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城裏的男娃兒,都這麽誘人嗎? ...

說是醫院,其實就是個小診所,不管這裏的人得了什麽病,年近50歲的老大爺把厚厚的眼鏡一戴,給人打一針基本就見好,也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覺得打針之後能快速康複的心理作用太厲害了。

李游沒見過有人生病能生成這麽脆弱樣子的,畢竟他們這山溝子裏的娃兒命硬的很,都說起個小賴名好養活,他也有小賴名,因為狗剩狗蛋兒什麽的都被人用了,所以李游有個小名叫鐵蛋,取這名字肯定不會生病。

李游大概是從小就比山裏的娃長得的好看,自從他不上學開始被人說媒以後,基本就沒有人再喊他鐵蛋了,老醫生可不管這個,大半夜的被李游喊起來,打了個哈欠招呼李游把沈星澤往小鐵床上放。

他看了看沈星澤的臉,面生,“鐵蛋,這小子誰啊?”

李游有一瞬間不知道鐵蛋是誰,反應了好大一會兒,紅着臉道,“爺,這是那個李奶奶家的,親戚還是朋友啥的不太清楚,人家把孩子放這了,淋了雨,發燒。”

老醫生摸了摸沈星澤的額頭,嘆了口氣,“身子骨兒弱的,輸液吧,好的快。”

李游不懂這個,跟着點點頭,沈星澤昏昏沉沉的手上被紮了針也沒醒。

小鐵床是真的小,李游連坐的地兒都沒有,思索半天,搬了個凳子坐在沈星澤旁邊。

老醫生困了,又打了個哈欠,“你別睡,瓶子快沒了給他拔掉。”

李游點點頭,“好嘞,您快去睡吧。”他以前也經常陪李奶奶來輸液,拔針這點兒事做的倒是比一般護士還熟練了。

怕自己誤了拔針的時間,李游硬生生看着那瓶水滴完,一滴一滴,看的他困到睜不開眼,覺得比當年背書的時候還困,後來索性掐自己的大腿,結果還是困,于是他轉而去看沈星澤的臉。

不得不再次偷偷感嘆,沈星澤長得可真好看啊。

人家都說人不可貌相,李游覺得是對的,你瞧這沈星澤,閉着眼睛安睡的模樣多可人啊,不像自己下午見到他時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高貴,李游本來就不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被嘲諷了也可以無所畏懼的瞪回去,反正沈星澤的疏離害的他都沒敢再看人家第三眼。

現在不一樣了,李游擡起頭,肆無忌憚的盯着沈星澤精致的五官,用虛空的手指順着他的下巴到臉頰,描繪了近乎無數遍。

沈星澤大概是發燒發糊塗了,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兩聲,看起來特別的矯情,但李游不知道那叫矯情,只覺得城裏的孩子就是不好養。

李游把耳朵湊近了聽他在說什麽,以為他在要水喝,結果沈星澤說,“還我手機……”

李游:“……”

沈星澤第二天比李游醒的早,眼還未睜,鼻子裏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草藥的味道,一睜眼被正在掉土渣的房頂差點兒吓尿了。

沈星澤: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

回過神之後沈星澤想起前因後果,低頭看到趴在自己床邊睡的像死狗一樣沉的李游。

李游的頭埋在胳膊裏,大概是睡太死了,脖子像斷在了床上一樣。

沈星澤:雖然有點兒吓人,但可能是他脖子太長了。

沈星澤盯着李游頭頂的發旋,還有他比一般山裏娃子白嫩的耳垂,陷入沉思。

李游有自己的生物鐘,但昨天睡的實在太晚,被沈星澤盯了一會後知後覺的擡起頭,一瞬間不知今夕是何年,随後,“你醒了?還暈嗎?”

沈星澤仔細的打量起李游,不得不說,亮晶晶的東西或者人,總是能輕易吸引沈星澤的注意力,更何況李游以最直觀的剛睡醒素顏看着他,顏值已經很經得起考驗了。

“你就是那個托媒人找了個小媳婦花了十八萬手還沒牽到就被對方卷錢跑了的李游?”沈星澤大概是真的好了,一般人沒這麽大的肺活量。

那個時候的李游十八歲,沒見過世面而且憨厚老實,雖然知道什麽是自尊什麽是自卑,但他看着這個城裏的嬌貴小公子,還是來不及反應,木讷的點點頭,“昂。”

可他這樣的經歷,是不是會被城裏人瞧不起?李游隐隐有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窘迫感。

沈星澤這才發現,原來李游換了衣服,山裏的娃子還有敢穿白短袖的,李游也算是獨一份了。

沈星澤從不知道什麽是禮貌,他想看李游,就一直盯着他看,也不管李游是不是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囧的沒地兒放眼睛,沈星澤覺得昨天自己對他的評價“土”現在稍有待認證。

近距離看李游,也不土啊?就是穿衣打扮跟不上潮流吧?

沈星澤似乎是不信,又問了一句,“真跑了?”

李游點點頭,“恩。”

沈星澤:“不去把她找回來?”

李游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去找回來,因為這裏太窮,別人家卷錢跑掉的小媳婦兒不止三四個了,也沒見別人能找回來的,丢媳婦兒好像是常事,就看誰家運氣好能不能過的住罷了。

“問你話呢,”沈星澤看李游又犯傻,忍不住撇嘴,“卷了十八萬呢,你們村裏人都這麽有錢嗎?不用報案的?”

李游:“找……找不回來的……”

一沒證據二沒欠條,甚至都沒那姑娘的真實姓名,估計是遇到托了,李游認栽,覺得有沒有媳婦沒什麽不同,現在少了給他說媒的人,倒是還輕松了呢。

沈星澤心道,卷了李游十八萬跑了的姑娘莫不是個傻子?這男人長的這麽好看她還跑,她跑了以後還能找個什麽樣的啊?真是心比天高。

李游不知道沈星澤在想什麽,只是默默低下頭,他覺得……沈星澤大概是瞧不起他的,連個媳婦兒都留不住,還讓人把家底都給卷走了,十八歲了,是個大男人了,李游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心酸。

沈星澤擡手瞧瞧自己手腕上的白□□用膠帶,又看了一眼李游,“我這好了嗎?”

“還不知道,”李游站起身,“我去看看爺起了沒。”

“爺是誰?”沈星澤沒聽懂。

“我們這的老醫生……”誰家有病了都來喊“爺”,請爺去給治治,就像老醫生喊李游鐵蛋一樣平常。

沈星澤點點頭,老佛爺般雍容華貴的揮揮手,“去吧。”

“诶。”李游個高兒,這小門診本就面積小,房頂也矮,屋裏的牆縫比沈星澤的腳趾頭都粗,還用白泥糊着,磕磕巴巴的,這工人做的可是一點兒都不仔細,沈星澤總覺得李游的頭要撞到房頂的梁子。

李游走到裏邊把小門簾一掀,“爺您吃飯吶,他還用輸液嗎?”

“醒了?”老醫生把有着厚厚鏡片的眼鏡戴上,頗有一副老學者的樣子,“還發燒嗎?”

李游搖搖頭,“不知道。”

老醫生把溫度計給他找出來,“去給他量量。”

李游拿着溫度計回來,沈星澤從剛才他一掀簾子就餓了,人家老醫生家大概是剛剛開飯,也不知道是不是山裏的人吃飯油性大,這菜聞着好香啊,昨天李游做的包子也是好吃,他明明是城裏來的,竟然稀罕這犄角旮旯地方的飯,沈星澤都有點兒不認識自己的高貴品味了。

他摸着餓扁了的肚子,問李游,“我好了嗎?”

一般人自己好沒好,睜眼就知道了,沈星澤不行,他矯情習慣了,必須得醫生親口說好他才算是好了。

李游把溫度計給他,“不知道呢,你先量量。”

沈星澤接過溫度計,看了半天,“放哪兒啊?”和他以前放在嘴裏的溫度計不一樣。

李游覺得這沈星澤莫不是個傻的吧,“當然是咯吱窩裏啊。”

“……”沈星澤覺得自己聽錯了,“沒有放在嘴裏的嗎?”他以前就喜歡生病,家裏備着他常用的溫度計,還有家庭醫生□□,自然是沒經歷過這些的。

李游只知道溫度計還能夾在肛|門裏,那裏的溫度最真實,可他不敢說,“你就夾咯吱窩裏吧……我們這裏沒有。”你嘴裏含一下,我嘴裏含一下的,先不說會不會得傳染病,這不是要間接接吻了嗎,使不得。

沈星澤覺得把溫度計夾在咯吱窩裏特別難為情,他穿的是短袖,夾進去溫度計就有一節杵在衣服上頂起一個包,李游還直勾勾的看着他,矯情的沈小少爺受不了這麽難看的造型,心道自己領子大,就把左邊肩膀上的衣服拉下來吧,至少性感比醜陋逼格高,對不對。

看到沈星澤香肩半露的李游:“……”城裏的男娃兒,都這麽誘人嗎?要是女的,自己豈不是要天天補腎?

李游是土,生活的落後,但不代表他不懂性知識,相反,因為文化生活太過枯燥,這方面倒是早熟的很,後來沈星澤覺得他就是個腹黑悶騷,裝着什麽都不知道,其實吃豆腐吃的爽着呢。

李游跟在沈星澤身邊久了才知道,他這個主兒啊,是個鎖骨都不想讓人看的摳門家夥,覺得人家看了就是賺了,但沈星澤那時候覺得李游土,就想讓他開開眼:我們城裏人吶,嫩。

沈星澤發現衣服一扒更難為情了,像個廉價的□□搔首弄姿似得辣眼睛,自己是腦子抽了才會覺得這種姿勢會高貴優雅,他又不好意思露怯,于是惡狠狠的盯着李游,“你看什麽看?”

“沒……”李游心虛的挪開眼。

沈星澤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問,“你那個跑了的媳婦兒,長得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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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李游:嫩什麽嫩,你們城裏人就是好上。

沈星澤:你給我滾回山裏去!

李游:我錯了,是你最好上。

沈星澤氣哭,李游把人抱進懷裏:還知道哭,再帶男同學回家吃飯我就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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