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澡堂
在“隐”的死纏爛打下, 時雨只能勉為其難的在一群歪瓜裂棗中勉強找出幾個或許能薅下幾根雞毛的鬼殺隊劍士, 一臉不情願的宣布他們合格了。
“隐”的這位成員感動得痛哭流涕,立馬從門外喊來他的小夥伴,迅速将這些“天選之子”擡上擔架,吭哧吭哧的就給扛去了蝶屋,至于沒有通過第一輪試煉的,“隐”的人就只能祈禱他們自求多福了, 最多等事後請來岩柱大人念誦一段《法華經》給他們進行超度。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這樣被時雨輕輕碰幾下就倒在地上半死不活,比如說已經習慣挨揍劃掉切磋的實彌和匡近,就成功從這場試煉中脫穎而出。
時雨一臉自豪的沖着二人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弟弟。”
除了實彌和匡近,現場還有一人也成功得到了時雨的認可, 就是跟兩人一起過來的那名脖子上還纏着一條小白蛇的黑發少年, 雖說三人都得到了時雨的認可, 但是三人同時也被時雨好好“疼愛”了一番, 此刻都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大喘氣,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
時雨跟着他們坐在原地等了好一會, 都不見有人再進訓練場,他估摸着這些應該就是鬼殺隊目前的所有劍士了。
比想象中的少很多啊, 他在烙陽的時候, 手下的小弟都比這人多。
他又等了一會, 确定不會再有人過來的時候就站起身, 走上前将坐在地上的三名少年打橫扛了起來, 匡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 任由時雨跟扛沙包一樣把他扛在肩膀上,甚至還用最後一點力氣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實彌雖然依舊臭着一張臉,不過他并沒有對此提出抗議,也不知道是累得說不出半句話來了,還是已經習慣了。
唯獨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的小芭內,直到他整個人都被時雨扛在肩上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你要做什麽?”
突然被人像這樣子對待,黑發少年又急又怒,但是他此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就連挂在脖子上的小白蛇镝丸也累得近乎虛脫,只能軟趴趴的挂在他的脖子上,連個蛇信子都沒力氣吐出來。
“洗澡啊。”
時雨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捎上自己的雨傘,“你們這滿身臭汗的再不洗澡等會都能發酵了。”
小芭內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就被直接扛到了澡堂,大白天的澡堂裏面除了他們幾個就沒有其他人了,小芭內眼睜睜的看着這人就跟給雞拔毛一樣把他們身上的衣服脫的幹幹淨淨,然後挨個扔進澡堂的水池裏。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濕潤的水汽,溫熱的洗澡水沖刷着他們酸痛的身軀,很好的緩解了他們身上每一處疲憊的神經,仿佛上一秒還是地獄,下一秒她們就進入了天堂。
但是想想自己剛才被另外一個男人像扛沙包一樣一路扛到澡堂,又被他強制性的剝掉全身的衣服光溜溜的丢進洗澡池,對于這一點,小芭內無論如何都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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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等你以後習慣就好了。”
恢複了些許體力的匡近一臉淡定的安慰着身旁的小夥伴。
小芭滿臉問號習慣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習慣?
不過還沒等他問清楚匡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剛剛把他丢進澡堂裏的罪魁禍首就過來了,雖說時雨三下五除二就把這三位少年的衣服剝得幹幹淨淨,讓他們光溜溜的下了池子,但是他自己卻只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用一條白色的浴巾擋着,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條白色的毛巾,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池子裏的三位少年。
“今天辛苦你們幾個了,需要哥哥我幫你們搓背嗎?”
匡近在聽到這句話的這一瞬間,就迅速拿起一旁的毛巾繞到小芭內的身後,“時雨哥,我和小芭內互相搓背就行,不用麻煩你了。”
說完他就真的開始認真的給小芭內搓起背來,作為、另外一名當事人,小芭內全程都是懵的,他是誰?他在哪?他為什麽突然就被人自說自話的搓起背來了?
“你們的關系可真好。”
時雨看着對面的兩名少年,撇了撇嘴,随後他将視線轉向旁邊落單的白發少年,笑眯眯的舉起了手中的毛巾。
實彌“”
實彌默默的看着正在幫小芭內搓背的匡近,他不敢相信跟他同生共死好幾年的好友竟然就這麽抛棄了他。
匡近在心底默默流下兩行熱淚,他也不想抛棄自家好友,但是被時雨搓背真的會鬧出人命來的,小芭內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經夠多了,不能再讓他遭受到更多的刺激了。
所以,原諒我吧,實彌,你在這件事上你比所有人都要有經驗,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的捱過去的。
“喲,實彌,好久不見了。”
時雨興致勃勃的跳進池子裏跟旁邊的實彌打了聲招呼,白發少年只是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就把腦袋轉了回去。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傲嬌啊。”
時雨笑眯眯的擡手在少年毛絨絨的腦袋上rua了幾把,因為澡堂裏四處彌漫着的水汽的關系,少年平日裏那頭桀骜不馴的刺頭此刻都軟趴趴的垂了下來,連帶着這頭白發的主人看起來都變得乖巧了不少。實彌回過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只可惜隔着一層白茫茫的水霧,威力減了一大半。
“說起來玄彌現在也搬到本部來了,你有跟他見過面嗎?”
鱗泷先生離開狹霧山後,玄彌也跟着他一起來到了鬼殺隊本部,現在正跟着其他培育士手下的弟子們一起接受訓練,時雨去本部的時候順道去看望過幾次,他好像和前任鳴柱的某位弟子相處得挺融洽的。
“沒有。”
提到自己唯一的弟弟,實彌的态度就軟和了不少,他這一個月都在外面出任務,根本沒有時間回狹霧山看一眼自家弟弟,也不知道他已經搬來了本部。
“那下次咱們一起去看他,我上次回狹霧山的時候,他就一直很想念你,還抱怨你為什麽不給他寫信。”
“最後那個是你自己抱怨的吧”
旁邊的匡近聽到這句話沒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被時雨給聽到了,時雨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匡近立馬噤聲,繼續盡職盡責的當着一名搓背工。
實彌沒有回應,但也沒有像往常那樣拒絕,時雨就當他是默認了。
“來,哥哥幫你搓背,”
時雨笑眯眯的舉起手中的毛巾,剛準備和自家弟弟來個增強兄弟感情的大保健,餘光就瞥到少年後背上縱橫交錯的傷痕。
“我怎麽感覺你身上的傷好像又比以前多了。”
時雨盯着少年後背上新添的那幾道傷痕,皺了皺眉,伸出手觸碰着其中一道傷痕,這道傷痕應該是痊愈才不久,深褐色的傷痕中間長出了粉白色的新肉。
微涼的指尖觸碰着那處敏感的新肉,實彌的身體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時雨還以為是自己沒有控制好力道把他給弄疼了,連忙收回自己的爪子,他看着少年後背上新舊交替的累累傷痕,一時間犯了難。
這讓他怎麽下手
時雨最終還是沒有對實彌傷痕累累的後背下手,而是把這個任務交給了一旁正在給小芭內搓背的匡近,而作為回報,時雨最後幫匡近搓了背。
匡近“”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洗完澡出來,三名少年的精神體力都恢複了不少,匡近和小芭內要去找“隐”的人,跟他們彙報通過第一輪篩選的事情,“隐”要統計通過篩選的人數,然後才能給他們分配接下來的任務,至于沒有通過篩選的,迎接他們的将是各位柱們地獄級的訓練。
原本實彌也要跟着他們一起過去,不過他被時雨以找他有事為由給留下來了,實彌通過篩選的事情,時雨拜托匡近幫他代為轉達。
“有什麽事?”
等匡近和小芭內離開之後,實彌看着對面的時雨,開口詢問他将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他猜測這件事或許是與玄彌有關。
時雨沒出聲,只是埋頭在口袋裏找着什麽,片刻後,他才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小巧的白瓷瓶子。
“把衣服脫了。”
時雨冷不丁的對着對面的白發少年說道。
實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他反射性的往後退了幾步,“你想幹什麽?”
“把衣服脫了啊。”
時雨沖着他眨了眨眼,“你不把衣服脫了我怎麽給你上藥?”
他将手中的白瓷瓶遞到白發少年的面前,“這是香奈惠送我的,說是可以有效的治療外傷,還能祛除疤痕。”
時雨取下瓶口的木塞,一股不知名的濃郁藥味撲面而來,時雨有點接受不了這股子藥味,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剛剛在澡堂裏都是水汽不好上藥,現在可以了。”
見實彌沒有反應,時雨挑了挑眉,“還是說我把這藥送去給玄彌,讓他幫你塗?”
這句話果然有效,聽到玄彌的名字,實彌擡頭瞪了時雨一眼,而後不情願的脫掉了上半身的衣服。
時雨将瓷瓶裏淡綠色的藥膏抹在少年後背的疤痕上時,少年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整個身體都繃得緊緊的,像是察覺到危險時的野獸所做出來的反應一樣。
“我只是給你上藥,又不會對你做什麽,你這麽警惕幹嘛?”
時雨有些委屈的出聲道。
時雨剛幫實彌上好藥,外面就傳來了“隐”的聲音,說是主公找他有事,時雨把裝着藥膏的瓷瓶塞到實彌手裏,吩咐他一天內至少要塗一次,如果他自己不方便塗,可以讓匡近或者小芭內幫忙塗一下。
在實彌逐漸不耐煩的神色中,時雨才終于起身準備離開,不過就在時雨快走出門口的時候,實彌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喂!”
時雨聽到聲音回過頭,迎面飛過來一個東西,時雨下意識的伸手去接,攤開手掌一看,掌心躺着一個有些破舊的紅色禦守,禦守中間用金色的絲線細細勾勒着“平安”二字。
時雨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白發少年,“這是給我的?”
“你不要就算了,還給我。”
白發少年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當然要!”
時雨将這個平安禦守小心翼翼的塞進懷裏,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的白發少年,“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我當然要收下。”
“實彌。”
跟“隐”彙報完畢的匡近朝着自家好友走了過來,“時雨哥找你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
實彌冷淡的回答道。
匡近見他不想提起這件事,就沒一個勁的追問下去,他剛想和實彌說關于任務的事情,突然間又想到了一件事。
“對了,實彌。”
匡近有些緊張的看着身旁的自家好友,“你母親留給你的那個禦守,你沒落在澡堂吧?”
剛才時雨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扒得幹幹淨淨,萬一不小心把實彌的那個寶貝禦守給弄丢了可就糟了。
“沒有。”
實彌淡淡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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