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當賀嘉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 掐死自己的心思都有了。

寶貝兒你真緊, 緊你奶奶個腿!

賀嘉吟戰戰兢兢地擡起頭看着趙奚,趙奚的臉上并沒有出現與生氣類似的表情, 正相反, 他笑得是滿面春風,賀嘉吟卻覺得背後一陣涼風吹過,有一種想要破門逃命的沖動。

趙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他微微向前傾了下身體,與賀嘉吟的距離更近了, 他的呼吸灑在賀嘉吟的臉上, 眸子裏只剩下了賀嘉吟一個人的倒影。

趙奚故意壓低了聲音,聲線聽起來十分的誘人,他對賀嘉吟說:“嘉嘉,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那個……你抱得有點緊。”賀嘉吟幹笑了一聲,雙手覆在了趙奚搭在自己腰間的兩只手的手背上,想要将趙奚的兩只手往外松一松,但是他那點力氣在趙奚看來跟個小奶貓似的,完全是白費功夫。

賀嘉吟又說了一遍:“有點緊有點緊。”

“我怎麽聽着你說……”趙奚的腦袋向着賀嘉吟的臉龐又湊近了幾分,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要對在一起了,賀嘉吟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趙奚, 然後就聽見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對自己說:“寶貝兒你真緊。”

說完, 趙奚将右手從賀嘉吟的腰間滑下, 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 趙奚的動作并不色|情,但是他在拍完賀嘉吟的屁股後,又向左邊偏了偏身子,将腦袋抵在賀嘉吟的肩膀處,親了親他的耳朵,“不過我覺得,緊不緊還是要試過才知道。”

趙奚溫熱的呼吸撲在賀嘉吟的脖子上,賀嘉吟卻好像被火燒了一般,整個人像只煮熟的大蝦,在趙奚的懷裏有些不安的扭動着,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不用了吧……”

趙奚松了手,笑了一聲,手指輕輕叩打在沙發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說:“賀嘉吟啊賀嘉吟,來來來,跟我說說你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很長時間了。”

賀嘉吟這心一沉,趙奚這連嘉嘉也不叫了,他今天是不是得以死謝罪啊。

“我不是,我沒有,”賀嘉吟兩只手揪着趙奚胸前的襯衫上,又重複了一遍:“我真沒有,剛才就是順嘴那麽一說,沒過腦子的。”

“順嘴了?”賀嘉吟表現得越是急躁,趙奚就越忍不住想要逗逗他,賀嘉吟剛才動得太厲害了,他腿上只剩下了半個屁股了,怕他一不小心摔倒地上去,趙奚的雙手扶在賀嘉吟的腰上,繼續逗他:“告訴寶貝兒,你想什麽能說順嘴了。”

想什麽能說出寶貝兒你真緊這種話呢?

各種小黃|片瘋狂地從賀嘉吟的腦子裏閃過,各種場所,各種姿勢,還有他曾經做過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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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想可不要緊,原本沒有的事也要成真了,賀嘉吟的下面可恥地站立起來,鼓起來了一團,他還要裝着鎮定,對趙奚說:“沒想什麽。”

賀嘉吟這話說得幾乎是沒有任何的底氣了。

賀嘉吟的這個反應是趙奚沒想到的,他擡起手,對着鼓起來的地方彈了一下,問他:“又害怕了?”

“不是……不是害怕。”賀嘉吟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圖書館的地下室裏去,他現在在趙奚的面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小聲支支吾吾地說道:“就那個了。”

燈光下,賀嘉吟的臉紅彤彤像秋天裏熟透了蘋果,一旁的落地窗上清楚地倒映出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屋裏的空氣變得燥熱起來,趙奚不依不饒地追問他:“哪個了?”

賀嘉吟垂着腦袋不說話。

“不是害怕是什麽?”趙奚的大腿向上擡了擡,将賀嘉吟往前邊颠了颠,又擡手掐了一把賀嘉吟的小臉,說:“寶貝兒你真緊,嗯?”

賀嘉吟捂着臉,一副羞于見人的模樣,向趙奚求饒道:“別說這個了行嗎?”

“嗯?”趙奚揪着這個小辮子堅決不放手。

賀嘉吟心想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他們這一晚上也掰扯不清楚了,賀嘉吟定了定心神,喂自己吃了一顆熊心豹子膽,調整好臉上的表情,準備給趙奚來一出大的。

賀嘉吟先是咳了一聲,趙奚挑了挑眉毛,似乎對賀嘉吟接下來的表現也頗為期待。

賀嘉吟心裏其實還是沒底的,他先把場景在心中預演了兩遍,對着趙奚低低地叫了一聲:“寶貝兒。”

還沒等趙奚想明白賀嘉吟這是要幹什麽的時候,就聽着他又叫了一聲:“寶貝兒。”

第二遍的時候明顯就比第一遍熟練多了,而且語調也軟了不少,聽着讓人心都化了,就在趙奚以為他是要用這個法子沖自己撒嬌的時候,賀嘉吟的腦袋突然湊到了趙奚的眼前。

他口中軟軟地叫着:“寶貝兒我錯了,我真緊,我真緊,我真緊!”

賀嘉吟整個人都撲在了趙奚的胸膛上,兩只手摟着趙奚的脖子,怕趙奚還懷疑自己的清白,仰着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對趙奚說:“要不你試一試……也行。”

趙奚噗的一下笑出聲來,并且這笑聲一時半會兒還沒止住,賀嘉吟被他震得有點發懵,他從來沒見過趙奚笑得這麽開心,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适的詞來,勉強用了“花枝亂顫”來形容趙奚此時的模樣。

良久,趙奚止了笑,攬住賀嘉吟的後背,親了親他的嘴角,說:“嘉嘉,你真是太可愛了。”

賀嘉吟此時徹底放飛自我了,腦子裏的騷話控制不住自己就冒了出來,他抓着趙奚襯衫上的扣子,問道:“這麽可愛你不試一試嗎?”

趙奚忍着笑,輕輕拍了拍賀嘉吟的腦袋,對他說:“試是一定要試的,不過這裏的條件不太好,嘉嘉是着急了嗎?”

賀嘉吟頂着一張大紅臉,呆呆地坐在趙奚的大腿上,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趙奚還小聲問他:“不緊不要錢嗎?”

“……”賀嘉吟終于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是真騷不過趙奚了。

“啊……”賀嘉吟嘆了一聲,腦袋靠在趙奚的肩膀上,他現在這寶貝兒已經是叫得越來越順口了,問趙奚:“寶貝兒你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的?”

趙奚的右手在賀嘉吟的後背上來回撫摸着,好奇問他:“那我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穩重,成熟,矜持,不茍言笑,神聖不可侵犯,”賀嘉吟一連說了好幾個詞,這些詞用在平時的趙奚的身上倒也不錯,但是與今天晚上陪着他說騷話的趙奚是半點都搭不上邊。

“那這樣不好嗎?”趙奚呵呵笑了一聲。

這樣不好嗎?賀嘉吟也問自己。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縱然平日裏的趙奚更像一個男神,但是此時的趙奚更容易讓人親近。

在這樣的趙奚面前,賀嘉吟的膽子不知不覺間大了起來,他明明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情話卻是張口就來,他趴在趙奚的耳邊說道:“寶貝兒怎麽樣都好。”

趙奚又是一陣低笑,他親了親賀嘉吟的頭頂,将他從自己的大腿上抱到沙發上,彎着腰跟他親了好一會兒,摸着他的腦袋說:“行了,不逗你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回去。”

賀嘉吟點了點頭,把剛才扔在一邊的《戰争史》撿了起來,等着趙奚拿着毛巾離開了,他擡手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熱的臉龐,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将自己的臉皮鍛煉得再厚實一些才行。

賀嘉吟剛放下手,趙奚便又回來了,他站在賀嘉吟的不遠處叫了他一聲。

賀嘉吟茫然地擡起頭,不知道趙奚還有什麽事,然後他就聽着趙奚問他:“一起來呀?”

賀嘉吟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誘人的提議:“不了吧。”

“害羞了?”趙奚問他。

賀嘉吟剛剛下了決心要練練自己的臉皮,再加上今天晚上的騷話說得超标了,他此刻也能笑嘻嘻地回答道:“那倒不是,地方太小了,活動不開。”

趙奚扶額笑了一聲,對他說:“我用淋浴,你進浴缸裏泡一泡吧。”

賀嘉吟稍稍猶豫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說:“那……也行。”

假期的最後一天,賀嘉吟的父親來了監獄看望他,兩人在探望室裏聊了大半個下午,賀爸爸還給他帶了一盒餃子,豬肉白菜餡的,結果有一大半都進了萬永寶的肚子裏。

假期結束後,賀嘉吟開始了正常的工作與上課,不正常的是從前一天到晚都宅在閱覽室裏的趙奚也來了工作間,其他的犯人們對趙奚的到來十分好奇,像個犯了錯誤的熊孩子對趙奚的到來報以最高的警惕。

他們實在是害怕趙奚對着自己突然動起手來,所以時時會擡起頭偷看趙奚,這也就導致了犯人們的工作效率直線下降。

趙奚對這些嬌弱的小羊并沒有興趣,他只是站在賀嘉吟的身旁,時不時地幫着賀嘉吟拿個東西,下午的時候他更是過分地帶着賀嘉吟逃了工作,而獄警們雖然在小本本上記下了386號曠工一天,但是就目前來看,處罰是處罰不了。

晚上賀嘉吟與趙奚分別,去了大講堂準備上晚課,萬永寶今天肚子疼也不來了,那些觊觎賀嘉吟的獄友們已經被趙奚打老實了,沒人敢來他身邊,他只能孤零零地坐在最後一排。

上課的鈴聲馬上就要響起,但教室裏依舊是吵吵鬧鬧的,賀嘉吟無聊地翻着桌上的教材,腦子裏想的全是趙奚。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問他:“同學,你裏面的位子有人嗎?”

賀嘉吟擡起頭一看,果然是趙奚,他呲着一口小白牙搖着頭說:“沒有沒有。”

“那同學我能在你旁邊坐下嗎?”趙奚又問。

賀嘉吟屁股一挪,坐到了裏面的位子上。

趙奚就在他剛坐過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時上課的鈴聲響了起來,教課的老師走了進來,教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教課的老師是個穿着紅色毛衣的中年男人,帶着一副金邊的眼睛,一張倭瓜臉,眼睛很大,鼻子有點塌,是個禿頂。

趙奚對講臺上老師叨叨的那些什麽帝國文明、和諧發展、正确的價值觀等等完全不感興趣,他在課桌下拉着賀嘉吟的小手,與賀嘉吟說着悄悄話。

賀嘉吟也挺喜歡這種親近的,課桌下他與趙奚四只手交纏在一起,卿卿我我甜甜蜜蜜,“你怎麽來了?”他小聲問趙奚。

“想起了。”趙奚說。

“我也想你了。”賀嘉吟嘿嘿笑了一聲,剛想再說兩句就聽見講臺上的老師咳了一聲,他擡起頭看着講臺上的老師,對趙奚說:“這個老師很嚴的。”

趙奚并不在乎老師嚴不嚴,但也沒有再說話了,他看了眼賀嘉吟桌子上的教材,眉頭蹙起,似乎不太滿意。

接着他就側着身子撐着下巴看着賀嘉吟,偶爾還會擡手幫他整一整衣服的領子。

賀嘉吟也覺得這課非常的無聊,聽得并不怎麽認真,只不過他裝得好,看起來确實有幾分認真聽講的樣子。

“那個,後排穿灰衣服的那個,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臺上的老師突然停下了講課,手裏拿着粉筆,看着教室的最後一排叫道。

教室裏的獄友們紛紛回過頭,看到最後一排的趙奚和賀嘉吟,瞬間像是一群日夜交替時的向日葵,刷的一下把腦袋又給調了回來。

賀嘉吟碰了碰趙奚的胳膊,示意他看講臺。

趙奚擡起頭,看向了講臺上的老師,藍色的眸子裏似乎閃過了一絲困惑。

老師一看他擡頭了,叫道:“對對對就是你,別看了,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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