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約定
時雨解決了狯岳的同時還斬殺了上弦之一,這個消息傳回鬼殺隊,先前那群對時雨的所作所為有萬分怨言的前任柱們也不得不收起面上的那點不滿,安分守己的繼續行使着他們培育士的職責。
時雨将狯岳的日輪刀連同先前從前任鳴柱那裏拿來的日輪刀一并交還給了前任鳴柱,這位年近八十歲的老人家,平時看到時雨的時候總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氣憤模樣,此刻卻抱着那兩柄日輪刀哭得像個孩子。
将日輪刀歸還給前任鳴柱後,時雨去找了耀哉。
時雨過去的時候,耀哉正躺在床上,天音夫人端了一碗湯藥正在喂他喝下。
耀哉這兩年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或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和時雨在那邊見到的那位産屋敷的家主一般連床都起不來了。
見時雨過來了,耀哉讓妻子先離開,而後掙紮着從床上坐了起來,時雨走上前将人扶着靠在自己的懷裏,端起那碗只喝到一半的湯藥,一勺一勺地喂給懷中的青年。
“我曾經也有兩位兄長。”
耀哉靜靜地靠在時雨懷裏,突然沒來由地講述起了從前的事情。
“只是産屋敷家的子女從出生起便身體孱弱,我那兩位兄長都沒能活過四歲,唯獨我幸運地撐到了今天。”
時雨只是默默地聽着,沒有開口發表意見。
“這幾日我總在重複做一個夢,夢見我病入膏肓久不于人世,每日只能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來臨。”
“只是不知為何,在我身邊的那些人全都是我沒見過的面孔,每隔一段時間會有身穿武士服的年輕男子向我彙報鬼殺隊的近況。”
“有一日,我見到了一名年輕的武士,他的額頭生着一塊火焰狀的斑紋,這種斑紋我在産屋敷家族留下來的古籍中見過,四百年前,曾經也有一批鬼殺隊的劍士長過這種斑紋,最開始出現這種斑紋的,便是那位初始呼吸,日之呼吸的創造者。”
“但是在那之後,我又見到了一個人,黑發紅眸,随身攜帶一柄黑色的雨傘,雖說打扮穿着方面有所出入,但我絕不會認錯那張臉……”
說到這裏,耀哉回過頭,看着身後的黑發青年。
時雨點點頭,“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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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耀哉突然嘆了口氣。
“我曾想過若你與那位日之呼吸的創造者生于同一個時代……”
“便可以終止這世間的悲劇。”
時雨接過他的話頭,淡淡的開口道。
“會的。”
時雨說。
“我會讓這場悲劇終止在四百年前。”
耀哉盯着他望了好久,那雙溫潤的眸子裏清晰的倒映着時雨的身影。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不知道。”
時雨搖了搖頭,而後嘴角微微上揚。
“但是我知道你一定能夠活得很長。”
……
今天天氣格外好,豔陽高照,晴空萬裏,時雨從耀哉那裏離開之後就跳上了房頂,他沒有撐傘,整個人就這麽呈“大”字形懶洋洋地平攤在屋頂上。
毒辣的太陽光灑在皮膚上有種灼熱的刺痛感,時雨還沒曬一會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這時,頭頂突然出現一道陰影,幫他擋住了灼熱的太陽光,時雨睜開眼,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眸子。
“是義勇啊。”
“你在這裏做什麽?”
義勇在時雨身邊坐下,手裏撐着被時雨丢在一邊的黑色雨傘,寬大的傘面将癱在屋頂的時雨遮蓋得嚴嚴實實。
“如你所見,在曬太陽啊。”
時雨懶洋洋地回答道。
“……”
義勇沉默了。
“我來這邊好幾年了,一厘米都沒長,我懷疑是因為我沒有進行足夠多的光合作用,所以我決定多曬曬太陽看看能不能長高點,或許還能預防風濕病。”
“夜兔也會得風濕?”
義勇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我覺得會。”
時雨認真地點點頭,“畢竟我見過有夜兔到了中年面臨禿頭危機,所以風濕應該也是有的。”
“聽說風濕可折磨人了,等我老了,說不定還得拄着根拐杖才能起身。”
時雨望着頭頂黑漆漆的傘面,自言自語道。
“等你老了,如果你走不動了,我可以背你。”
義勇淡淡地開口道。
“我曬了很多的太陽,不會得風濕。”
時雨被他的這句話給逗笑了,偏過腦袋笑眯眯的看着身旁的少年,“哥哥我也就比你大個三四歲,等我老了,你不也是個老爺爺了,你還能背得動我?。”
“那我就做你的拐杖,不管你去哪,我都陪着你。”
時雨突然愣住,他從少年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裏看到了無比堅定的認真神色。
時雨笑了,“你是想和哥哥我相依為命嗎?”
義勇搖了搖頭,他低下頭,将自己的手與時雨的手交合在一起,十指相扣放置于自己的心口處。
“是白頭到老。”
手心處感受到了一陣心髒的跳動,握着他的那只手微微發燙,時雨并沒有收回自己的手,他擡頭看着身旁的少年,暗紅色的眼底帶着些許茫然。
“我接下來要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可能再也回不來,可能回來了你也不會記得我。
“我會找到你。”
“不管你去了多遠的地方,我都會找到你。”
手中的力道驟然收緊,少年向他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時雨翻身爬了起來,似笑非笑地望着身旁的少年。
“是什麽時候開始對哥哥我産生非分之想的?”
義勇搖了搖頭,“不是非分之想,是很正當的想法。”
“對哥哥我又親又抱還騙我地球上的兄弟就是這樣相處的,你這也算正當的想法?”
時雨想起在花街的那幾天這家夥對他的所作所為,現在想想他那時候也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相信這家夥的那些說辭。
義勇一本正經地望着他,“那是本能,我本能的想對你做出那些舉動,我也不想在你面前隐瞞真實的自己。”
時雨:“……”
他頭一次見到把“耍流氓”這幾個字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家夥,這人還是他看着長大的。
“你變了,義勇。”
他都不知道曾經那個沉默寡言的呆頭少年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個說瞎話都不會臉紅的“老油條”了。
“我沒變。”
義勇再次搖頭,“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便是如此,只是這份本能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與日俱增。”
剛開始只是只要待在他身邊就好,後面慢慢的這種感情就變得越來越複雜,也越來越強烈。
時雨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而後嘴角微揚,擡手扣住少年的腦袋往下壓,在對方略顯驚愕的眼神中吻上了那兩片唇瓣。
舔了舔微微發幹的嘴唇,時雨笑眯眯地看着對面還沒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少年。
“約定好了,絕對要找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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