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多巴胺

72小時的晚宴不停歇，看似很長，實際也就才三天的時間，但這對逐日號的船員來說已經非常讓人滿足了，在此三天裏木星政府對逐日號船上的補充也十分到位，且不說糧食與水，對方還考慮到逐日號的行程太遠，離下一個站點都還要走四十來天，而逐日號上似乎年輕人居多，所以又大方的饋贈了一套大型音響設備，足夠在逐日號上自己開一個派對了。

維爾看到眼到庫房裏多出來的這一切時，他的心情有些難已言表，記得當時他将這一份清單交接給莫雲舒時他專門有提醒過音響社備有些占地方，可莫雲舒似乎完全沒有聽去，以至于現在這一套大玩意真的被運了過來。

想來最近莫艦長的狀态不佳，有些事情總要提醒兩次她才有所反應。

“維爾隊長，陳副官在詢問盤點結束沒，還有2個小時逐日號就準備起飛。”維爾小隊上的一個隊員放下電話向維爾詢問道。

“告訴陳副官，我們馬上回去。大家收工吧。”

維爾離開倉庫前，又回頭看着這裝得滿滿當當的庫房，還是滿意的點點頭，總算這一路上沒什麽可愁的了。

等到維爾回到指揮室後，發現其它人都已經到，不僅僅是夜鷹小隊的成員，井上、明河乃至于卡米拉都到了，維爾作為後入者，他帶着歉意向先來者微笑一下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天怎麽這麽大陣仗。”維爾低聲向身邊的陳梓問道，确實沒想到‘達爾文’計劃的核心成員都到了，不過還是好像少了誰。

“不知道。”陳梓小聲回答道：“今天艦長所要離港了，突然讓所有人來這裏，說出于傳統的海軍禮節，我們需要在窗口進行桅杆禮。

維爾覺得有些好笑，桅杆禮源于海軍傳統禮節之一，源起于帆船時代。在當時,迎接高貴乘客,全體水手必攀登桅上,倚身帆桁聽候號令,脫帽揚手,高聲歡呼三次。如受禮者照數還呼，則必須再行歡呼一次，以示敬意，後來因帆船已淘汰，及改攀桅為站坡，進入航空時代後，又從站坡改到了站甲板。

這是一像傳統，可這不像是莫雲舒的風格，他又接着說道：“怎麽沒看見博士？而且艦長好像有點...”看着維爾看着指揮臺上的莫雲舒，今天的艦長好像有點失神。

“艦長的事哪是我們私下議論的。”陳梓提醒維爾道，又示意李萌的方向：“博士沒來，但派她來了，說是試驗室有事走不開。”

維爾點點頭：“那桅杆禮什麽時候開始？”

陳梓看看時間：“快了，我得提醒頭兒了。”

指揮擡上的莫雲舒正如維爾所說有些失神，她看着那巨大的熒幕可眼光卻是渙散無比，好像跟指揮室的人都不在一個頻次，她本以為只要召集全員就有機會見到娜塔麗，但似乎這一切并不是如她所願，所以這一切似乎顯得毫無意義。

“艦長，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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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艦長？”

“咳！頭兒，時間到了。”

當莫雲舒反應過來時，陳梓已經蹲在她的腳邊，這個女孩臉上有些尴尬，因為莫雲舒如果再往下看去，她會指揮室裏所有的人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知道了，你先歸隊。”莫雲舒向陳梓說道。無論娜塔麗是否到場，對于木星政府來說，使用傳統的桅杆禮進行道別也是對他們支持加以的最大尊重。

莫雲舒首先起身，衆人見她自立後，也挺直了腰身。

莫雲舒向衆人行了一個禮，她用一種非常正式的口氣向到場衆人說道：“逐日號還有1個小時就起航了，逐日號外是木星的邊境沖鋒軍，在本次航行裏，他們不僅幫助了我們對抗海盜，同時也對我們進行了盛情的款待，所以這裏我們将已傳統的桅杆禮向他們致敬。”

莫雲舒看看指揮室裏的衆人，又看看監控上在甲板之間面對艙外站得筆挺的船員們，好示意陳梓将與永晝號的信號打開。

視頻對面是以希伯萊為首的木星将領，對方一衆人也是一副英姿飒爽之姿。

“希伯萊司令，莫雲舒以及逐日號将領代表全員為你們的款待表示最真摯的感謝。”莫雲舒帶頭行禮，指揮室已經甲板上的所有人員也同時擡起了右手。

“為你們服務是我的榮幸。”希伯萊頓了頓，似乎發現娜塔麗不在畫面中，臉上倒有一些失落，不過在這樣的環境下他還是馬上的恢複了那官方的表情。

“這裏預祝逐日號一路順風。”希伯萊帶着衆人擡起右手，回以最真誠的軍禮。

“報告艦長！逐日號申請起航！”根據流程陳梓上前一步跨立行禮，向自己的長官說道。

莫雲舒看了看陳樣，點點頭：“允許起航。”

巨大的逐日號緩緩的啓動，逐日號下方的太空港內也站滿了目送他們的人們，等待逐日號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人也會慢慢的散去，宇宙間總是有人來有人去，就像流星隕落，也只是從這一顆行星滑落到另一顆行星，在沒有時間刻度的宇宙裏，誰還能記得住誰。

禮儀結束，衆人散去，莫雲舒本想叫住李萌，等她回過神來李萌已不見蹤影，此時也不好專程再将李萌叫回，現在的情況确實尴尬，于私她想見娜塔麗，而于公在灰燼黨這件事上她也必須見娜塔麗。

但她之所願，卻是她之所怨。

莫雲舒再次癱坐在指揮官座上，她本只覺得在此事上有點無力，但現在看來除了蒼白也只剩下蒼白了，原來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改變，溫迪沙的事是這樣，娜塔麗的事也是這樣，莫雲舒覺得有些好笑，科技已經發展到這樣的高度，可誰也逃不了命運的嘲弄。

“莫！莫！你想我嗎？”

不何時宜的聲音闖進了莫雲舒的世界，這個聲音讓莫雲舒知道自己只能往下看去，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身高只有五十公分。見到耳朵莫雲舒有些吃驚，也不知所以。

“耳朵什麽事。”莫雲舒向小家夥問道。

“灰燼黨的事。”耳朵小聲說着，從嘴裏吐出一個文件傳輸器，接着說道：“博士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她說東西已經整理完了，你看了就知道。”

“你說娜塔麗讓你來得？”莫雲舒不知道現在應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是因為娜塔麗現在應該沒有陷入消沉，也許只是不想見她，而難過卻是因為耳朵的出面可能預示到她們将會很長一段時間不會見面。

“是的，博士說希望艦長盡快查出真相，還船員一個清白。”耳朵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老陳。

莫雲舒自然是關心真相的，可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沒有能力去查清真相。

“娜塔麗最近怎麽樣！”莫雲舒将傳輸器扔在一邊，主動蹲下身子向耳朵問道。

“好，很好，非常好。”耳朵刻板的回答道，此刻就差配合着打起巴掌了。

“耳朵，你知道的，你不能騙我。”

“……”耳朵發出一陣吡吡聲。

“說實話！”莫雲舒敲了敲耳朵，摸到它的系統開關威脅道：“不然就讓我幫你說。”

耳朵是個機器人，自然更知道分析利弊了，莫雲舒什麽技術自己不是不知道，它頭上的燈都變暗了一個度。

“莫，根據博士的數據來看，她每天休息四個小時，大腦也有快48個小時沒有過多的産生多巴胺了，另外身體的各項指标也在下降，比如說心率降低，血脂也有所升高....”

耳朵啪啪的說着，雖然看似現在的數據不會影響到娜塔麗的健康，但實際上來說每一個數據的改變都指向一件事——娜塔麗過得并不好。

“所以莫，你們倆究竟怎麽了？”耳朵突然問道：“要知道我現在在你身邊，我能檢測到你的數據，這并不比博士好。”

“你不懂，耳朵。”莫雲舒摸摸耳朵的頭，确實一個機器人又怎麽能明白人類的感情。

“阿爾法，給我們一些空間。”耳朵命令阿爾法将指揮□□立出來，根據安全協議，在提及高層隐私時不能有其它人在。

耳朵接着說道，聲音又變得有些正式：“莫，我雖然不太明白，可是我會分析數據，在此之前博士與你一起時，各項數據都是非常好的，特別是與你在一起的時候，大腦裏多巴胺特別分泌十分明顯，有點像....”耳朵想了想一個形容詞：“像上瘾。”

“要知道多巴胺的分泌和愉悅和腎上腺素都有十分密切的關系，我不懂感情，但我知道這樣的情況在人類看來，叫做|愛。”

耳朵的話像一個重擊，将莫雲舒的心再一次拉到了風尖浪口，就像一道魔咒提醒着莫雲舒，她辜負的是娜塔麗的愛。

“而那個時候大腦出現愉悅反應的不止博士，每當你看到博士時，和博士一起時大腦也會産生愉悅感，只是不能和博士相比，”耳朵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你們卻同時痛苦着，所以莫，你們究竟怎麽了？我雖然不明白人類的感情，但我卻希望你們都能愉快。”

作者有話要說：

迪士尼的電影裏總會有一個吉祥物，能給主角帶來好運，耳朵一定是莫的吉祥物！

離莫與博士的和好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