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丁元吃完飯又在樓上處理了一會工作才下去。
已經是晚上八點鐘,樓下的顧客已經散得差不多,明初說他們一般到七點鐘就不再排號了,因為每天采購的食材有限,供應不了那麽多的客人。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店才經常有那麽多人排隊。
當然,對于這個現象,他說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覺得開心,丁元表示疑惑,作為老板的他說了,來這裏的人可不是沖着他的手藝,而是沖着他的其它過來的,雖然這個“其它”明初沒明确說,但看他臉上的表情,丁元猜也猜到了。
人家沖的是他的顏值,不是他的內在。
丁元把托盤放到吧臺上,負責點單結單的服務生小哥看到她時,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尖尖的虎牙,熱情招呼她:“嫂子好,我是錢森,你叫我小森,阿森,森子,或者我的全名什麽都行!”
丁元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想說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反正她和明初的确是奔着結婚去的,那麽他的朋友叫啥也無所謂了。
“你好,吃飯了嗎?”
“下午吃了一點,待會忙完老板會給我們再做一份,嫂子吃飽了嗎,待會一起再吃啊。”錢森知道眼前這位便是那個時不時讓自己老板吃癟的人,所以比起向老板拍馬屁,他覺得和未來老板娘套近乎更有必要。
所謂愛屋及烏嘛。
“已經吃飽了,你們不用管我。”丁元笑着道。
“那你坐,我給你榨杯果汁吧,要芒果汁還是橙汁?”
明初一出來便看到錢森在削芒果,再見吧臺前的丁元,稍一想便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他也沒說什麽,只提醒道:“別放冰塊。”
錢森應下。
明初将手裏的菜交給另外一個服務生,然後靠着吧臺瞄了眼砂鍋裏的粥,見被吃得幹幹淨淨,心情瞬間非常美好,“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丁元搖頭,“你忙你的,我暫時沒什麽事。”
“那好,你再等會,還有幾道菜就行了,如果累了先去二樓睡一覺,待會忙完了我去叫你。”明初笑得兩眼彎彎,說這話時自然得宛若無他人。
丁元飛快地瞄了眼旁邊忙活着的錢森,見他似乎沒怎麽注意這邊,才輕咳幾聲,正色道:“不用,你去忙吧。”
明初走後,錢森才慢悠悠地将鮮榨的芒果汁端過來,順帶又給丁元一小碟零嘴,總之服務非常周到。
店裏在八點半時總算打烊,明初也做好了最後一道菜端出來,丁元其實已經飽了,但還是被趙坤和錢森拉過來一起湊熱鬧。
幾個人剛要動筷子,門口又有人進來,丁元擡頭望去,只看到一個長相很英俊的高大男人進來,輪廓分明,與明初有幾分神似。
明初也沒有起身去迎接或者幹嘛,直接偏過頭對丁元低聲道:“他是溫祝承,我堂哥,不過你直接叫他名字就行。”
丁元點頭,正好溫祝承也坐下與她打招呼,她便也沒多想,直到幾人開始吃飯,丁元才覺得不對勁來,悄悄湊近明初道:“為什麽你們兩個不是同個‘姓’?”
明初偏頭看着她,見近在咫尺的丁元因為好奇眼睛瞪得圓圓的,裏邊朦胧一片,有那麽一瞬間失神了。
直到丁元輕輕‘嗯?’了一聲,他才回過神,道:“等有空我再告訴你。”
丁元微蹙了下眉,與他拉開距離,伸出筷子夾了塊脆藕在嘴裏慢慢地嚼着,不是她多慮,而是明初這個人,實在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後面來的溫祝承大概經常過來這,跟他們幾個說話一點都不見外,丁元這人向來少言寡語,所以沒有需要她說話的時候,她一般都不會主動開口,而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明初身邊喝水,或者吃明初給她夾的菜。
等明初又一次給她夾了塊番茄後,丁元蹙眉一臉嫌棄地把番茄夾回他的碗裏,悶聲道:“我飽了,不吃了。”
明初知道她的心思,笑得一臉惡作劇。
兩人在這邊小打小鬧,其他三個人雖然一直在聊天,卻都是豎着耳朵注意着這邊的動向,見平常那個不可一世的明初如今在丁元面前溫順得和綿羊似的,三人只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很是新鮮。
“丁元,說來我們高中還是同校呢,不過我比你大一屆,我和你姐是同班同學。”悄悄看戲的溫祝承突然對丁元道。
明初聽到溫祝承提這事,不覺瞪了他一眼,但也沒打斷,反正這些事丁元現在不知道,以後也會知道的。
丁元表情看起來有些懵,沉默半晌,才道:“這樣啊,我回頭問一下我姐。”
溫祝承聽丁元這麽說,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見丁元又是一臉蒙圈,才忍着笑意道:“你還真的跟上學時一模一樣。”
丁元更為不解,“你以前就認識我嗎?”
“那是自然,你姐當時怎麽說也是咱們南州一中的一姐啊,她的學霸妹妹誰會不認識,而且我之前經常去你們班找明初呢。”
“咳咳咳……”
明初咳得非常刻意,丁元聯系溫祝承的話,更覺得這其中有蹊跷,“明初之前和我同班?”她皺眉深思一會,然而高中的記憶已經很模糊,除了幾個玩得還算好的夥伴,其它已經成為一片虛影,“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按理說明初長得這麽出衆,不可能一起在一個屋檐下待了那麽久她還記不住。
“這個嘛……”
“喂喂喂,話怎麽這麽多啊你,吃飽了就趕緊幫錢森洗碗去,別整天唧唧歪歪跟個婆娘似的。”明初适時打斷溫祝承的話,再說下去,他的馬甲都被扒光了,那還有什麽意思,有些事情,只能他親口跟丁元說,別的人不行。
溫祝承收到來自明初的警告,很是識相地不重提這件事,只賣了關子,道:“這個就等明初以後告訴你吧。”
丁元一臉估疑地看向明初,明初雙手捧十放在額前,“乖,聽話,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再說吧。”
雖然趙坤和錢森之前有聽溫祝承說過這兩人以前是同學,但他沒說得很具體,如今見當事人之一的丁元對這事居然毫不知情,兩人瞬間又被勾起了好奇心,可惜明初不讓溫祝承再說下去,還打算回家再和丁元悄悄說這事,這讓他們很是不知味。
什麽嘛!
賣關子也不帶這樣的好伐?!
丁元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和明初回到家裏,一開門看到裏邊的場景,她瞬間把要問明初的事抛到腦後,一臉不可置信地指着客廳裏的大箱小箱,問它們的主人:“你這是把你家裏所有東西都搬過來了?”
明初搖頭,“怎麽可能,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本來還想多拿點,但我看你這裏實在有點小,怕放不下就算了,不過沒關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多小的屋子我都能睡得香。”
……
“這麽多東西你打算放哪?”丁元看着這堆東西,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來收拾就行,你先去洗澡吧。”
丁元也沒想過要幫他收拾,她才沒那麽多閑工夫呢。
“你趕緊把這裏給我清理幹淨。”丁元一臉嫌棄地繞過這堆東西,徑自去了房間,沒過多久,她又走出來,臉上一片蘊意,“櫃子裏的衣服是怎麽回事?!”
正從忙活着收拾東西的明初站直了腰,一臉無辜,“你家裏只有你房間有衣櫃,還沒有衣帽間,我只能挂你那啦。”
“那你的衣服也太多了吧!”丁元剛剛一拉開衣櫃看到自己的衣服被可憐地擠在一旁,除了震驚,便是震撼。
畢竟她沒想到一個男人的衣服可以多到這種程度,而且這種多不單指件數多,顏色也是五花八門,湊起來都可以連成一道彩虹了!
“不多啊,這些衣服都不夠我兩個星期穿的量。”明初還委屈上了,“你要是覺得衣櫃裝不下的話,那要不上我那住呗,我那你也看過了,放多少衣服都沒問題。”
丁元深吸了口氣,她才不上他的套,“你愛怎麽放怎麽放吧。”
明初笑得一臉得逞。
丁元覺得自己算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她心累地又回到房間,忽視自己之前風格統一的衣櫃被變成大染缸,取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後便洗澡去。
明初的東西雖多,但他收拾起來也迅速,丁元再出來時客廳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一眼望去,許多角落都充滿他的影子。
丁元看到沙發上放着一堆疊放整齊的衣服,本以為是明初的,但仔細一看款式又覺得不太像,最後到底沒壓制住好奇心,上前取了一件看看。
是小孩子的衣服,布料是舒适透氣的竹棉,上方印着小動物,非常可愛,她臉上不自覺帶上了些笑意,忍不住開口:“你怎麽這麽快就給寶寶買衣服了?”
明初一回來就忙活着收拾東西,這會也有些累了,剛剛都沒注意到丁元已經洗完澡出來,此刻回頭見她穿着一件米黃色的家居服,剛洗完的頭發披在肩上還帶着濕意,手裏拿着寶寶的小衣裳,臉上笑容溫煦,是一副讓人看了心尖暖暖的場景。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指尖刮了刮臉側,道:“啊,看到好看就買了。”
“可是他們都說小孩子長得快,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你還買了這麽多。”
“怕什麽,一天換個三四件總能穿完的。”明初不以為意,見丁元正一件件地看着孩子的衣服,他不覺放輕了聲音,“你覺得我挑的怎麽樣?”
“比你的衣服好多了。”丁元說,擺明了是在誇獎。
明初撓了撓頭發,笑得一臉傻氣,“你覺得好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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