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今夜,朕抱你睡可好?

拒絕戎王的要求,他将失去自己最有利的外援,他和戎王私底下是有協議的。

但是,如果答應戎王,賀蘭夢卿就真的被他越推越遠了。

雖然他知道顧嫣然不可能搶走賀蘭夢卿,但卻明白,顧嫣然一旦進了相府,賀蘭夢卿的女兒身暴露的幾率就太大了。

到時候,這件事情一旦被蔚魇月發現,賀蘭夢卿會不會被以欺君之罪論處?

而且,賀蘭夢卿一旦暴露,他會不會也被出賣?

煦王頭痛欲裂,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冬樾将他扶起來,重新回到了床上。

煦王從枕頭下拿起賀蘭夢卿回給他的字條,盯着看了許久。

那字條上,也只有寥寥數語。

她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本相生死置之度外,煦王若是玩得起,那咱們就慢慢玩!”

這話,強勢到了極點,和他印象中的賀蘭夢卿完全不一樣。

柔弱如她,是誰給了她底氣?

是昨夜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還是蔚魇月?

醋意夾雜着火氣蹭蹭又冒了上來,煦王狠狠的閉眼,将紙條揉成了一團。

而後,交給冬樾付之一炬。

冬樾看着自家王爺焦灼的樣子,不由道,“王爺,戎王的支持,對我們成大事很重要……我們不能為了左相破壞這層關系,左相……”

他頓了頓,堅持自己的觀點,“他不可信。”

煦王此時也在生賀蘭夢卿的氣。

半晌,他瞳孔縮了縮,“既然她……不可信,那麽,就別怪本王。”

他本想說“既然她已經背棄了本相”,但是,又覺得沒有立場去說,于是中途改變了。

冬樾沒能感覺到他微妙的情緒變化,就聽他繼續道,“準備筆墨,我要寫信給戎王。”

他想知道,戎王究竟要幹什麽。

同時,他又忍不住的猜測蔚魇月這麽安排的動機。

按道理,蔚魇月應該把和親的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才對。

看他卻偏偏背道而馳,讓他去和戎王接洽。

這是在給他和戎王聯合的機會嗎?

還是說,這整個都是他在試探的一場局?

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

明月城的烏煙瘴氣,沒有被雨水清洗。

相反的,接二連三的刺殺案,皇後即将被淩遲處死的事情,白雲山的血案,以及和親之事都像是陰雲一般籠罩在人們頭頂,誰也不知道下一刻在這場迷霧當中遭殃的人會是誰。

但是皇帝蔚魇月,看上去卻恍若勝券在握,面色如常。

他在批閱了奏折之後,再一次消失在了明月宮當中。

對于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皇帝,乾公公已經逐漸開始習慣……

本來準備午後抽時間去見皇帝的賀蘭夢卿被瓢潑大雨困在了屋裏。

她身體不好,可不敢再淋雨了。

轉眼天黑了。

吃完晚飯之後,她坐在桌邊看着窗外的茫茫雨色,心中竟然産生了一絲淡淡的期待。

今晚,他會來嗎?

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

她還以為是子卿來了,于是起身,往門口走去。

卻不想,緊接着就聽見小九誠惶誠恐的聲音,“拜見陛下!”

“嗯,雨太大了,朕在這裏避避雨。”

蔚魇月說的一本正經,醇冽嗓音透過秋雨之後,傳來令人心安卻又心亂如麻的矛盾氣息。

賀蘭夢卿站在門背後,盯着門板,嘴角輕輕抽了抽。

時間久了,她發現當朝新帝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簡直天下第一。

這麽大的雨,他不好好在皇宮,跑去哪兒了?

況且,這都下了一天雨了,又不是剛剛突然下雨,竟然還跑到相府來順路避雨……

也對,他是皇帝,說什麽就是什麽。

就算是借口找的再爛也沒人戳穿。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打開了門。

緊接着,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帝王。

他身上的龍袍竟然是濕透的!

“……!”賀蘭夢卿無語,只好硬着頭皮道,“臣拜見陛下,陛下快裏面請。”

總不能讓皇帝站在屋檐下淋雨吧?

可讓他進來,賀蘭夢卿總覺得有點不安全。

畢竟,他衣服全濕透了。

而就在她想着,如果蔚魇月提出換衣她該怎麽回應的時候,他人已經進屋來,一邊扶起躬身的她,一邊對小九道,“朕的衣服濕了,來個火盆吧。”

“是!”小九趕忙去準備。

賀蘭夢卿看着濕漉漉的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半晌,這才道,“陛下這是……去哪兒了?”

他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朕衣服濕了,幫朕換一套吧。”

“可……”賀蘭夢卿看着他修長的身影,忍不住紅了臉,“可臣的衣服,對您而言太小了。”

“沒關系,朕帶了衣服。”

他嘴角揚了揚,指尖微動,一套帝王便服便出現在了他手上!

賀蘭夢卿看着他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來的衣服,心道:換洗的衣服都帶着啊?

為什麽她感覺,這皇帝不是來避雨的,而是準備借宿的啊?

她幹笑了兩聲,“那皇上趕緊先換上吧。臣……回避。”

說着,趕忙逃往隔壁。

但剛剛走了兩步,就被蔚魇月叫住,“等等,幫朕。”

“……”賀蘭夢卿像只鴕鳥一樣轉身,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了他。

而後,又忍不住嘆息,“皇上,您不會是被伺候喜歡了,不會穿衣服吧?”

她的話,讓他猛地咳了兩聲。

而後,一本正經的回答,“是啊,朕不會。所以,需要左相幫忙脫,幫忙穿!”

賀蘭夢卿聽到他這話,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讓她嘴巴賤,唉!

她伸手去解他領口的口子,踮起腳尖來,仰頭正好看到他線條優美的下巴。

蔚魇月嘴角微微揚了揚,笑,“左相可喜歡解開朕的扣子?’

“……!”賀蘭夢卿腦子裏頓時嗡一聲!

這話有毛病吧?

但不管有沒有毛病,她都只能道,“臣不喜歡,也不讨厭。”

而他卻瞬間轉移了話題,“愛卿的手可真涼……”

而後,微微俯首,在她耳邊低喃,“愛卿,朕的身體暖嗎?”

不等她回神,他已經又道,“今夜,朕抱你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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