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這才叫血口噴人!
一時間,賀蘭夢卿撓着腦殼,竟是不只如何作答。
而蔚魇月則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被壓的皺巴巴的龍袍,笑,“愛卿可有感覺好些?”
賀蘭夢卿趕忙道,“是好些了,白天的時候,比晚上輕松的多。”
她慌忙下床來,找自己的鞋子穿上。
蔚魇月下床洗漱,瞄了她一眼,道,“反正早朝已經錯過了,你那麽着急做什麽?”
“臣的錯,臣……該回去了。”
賀蘭夢卿極其不好意思——
她難以想象,蔚魇月竟是因為她缺席了早朝。
而又想到蔚魇月對她的那點小心思,她只覺得不敢面對,只想逃避。
蔚魇月眯眼看着她,心中雖然不舍,卻也道,“也好,回去記得吃東西。”
“謝皇上隆恩。”賀蘭夢卿虔誠的行禮。
不管怎麽說,蔚魇月對她的好她都要記在心裏。
畢竟,這世上把她放在心裏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稍作洗漱之後,賀蘭夢卿離開明月宮,往外面去。
外面陰風怒吼,一副要下雨的樣子。
她覺得冷,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對嚴冬即将來臨心生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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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普通人而言,這裏也只不過是中部的秋天,但對她而言,那種溫度要比得上北冥的冰雪了。
惡劣的天氣讓她心頭沉悶,一心只想往相府去。
但沒想到的是,在禦花園的拐角,卻遇上了一臉病容的唐貴妃。
賀蘭夢卿怔了一下,“見過貴妃。”
只是簡單的見面禮,打個招呼而已。
只是,一擡眼就看到了唐貴妃眼中深沉的敵意和探究,她微腫的臉陰沉着,有些陰陽怪氣的道,“左相昨夜一夜都在明月宮麽?”
“……!”賀蘭夢卿心中咯噔一下。
聽着這話,再看看唐貴妃那眼神,又想到昨日乾公公說皇後的大丫鬟蓮心去過貴妃寝宮,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她眯了眯眼,索性雙手環胸站定,“有問題麽!”
她向來儒雅不愛招惹是非,但是,溫潤的性子不代表誰都可以過問她的事情。
賀蘭夢卿的嗓音有些冷了。
再加上她今日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竟是給人一種玉面修羅的錯覺。
唐貴妃愣了一下,心裏憋悶。
明知道這樣問話不妥,卻還是道,“左相不覺得,徹夜找皇上議事,有損龍體麽?”
賀蘭夢卿聞言笑了,“呵,貴妃娘娘倒是體恤皇上,不過,本相昨晚可是聽聞,娘娘你哭着喊着想要陛下去陪你呢!”
她眸中閃現一抹嘲諷,“那時候,娘娘可曾想過,會有損龍體?”
“還有啊,你可是染了風寒,不怕傳染給皇上麽?”
想找她的茬,還嫩了點。
當她是軟柿子嗎?
唐貴妃沒想到賀蘭夢卿竟然争鋒相對,一時間氣的臉色潮紅,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她身邊的采栀見狀,頓時不滿道,“左相大人這話就不對了,你不也病恹恹的,不怕傳染給皇上嗎!
況且,我家娘娘只是風寒,小病而已。
就算是傳染了也無大礙。
可你就不一樣了,萬一治不好了,豈不是拖着皇上一起下地獄?”
她吊着眼睛瞄了一眼賀蘭夢卿,那眼神像是已經看到賀蘭夢卿病死了一樣。
賀蘭夢卿瞳孔微微縮了縮,此時真的怒了。
“本相就算拖着他死了,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你是個什麽東西!”
她緩步上前,逼進采栀,“本相乃朝堂中人,你不過是後宮一個丫鬟,看來宮中禁令你是一丁點都沒學會,貴妃娘娘的家教可真是又辱尚書大人的門風!”
采栀聽了臉色一陣發白,心生不安,但卻忍不住嘴上逞能,“我……我的事情,和娘娘無關,你不要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賀蘭夢卿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不,血口噴人的是你。”
話音未落,她一手卡住采栀的嘴巴,另一手指間銀光一閃而逝!
剎那間,血光四濺,她陰冷的嗓音如同閻王,噙着鐵血冷笑,“這才叫血口噴人!”
“啊!”一聲尖叫頓時響徹雲霄。
“啊!”緊接着,又是一聲驚呼。
前一聲,是采栀的。
後一聲,是看着滿嘴是血的采栀受到驚吓的唐貴妃的。
唐貴妃這次帶着七八個丫鬟過來,但包括她自己在內,誰都沒想到賀蘭夢卿竟然這麽強勢!
“你……你怎麽可以……動……動手!”
唐貴妃一個趔趄,看向自己滿嘴是血的丫鬟,竟是有些恐懼了。
而見她撤開,為她受傷的采栀心裏頓時一痛。
賀蘭夢卿瞄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唐貴妃臉上,嘴角笑意邪佞,“沒聽說過麽,本相橫行朝野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哼!”
她說着,甩袖而去。
“你……你你!誰給你的膽子!這可是在皇宮,你竟然……”
唐貴妃被賀蘭夢卿嚣張的言語,刺激的有些失控。
賀蘭夢卿眯着眼睛,繼續往前走,并沒有回頭。
是啊,誰給她的膽子?
沒有人。
但是她卻深刻的明白,如果不強勢,所有人都會爬到她頭上來。
在滄月做宰相,她只有一個原則:
除了皇帝蔚魇月,誰都別想在她身上找到痛快。
賀蘭夢卿情緒一度有些不好,但心中正發狠時,後面卻冷不丁傳來一句,“朕給她的膽子!”
“……!”賀蘭夢卿幾乎一個趔趄。
蔚魇月怎麽跟出來了?
怎麽哪兒哪兒都是他啊!
她沒敢回頭,一溜煙跑了。
唐貴妃看着倉惶而去的賀蘭夢卿一臉懵,梨花帶雨的靠近蔚魇月,“陛下,你看他……他怎麽可以在皇宮動手!”
蔚魇月不着痕跡的躲開了她,負手而立,卻将目光落在了采栀臉上,“誰給你的膽子,敢攔住當朝左相的路?”
他嗓音不大,但是異常冰冷。
采栀已經說不出話來,她的舌頭都被賀蘭夢卿攪碎了,此時血順着嘴角往下流着。
她跪在地上胡亂搖頭,眼巴巴的看着唐貴妃,伸手去拽她的衣襟,祈求她為她說話。
但是唐貴妃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只覺得一陣反胃,差點沒吐出來。
而已經走到宮牆盡頭的賀蘭夢卿就聽到,蔚魇月道,“乾元,忘記宮中禁令,幹涉朝臣議政,當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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