直到現在隊醫和弗蘭都還在場邊，說不好是返回馬德裏詳查還是在摩納哥直接住院觀察了，雖然看他依舊暈眩到睜不開眼的情況後者可能性更大些，總不可能這樣子還讓他坐飛機回馬德裏啊。德尚看齊達內臉色明顯不像是一點兒事沒有的樣子，他往皇馬的方向望了一眼，“摩納哥這邊我很熟，假如真要留摩納哥觀察一下的話，我可以聯系極其靠譜的醫生。”看樣子雖然是弗蘭将莫倫特斯的射門擋出，德尚并沒有把被淘汰的怨氣投注在這名後衛身上。

“你是個好教練，迪迪埃。”齊達內笑着說道，德尚接下了他的恭維，擡手拍拍他的肩膀，“有一天你也會的。”

“哦，我可不确定我能玩得起這樣的日子。”齊達內在心中想着，主教練可不是像他這樣的耿直man能夠幹的事情，德尚捏了捏齊達內的肩膀沒說話。

而球場邊，奎羅斯在驚心動魄的比賽結束後長舒一口氣，坐在教練席上感覺自己已經癱軟到了沒力氣站起來了。終于緩過來才起身走到了隊醫身邊，“他怎麽樣了？”奎羅斯跟隊醫一樣蹲了下去，兩個人直愣愣看着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像是裝死的弗蘭，隊醫又一次确認般摸了摸他已經立時腫起來的頭部，“現在開始有些頭暈...估計明天開始就有嘔吐表現了。還是留在摩納哥觀察看看吧，他現在不适合坐飛機回程了。”

“剛淘汰了摩納哥，我就怕極端球迷造成危險。”奎羅斯何嘗不知道此時他應該留在摩納哥，但還是怕出危險，畢竟摩納哥球迷可算不上好相與的。正巧這時候齊達內和德尚兩個人過來了，看到正不知道幹什麽的奎羅斯和隊醫兩個人，也配合地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于是擔架另一側又蹲下了兩個人。四個人齊齊望着擔架上的弗蘭沉默不語，弗蘭一直處于頭暈目眩懶得說話的狀态，這下子終于連臉皮厚的弗蘭也不得不開口，聲音依舊有些變聲失敗的沙啞，“別看了。”

最終皇馬全隊返回馬德裏，而弗蘭在俱樂部和德尚的安排下住進了監護病房。剛住院弗蘭就開始嘔吐不已，随行看護的隊醫一邊擔驚受怕一邊慶幸沒讓他直接坐上返程飛機。診斷結果表明雖然現場看撞擊的劇烈程度有些可怕，但并沒有衆人以為的那麽嚴重。不到一周的時間就安排了轉院，但轉院後依舊需要在病房觀察一陣子，之後繼續靜養。

總得來說，這恢複時間要比往常肌肉輕度拉傷一類要長得多了。

轉院後的第二天下午勞爾古蒂和卡西利亞斯就來看望了，卡西利亞斯就站在床頭可憐巴巴看着穿着病號服感覺瘦了一圈的弗蘭，後者完全不像是個病號反而像是山大王，指揮着古蒂把自己的病床搖起來斜眼看向卡西利亞斯，“我都沒哭，你委屈啥。”

不等卡西利亞斯辯解自己根本沒哭，古蒂嗤笑一聲，“你沒哭？你小子縫個針都能吱哇亂叫這次會沒哭？”弗蘭撇撇嘴沖着桌子上的果籃指了指，“伊戈爾我要吃蘋果！”卡西利亞斯嗳了一聲跑過去拿起水果刀開始給弗蘭把蘋果削皮切塊。

勞爾看着病床上的弗蘭半天嘆了口氣，“莫羅讓我替他向你道個歉。”弗蘭正緊盯着卡西利亞斯把一個紅彤彤的蘋果光削皮就削沒了快半個有些肉疼，聽到這裏茫然地看向勞爾半晌，後知後覺想要搖頭，被古蒂一把固定住腦袋不讓他晃動，“這沒什麽好道歉的啊，硬要說指不定我還得給他道歉呢。”

勞爾沒再多說，古蒂一巴掌擡起來因為不能扇腦袋，強行改變方向拍在了他的胳膊上，“都告訴你了頭就這樣恢複的快，還想搖頭晃腦是不是還嫌不夠難受？”弗蘭讨饒地舉起雙手，正副隊長兩個人沒呆一會兒為了讓弗蘭好好休息少說話就打算走了，古蒂還想問句‘伊戈爾你走不走’，結果看到卡西利亞斯依舊在和手裏的蘋果作鬥争，話就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等到勞爾古蒂兩個人走了，卡西利亞斯的蘋果也削完了，弗蘭用牙簽把小蘋果塊塞進嘴裏，“要不你每天來給我削個蘋果，鍛煉鍛煉以後好追妹子。”卡西利亞斯緩慢地翻了個白眼，弗蘭覺得他這是在嘚瑟自己此時做不到這樣高難度的動作，“說了多少次了，我比你有人追，也比你妹子多。”

弗蘭還想吐槽看你以後能精挑細選找一個什麽樣的妹子，卡西利亞斯又戳了一塊蘋果遞給弗蘭，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說皇家馬德裏晉級勞爾開心麽？”

“我知道皇家馬德裏在這方面口碑不佳，我也想讓莫倫特斯回來。但是真的知道是一回事，讓人理所當然指着鼻子臭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弗蘭往常就顯得有些活力不足的懶洋洋，這下子因為受傷更是連聲音也因為話說的有些多而發虛，“或許摩納哥勝利了，一心想回來的莫倫特斯可以回來。暫且不說就算他回來看樣子也依舊主力地位不穩...是的，他的球技當然能贏得主力，但是那樣也不妨礙他成為替補。不過就算是這樣，勞爾也不會為了這就希望皇家馬德裏輸球的。”

卡西利亞斯這才明白，這個家夥當時說的不想輸是怎麽一種想法。或許對手是皇家馬德裏，所以莫倫特斯為了複仇也好、為了證明自己也罷，一定要将皇馬斬于馬下，但正因為對手是有莫倫特斯的摩納哥，弗蘭才會下意識忽略了自己的身體而也不想輸球。

不過說起勞爾，“我覺得最近勞爾在更衣室裏的态度好像強硬了不少...”卡西利亞斯皺眉尋找着措辭，“雖然還不算不上是球霸，但是似乎越來越看重話語權了...啊我可沒有諷刺的意思。”

弗蘭撇撇嘴沒說話，大概是某些事情刺激了勞爾讓他愈發認識到了球隊中更衣室的重要性，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也沒什麽不好。

“所以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回來啊？”卡西利亞斯問道，弗蘭摸了摸鼻子，“三四周大概能開始跟隊訓練吧，怎麽了...？”

“那你就好好養傷...少關心球隊的戰績！”卡西利亞斯極其突兀地囑咐道，生怕弗蘭不看近期球隊的戰果一樣。

————

4月12日皇家馬德裏0:3奧薩蘇納。

4月18日馬德裏競技1:2皇家馬德裏。

4月26日皇家馬德裏1:2巴塞羅那。

5月2日拉科魯尼亞2:0皇家馬德裏。

5月9日皇家馬德裏2:3馬洛卡。

...弗朗西斯科·阿爾瓦雷斯覺得，指不定卡西利亞斯當初囑咐的真是為了他好好養傷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那幾場聯賽除了贏了隔壁馬競，其餘都輸了…那就是原本手拿把攥的冠軍跑到聯賽第二的原因

賽季末崩盤了，于是奎羅斯也就被辭退了。

勞爾想通了什麽，重話語權并且逐步向球霸靠近。

下一章估計賽季就結束了…然後歐洲杯就能看到有妹紙呼籲的茲拉坦啦

無責任·小番外：

曾經一度皇馬有個荷蘭幫，其中包括範尼、範德法特、亨特拉爾、斯內德、羅本和德倫特【嘿嘿嘿…

後來弗蘭陪着某發際線狂魔不斷剃頭暫且不提，佩佩和這幾位相處起來談不上特別密切。

究其原因，是這幾位總會在國家隊集訓返回後那兩天用古怪眼神打量自己。

等佩佩實在是納悶地問弗蘭這個問題，隊內…四把手很尴尬地往後躲了躲：“他們可能是覺得你像一個人。”

“像誰？”

——你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