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不要臉的人

葉青梅知道葉檸訂婚, 還是和盛景川訂婚, 那叫一個高興, 說實話，對這個外甥女，她以前真看不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一點擔不起事, 沒想到青山走了，她倒是懂事了, 一個小姑娘把家裏的重擔扛起來，長得漂亮，又有個工作, 她是半點不愁她的婚事。

不愁和找到好人家又不是一個概念，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她見過, 知書達理，和藹可親, 又看着葉檸長大，肯定會對她好, 盛景川自己是北城大學畢業，聽說在北城裏當官, 那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人家。

“在北城辦過沒有？這次請客吃飯是什麽名目？”葉青梅得打聽仔細，要是結婚可就不能随便弄弄就行。

“沒辦，平安哥說先請老家這邊的親戚朋友吃一頓，讓大家夥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結婚酒在北城辦，到時候再把幾位長輩和大姐的朋友接過去。”葉桉昨天也聽到了盛景川的計劃。

這樣安排妥當，葉青梅沒什麽可指摘的，跟舅公說了，先和葉桉趕過去幫忙。

三叔公算過人數，大概四桌，他和葉桉去借吃飯的家夥事，盛景川整理院子，這麽長時間沒回來，院子長了些雜草，葉檸姐妹跟着大姑在廚房忙活。

透過窗戶能看到盛景川在那幹活，一看就是熟手，長這麽好看，揮鋤頭都是賞心悅目。

大姑揉着面，不時擡頭看一眼，一臉滿意，“你這男人找的着，大姑以後對你就放心了。”

葉青山沒了，她就是他們最親的人，葉檸這孩子争氣，高中畢業了就自己找了工作，之前聽到葉檸把工作讓出去時，她也生氣，現在瞧着都是對的，有盛家這樣的婆家，還愁在北城沒工作？

和很多人一樣，都以為葉檸辭掉工作去北城是因為盛景川。

“他很好，姑，你放心吧。”葉檸聞言笑了笑，擡眼看向盛景川，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兩人相視一笑，又各自忙事情。

“他對你好就好。”看看自己長得跟花一樣的外甥女，葉青梅滿臉欣慰。

冬天的蔬菜不多，只有豆芽、蘿蔔和青菜，縣城裏的菜店也沒多少，不過大姑很有經驗，兩個涼菜，四素四葷，一共十個菜，有魚有肉有蔬菜，喝酒還有花生米下酒，絕對體面。

葉檸忙到一半就被趕出廚房接待客人，都是親戚，且都是關系較好的那種，像是老宅那邊的人，三叔公直接沒叫，別的親戚也不問，村裏誰都知道葉檸姐弟三人跟老宅那邊撕破臉了，沒叫才正常。

“平安這孩子以前就長得好，現在更俊了，跟我們小寧站一起那就是天生一對。”隔壁婆婆掏出紅包塞給葉檸，“沒幾個錢，婆婆就是高興，你們兩個要好好的，早點生個孩子，你爸在天有靈就安心了。”

“你們這模樣，生的孩子肯定好看，一定要多生幾個。”村裏的一個嬸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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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說，平安是當官的，只能生一個。”

“只能生一個？那要是女兒怎麽辦？”

“現在兒子女兒都一樣，女兒也能傳宗接代，你那都是老觀念了，人家平安是大學生，更不會在乎了，對吧平安？”三叔婆瞪了眼說話的人，趕緊圓話。

“對，生男生女都一樣，要是能有一個和小寧一樣漂亮的女兒就更好了。”盛景川沒有特別喜歡兒子或是女兒，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男女，他都喜歡。

這點和葉檸的想法一樣，自己生的，什麽兒子女兒，都是他們的骨血，都喜歡。

“喜歡就趕緊生一個。”

“就是，你們也該生了，好些跟你們一樣大的孩子都會跑了。”

新的一輪催生開始了，葉檸聽到大姑喊開飯的聲音，只覺得跟天籁一樣。

“大姐，我以後就不在老家擺酒了。”葉蘭心有戚戚的說道。

“別胡說，快上菜。”葉檸幫着上完菜，在上桌陪長輩們吃飯，本身這時候應該是父母招待客人，然後把盛景川介紹給大家，現在這工作就換成大姑和三叔公，大家都理解。

大家原本就認識平安，不過也得走個過場，好些人都給了紅包，盛景川和葉檸全都沒有收，只說今天不是結婚酒，就是告訴大家一聲，他們訂婚了，圖個喜慶。

葉老頭一直認為葉檸訂婚一定會叫他，不然等着被親戚朋友用唾沫淹死，結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來叫他。

“爺爺，那邊已經開席了。”小孫子跑回來大聲說道。

“開席了？那賠錢貨結婚不請爺奶和叔伯？我看她是反了天了，都沒人說？老支書和二叔公、三叔公在不在？”葉奶奶嚷嚷起來。

“都在，我看見了，在主桌坐着，吃的可高興了。”小孫子想起桌上的燒雞和鹵鴨，口水都留下來了，“爺爺，我也要吃肉還有大雞腿，我看見葉桉在啃大雞腿。”

“吃吃吃，就知道吃，那賠錢貨的東西有什麽好吃的。”金秀麗罵了一句兒子，扭頭問葉老頭，“爸，葉檸也太不尊重您了，今天坐主桌的應該是您，而且您沒點頭，葉檸就不能出嫁。”

“就是，家裏長輩都沒點頭，她結哪門子婚，不行，咱們得找她去。”葉奶奶不樂意的說道。

盛家在村裏早成了傳奇，兩個住牛棚的人是大學生的老師，平安考上北城大學，畢業後也當了官，聽說當初被抄了的房子和東西都還給他們，還補了他們不少錢，北城的大官，肯定很有錢，聘禮怎麽着都得八百八十八元，葉青山不在了，這筆錢就該給爺爺。

葉老頭黑着臉，氣勢洶洶的出門，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被附近幾個不認識的混子給攔住了。

“呦，這是去哪？”其實一個人高馬大的混子伸手按住他肩膀，“兄弟們最近手頭緊，老頭，借幾個錢花花。”

葉檸不時看外邊一眼，心下疑惑，老宅那邊倒是沉得住氣，還以為會過來鬧騰，她都想好了怎麽怼回去。

“怎麽了？”盛景川跟送走一位叔叔，側頭見葉檸東張西望的。

“沒什麽。”葉檸笑了笑，她不太愛跟盛景川吐槽自家事情。

盛景川知道她在看什麽，嘴角一勾，不管是不是婚禮，今天都算是他們的喜事之一，自然容不得別人搗亂。

收拾完都已經八點多了，舅公和葉青梅都要回家，葉檸說什麽都不肯留下來。

“家裏事情多，等下回再來。”年底事情本來就多，尤其葉青梅這樣的主婦，要準備各種年貨。

“那等會。”葉檸進屋給兩人裝了一大袋蘋果，一袋橘子還有兩只鹵鴨，“舅公，大姑，你們拿回家給孩子吃。”

“不要，你留着過年吃。”舅公搖頭，這些都是好東西，他哪能貪圖幾個孩子的東西。

葉檸直接塞到葉青梅和表舅身上，“我們還多着呢，天都這麽暗了，讓你們留下來又不願意，趕緊回去吧，一會更冷了。”

忙活一天，幾人都累了，洗漱完泡個腳各自睡下，一覺天亮，葉檸才知道葉老頭被外村的混子給劫道了。

“被搶劫了？人沒事吧？”葉檸問婆婆。

“你爺爺這人你還不知道？欺軟怕硬，遇上他們肯定乖乖掏錢，不過這樣也好，不會挨揍，就是外套也被搶了，回去的路上吹了點風，感冒了。”婆婆提到葉老頭，一臉瞧不上，“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到年底了，各村的混子愛偷雞摸狗，你們緊門緊窗，東西別丢了。”

謝過熱心的婆婆，葉檸越想越不對，八四年嚴打，混子們都夾緊尾巴過日子，搶劫這麽大的事情應該不會做才對，而且不選別人就選葉老頭，偏偏又是昨天，那地方好像是到她家必經之路。

她側頭看了眼盛景川，什麽都沒說。

二十七，一家人在家做饅頭，老宅那邊的人終于忍不住過來了，打頭就是葉老頭和繼奶奶，後邊跟着兩個兒媳婦。

“你們過來幹什麽？”葉檸掃了他們一眼，想聽聽他們能說出什麽花來。

“這是我兒子的家，我為什麽不能來？”葉老頭想到自己被搶走的三十塊錢，心都在滴血，“你嫁人都不跟我們說一聲，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長輩了？”一邊說一邊拍桌子。

葉檸被氣樂了，“是你們記性太差忘了呢？還是你們故意裝傻？長輩？你們算哪門子長輩？去年才在老支書還有叔公他們見證下寫了契書，怎麽着，不管用是吧？我結不結婚關你們什麽事？想要聘禮吧？誰提出來的？”葉檸目光轉向繼奶奶和大伯母，“知道你們不要臉，還真是一點不要，都滾吧，我家不歡迎你們。”

“你……”

葉檸一巴掌拍掉吳仙鳳的手指，“指誰呢？再敢伸指頭，我一刀剁了他。”

葉蘭正在剁餡，适時的舉起刀。

“反了天了，你們……”迎面沖來大掃把，她被吓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葉桉揮舞着掃把，“趕緊滾出我家，一個個的，下次再敢來，我見一次打一次。”

“沒天理了，都是不孝子啊……葉青山你睜眼看看那，你養的都是什麽，不孝順就算了，還打爺爺奶奶。”

她一吼，村裏不少人圍過來，一看是她，所有人瞥了下嘴，都知道兩邊已經撕破臉，沒想到還過來，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都給我滾回家去，一群丢人現眼的東西。”老支書快步過來，身後跟着盛景川。

村裏沒人幫他們說話，就連老支書都幫葉檸，老宅的人知道這回占不到便宜，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小寧啊，你別搭理他們，要是再來鬧，你讓小安來找我。”

“謝謝老支書。”葉檸拿出糖分給圍看的人，吃人的最短，這些人到時候自然都幫她說話。

“以後還是少回來，看到他們就惡心。”葉蘭忍不住說道。

一旁的葉桉猛點頭，爸不在了，以後清明回來一趟就行，過年只要和兩個姐姐在一起，在哪都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去一樣驗血，本來今天下午拿單子，上午來了哈哈哈哈，從沒覺得大姨媽這麽親切，肚子疼都覺得還好了……

謝謝大家關心，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