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好
時雨在煉獄家的宅子裏等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日暮西山之際,他才見到一個醉醺醺的中年大叔帶着一身酒氣晃晃悠悠的走進了煉獄家的大宅。
“父親!”
原本坐在走廊上和時雨聊天的千壽郎一下子站起身,快步跑到中年男子身邊扶住他,“您這麽又去喝酒了。”
雖然嘴上說着抱怨,但是千壽郎臉上的神情明顯是擔憂多過不滿。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一把将扶着他的千壽郎推開,千壽郎被他冷不丁的推了一下,腳下的重心一個不穩,眼看就要栽倒在地。
預想中的疼痛感并未到來,身下也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相對柔軟的觸感,杏壽郎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片黑色的布料,他發現自己此刻正在時雨的懷中。
“你就是前任炎柱?”
時雨放開懷中的少年,轉過身看着對面那個滿身酒臭味的中年大叔,皺了皺眉。
單從外表上看,這位大叔簡直就和杏壽郎是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準确來說,是三十年後的杏壽郎,父子三人的長相都極為相似,都是一頭金紅相間的頭發外加炯炯有神的金色大眼。
不同的是,杏壽郎的臉上總是帶着火焰般熱情的活力,千壽郎則要內向得多,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而這位被千壽郎稱之為“父親”的中年大叔,時雨只能從他的身上看到“頹敗”“陰沉”還有“生無可戀”,仿佛這世間的種種對他來說都沒有了任何意義,他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因為他還沒有死。
前任炎柱,煉獄槙壽郎聽到這個久違的名號時整個人頓了一下,而後他擡起頭,用那雙死氣沉沉的金色眸子看着對面的黑發青年,在看到青年身上那件熟悉的鬼殺隊制服時,眼底閃過一絲排斥。
“你是鬼殺隊的人?”
不等時雨開口回答,他就迅速将視線轉向站在時雨身旁的千壽郎,“千壽郎,這是怎麽回事?!我說過不要讓任何與鬼殺隊相關的人員進我家大門吧!”
千壽郎瑟縮了一下,他低下頭小聲向對面正在氣頭上的自家父親道了聲歉,“對不起,父親,我”
“這跟他沒關系,是我自己要進來的。”
時雨不動聲色的擋在千壽郎面前,一臉淡定的注視着對面的前任炎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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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門口又沒寫鬼殺隊的人不準進。”
時雨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再說我也不是空手來的,我還帶了見面禮呢。”
他從身後拿出一盒團子,也不管對面的前任炎柱願不願意收下,走上前直接硬塞到他懷裏。
槙壽郎盯着懷中莫名多出的一盒團子,剛想随手扔掉,對面的時雨就涼涼的來了一句,“這可是浮春的團子,整個東京就只有浮世繪町的那家店裏有。”
“”
槙壽郎默默打消了随手丢棄的想法,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吃貨,自然聽說過浮春的糯米團子,不僅如此,以前他在那附近出任務的時候都會打包幾盒帶回家,因為他的妻子瑠火一直都很喜歡那家的團子。
想到三年前離世的愛妻,槙壽郎的內心一陣絞痛,如果當時他能夠放下手中的任務,多陪伴在妻子的身邊,她或許不會這麽早就離開人世。
強忍住內心的悲痛,槙壽郎冷冷的看着對面穿着鬼殺隊制服的黑發青年,“你走吧,我們這裏不歡迎鬼殺隊的人。”
他痛恨當年那個身為鬼殺隊炎柱的自己,也同樣讨厭一切與鬼殺隊相關的人與事物。
時雨眨了眨眼,他選擇性的無視了前任炎柱臉上的拒絕神色,直接将視線對準剛剛被他強硬塞到這位大叔懷裏的裝有團子的盒子。
“浮春的團子可不便宜啊,我買的時候可是費了不少工夫呢”
時雨故意拉長聲音,做出一副震驚的樣子,“你才剛剛收下我的見面禮,這會就要把我給趕出去,這樣不大好吧。”
槙壽郎:“”
他看着手中包裝精致的團子,一時間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最後只能憤憤的瞪了時雨一眼,一甩袖子,氣鼓鼓的轉身離去。
“喂,你等等啊”
時雨看着他憤憤離去的背影,從懷裏掏出耀哉交給他的那封信,“信還沒給你呢。”
還沒等他把這句話說完,前任炎柱早走遠了。
“我要是把這封信強行塞到他手裏,估計會被他直接撕掉吧。”
時雨低頭看着手中有些泛黃的信封,自言自語道。
說起來他的義務只是将這封信送到前任炎柱手中,信送到之後這位前任炎柱是拆開看還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撕掉這都跟他沒有半點關系,但是耀哉寫這封信的目的就是為了給前任炎柱看的,之所以會派他來送信大概就是相信他能夠讓前任炎柱看到信裏的內容?
時雨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雖然不知道耀哉是不是這麽想的,但是時雨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合格的哥哥,就一定不能辜負弟弟的期待,所以他不僅要把這封信送到前任炎柱的手上,還得讓他看到信裏面的內容才行。
至于要怎麽讓那位固執的前任炎柱看到信裏的內容,時雨覺得最方便也最快捷的一種方法就是把那位酒鬼大叔給揍一頓,逼他去看信上的內容,但是這麽一來,千壽郎和杏壽郎肯定會傷心,他可不想看到兩只小貓頭鷹哭唧唧的難過樣子。
時雨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千壽郎,卻發現他的臉上已經開始出現難過的神情了,時雨有些懵,他還沒揍他們的老爹呢,怎麽這就開始難過了?
“千壽郎。”
還沒等時雨安慰千壽郎,旁邊就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時雨每次聽到這個聲音都要緩一會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揍人的念頭。
方才還在後院練習的杏壽郎走了過來,他額前與兩鬓的發絲都被汗水給浸濕了,看得出來他練習得很認真,他擡手拿衣袖随意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腰間還挂着方才練習時用到的木刀。
“我好像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是父親回來了嗎?”
“嗯。”
千壽郎有些低落的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怎麽了?”
看出來自家弟弟情緒中的不對勁,杏壽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是父親又責怪你了?”
時雨走上前遞給他一塊幹淨的手帕,“那位酒鬼大叔怪他把跟鬼殺隊有關系的我放了進來,把他給罵了一頓。”
杏壽郎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時雨口中的“酒鬼大叔”指的是他的父親,自己的父親被人說成是酒鬼,杏壽郎也沒有生氣,只是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樣啊,父親又去喝酒了。”
千壽郎沒有說話,只是依舊低着頭,仿佛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他眼底的難過。
“他一直都像這樣酗酒嗎?”
時雨望着對面的杏壽郎,少年搖了搖頭,“父親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在三年前母親去世後才變成現在這樣。”
說到這裏,那雙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黯然,母親的離世對一家人的打擊都很大,父親從此更是一蹶不振,不僅辭去了鬼殺隊的職務,對待他和千壽郎也日益冷淡,終日只會以酒消愁。
時雨愣了一下,難怪他在這間宅子裏待了将近一天,都沒有見到這裏的女主人,原來是已經
時雨多少能夠理解杏壽郎與千壽郎的感受,當初養母去世的時候,他那位被稱作是“宇宙最強”的養父跪在床前哭得跟個孩子一樣,神樂直接在他的懷裏哭暈了過去,神威一直都處于精神恍惚的狀态,當晚和神樂一起發高燒燒到了40度。
世界上每天都會上演生離死別,但是當這件事真正降臨到自己的身上時,才會知道這件事到底有多殘忍。
時雨一直很後悔在養母去世的那段時間,他只顧着照料尚且年幼的神樂,卻忽視了神威眼中日益積攢的陰翳,哪怕當時只是陪神威打上幾架,讓他将心中的怨氣怒氣與傷心全部發洩出來,或許後續就不會發生他與養父決裂的那件事。
但不管是夜兔還是人類,終究還是得向前看,若是一直沉浸在過去的感傷中難以自拔,最終只會連眼前的人與事物也一并失去。
是夜,煉獄宅邸主屋的卧室內,槙壽郎正在喝酒,他旁邊的地板上倒着好幾個空掉的酒瓶,眼看着他手中的酒瓶也要見底了。
“瑠火”
他低聲痛苦的念叨着這個名字,早已被酒精侵蝕得模糊不清的視線執着的望着擺在神龛上的那張黑白色的照片,照片裏的是一位相當漂亮的女性,他癡癡地望着照片裏那人年輕的容顏,終于忍不住埋頭痛哭出聲。
在過去的數千個夜晚,他都像這樣,企圖用酒精來麻痹所有的感官神經,在一片爛醉中或許就能忘掉妻子已逝的事實,最開始是有效的,曾經滴酒不沾的他在喝下一瓶烈酒後迅速昏睡了過去,在睡夢中他什麽都感覺不到,但是當醒來他卻依舊要面對妻子離世的現實,于是他開始每天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晝夜不分,一瓶接着一瓶。
到後來,他的身體習慣了酒精的灌溉,不管喝多少他都沒辦法立即昏睡,更沒有辦法忘掉妻子已經去世了這件事,曾經唯一的解脫方式到現在反而成了一種折磨,但是有那麽幾次,在半夢半醒間,他似乎看到了妻子的幻影,他心底比誰都清楚這只是幻影,但即便只是幻影,只要能再次見到妻子,他也甘之如饴。
“瑠火”
他低聲哭泣着,用着近乎祈求的語氣痛苦的呻吟道,“今夜也請進入我的睡夢之中,讓我見上你一面吧”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槙壽郎看到那束熟悉的黑色的發絲,眼睛瞪得老大,一臉激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瑠火!”
映入眼簾的并不是愛妻的容貌,而是另外一張有些陌生的臉龐,說是“有些陌生”而不是“完全陌生”是因為他一個小時前才在院子裏見過這張臉。
“怎麽是你?”
槙壽郎一臉失望的重新跌坐回地上,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來這裏做什麽?”
“給你送信。”
時雨掏出懷中有些泛黃的信封,放在槙壽郎面前的桌子上,“耀哉讓我帶給你的。”
“鬼殺隊的現任家主?”
槙壽郎一臉冷漠,“他給我寫信做什麽?我早就跟鬼殺隊撇清關系了。”
“我哪知道,我只是個負責送信的。”
時雨漫不經心的回答道,他的視線在房間裏來回巡視了一周,最終定格在角落裏那個小小的神龛上。
“這位是瑠火夫人?還真是個美人。”
時雨走上前,雙手合十對着神龛參拜了幾次,随後他瞥見神龛旁邊供放祭品的地方,上面用白色的骨碟盛放着幾枚精致的團子。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鬼殺隊的人,信我也不會看的。”
槙壽郎往嘴裏灌了一杯酒,面無表情的說道。
時雨挑了挑眉,“杏壽郎告訴我,他的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食物便是浮春的糯米團子。”
“我方才給你的團子你沒有丢掉也沒有自己吃掉,而是供奉在瑠火夫人的神龛上,說明你也是記得這件事的,你既然連自己妻子的喜好都不曾忘卻,怎麽對你妻子存留在這世間的唯二遺物就一直視而不見呢。”
槙壽郎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的神色間明顯出現了一絲動搖,時雨瞥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說,“你以為像你這樣整天借酒消愁,以淚洗面,把自己折騰死了就能早點見到你的妻子了?”
時雨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你別做白日夢了,像你這樣自私自利,對自己兒子都不管不顧的人,就算是死了,瑠火夫人都不想再見到你!你或許覺得你很癡情,對妻子的一片真心感天動地,但是在我看來你不過就是個一直被困在過去的懦夫,不敢承認妻子的離世,不敢向前邁出一步,像你這樣膽小怕事還沒有任何責任心的懦夫,你覺得瑠火夫人會承認你這樣的人是她的丈夫?恐怕就算等你死後,她見到你,想必也只會是滿臉失望。”
“閉嘴!”
槙壽郎突然舉起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向對面的黑發青年,時雨身子稍稍偏移就躲開了迎面而來的酒杯,只聽見“咔啦”一聲,陶瓷制成的白色酒杯砸在牆面上瞬間碎成了好幾片,透明的酒液灑在地面,洇出一灘難看的濕潤痕跡。
“不要說得你好像什麽都懂的樣子!”
槙壽郎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一時間屋內只能聽見一陣“乒裏哐啷”的聲響,桌子上的,桌角旁的酒瓶全都被他打碎,他死死的瞪着對面的時雨,頹廢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憤怒的神色。
“你懂什麽?!你又懂我什麽?!”
“我至少懂得什麽叫珍惜眼前人,非要等你的兩個兒子都離你遠去,這間宅子裏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你才會徹底醒悟嗎?”
時雨突然笑了,那雙漂亮的紅色眸子頓時彎成了兩彎月牙,“不,也許那個時候你只會喝更多的酒,一邊痛哭流涕一邊思念着亡故的妻子和兩個孩子。”
槙壽郎被他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拿起一旁的日輪刀,他的日輪刀被他放在角落裏已有三年不曾出竅,槙壽郎将刀從刀鞘中抽出來的時候,火紅色的刀身上卻并未有半點生鏽的痕跡。
“不要以為你是鬼殺隊的人我就不敢動你!”
槙壽郎一刀将橫隔在他跟時雨中間的桌子劈成兩半,鋒利的刀鋒直直對準時雨的鼻尖。
時雨笑了,“早說能夠靠打架解決,我就不用多費那麽多口舌說那些話了。”
時雨舉起手中的雨傘,直接将腳下的地板通了個對穿,“我看你就是酒精喝多了,腦子都被酒泡壞了,正好把你腦子裏的酒都打出來,讓你清醒清醒。”
“等一等!”
就在時雨準備直接上手将這位腦子裏進酒的前任炎柱給狠狠揍一頓的時候,杏壽郎突然闖了進來,叫停了這場一觸即發的戰鬥,千壽郎一臉怯怯的跟在他的身後,那雙金色的大眼睛裏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衆所周知,夜兔最讨厭被人中途打斷戰鬥,雖然時雨在夜兔中算是個異類,但也不喜歡這樣中途被人橫插一腳,不過當他看見千壽郎眼中閃爍的淚花時,突然就想起了在神威和養父決裂時,抱着養父大腿,阻止養父攻擊神威的神樂,那個時候的神樂,也是像這樣惶恐不安,眼眶裏蓄滿淚花。
時雨一下子心軟了,當着兒子的面把他們的老子暴揍一頓确實不太好,時雨放下手中的雨傘,走到兩人的身邊,一把将兩位少年攬到自己的懷裏。
“你們跟我回狹霧山吧”
“诶?”
兩位少年聽到這句話,有些不明所以的擡起頭望着他,看着兩只小貓頭鷹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充滿迷惑的望着自己的樣子,時雨的心一下子就被萌化了,他擡手摸了摸兩位少年毛絨絨的小腦袋,笑眯眯的開口道,“狹霧山可是個風水寶地,鬼殺隊目前有六位柱,其中三位就是來自狹霧山。”
他看向稍大點的那只貓頭鷹,“杏壽郎你将來是想當炎柱吧,如果你跟我去了狹霧山,給我一年的時間,我一定能将你培養成史上最年輕的炎柱。”
“千壽郎也是哦。”
時雨笑眯眯的看着另外一只稍小點的貓頭鷹,“雖然你說你沒有劍術上的天賦,但你其實還是想當一名劍士的吧,只是這裏沒人能夠教你,狹霧山上有位善良的老爺爺,不管是什麽樣的孩子,他都願意耐心教導,千壽郎去了一定能夠學習到很多。”
時雨直接将鱗泷先生搬出來做了一波宣傳,雖然鱗泷先生現在有玄彌陪伴不至于孤獨,但是玄彌這個年紀整天跟一個一只腳都快踏進棺材裏的老頭子呆在一起,以後說不定就會受到鱗泷先生的影響變成一個小古板,這個年紀的少年還是需要有同齡人的小夥伴一起玩耍的。
時雨想起他第一次見到锖兔的時候,對方的一舉一動古板得根本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後來他和義勇上山之後,有了同齡人的小夥伴,锖兔才開始表現出一些少年人的天真無邪,但是大部分時間,他的表現都是遠超過他年齡的成熟。
時雨覺得小孩子就應該有小孩子的亞子,受到委屈受了傷就應該躲在哥哥的懷裏哭泣,只可惜他的那幾位弟弟一個比一個成熟,一個比一個懂事,別說躲在他的懷裏哭泣了,就連抱怨的話都沒說幾句,只有匡近偶爾會在信裏跟他吐槽好不容易救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結果還沒等他上前安慰幾句,就被他旁邊的實彌給吓跑了。
而且比起這位終日酗酒,什麽事情都不管的前任水柱,狹霧山上的那位随時都有可能駕鶴西去的前任水柱看起來要靠譜得多。
在時雨勸誘兩只小貓頭鷹跟他回狹霧山的時候,旁邊的那只老貓頭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仿佛就跟睡着了一樣一聲不吭。
“謝謝你的好意邀請,但是我不能離開。”
杏壽郎搖了搖頭,拒絕了時雨的提議。
“為什麽?”
時雨并不意外對方會拒絕,畢竟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家義勇一樣,随便聽幾句話就能被拐上山。
“這是我的家,雖然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但不是現在。”
杏壽郎看着時雨,一臉認真的回答道。
“什麽時候?”
“等我成為柱,能夠獨當一面的時候。”
時雨挑了挑眉,“那你就更要跟我回狹霧山了,單單只在這裏練習揮刀是不可能當上柱的。”
“哈哈。”
杏壽郎爽朗的笑了兩聲,“但我并不只是在練習揮刀,揮刀只不過是基本功,煉獄家代代都研習炎之呼吸,自有一套自己的訓練方式,經過日複一日的練習,我相信我會成為柱的。”
“志向不錯。”
時雨撇了撇嘴,“不過這些東西你去了狹霧山也能練,并不是場所的問題,說到底你其實就是不想離開你的父親,即便這三年來他一直對你們兄弟倆不管不顧,你們卻依舊把他們當作是你們最敬愛的父親。”
這句話時雨是故意說給槙壽郎聽的,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槙壽郎的反應,如果槙壽郎還和之前那樣毫無反應的話,時雨就直接将兩只小貓頭鷹給擄上山,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人。
準确來說,他連人都不是。
聽到時雨的這番話,槙壽郎依舊沒有吭聲,不過時雨卻注意到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壓抑着什麽情緒,時雨眨了眨眼,決定再往上添一把火。
“我想瑠火夫人在去世前應該讓你和千壽郎好好照顧你們的父親,讓他不要太傷心,以後你們三個人要在一起好好生活吧。”
這句話是時雨猜出來的,養母病入膏肓的那幾天,一直囑咐他要照顧好神樂和神威,叫他勸養父不要太傷心。
“小時雨你一直都是咱們家最懂事的一個,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要勸神威,神樂,還有你父親不要太難過,你們四個人要好好的過日子”
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勸成功,煉獄家的情況和他們家當時的情況很相似,不過煉獄家這邊的情況明顯要更為樂觀一些,雖然老爹一蹶不振,但是杏壽郎和千壽郎卻從沒有放棄這段親情,所以他們之間,還來得及。
“啪嗒”
一滴又一滴淚水沿着槙壽郎頹廢的面孔落在他腳下的地板上。
“父親”
杏壽郎和千壽郎有些震驚的看着對面的父親,自從母親去世後,他們這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在他們的面前落淚。
“對不起。”
槙壽郎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他早已淚流滿面,他用着沙啞的嗓子,哽咽着說出了那句本應該在三年前就說出的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瑠火,他不該像這樣自暴自棄的頹廢了三年。
對不起,杏壽郎,千壽郎,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沒能履行好作為一個父親應盡的職責。
時雨默默的離開了這裏,把空間留給了他們父子三人。
離開炎柱的宅邸後,他擡起頭看着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
“今晚是滿月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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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