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再擺攤

葉檸叫住她不是想要招聘她成為店裏的營業員, 而是想到店裏還有一些沒賣完的普通飾品和電子表，只要有貨, 只要肯吃苦, 到大學附近擺攤肯定有生意。

“您願意用我？”女人欣喜的看着葉檸。

“我這邊店裏肯定行，不過我這還有別的生意需要用人。”葉檸讓她坐沙發那, 給她倒了杯水, 笑道：“我偶爾會去大學擺攤，現在這邊生意忙不過來，打算招個人幫我看攤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女人激動的點頭, “願意，我願意。”

手工沒得做, 別的工作找不到，孩子爸爸那點工資只夠一家人吃喝，馬上房租就要到了, 只能動賣地的錢, 不到萬不得已, 她是真不想動那筆錢。

“你就不問問工資待遇？”葉檸看着她, 笑問。

“那……工資多少？”她不提待遇，只要工資可以, 苦點累點都沒關系。

“我這的工資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分為基本工資和獎金, 每月基本工資是三十塊錢, 不過你每賣掉一樣東西都有獎金, 比如賣掉一條牛仔褲，我給你一塊錢獎勵，賣掉一件首飾我給你五毛到一塊的獎勵，你要做嗎？”

葉檸其實更想要選擇合作的方式，直接批發給她，讓她自己去賣，不過她應該不敢，幹脆先招她上一段時間班，等知道這其中的利潤了，到時候她自己就會有想法。

女人低着頭，腦子不斷的轉，她做手工一月才二十多塊錢，這份工作的基本工資就比她原來一個月掙得多，何況還有獎金，她就不信一天還賣不出一件東西，人家老板也不可能做虧本買賣，就算一天賣一件衣服，她一個月就拿三十塊錢獎勵，就有六十塊錢工資，比她老公掙得都多了。

“我幹。”女人怕葉檸反悔，趕緊回答。

“行，我這邊要整理一下，還要準備一份價目表，你明天來上班吧。”等人走了，葉檸拿出賣剩下的電子表還有首飾，首飾還有十幾件，電子表還有二十多只，不過這些都是小頭，她真正想清的是上回拿的牛仔褲和襯衣。

這次去陽城她重新找了幾個批發店，比之前那批貨的質量和款式要更好，當然價格也高一些，拿貨價高點無所謂，葉檸現在就要這樣的貨，果然賣的很不錯，之前的牛仔褲就被淘汰了，正想着拿去擺攤，沒想到就有人來應聘了。

到了五點鐘，街上的人慢慢減少，葉檸打掃好衛生準備關門。

第二天早上，葉檸就見昨天來面試的人站在門口等着。

“這麽早？”葉檸還挺滿意她的态度，打開門讓她進去，将昨天準備好的價目表給她，“我一會給你個牌子，所有襯衫和牛仔褲分為二十五和三十元，首飾全部十五塊錢，電子表的價格有高有低，一會我仔細教你，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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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叫張向紅，初中畢業，70年下鄉插隊，去年才回來。”昨天太緊張了，都忘了自我介紹。

說完話，張向紅緊張的看着葉檸，現在城裏好些人都對返城的知青有誤解，也不知道老板知道她是知青後還用不用她。

“你這年紀結婚了吧？”葉檸對知青這個群體沒什麽偏見，相反挺同情他們，只是原身的遭遇算不上好。

“結婚了，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提到孩子，張向紅滿臉笑容。

葉檸一邊理貨一邊問道：“那他們都在鄉下？”不會又跟李芳一樣吧？

“沒有，孩子爸爸帶着孩子來找我，現在都留在北城了，就是因為家裏負擔太重才出來找工作。”不然她也不能那麽厚臉皮。

葉檸聞言笑道：“你比我大幾歲，那我以後就叫你張姐吧，苦也就苦這一時，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

聽這話就知道老板還會繼續用她，張向紅心裏松了口氣，堅定的說到：“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幹活。”

今天去大學城是正式支攤，葉檸還準備了一個展示架，兩人把所有衣服整理好，葉檸開始教她怎麽賣衣服，其實就是一些簡單的銷售技巧，還有一些搭配的小常識。

差不多到中午，葉檸帶張向紅去邊上吃了面，然後又回店裏。

“老板，今天不去擺攤嗎？”張向紅疑惑的問道。

“等個人。”

沒一會，盛景川開車載着葉蘭過來，店裏交給葉蘭，盛景川和張向紅把東西放到車上，一塊去大學城。

“這是我對象，這位是我新招的員工，叫張向紅，張姐。”葉檸簡單介紹完，跟盛景川說房子裝修的問題，“水電都接好了，就是那個衛生間，我想弄抽水馬桶。”

現在裝抽水馬桶的還不多，盛景川家就是，所以她想知道從哪買的。

“我爺爺一個學生幫忙買的，你要的話我幫你聯系。”盛景川算了算葉檸家的廁所，全按上的話要七、八個，“價格不便宜，你打算弄幾個？”

“四個，正房兩個，東廂房一個，前院客廳一個。”正房主卧內帶一個，外面有一個通用，葉桉住東廂房，所以裝一個，前院肯定要一個，來個客人還要跑到後面上廁所也不好看，至于別的房間先留着地方，等以後有錢了再裝。

盛景川點頭，他們家現在就姐弟三人，夠用了。

坐在後邊的張向紅一句都沒吭，心裏不斷驚嘆老板的實力，有正房、東廂房還有前院，這是二進的宅子啊，就住一戶人，還裝了洗手間，什麽抽水馬桶，真不是一般有錢。

之前賣過首飾的攤位被人占了，現在都是公用，葉檸當然不能指責對方占用，反正誰先來先用。

找了一會，就在之前邊上擺了攤子，盛景川幫着弄好展示架，張向紅馬上提着衣服過來，手腳麻利的把衣服整理好挂上，葉檸在邊上支一張小桌子，鋪上桌布，首飾一放，攤位就完成了。

“平安哥，你去上班吧，我在這邊帶她一下，一會坐公交回去。”這邊有公交能到店的附近，下車走兩站就到。

盛景川下午要開會，還要整理資料，确定葉檸這邊沒事了，跟她說了聲開車去上班。

“老板，這衣服怎麽賣？”

盛景川剛走沒多久，有學生過來看衣服，問一旁的張向紅，第一次賣東西，她有些手足無措，葉檸見了過去笑道：“襯衫三十塊錢，我們這的衣服全是從陽城進過來的，你看看這質量和款式。”

學生摸了摸料子，确實比別的地方好，主要是這襯衫好看，比邊上那些洋氣多了，但是價格也貴。

“太貴了，二十塊錢賣不賣？”學生在身上比劃着，問同行的朋友好不好看。

“同學，我這衣服真的從陽城進過來，你也知道去那邊有點難，我廢了不少功夫才過去，實話跟你說，這衣服進價還好，主要是運費高，真沒賺多少錢，這樣，你是今天第一個生意，我給你二十八塊錢。”葉檸一副給你大便宜了的表情。

同學還價，“二十五，不行就算了。”說着放下衣服準備離開。

等她走了四步，葉檸喊道：“等等，給你了給你了。”一邊裝衣服一邊念叨：“我這衣服成本真的很高，二十五都沒賺錢，賣完這批都不想賣了，同學，我這麽便宜給你，你要給我多介紹點顧客。”

同學一臉高興的付了錢，美滋滋的提着衣服離開。

葉檸将錢放進包裏，側頭看了眼張向紅，“其實就跟你平常去買菜一個樣，就是角色換了，你現在是賣菜的那個，客戶就是買菜的。”

這也是她不想開平價店的原因，讨價還價的太多，不管你開的價格再怎麽誠心，客戶永遠覺得你開的很高，然後一定要和你還價好幾個回合，太爽快了她反而覺得還少了，她自己去買東西也是這個心理。

張向紅低頭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再有人來問價的時候，她緊張的開口介紹，兩三次就熟練了。

葉檸慢慢放手讓她去賣，偶爾幫着搭個腔，沒一會功夫賣了一套衣服一對耳環。

“以後你賣掉衣服和首飾就在本子上記下來，到時候算工資用的。”葉檸又跟着賣了一會，給她的權限是二十塊錢，低于這個價格就不賣。

張向紅剛開了三單，這會正式鬥志滿滿，有人過來就熱情的介紹。

中午一波過去，下午就沒什麽人了，葉檸跟張向紅坐着閑聊。

“那你現在住在桃兒胡同？”也是巧了，葉桉的房子就在桃兒胡同，“桃兒胡同幾號？”

“十號院子裏的一個小房間，現在是苦了點，好在我們一家四口都在一起。”張向紅提到家人，笑的特別開心。

“對，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不過桃兒胡同離這邊有些遠，坐公交車得一個多小時吧？”桃兒胡同到大學成要經過杏花胡同，葉檸的店就在杏花胡同外的杏花街，到大學城還要多一倍路程。

“沒事，我早點來好了。”張向紅剛剛賣了四件衣服，兩件首飾還有一塊電子表，四件衣服獎勵四塊錢，兩件首飾獎勵一塊錢，三十五塊錢的電子表獎勵兩塊錢，才那麽會功夫就有七塊錢，要是每天這樣，她一個月能有兩百多工資，吃點苦算什麽，何況這也不累。

“不用，上午沒什麽生意，你早點吃了午飯過來，可以做一下中午的生意，主要還是下午放學後那一陣生意，賣得好了比中午都多，對了，周末的時候你要早點過來，那天生意也還不錯，反正賣的多就獎勵多，我店裏還要忙，先回去了，晚上過來幫你收攤。”還得想個法子解決收攤的問題，她可不想每天跑過來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