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吹牛？

沒想到會遇到甘甜甜, 瞧着倒是一點沒變，果然牛牽到北城還是牛。

兩人都沒聊甘甜甜的事情, 一個覺得沒必要, 一個覺得是無關緊要的人，說笑間，兩人回到家，老爺子老太太已經回屋睡覺了, 四姑帶着兩個孩子在打掃衛生。

“四姑，不用打掃了，早點歇息吧。”盛景川看到在幫忙的兩個同族妹妹, 想起爺爺吩咐的事情，“四姑, 兩個妹妹讀過書嗎？”

老爺子和老太太經歷過背叛，而且那個時候，子女背叛父母都有, 何況只是同族的親戚，他們願意用四姑，也可以給兩個孩子一口飯吃，卻沒有馬上進一步幫助，他們需要看人品。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 四姑是個看得清自己身份地位, 安分守己的人, 老大淑萍瞧着膽大, 其實戒備心很強, 硬裝出來保護自己而已，小女兒淑芳性格怯弱，到現在都不敢跟他們說話。

撇開性格不談，幾人心眼都很正，這才是最重要，既然是好孩子，就不該這麽耽擱了，一輩子教書育人的二老真的見不得孩子就這麽待在家裏，正好盛景川上回幫葉桉找學校，就讓他幫忙問問小學初中收學生的條件。

四姑捏緊抹布，這事她聽老太太提過一次，不過她一直沒當真，說是親戚，自家知道自家事，不過是同姓的同村人而已，能給她一份工作，給她兩個女兒一口飯吃就心滿意足，何況老爺子老太太對她和孩子們都很好。

她一間房，兩個女兒一間房，吃的和他們都一樣，因為夥食好了，兩個孩子都長高了一截，人也白胖了。盛景川和葉檸對她很尊重，長這麽大，就這段時間過的算是好日子，所以真的不敢奢求更多。

“淑萍是小學畢業，淑芳四年級上了一個學期就沒念了，平安，我聽六嬸說過上學的事情，不用這麽麻煩，我想着等淑萍再大點，送去學門手藝，以後找個普通人家嫁了，過過小日子就行，淑芳還小，以後慢慢考慮。”四姑自己沒讀過書，就跟着掃盲幫認識幾個字，她知道讀書的好處，可也知道在北城上學的難處。

一旁低着頭的兩姐妹聽了媽媽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尤其淑萍，攥緊拳頭，指甲差點陷進肉裏，眼底心裏帶着濃濃的不甘。

“我找朋友問過了，普通的學校能進，只是淑萍這麽多年沒上學，年紀也在這裏，想要直接上初中有些難。”盛景川看了眼淑萍，“你自己是怎麽想的？如果選擇繼續讀書，你要比別人努力兩倍十倍才能追的上，你今年十六歲，初中三年後就是十九歲，高中再三年，就是二十二了。”

葉檸輕輕扯了下他的衣擺，十六歲還是半大孩子，一下子把這麽殘酷的現實擺在她面前，也不把打擊到她。

“我想繼續讀書。”淑萍昂着頭，盯着盛景川很堅定的說道。

“胡鬧，你都十六了，現在去上初中，等畢業都十九了，要是沒考上高中就白費這三年時間。”中裝好歹能分派工作，小學初中畢業其實就一個樣。

“我沒胡鬧，媽，我想讀書。”淑萍死死的看着媽媽，“我真的想讀書，我會很努力，會考上高中，考上大學。”

“還大學呢，等你大學畢業都多大了？都二十六了，你……快回屋睡覺去，趕明兒給你找個師傅學門手藝，比什麽都強。”四姑瞪了她一眼，但她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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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我要繼續讀書，咱們村的知青都結婚生子了，三十多歲不也照樣考大學，媽，我真的想要讀書。”淑萍哭着說道。

盛景川打斷四姑未出口的話，“既然你想讀書，從明天起就好好複習功課。”

“平安。”四姑看向盛景川，他剛剛不還說年齡不行，怎麽又讓淑萍去讀書了？

“四姑，只要她想讀書，多大都不算晚，她十六歲，清楚自己選擇的後果。”盛景川沒繼續談淑萍的事情，轉向淑芳，“淑芳要從四年級重新念，不過小安的學校有點難進。”

淑芳十三歲，初中畢業十八歲，這個倒能接受，“淑芳這個沒事，可淑萍她……”

“媽，如果我每次考試都考前三，你能答應我繼續念書嗎？”淑萍想起葉桉每天背着書包上下學，和胡同裏的同學一起寫作業打鬧，無時無刻不在羨慕，現在自己有這樣的機會，她不想放過。

四姑再不懂也知道北城的學校和鄉下學校不一樣，在鄉下能考前三不代表在城裏也行，看着女兒乞求的眼神，到底心軟了。

“如果考不到前三，就給去學手藝。”

回到房間，四姑開始算賬，老太太每月給三十塊錢工資，吃住都在盛家，相當于都存了下來，兩個孩子讀書，小學要五塊錢一學期，初中八塊錢，倒是能供的起。

四姑輕舒一口氣，起身到女兒的窗外站了會，又回屋睡覺。

第二天，面試的人陸續來到店裏，見是一家服裝店而不是公司，面面相觑，又等報紙還有服裝店，應該不是騙人吧？

其中一個比較會說話的人就想從顧敏那裏套話，“咱們不是一家公司嗎？這服裝店就屬于公司的？那辦公地方呢？”

在場幾人都不笨，馬上豎起耳朵聽。

“老板說這裏是直營店，辦公的地方在後面，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顧敏看他們穿的體面，就問：“你們是在公司上班？真好。”

“我們都是業務員，要在外面跑，哪比得上你在店裏賣衣服，風吹不着雨淋不到，還是你這工作好。”張曉菲笑着說道。

正說着，葉檸推門進來，見到幾人笑道：“都來了，那先跟我去辦公地方吧。”

起先想租個寫字樓，找了一圈，好的太遠，近的太差，幹脆把倉庫的二樓給租下來，暫時用着，以後這邊開分廠了，直接搬到幫裏就行。

看到有些舊的老房子，尤其二樓辦公室的簡陋，幾人心裏沉了沉，這樣的公司能發出工資來嗎？

“辦公室有些簡陋，大家先将就一下，公司已經在找地皮建廠，到時候會搬到廠區，不用擔心上下班問題，會有宿舍或是廠車，具體再說吧，你們也別站着，都自己找凳子坐。”可能會比較久，但确實有這樣的計劃，葉檸也不算騙他們。

聽到葉檸這話，衆人總算放下心來，沒想到公司還準備自己建廠，看樣子美女老板很有錢。

“我先給你們簡單的介紹一下公司，我們公司在香江注冊，屬于香資，陽城那邊也有公司，目前負責選新款和發貨，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将陽城發過來的貨推銷給服裝店的老板或是擺攤的攤販。”葉檸起身帶他們到展覽室，這裏挂着很多衣服，“衣服分兩個檔次，低檔次主要推銷給攤販，高檔次則是推銷給門店，不管是門店還是攤販，只要你們能談成一家，他們從公司進貨多少你們就有多少提成。”

王宇眼睛一亮，“意思是說我把那家服裝店談下來了，只要他以後進貨我都有提成？”

“對，只要你還在公司，只要客戶進貨你就有提成。如果你離開公司了，那這家店肯定就給接手的業務員，相信你們都聽懂了？”葉檸輕笑。

幾人頓時摩拳擦掌，現在就想出去拉客戶。

“不用着急，有你們發揮的時候。”葉檸帶他們回到辦公室坐下，“首先，你們要了解産品的優點和缺點，其次你們需要學習銷售技巧，等培訓合格了，你們才能出去跑業務。對了，你們把名字都報給我，一會兒我找人做名片，還有你們的服裝要換一換，畢竟是做服裝生意，你們自己都穿的不好看了，還怎麽去推銷？”

形象非常重要，葉檸想了想，直接找人定做了制服，每人兩套，只要他們工作滿一年，這兩套衣服就屬于他們，如果未滿時間辭職，這些衣服的錢将由他們自己掏。

除了鄭武，其餘幾人都猶豫了一下，現在還沒真正工作，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萬一做不下去，那還得掏錢買兩套衣服，這樣好像就不劃算了。

“如果因為公司原因離職，衣服也不用你們掏錢。”葉檸相信，只要他們能吃苦，一定會喜歡這份工作。

葉檸上輩子做過銷售，懂得一些營銷手段，将自己學習到的東西一點點交給他們，理解最快的就是王宇，也是膽子最大，最能說會道的那一個。

“好好努力，你們當中如果誰的業績能夠第一，并且保持三個月以上，我就升他為銷售經理，到時候不但基本工資高了，還将拿整個團隊的業績。”出來工作不就是為了錢，葉檸不畫大餅，直接提錢，多勞多得。

差不多快十一點，葉檸結束這次培訓，帶他們出去吃午飯，也是想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

到服裝店叫顧敏一起吃飯，只見李香荷坐在那裏，葉檸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光跟幾個業務員談銷售銷售技巧，結果把李香荷給忘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老板，你剛走沒多久香荷姐就來了。本來我打算去找你，這邊生意太忙，我走不開，香荷姐也一直在這裏幫忙。”顧敏出來解釋。

“實在不好意思，剛剛在開會，正好大家一起去吃個飯。”葉檸上下打量李香荷，被放了鴿子也不生氣，還留下來幫着一塊賣衣服，這麽會功夫就讓顧敏這丫頭幫她說話，她說自己擅長交際果然不假。

“老板，我在店裏守着吧，不然一會有客人來了店裏都沒人。”顧敏主動申請留下來。

自從知道葉檸開了一家服裝公司，而且準備招店長之後，顧敏開始積極表現自己，她希望葉檸能看到她的努力，能将她調到公司，或是以後開分店能提她當店長。

“中午沒什麽人，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拿了一塊牌子挂在玻璃門外，一行人去了不遠的飯館點菜吃飯。

下午還要上班，沒叫酒，邊吃飯邊聊着各自的情況。

“葉總，您的意思是，到時候還要在陽城那邊辦廠？”王宇問道。

“對，陽城那邊的公司已經辦好，設計師也找了，現在正在找廠房，只要找到合适的就馬上建廠，代賣總歸是別人的，還得有自己的品牌。”至于什麽時候能找到廠房，什麽時候有自己的品牌，葉檸也不知道。

反正适當吹一下牛，讓員工知道他們是一家大公司，實力也非常雄厚，可以提升員工的士氣和歸屬感，他們出去跑業務的時候也有底氣吹自己的公司和産品。

北城這邊的公司中午一樣休息一個半小時，吃完飯就屬于他們自己的私人時間，不過葉檸叫了李香荷到服裝店。

“說實話，你的年紀不适合跑業務，但是我想給你一個機會，工資待遇和他們一樣，底薪十塊錢加百分之二的提成，每天補助五毛錢，試用期一個月，你确定要做嗎？”就沖她上午這份耐心，葉檸願意給她個機會。

“我做，我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我不比年輕人差，相反，我比他們更能吃苦。”李香荷不信邪了，不就是跑業務嗎，誰怕誰。

行吧，反正不行也就虧一個月工資，這點損失還能賠得起，葉檸将她的名字也記上。

第三天，幾個受了培訓的業務員雄心壯志的出發談單子。在他們離開後，葉檸跟顧敏交代一聲，去家電城找盛景川去了。

她想去看看有沒有合适的管理人才，要是有的話找一個當店裏的店長。

來家電城應聘的人還是很多，葉檸掃了一眼，坐在桌子後面的是兩個陌生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清秀的姑娘，應該就是盛景川找的店長和文員。

“你們盛總呢？”葉檸四周看了一圈，都沒看到盛景川。

“盛總在裏面。”文員說道。

店長撇了她一眼，回頭笑着問葉檸，“請問您找我們盛總有什麽事嗎？”

“找他有點事。”

“那我帶您進去。”店長淺笑着說道。

這店長夠謹慎啊，還擔心她找麻煩不成？

家電城已經裝修的差不多，還有些細節需要修改一下，盛景川正在和一個工頭不知道在談什麽，側頭見到葉檸，頓時勾起嘴角，“怎麽有空過來？”

得，一看就關系不一般，店長沖盛景川點了下頭，轉身出去繼續招聘。

“你這店長可以啊，幫我也找一個呗。”葉檸探頭看了眼圖紙，看不懂，“貨都到了嗎？”

“已經到倉庫了，不過我覺得可能不夠。”這些天每天都有不少人來問開業的事情，盛景川覺得自己低估了國人的消費能力。

那是當然，因為早年的一些原因，國人更喜歡買東西存着，尤其這種大家電，之前有錢都買不到，現在不用票了，還有那麽多優惠，當然都會買。

“你還是多存點貨，當天的銷售情況肯定會出乎你的意料。”葉檸真的很看好電器城，只可惜自身資本不夠多，不然之前就開了。

電器城這邊來面試的人多，其中有幾個來面試副店長，經過篩選，有三個來盛景川這邊終試。

一男二女，以前都做過管理，交流的效果不錯，不過副店長只需要一個，盛景川選了男的，剩下兩個女的有些失望，正打算離開，被葉檸叫住了。

“稍等，我這邊還有一個店長要招聘，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