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林伶坐在位置上正打算開電腦把嚴沂生接下來的行程打印出來,還沒點鼠标,路遇景就從電梯裏走出來,手裏拿着外套。

林伶連忙站起來,不小心提到椅子弄出不小的動靜,路遇景詫異的看着林伶。林伶的臉一下就紅了,說話也結巴起來,“路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

“怎麽,不過才一個星期不見,見到我像見到閻王一樣?”

“啊?”

“他呢?”從前他怎麽沒發現林伶竟然這麽呆萌,“嚴沂生不在辦公室嗎?”

聞言林伶終于反應過來,不敢直視路遇景的眼睛,免得待會兒不留神就對着人花癡,“嚴總剛才出去,應該一會兒就回來了,嚴總說,讓路先生在辦公室裏面等他。”

路遇景點頭,拿着外套往裏面走,打開門的時候扭頭說,“今天這套衣服還不錯。”

“謝謝路先生!”

走到辦公室裏面,路遇景把衣服挂在衣帽架上,走到嚴沂生的椅子上坐着,整個縮在裏面,拿着遙控器把空調調高了一些,閉上眼睛休息。

剛靠着一會兒,路遇景習慣性的想要擡手看時間,發現手腕上的表不在,楞了一下嘀咕,“什麽時候不見的,奇怪了。”

站起來走到衣帽架那裏,伸手去摸外套的口袋,裏面也沒有嚴沂生去年生日送給他的表,不滿的皺起眉回到辦公桌旁邊,掃了一遍才看到原本電腦上貼着的紙條掉在桌上,伸手拿起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挑眉:這人真是有意思。

回到椅子上坐着,拉開抽屜,一塊石英表放在筆記本上,路遇景把表拿出來戴上,關上抽屜拿手機給嚴沂生打電話。

“你再不回來,花都要謝了。”

“你的花期這麽短?不到一天?”

“比昙花長那麽一點,不過我餓了。”路遇景靠着椅背,懶懶的說,“你到哪了?”

“公司樓下,要麽你直接下來,不過你得在抽屜裏把我錢包帶下來。”嚴沂生已經在停車,坐在車裏看了一眼停車場裏面一輛有些眼生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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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這年頭,狗仔配備是越來越好了。

路遇景把抽屜打開,拿出錢包,“那我下來,你上來一趟還耽誤時間,有什麽重要文件需要我給你拿下來嗎?”瞥一眼桌上的文件,路遇景覺得嚴沂生這麽操勞下去,肯定得積勞成疾。

“不用,明天處理一樣。”

“恩,那我下來了,你在幾區?”

“C區這邊。”

路遇景應了一聲,正要挂電話的時候,嚴沂生在那邊喊了一句。“記得把表拿上,好歹是生日禮物你這麽不上心,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話讓路遇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下巴,眼珠轉了一下,“這就得問你上次怎麽在辦公室裏胡來了,你不胡來,我會覺得這表有點咯人礙事嗎?”

被反将一軍,嚴沂生不說話:果然這個性格會噎死人。

“我挂了,進電梯了。”

“恩。”

嚴沂生把手機放在一邊,看向對面那輛車,搖頭笑了笑:高海找的狗仔真是一點不專業,這麽容易就暴露了行蹤,難道不知道這停車場裏每天停的車,嚴沂生基本上都眼熟了。

忽然冒出一輛從來沒出現過的,不引人懷疑才怪。

幾分鐘之後,路遇景從對面走了過來,徑直上車,把錢包放在旁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讓狗仔盯上了?”

“怕嗎?”

“怕什麽,怕他拍得醜,上鏡不好看。”路遇景吐槽一句,盯着嚴沂生的臉研究了一下,“還好喜歡的是你,要不然是個大叔醜鬼,那上鏡真是難看得很。”

“阿初說的被拍的照片應該是在陽臺或者門口的。”

“想拍家裏的也不容易,随便他,出來之後我們就裝死,不回答,和以前一樣。”路遇景看了一眼那輛車,冷笑一聲,“高海還真的想把自己的本都給賠掉。”

嚴沂生把車開出停車場,“劇組那邊有人知道嗎?”

“知道也不會在劇組裏說,何況我平時除了上戲的時間在劇組都待得不多,也沒人會跑到我面前來說一句,有傷風化敗類人渣,都是成年人,誰還計較這個。”路遇景撇撇嘴,“你訂的哪家餐廳?”

看一眼路遇景,“到了你就知道。”

“這麽神秘,有驚喜?”

嚴沂生笑,“你這麽喜歡我給你驚喜,那你早說啊。”

“嘁,制造驚喜都要我給你說,你這人一點都不懂得浪漫啊。”路遇景看着後視鏡,手擱在車窗旁邊,摸着下巴想了想,“你說,要不要給對方一點勁爆的料,每次都是擁抱實在是太——不給面子,難為人家跟我們這麽久。”

嚴沂生看一眼紅燈,偏過頭問,“怎麽一個勁爆?”

“比如……”路遇景擡眼看紅燈,還有四十三秒,那——

傾身上前,偏過頭直接咬住嚴沂生的嘴唇,眼梢上揚,輕輕吮吸着嚴沂生的雙唇,呼吸有些急促。嚴沂生伸出右手,按住路遇景,狂風暴雨一樣直接啃〡噬着主動上來的雙唇,極盡挑逗的看着對方,眼神直白。

自讨苦吃的路遇景掃了一眼紅燈,只有三秒,拍了一下嚴沂生。

嚴沂生松開手,盯着路遇景發紅的嘴唇,挑眉笑,“還來嗎?”

“不來了,每次都是你反客為主,一點沒意思。”路遇景扭頭看向窗外,繼續撐着手,指尖不由自主的碰到嘴唇。

跳到綠燈,嚴沂生繼續開車,不過伸手去拉路遇景的左手,糾纏了一番最終還是十指緊扣在一起。

嚴沂生瞄了一眼路遇景,瞥見路遇景上翹的嘴角,收回視線專注的盯着前面的車流,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到了餐廳外面,嚴沂生和路遇景從車上下來,路遇景戴着墨鏡,嚴沂生胳膊上搭着西裝外套,兩個人并肩往餐廳裏走,旁邊的路人不少側目注視他們的。

兩個自帶引人注意特質的人走在一起,很難不引人注意。

“那狗仔該不會被我們給吓走了吧?”路遇景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問,“還是火鍋味道舒服,對了,阿初給你說了被拍到的照片什麽樣嗎?”

嚴沂生和服務員說了句有預約的單間,服務員就帶着他們往事先訂好的單間走。“下午阿初給的電話,這會兒應該已經拿到照片了。”

“那我讓他發一張來看看。”

“你和他說。”嚴沂生把衣服放在一邊,從服務員手裏接過菜單,直接點了兩個人都吃的才,路遇景喜歡的菜,遞給服務員,“照片流不流出去沒什麽大不了,不過不在意也不代表要讓所有人知道,攔得住那就回購回來,攔不住的就随他去。”

“代傑不至于這麽不開明,這部戲不會受影響。”

嚴沂生笑,“我擔心你的戲做什麽,你工作上肯定是順風順水,你的處女作就拿到了含金量很高的獎,你加盟電影或者別的,那都是一個噱頭,不用是不是傻?況且沒有具體視頻,看圖說話小學生都可以編出來。”

路遇景點頭,“你決定就好了。”

火鍋端上來,嚴沂生和路遇景幾乎是同時挽起袖子,路遇景剛拿筷子放在旁邊的手機就響了。看一眼是阿初發的消息,路遇景一愣,“怎麽發到你手機上了?”

“……可能是點錯了,我看看。”

嚴沂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拿過手機點開消息。

誰說女人的直覺很準,男人的直覺有些時候更準啊!

嚴沂生內心只有一句話形容:一萬只猴子在跳。

“你臉色那麽難看,難道狗仔的攝像頭在我們卧室裏?那可真要不得,少兒不宜的東西放到視頻網上,太影響青少年追星了。”路遇景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愣住。

這照片裏的是誰啊?跟猴子一樣。

嚴沂生輕咳了一聲,“這照片沒什麽稀奇的,他們要是收了錢還放出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阿生,我有對你這樣……過?”路遇景盯着照片,不敢相信的問。

“可能是我對你這樣。”

“啊?”

“我強迫你挂在我身上的。”嚴沂生覺得,這瞎編也需要功力,“你不吃東西嗎?剛才還喊餓。”

路遇景眨眼,放下筷子,對着嚴沂生露出一個無辜的笑,“看來你的口味越來越重了,居然喜歡我挂在你身上,啧,阿生,你什麽時候這麽重口了?”

聞言嚴沂生差點嗆着,“你跟猴子一樣挂着,不嫌難看?”

“再難看你不也得抱着嗎?我嫌棄什麽。”路遇景咬了一口豆腐,燙到舌頭,連忙灌了一口茶,“不過那什麽要抱抱的短信才是吓我一跳,阿初真是不了解我,我怎麽會用那種語氣和你消息。”

“……我也不信。”

“就是,他八成以為我和你吵架了,才會自作主張這樣求和。”路遇景看一眼嚴沂生,“對了,你下午去哪了?”

嚴沂生筷子一停,搖了下頭,“去見一個朋友。”

“這樣。”

“一個心理醫生。”

這下換成路遇景的筷子停住,扭頭上下打量嚴沂生,“工作壓力很大嗎?下個月我有工作在巴黎,你陪我出國散散心?”

嚴沂生哭笑不得,想了一下下個月的行程,“那就去散散心。”

路遇景贊許的點頭,“你都不年輕了,不要學年輕人那麽拼,多注意身體。”

“路先生,我覺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今年才三十二。”

“都三十二了。”

“……你也不小,二十五了。”

路遇景忽然挑眉,看着嚴沂生露出一個很不負責任極具挑逗意味的笑,“再小三歲,我可以喊你大叔了,你不是喜歡得很嗎?”

嚴沂生扶額:果然,路遇景不管什麽性格,在這點上面,殺傷力依舊是百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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