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滑瓢
不知不覺間,時雨來到這裏已經有半年了,在這半年的時間裏,別說鬼王鬼舞辻無慘了,他連一只十二鬼月級別的高級鬼都沒碰到過,斬殺的都是一些靠食欲驅使行動的低級鬼。
每天除了出任務就是看緣一教鬼殺隊的劍士們學習呼吸法,在經過時雨的提醒之後,緣一也意識到了這些人并不适合學習自己的日之呼吸,于是他改變了教授方法,從原來的傾囊相授到後來只說個大概的原理,讓他們自己參悟。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雖然比先前的那個學習起來要困難不少,但是成效卻比之前好太多,鬼殺隊的劍士們逐漸悟出了适合自己的呼吸法。
桃壽郎是最先悟出與自己相适應的炎之呼吸的那一個,等他差不多掌握了炎之呼吸後,就興沖沖地找到時雨說要跟他切磋一番,把自己之前在他這裏吃的癟全還回去。
然後,他又吃了一次癟。
當着所有人的面,被時雨按在地上摩擦。
桃壽郎哭唧唧的跑去質問緣一為什麽他學了呼吸法還是打不過時雨。
“因為他比你強。”
老實人緣一十分誠實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再一次傷害了桃壽郎那顆脆弱的心靈。
時雨帶回來的那個叫伴的少年也在鬼殺隊待了一個月,時雨覺得這位少年哪裏都好,就是有一點,太喜歡粘着他了,除了他出任務的時候,其餘時間少年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與他黏在一起。
雖說被一個人這麽信任依賴着的感覺還挺不錯的,但一直被他黏着時雨也有些受不了,但是每次當他委婉的提出要跟少年保持适當的距離時,對方又會用他那雙水汪汪的金色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時雨。
時雨每次都會被他的這個小眼神給擊敗,想着也是因為少年凄慘的身世,才會造就如今這種黏人的性格,他要是再刻意拉開和少年的距離,很有可能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
時雨就這麽通過少年的一個眼神自圓其說的給他找好了理由,而少年也愈發黏着他,鬼殺隊的那群人已經不再說時雨是在養兒子了。
看這位少年對時雨的黏着程度,時雨這分明就是給自己找了個免費的媳婦。
當然這些話他們也只敢在私下裏交流,可沒那個膽子當着時雨的面說,上次被時雨揍的地方現在還隐隐作痛呢。
伴似乎不願意提及他以前的事情,他不說時雨也不問,只記着伴有個酗酒的人渣父親,總有一天他要把那個人渣結結實實的揍上一頓,給伴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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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時雨出完任務剛回來,就被鬼殺隊的人告知伴的父親找上門來了。
時雨眼前頓時一亮,他正愁着找不到那個人渣父親呢,主動送上門來的沙包怎麽能錯過。
時雨顧不上去和鬼殺隊的家主彙報這次任務的經過,一路狂奔直接跑到了自己房間。
他剛跑到門口,就看見一個穿着暗紅色和服的男人正拽着伴的手将他往外拖,而伴則是一臉不樂意的想要掙脫他的禁锢。
時雨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直接提起手中的雨傘就朝着那個男人砸去,而就在他快擊中對方時,男人突然身形一閃來到了他的身後,時雨迅速折身将雨傘朝後揮去,只聽見“铮”的一聲脆鳴,有什麽金屬制成的東西撞在了雨傘的傘骨之上。
是一柄脅差。
時雨看見那柄脅差的模樣時驟然瞪大雙眼,“彌彌切丸?!”
這分明就是鯉伴曾經使用過的彌彌切丸,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哦?你竟然認識這把刀?”
華麗卻又帶着幾分放蕩不羁的聲線至頭頂傳來,時雨擡頭,一張過分俊美的臉龐就這麽闖入了他的視線。
看到這人的長相,時雨頓時一愣。
鯉伴什麽時候把頭發染成金色了?
時雨只愣了這一會,等他完全看清楚男人的長相,就反應了過來,雖說男人的長相和鯉伴至少有八九分相似,但他并不是鯉伴。
但是和鯉伴一樣,男人有着一頭能夠氣活牛頓的違背地心引力的長發,再加上那把彌彌切丸……
“你是誰?”
時雨收起手中的雨傘,眯起眼睛打量着對面的男人。
雖說男人的長相和鯉伴十分相似,但是仔細一看還是能找出不少相差之處,就比如說鯉伴的眼角并沒有男人那樣的花紋,而且氣質方面,鯉伴像個風流不羁的貴公子,而對面的這個男人,時雨覺得他更像個流氓。
男人并不知道時雨對于他的腹诽,他也沒回答時雨的疑問,只是用那雙金色的眼睛将時雨上下打量了一頓,而後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便是你看中的人?”
這句話他是對着時雨身後的黑發少年說的,說完他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長得挺不錯的,就是兇了點,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比較溫柔點的。”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
少年擡頭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回應道。
一旁的時雨看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樣子,頭頂一連冒出好幾個實體化的問號。
這跟他想的好像有些不太一樣啊……
“他真的是你那個酒鬼人渣父親?”
時雨狐疑的打量着對面的男人,這家夥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種會家暴的渣男啊,而且也不像時雨想象中的那樣面目可憎。
“哦?酒鬼人渣父親?”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時雨身後的少年,“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形象。”
“我覺得我形容得挺準确的。”
少年走到時雨身邊,沖着他點了點頭,“對,沒錯,他就是我的那個酒鬼人渣父親。”
“需要我幫你揍他一頓嗎?”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秉持着沒有什麽事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夜兔基本原則,時雨提起手中的雨傘,已經做好了打架的準備。
不等少年回應,對面的男人挑了挑眉,“你想揍我?”
“嗯。”
時雨十分實誠的點了點頭,“我想揍你很久了。”
男人聽了這話,不怒反笑,“我們倆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吧,剛見到我就想把我揍一頓,我怎麽不知道我奴良滑瓢什麽時候這麽招人恨了。”
時雨本來想說他揍他是為了給伴出口氣,但是在聽到男人對于他自己的自稱時,時雨突然愣了一下。
“你說你叫奴良滑瓢?”
時雨疑惑的打量着對面的男人,他對奴良滑瓢這個名字有印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奴良組初代首領,同時也是鯉伴父親的名字。
等等,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奴良滑瓢,那……
時雨慢慢回過頭看着身旁還不到他肩頭的黑發少年,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你在外面玩得夠久了,也是時候跟我回去了吧,鯉伴。”
奴良滑瓢倚靠在門框上,懶洋洋的望着自己的兒子。
“我整天被雪麗和鴉天狗煩得喝酒都沒辦法好好喝,你要是再不回去,整個江戶城可就要被那些家夥給鬧翻天了。”
“他們都是你的部下,管不好他們是你的失職。”
少年稚嫩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與滑瓢如出一轍的懶散,“而且我說過我有一件大事要做。”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身旁突然傳來一陣巨響,剛才還好好待在那裏的牆頃刻之間轟然倒塌。
時雨總算是知道少年身上那種隐隐約約的莫名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了。
好啊,奴良鯉伴,原來是你這個家夥!
“你怎麽了?”
鯉伴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時雨,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就生起氣來了。
別以為你長着一雙卡姿蘭大眼睛就能掩蓋你是個混蛋的事實!
時雨一想起這個月他被鯉伴各種摟摟抱抱還給他唱搖籃曲,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在花街的時候他被這混蛋給調戲了一頓的事情他還沒找對方算賬呢。
沒想到他都來到四百年前了,還是免不了被這混蛋調戲一頓。
時雨越想越氣,恨不得立馬将他給揍一頓。
但是鯉伴現在只有十二歲,就算時雨再怎麽生氣,也不可能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動手。
于是他将怒氣的矛頭轉向一旁的奴良滑瓢。
養不教,父之過,鯉伴這麽小就學會調戲人了,怎麽想都是他爹沒有好好教育他的錯,再加上他爹自己就是這樣一幅德行……
總之他今天一定要把奴良滑瓢給揍上一頓。
站在一旁看戲的奴良滑瓢莫名躺槍,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呢,就看見時雨提着一把雨傘怒氣沖沖的朝着他襲來。
他只能提起手中的彌彌切丸堪堪擋下時雨的攻擊,一邊看着旁邊的鯉伴,“我說鯉伴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會真的專門找人來揍你老爹我吧。”
鯉伴沒有回應,他也很疑惑時雨為什麽會這麽生氣,如果是因為他欺騙了他,以時雨的性子,也不該生這麽大的氣啊。
“時雨,我……”
鯉伴剛想和時雨解釋什麽,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應該是鬼殺隊的那群人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跑過來查看情況了。
“就這一個我已經招架不住了,要是再來一群我可受不了。”
奴良滑瓢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動靜,他閃身躲過時雨的攻擊,順手撈起一旁的鯉伴,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這對父子就這麽消失在了時雨的眼皮子底下。
等鬼殺隊的人趕過來的時候,只看見一片狼藉的房間,還有站在這堆狼藉裏的時雨。
“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桃壽郎在周圍環顧了一周,都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身影。
“伴和他的父親呢?”
“我哪知道。”
時雨一臉冷漠的收起手中的雨傘。
“可能是變成蝴蝶飛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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