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深擁

本來決定就此與莫雲舒形同陌路的娜塔麗在聽到莫雲舒被炸傷的消息後還是第一時間沖到了明河的辦公室，她不記得自己猛然推開診斷室的門時迎來了陳梓等人驚愕的目光，也不記得自己一臉緊張的拉着明河問東問西。這個代表着人類智商巅峰的女人，居然像一個村婦一般驚慌失措，無法處理自己的情感。

而一切的記憶只發生在明河說出：“不急，她只是受了輕傷，CT以後腦部有少量淤血，現在有些暈厥是正常反應，多虧了戰衣，人沒有太多的問題。”之後。娜塔麗心裏那一場被驚起的揚灰之地總算塵埃落定。

最終娜塔麗還是将昏迷的莫雲舒送回了艦長休息室，這也為她博得了一個仁愛下屬的好名頭。當然這些贊美對娜塔麗來說真的不重要，此時此刻娜塔麗的眼中，誰又重要得過莫雲舒。

安頓好莫雲舒，娜塔麗靜靜的坐在她的床邊，至從上次空間站二人纏綿後至今也才短短幾天沒見，可她眼裏的莫雲舒卻離自己那麽遙遠，娜塔麗不得不想起那個與自己有着同樣發色的女人，即使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即使把自己沉浸在試驗中，她終還是被忘不了那一晚帶給自己的傷疼，可明明心中如此的難過，自己的視線卻始終無法離開莫雲舒的臉。

娜塔麗不禁伸手去觸碰莫雲舒精致的容顏，沉睡中的莫雲舒度依然眉頭輕蹙，娜塔麗見過陷入夢魇的莫雲舒，而她現在更能了解莫雲舒的痛苦。正是因為莫雲舒的過去，娜塔麗才真正的希望那一夜發生的所有事都是一場夢，她甚至幻想莫雲舒睜眼之後能忘記兩人發生的一切，這樣至少她的悲哀就是只屬于自己的秘密。

莫雲舒的臉有些涼，娜塔麗忍不住又想去給她溫暖。

可，自己是誰，憑什麽給莫雲舒幸福。

娜塔麗忽然覺得臉上一燙，一滴淚珠緩緩的落下，眼前的人就像一個海市蜃樓，那麽近卻又那麽遠。娜塔麗起身，原來眼角的淚已忍不住泉湧，她慌亂的将臉上的淚水擦盡，可眼淚還是不争氣的布滿了她的臉。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丢盔棄甲的士兵，不得不放下自己最後的勇氣，落魄的往浴室裏走去。

打開水盆的水，娜塔麗将冰冷的水不斷的潑向自己的臉，她想讓自己可以清醒，但偏是愈來愈痛。

“娜塔麗...”

随着這最熟悉的聲音從外傳來，娜塔麗的一切動作嘎然而止，水順着臉逐漸的往下滴着，分不清哪些是水哪些是淚。面對清醒的莫雲舒，娜塔麗只有将所有的悲傷與痛苦一口咽下，那感覺如千斤之石卻囫囵入口，萬般委屈，卻無法一一道出。

娜塔麗克制住所有的失控，她關上水，又推上門，緩緩的往莫雲舒床邊走去。

“娜塔麗？”

床邊再次傳來虛弱的聲音，娜塔麗咬咬牙不讓自己崩潰不讓自己迷失。

“你醒了？”娜塔麗走到床邊，她面無表情的看着莫雲舒。

莫雲舒用力起身，當她看看娜塔麗緊繃着的臉和口紅的眼睛時不由的自己也皺緊了眉頭，這幾日她們從親密到疏遠，這都在莫雲舒的想象之外，她想見娜塔麗，卻偏偏是求之不得，莫雲舒對娜塔麗的感情過于複雜，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愛或者是其它，只是如今娜塔麗真正站在自己面前，她卻是一種莫名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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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哭了？”

娜塔麗低下頭：“沒有。”

肢體的閃躲，言語的否定，依然不能掩蓋住她的悲傷。

“我有點餓了，可以給我弄點吃得嗎？”莫雲舒給出一個微笑對娜塔麗說道，她沒有選擇拆穿，她知道那是娜塔麗堅守着最後的自尊。

“好，冰箱裏還有速凍披薩。”娜塔麗說着往冰箱走去，她想離開這樣的尴尬，娜塔麗打開冰箱熟練的在冷藏室的第二層拿出莫雲舒最愛的奧爾良味，同時拿了一瓶帶汽蘇打。上次在莫雲舒的房間裏住已經是半月前，但冰箱裏什麽東西如何擺放，哪個是莫雲舒的最愛娜塔麗都記得清清楚楚。

“謝謝。”莫雲舒聽着娜塔麗的響動後，跟着溫柔的說道。

娜塔麗将披薩放進烤箱，時間調整到15分鐘，她看着烤箱裏的紅燈慢慢亮起，又慢慢暗下，再次亮起再次暗下，盡管這樣很無趣她卻害怕再往莫雲舒身邊走上哪怕一步。

“奧爾良味兒的。”

莫雲舒的聲音讓娜塔麗一下從發神的狀态裏驚醒，她回頭莫雲舒卻已站在她的跟前。

“嗯。”娜塔麗安靜的點點頭，但又收回了視線，可偏知她往越是往後退，莫雲舒卻又是向前。

莫雲舒來到娜塔麗身邊，看得出她的步履依然不穩，她從娜塔麗身下的櫥櫃中拿了裝披薩的盤子放在娜塔麗身邊，又準備好分披薩的刀，這一切顯得過于自然，真得會讓娜塔麗覺得莫雲舒失憶掉了那一夜的回憶。

“我來吧，你休息會。”莫雲舒将娜塔麗慢慢擠出櫥櫃外。

“你回床上去吧。”娜塔麗看着正穿着圍裙的莫雲舒說道，雖然不解莫雲舒為什麽突然這樣，可娜塔麗的心裏依然擔心着莫雲舒的身體。

“不。”莫雲舒明确的拒絕：“別忘記了我曾經是一個軍人，軍人可沒那麽脆弱。”

“奧迦娜中将曾經也是軍人。”娜塔麗沒有忍住，可當話說出時她卻深感後悔，她本以為莫雲舒只要還是把一切回到什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也能平靜的渡過，卻總還是把這話說出口。

“溫迪沙...溫迪沙她曾經也是完美的戀人。”莫雲舒沒有任何的回避，她确信娜塔麗已經知道這一切，所以才會保持與她的距離，如今她将這個名字說了出來，心中也是帶着忐忑。

娜塔麗尴尬的笑了笑，小聲說道：“是啊，很幸運有一個人類的英雄曾經愛着你。”

“曾經愛着我，”莫雲舒轉身，她慢慢擡頭看向娜塔麗的眼睛：“可現在她死了。”

“對不起。”娜塔麗道歉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她又将頭移到別處，不去看莫雲舒。

“叮！”烤箱的聲音響起，奧爾良醬汁的味道從烤箱裏蔓延出來，排氣扇感覺到了這一股熱氣自動的打開，發出一點點的呼呼聲，櫥櫃前的兩人卻是如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披薩好了。”娜塔麗率先提醒道，好似這樣就能轉移剛才的話題緩解現在的尴尬 。

莫雲舒沒有正面的回答，但眼睛依然看着娜塔麗，眼神沒有一絲的轉移。

“看來你已經好了。”娜塔麗保持着自己的懦弱，她不斷的回避着莫雲舒的注視：“我還有實驗要做，先走了。”話畢娜塔麗慌忙的往莫雲舒身後沖去，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居然還能淡定的跟莫雲舒讨論着關于溫迪沙的話題，而她自己僅僅只是一個溫迪沙的一個替身而已。

但還沒走過出莫雲舒身邊半步，娜塔麗只覺一手被莫雲舒拉得死死，伴随着這手上傳來的力量，還有莫雲舒的聲音。

“別走。”莫雲舒轉身，她走到娜塔麗的身前

“我是說......留下來。”

那樣的溫度，那樣的語氣，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莫雲舒，怎麽不娜塔麗心軟，而另一方面想到溫迪沙，娜塔麗又何以在此立足，這樣的矛盾在娜塔麗的心裏打着節。

她究竟算什麽！

“我是你什麽人！為什麽你讓我留下我就要留下！”娜塔麗想甩開莫雲舒的手，偏被抓的那麽死，莫雲舒現在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覺得受到羞辱，她絲毫不想站在這樣的莫雲舒跟前，因為她對莫雲舒來說什麽都不是，但莫雲舒可偏要如此，看到近在眼前的門，想到如此軟弱的自己，娜塔麗一直抑制着的悲傷終于決堤。

眼淚，控制不了的眼淚不斷的往外湧，發至內在的寒冷讓她想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力量從手腕處傳來，娜塔麗感覺自己的無力被強而有力的手臂覆蓋住，她透過氤氲的淚水看到的是莫雲舒烏黑的頭發，就連身後的寒冷也逐漸在消失，如果她稍微還有一點冷靜，她會發現自己正被莫雲舒擁抱着。

那個把她當做另一個女人的，正溫柔的擁抱着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嗯，抱一起了...下一章會是莫的視角..

來來來，叫我小可愛，帶着病，帶着媳婦不斷的叨逼，帶着明天上通班的壓力，我還是給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