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嚴沂生身材好的事情,別人不說他也清楚得很。
下樓從樹蔭下穿過,打開車門上車的時候,路遇景停了一下擡頭看向淹沒在一片樹葉中的老舊紅房子,一扇打開的窗戶邊譚缙站在那裏,面上是溫和的笑意,手裏捧着杯子沖他笑。
回以一個笑容,路遇景揮手後鑽進車裏,發動車子從這裏離開。
似乎并沒有什麽很驚詫的感覺,自從他察覺到異常以來想過無數種可能,現在的情況不過是其中一種而已。
只是他想不通嚴沂生為什麽要瞞着自己,而且——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出現這種症狀。
車子剛開到小區外面,路遇景搖下車窗發現在保安亭不遠的地方竟然蹲着兩個人,盡管有夜色遮掩還有樹叢,但路遇景的眼睛很利,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那裏的兩個人,手裏的紅外線攝像頭一閃一閃。
掀起嘴角滿不在乎的直接開車進了小區,路過保安亭時和保安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沖着自己的車庫開去。
這群記者,真要逮着他拿到第一手資料才罷休,可惜呀,找錯了他,連他都不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就算是當面問,他也只有三個字,就是不知道。
路莘的事情和他有半毛錢的關系?
站在電梯裏時就覺得有些困,今天淩晨被一個電話給叫醒,鬧得他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拍戲的時候還能強撐着維持狀态,一到這會兒就困得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呵欠連天的摸出鑰匙要去開門,忽然手腕被人握住,路遇景一個激靈,差點一個反擒拿把對方給制住,還沒出手,熟悉的味道撲進鼻腔,身上的力氣聚起來不過一秒就全部散去。
下巴擱在對方身上,整個人癱着,“你冒險來這裏,不怕被記者逮個正着?”
“這麽晚回來,讓記者追着滿城跑?”
“許你有自己的私生活不許我有?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懶懶的擡眼看着嚴沂生,路遇景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困了,想睡覺。”
嚴沂生看着路遇景,伸手摟住他往裏走,“這裏還有監控,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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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剛才拉着我手的時候怎麽不收斂?”
嚴沂生挑眉,盯着路遇景的眼睛,兩個人眼睛對上,嚴沂生搖頭直接把人給扛了進去,“你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一點?”省心一點不比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會出事。
圈子內本來就很複雜,路遇景的性格不得罪人但是也不讨好人,有他在,路遇景不會有事,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呢。
路遇景趴着,蹭了一下,“讓你省心了,好讓你去找小三小四?我才沒那麽蠢,就是要我不省心一點你的注意力才會全部在我身上,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
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的打算給說了出來,路遇景說完才回過神來,“完了,這下你知道了。”
把人給放在床上,脫掉鞋子塞進被子裏,“放心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丢下你不管。”
“恩……”
“你睡醒了我再和你說路莘的事情,有一點複雜,可能會牽扯到你。”
聽到路莘的事情會牽連自己,路遇景一下醒了,翻身坐起來,“什麽?和我有關系的那不就是和你也有關系?他們那三朵奇葩根本是挖空心思想要你養着他們,現在路莘的事情也要你來管?如果不是路莘出事你以為他們會來找你?根本不可能,這就是把你當做是善堂,靠山和提款機,阿生,你是腦袋燒壞了去管這件事。”
噼裏啪啦的一通讓嚴沂生腦袋疼,按住快要炸上天的路遇景,“聽我說,我并沒有出手幫他們,不管是站在什麽角度,我們都不可能去幫他們。”
“那你幹嘛去插手?”
“總是得知道他們會不會把你也給拖下水,事實上我們高估了他們的良心,他們已經把你拖下水了。”嚴沂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嚴肅,路遇景坐着不敢再亂動。
一旦嚴沂生嚴肅起來,路遇景立刻就軟了。
“先引導輿論把你說成是飛黃騰達之後就不顧親情的人,再從你以前的事情入手讓你身敗名裂,你有許多的新聞纏身之後,不管是哪方面的,對你現在的形象都很不好。”
“顧念親情?他們在做夢嗎?”
路遇景語氣很冷,态度也很不好,“想要我認他們,還不如趁着還能做再生一個來給他們送終,我有什麽理由去幫他們,我想了一天也沒想到一個可以讓我去幫他們的理由。”
“輿論的導向暫時還是在我們這裏,都說你是被牽連和你無關,你的粉絲們在自發的替你解釋這件事情,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什麽都不做,至于路莘,法律怎麽解決怎麽判就怎麽判。”
聞言路遇景點頭,“知道了。”
“以及你正常拍戲就好,至于別的……譚瑜回來了,你不去見她嗎?”
“她大小姐一個,一出機場就給我電話了,對了,她有一個弟弟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
“不是在國外嗎?你怎麽知道。”
嚴沂生察覺到什麽,盯着路遇景,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路遇景擡頭看着嚴沂生露出一笑,左邊臉上有一個酒窩,一笑起來讓本來還算是禁欲高冷的氣質頓時化成了陽光鄰家學長。嚴沂生暗自嘆一聲,伸手撸一下他的頭發,“好了,睡吧。”
盡管還早,但是路遇景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連打了幾個哈欠,再不睡明天拍戲的狀态會比較差。
演員都是高危職業,熬夜還有連軸轉已經是常态,幸好這次跟了一個算是懂得享受生命的導演,只要求他們以最佳的狀态參加拍攝外,還有劇組的工作氛圍和效率,簡直是業界良心模範劇組。
不知道多少人羨慕代傑的劇組。
誰讓代傑是電影節常客,還是競賽單元,提名和獎每年都有,所以業內也懂得代傑的脾氣,請他做導演就得按照代傑的要求來,何況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閉着眼睛,路遇景又打了一哈欠,“阿生,我覺得我好像有些事情記不起來。”
“……恩?”
“可能是我拍戲拍得神經了,我睡了。”
“晚安。”
嚴沂生站在床邊看着路遇景,覺得現在的路遇景就像是故事裏要打開潘多拉盒子的人。
盒子打開,裏面不是希望,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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