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二天海曼還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海曼睜開眼，蘭斯縮在他的懷裏睡的正熟。海曼在一腳将蘭斯踹下床和放着不管自己起來之間猶豫了一會，還是選了後者。

海曼站了起來，他跨過蘭斯的身體跳到了地上。海曼拿起自己的袍子披在身上再簡單的撸了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他打開門，外面站着四名衛兵。

海曼看到站在中間的一名衛兵手裏拖着一個墊子，墊子上蓋着一塊布，但是從形狀能看出來是一只高跟鞋。

看到開門的是一個男人，衛兵臉色不變，“官方事務，打擾了。”

海曼搖了搖頭。

衛兵有敲響了對面的門，開門的是穿戴整齊的艾莎。

衛兵“官方事務，我們可以進去談談嗎，女士？”

艾莎搖了搖頭，“什麽事，你說吧。”

衛兵只好在門口說明了來意，他指了指那只高跟鞋，“國王有令，将這只鞋子拿去給全國的女孩試穿，誰能穿上這只鞋誰就是王妃。”

艾莎搖了搖頭，“我就不試了，昨晚和喬爾王子跳舞的不是我。”衛兵看到了艾莎身後的樂佩，接着認出了這是昨天和亞力克王子跳了一整晚舞的女孩。

衛兵摸了摸自己的頭盔，“抱歉，打擾了。”

艾莎點了點頭，接着和海曼一起關上了門。

關上門，還能聽到隔壁門被敲響了的聲音。海曼抹了把臉，走進了盥洗室。

蘭斯已經醒了，他睜着無神的雙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海曼洗漱完換好了衣服，走到床邊掀開了杯子。蘭斯下意識的蜷縮了身子。

Advertisement

“該起來了，”海曼說。

蘭斯磨磨蹭蹭的爬了起來，“海曼。”

“嗯？”海曼疑惑地看過去。

“海曼。”蘭斯又喊了一聲。

海曼，……

還是假裝沒聽到好了。

蘭斯又喊了幾聲，見海曼沒有搭理他的意思，臉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他往盥洗室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留心海曼的動靜。

海曼沒有注意蘭斯，他整理好衣袖的皺褶之後就走了出去。

海曼打理自己的這一段時間，衛兵已經在旅店裏走了一圈。沒有一個女孩能穿上那只鞋。

海曼走了出去，和衛兵擦肩而過。艾莎和樂佩已經在樓下找了張桌子點了四人份的早餐。

海曼走到桌邊坐下，樂佩正利用這一小會時間在看海曼給她的筆記。早餐端上來的時候蘭斯也過來了。

樂佩将筆記收起來貼身放好，四人開始吃早餐。

之後樂佩和艾莎回了房間，海曼一個人出去到處看看。

吉爾伯特的城北連接着大海，海曼在沙灘上看到了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孩。

那個女孩有着火焰一般的紅色頭發和青草一般翠綠的眼眸。

那張臉，海曼認識，是那天在海上遇到的人魚。

女孩歪歪斜斜地站了起來，沒走兩步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海曼嘆了口氣，剛想過去就看到了亞力克出現在了視線裏。亞力克沖那個女孩子跑過去，将自己的披風攏在了對方的身上。

海曼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嘿，你怎麽會跑到岸上來，你的魚尾呢？”亞力克。

小人魚笑着開口說了句什麽，卻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你的聲音怎麽了？”亞力克問。

小人魚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亞力克将小人魚橫打抱起，這時他才看到走過來的海曼。

“哲羅姆先生，日安。”亞力克說。

海曼點了點頭，“日安，亞力克殿下。”

海曼，“殿下這是要将這位小姐帶回去嗎？”

亞力克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她的魚尾怎麽變成了雙|腿，但是我想要帶她回宮讓她安頓下來。”

海曼看着波濤洶湧的大海，“傳說曾經有一個國家叫做亞特蘭蒂斯，後來這個國家沉入了水下。亞特蘭蒂斯的國王是神之子，神靈賜予他一柄蘊含神力的三叉戟。在國家沉沒前，國王用法杖将自己的國民都變成了人魚……”

亞力克，“所以你的意思是？”

海曼，“她不能說話，大概是用自己的聲音和女巫之類的人做了交換，換來了這雙|腿。亞特蘭蒂斯的海王一向禁止自己的國民和人類接觸，你最好不要管她。”

聽到這話，小人魚揮舞着雙手從亞力克的懷裏掙脫了出來，她雙手抓住海曼的衣領艱難的想要站起來，最後她蹭着海曼的身體滑倒在地。

海曼看着手忙腳亂想要爬起來的小人魚，重重的嘆了口氣。

“你屬于大海，我會呼喚海之王将你帶回去，岸上十分的危險，人心難測，以後你不要在上岸了。”

說完，海曼不顧抓着他的衣服哀求的看着他的小人魚，從空間袋裏掏出法杖，在沙地上畫了一個陣法。

很快風卷着海浪，一個帶着金色的三|角王冠的年老人魚被海浪托着游了過來。

“是誰在召喚我。”年老的人魚問道，接着他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小人魚。

“愛麗兒，你怎麽會在這裏。”接着他看到了愛麗兒的腿，憤怒的說，“是誰把你的魚尾變成了雙|腿。”

他拿着三叉戟憤怒地指着海曼，“人類的巫師！是不是你用你的話言巧語将我的女兒騙上了岸！”

海曼無辜地攤了攤手，“這可不關我的事，你可以問一問你的女兒到底是誰奪走了她的聲音。”

人魚王憤怒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愛麗兒，愛麗兒害怕的将身子縮在了海曼的身後。

人魚王揮手，一道水流就将愛麗兒沖回了海裏，這時一只紅色的寄居蟹游了過來，它對着人魚王搖頭擺尾了一陣，人魚王震驚的看着愛麗兒，眼中有毫不掩飾的失望。

人魚王揮動自己的權杖，一束金光照射在愛麗兒的腿上，愛麗兒被重新變成了人魚。

“抱歉，人類的巫師，我誤會了你。”人魚王抱歉的說。

海曼搖了搖頭，并不在意。

人魚王帶着愛麗兒走後，海曼和亞力克對視一眼，亞力克問道，“樂佩，她，還好嗎？。”

海曼，“樂佩正在旅店裏學習魔法，如果殿下你要去找她的話最好傍晚再去。”

亞力克點了點頭，“你要去哪？”他問。

海曼笑了，“到處走走吧。”

亞力克點了點頭，兩人揮手作別。

晚上，海曼回到旅店。蘭斯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問了樂佩和艾莎也都不知道蘭斯去了哪。

海曼嘆了口氣，詢問了店裏的侍者之後，海曼出去找人了。

聽說蘭斯是跟着早上那一隊衛兵們一起離開的，可能是去看別人試鞋子了。

雖然海曼也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麽好看的。

夜市十分的熱鬧，海曼不用專門去打聽，一路走來，不少穿着長裙和姐妹們一起出來逛街的夫人們都在讨論這件事。

“我隔壁的瑪德琳因為穿不上鞋子在家裏發火砸東西呢。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脾氣這麽差。”

“是呢是呢，十字大道東邊的艾琳，聽說她為了穿上鞋子差點削掉自己的腳趾，好在被她媽媽及時阻止了。”

夫人們都在嘆氣。

“現在到哪家了？”一個人問。

“聽說去了城西的亨特伯爵家。”

海曼往城西走去。

城西居住的大多是沒有封地的貴族，每一間別墅的占地面積都十分的大。這裏沒有販夫走卒，有的只是一片寧靜。

海曼辨認着院牆大門上挂着的銘牌，終于找到了亨特家。兩個衛兵正站在門口。

海曼正想要走過去看看，一陣風吹過，海曼只覺得雙唇被什麽柔|軟而溫熱的東西蹭了一下。

海曼下意識的捂住嘴，一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蘭斯！

海曼回頭，只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巷子和被風回過而落下的樹葉。

喧鬧的聲音從亨特家的院子裏傳來，海曼看過去，兩個相貌醜陋衣着華麗的女孩子正纏着為首的一名士兵。

“大人，不可能是她的，一定是哪裏搞錯了１”兩個女孩都在不斷重複這句話。

衛兵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大門，“那位小姐拿出了另一只鞋子，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兩位小姐不要再糾纏了。”

之後守在門邊的兩位面無表情的攔在那兩個女孩身前，直到捧着鞋子的衛兵走遠了才轉身跟上。

海曼站在門邊目送兩個衛兵走遠，轉頭看到那兩個女孩失魂落魄的在門口站着。

海曼轉身離開了這裏。他走到城西的一處公園裏，這個時候正是吃飯的時間，公園裏沒有一個人。海曼走到樹木茂盛的小徑裏，“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

過了好久，蘭斯才出現在了海曼的面前。

他身上穿着他們在離宮裏第一次見面時的那身衣服，海曼感受了一下，竟然不是傀儡的身體，而是蘭斯的魂體凝實了。

“你什麽時候強大到這個地步了？”海曼皺眉，不解。

蘭斯認真的看着海曼，“你又什麽時候正視過我？”

蘭斯不等海曼開口，再次道，“在你的眼裏，我只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惡魔，直來直去的像單純的孩子。可我不是一個孩子。”蘭斯走近海曼，他伸手撫摸海曼的臉，“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正眼看着我，感受我！”

作者有話要說： ...φ(0￣*)啦啦啦_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