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師徒之情(一)
燕北驕, 北國天驕, 北燕王。
四歲死爹, 九歲死媽,年少即位,在能臣的輔佐下, 展現出非凡的治國才華。十三歲那年,親手獵殺白虎,以虎血誓師, 要一統天下。兩次兼領北燕兵馬大元帥之職禦駕親征, 将北燕與南齊的國境線南壓百裏,直到單不赦橫空出世, 才留守後方。
陳致那時在長安當散官,城中官員、百姓皆聞“北燕王”而喪膽, 鄰近北燕的肅州、永昌、涼州等地的官職被認為是苦差,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後來單不赦南下, 所經之處雞犬不留,寸草不生,幾地甚至出現官員望風而逃的奇聞, 出缺無人頂替, 南齊王幾番震怒,皆因法不責衆而不了了之。
正是這個時候,陳致挺身而出,自請出任涼州太守。
陳致爺爺在世時,官至太保, 顯赫一時,但樹大招風,政敵林立,過世後被清算,陳家險些一蹶不振。直到陳致的妹妹進宮為妃,才使陳家緩過氣來。
陳致這次的臨危受命,也是為重振家族而兵行險着。
到涼州之後,他先開倉放糧,招收壯丁修築城牆,又不顧朝廷規制,大量募兵。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遭到朝廷三番五次地訓斥。但他全然不管,單不赦騷擾邊境,就主動帶兵出擊,還打了幾場小勝仗。南齊王見他做出成效,稱贊了幾句,才壓住了舉朝打壓他的風氣。
然而,他的做法不僅令南齊議論紛紛,也令北燕警惕萬分。
立志統一天下的燕北驕自然不許一群溫順的綿羊裏出現一只會咬人的獵犬。他授意買通南齊高官與後妃,聯手對付陳妃,但南齊王對陳妃寵愛有加,不但不上當,還加強了對陳妃的保護。燕北驕見計不成,掉過頭來散布陳致勾結北燕,厲兵秣馬是為了反攻南齊的謠言。
就局外人的目光來看,這謠言虛假得可笑。但是,對于終日生活在北燕陰影下惶惶不可終日的南齊衆人來說,是一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要命消息。
南齊王頂不住壓力,下旨讓陳致還朝,美其名曰另有重用。但陳妃身在宮中,對局勢一清二楚,知道陳致一旦回來,必受其害,私下派人送信涼州,告誡他決不能回來。南齊王發現她的小動作,兩人發生争執,陳妃義憤之下,以死相谏。
陳妃死谏的消息傳出,天下震動。無數文人才子歌頌其貞烈,更有人寫詩贊頌陳致在涼州的作為,為其平反。一時間,陳致兄妹成天下忠義的楷模。
出于各種考慮,南齊王追谥陳妃為敏妃,冊封陳致為忠順伯。
同年,北燕王下令單不赦率百萬雄師南下,誓言踏平長安。
如今,崔嫣穿着一身北燕國君的龍袍告訴他,他是燕北驕?
陳致呆呆地看着他,覺得剛才撲向那團迷霧而魂飛魄散的那個人,好像是自己,不然為什麽他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誰,這裏是哪裏……
燕北驕淡淡地說:“你我南北對峙近三年,難道沒有話說嗎?”
南北對峙近三年,沒有話說?
怎麽可能沒有話說!
黃沙上曝曬的血腥味,過了百年,依舊能夠清晰地回想起,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就站在眼前……
陳致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你怎麽知道你是北燕王?”
燕北驕說:“此地鄰近地府,地府有忘川水,也有憶緣水,取用之後,便想起了前世種種。”
陳致說:“所以,單不赦取你魂魄其實是為了救你?”
燕北驕面無表情地說:“當然。殺了我的人,不是你嗎?”
陳致無言以對。割了腕的人是他,滴了血的人是他,喂了藥的人也是他。所以,是他殺了崔嫣,是他間接地“複活”了燕北驕。
似乎沒有立場去控訴什麽,但是——
崔嫣是燕北驕,這不就是最大的立場嗎?!
陳致丢開腦子裏糾結的線團,直接抓住了那根刺痛的針,怒視着對方:“是你撒謊!自作自受,死有餘辜!”
燕北驕臉色剎那鐵青:“你沒有撒謊嗎?陳太守,陳仙人!”
陳致更大聲地吼回去:“我撒謊還不是為了讓你當皇帝?”
燕北驕沒那麽好糊弄:“讓我當皇帝是你的任務吧?不赦告訴我,仙界有個衙門叫黃天衙,掌管天下運勢。你毀我一世基業,如今難道不是還債?”
“我毀你一世基業?”陳致氣得臉都紅了,“你自己打仗打輸被人殺了怪我?”
“我打仗打輸被人殺了?”這次輪到燕北驕生氣,“我戰無不勝!若非南齊派人刺殺,我早已是燕朝皇帝。”
陳致飛升之後,還記挂着北燕與南齊的戰事,曾探聽過——
他遭單不赦淩遲至死後,涼州城破,單不赦受雷擊而死,義憤填膺的南齊百姓自發地組建義軍,抗擊北燕,氣勢如虹。北燕将領輸得一塌糊塗,燕北驕無奈之下,再度禦駕親征,雖然屢戰屢勝,卻在一次戰役中,被南齊死士以百換一的不要命打法所殺。
此後,北燕、南齊鏖戰數年,元氣大傷,東陳漁翁得利,一統天下。
陳致幸災樂禍地說:“人各有命,你自己命不夠硬,怪誰。”
燕北驕說:“我命不夠硬?那你何必千方百計地勸我登基?”
陳致語塞。他後知後覺地想到,天道執着于崔嫣為帝,是否因為崔嫣是燕北驕?而自己被選中接受這樁任務,是否與前世的糾葛有關?越想越覺得這趟任務簡直操蛋之極!
燕北驕說:“我命不夠硬,因輕信而死于非命,我認了,你到不赦宮又是為何?”
陳致咬牙道:“早知道你是燕北驕,與單不赦狼狽為奸,我就算再淩遲一次,也不會來!”
“淩遲”兩字,猶如兩只秤砣,每提一次,就被砸兩下心。
單不赦說陳應恪就是陳致時,燕北驕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場連天都為之流淚、震怒的淩遲之刑。
涼州城被困,南齊君臣懼怕北燕之威,力求自保,不肯發兵。涼州孤立無援、彈盡糧絕之際,單不赦為報複陳致爺爺昔日對單家的陷害,提出條件,放百姓一條生路可以,但要陳致來換。陳致在淩遲之刑下支撐多久,百姓就逃多久,一旦他熬不過去,騎兵即刻追擊。
陳致熬了整整三天,保全了整座涼州城的百姓。
燕北驕獲悉後,惱怒不已,當即派特使至前線斥責,當時他的想法是:以陳致在南齊的聲望,單不赦的做法必将激起民憤,不利于統一大業。然而,今時今日再聞此事,只剩下心疼。
偏偏,心疼這件事的人仿佛只有他一個。從崔嫣年幼時,陳致割肉喂妖怪,到崔姣開府宴請時滿不在乎地割肉喂虎,那身皮肉仿佛被當作了聚寶盆般揮霍無度。反觀被回憶與想象虐得夜不成眠,連帶着讨厭起忠心耿耿的下屬的自己,簡直傻透了。
燕北驕氣得口不擇言:“一場淩遲換你功德升仙,葬送我北燕大業,你真是好算計!”
用一場生不如死卻不得解脫的酷刑來博取一個當時怎麽看都是十死無生的結局,竟被認為是一場算計……
陳致氣得五髒六腑都要炸開一般。
他赤紅着雙目,死死地瞪着燕北驕:“若可以選擇,我寧可不做神仙,寧願被一刀砍頭,也不要經受三天三夜的折磨!”
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這三天三夜是怎麽熬下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已經模糊了那段記憶。
猶記得剛升天的那一會兒,他不敢思考,一直找人說話,一直找事情麻痹自己。一旦停下,那噩夢般的記憶就翻湧上來,讓他總以為那三天三夜還沒有過去。
雖然在北河神君的幫助下,他的情況慢慢地有所好轉,但是,他自己知道,每當記憶的片段浮現在腦海,依然會不由自主地膽戰心驚。看似灑脫的割肉,都是欲蓋彌彰。他想證明自己已經走出了那段過去的陰影,卻不知道,越是證明就說明越是在乎。
等陳致回神時,正被燕北驕摟在懷裏。
鬼修的身體十分陰冷,可是他的懷抱令人心生暖意。
這個發現令陳致更加郁悶,他正想反手推開,就聽燕北驕撫摸着他的頭發、低聲寬慰道:“都過去了。”
“……”
陳致突然壓抑不住委屈,那不知道向何人發洩的恐懼、屈辱與難過一下子爆發出來。他咬住燕北驕的肩膀,無聲痛哭。
燕北驕側頭想看他,被他按住了腦袋。
燕北驕無奈道:“我那時候并不知道不赦……單不赦會做出這種事,不然,無論如何我也會阻止他。”
陳致喉嚨發出了表示懷疑的冷哼聲。
燕北驕說:“其實,我很欣賞你,一直想招攬你,可惜你太食古不化了。”
陳致說:“你招攬我就是去皇宮對付我妹妹,還到處散播謠言诋毀我?”
燕北驕驚訝道:“你都知道?”
“……現在肯定了!”
“……”
燕北驕又安慰了他一會兒,斟酌着開口:“你與不赦的恩怨了解了嗎?”
陳致敏感地斜眼看他。
燕北驕被抱得很緊,并不知道對方正在側耳傾聽,慢吞吞地說:“他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變成鬼修也是為了完成我的心願,統一天下。抓我的魂魄是為了救我。你們打算怎麽處置他?”
陳致說:“他是天道的漏網之魚,自然要受到天道懲罰。”
燕北驕解釋道:“他并不是自己變成鬼修的,有人将他帶到了這裏,傳授了鬼修的心法。”
“誰?”
“你先告訴我,天道懲罰是什麽?”
“可能魂飛魄散。”陳致吓他。
燕北驕身體一緊,沉聲道:“沒有別的辦法嗎?”其實,他完全可以隐瞞前世記憶來維持與陳致的關系。只要他不說,單不赦絕不會主動提。但是,單不赦的處境一定會變得更加艱難。他無法坐視自己昔日的忠臣走向絕路。
是的,絕路。
當單不赦說一大群神仙闖入不赦宮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與單不赦絕對沒有勝算。他之所以決定向陳致攤牌,一是為了發洩心中的郁結,讓對方知道被信任的人欺騙多麽令人傷心;二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為單不赦讨個人情。
他看得出來,自己對這些神仙,或者說,對天道很重要。
陳致說:“他活該。”
燕北驕試探道:“若是我以身相代呢?”
陳致冷哼道:“你們真是狼狽情深。”
“畢竟,他這麽做都是為了我。”
“這樣啊……”陳致偷偷将手裏的定魂珠塞入口中,然後捧起燕北驕的臉,迎上對方錯愕的目光,用力地吻了上去。
燕北驕凝望着他半晌,才微微張開嘴,然後一顆珠子被頂了進來……
陳致扛起僵硬的燕北驕就跑。
跑出沒多久,他的脖子就被掐住了,抓着定魂珠的手伸到他面前,燕北驕臉色黑得像藏着雷電的烏雲:“你又一次騙了我。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珠子?當初用一顆珠子滾走了我對你的記憶,打發走我,現在又用它定住我!陳致!你還有別的手段嗎?”
“你讨厭珠子是有眼無珠吧!手段當然有……”陳致的“定”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突然伸入口中的手指按住了舌頭。
崔嫣冷笑道:“想用定身術嗎?可惜,你休想再騙我!”
陳致不承認:“我剛才頂多算非禮!”
燕北驕怒極反笑:“好一句非禮。”
“嗯?這裏有人非禮啊!”他們頭頂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火紅色的小麻雀撲棱翅膀,鼓起雙眼看着他們,嘴巴還大呼小叫:“快來人呀!這裏有人非禮啊!”
不多時,北河神君就帶着大部隊趕到了。
看到被捆住的單不赦,陳致仰天大笑:“看你們這次還怎麽談條件……咳咳!”
燕北驕掐着他喉嚨的手微微用力,打斷了他的得意:“你們打算怎麽處置單不赦?”
北河神君皺眉:“有話好說,你先放了陳仙人。”
燕北驕說:“我若是放了他,就不能有話好說。”
北河神君說:“你是天道之子,受命于天。身份之尊貴,不遜于仙家,何必妄自菲薄?我雖然不知你與這位鬼修有何交情,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是天道的漏網之魚,必受天道制裁。”
燕北驕說:“你們仙人殺我,他卻救我,還為我殺了西南王。如今又因為我,招惹上了你們,落得即将魂飛魄散的下場,我怎能袖手旁觀?你們若要殺他,先殺了我吧。”說着,竟然放開了陳致。
陳致瞪着他,不言不語,不走。
北河神君說:“天道之事,我亦不能做主。但是,我會将你的想法告知天臣。”
燕北驕知道形勢比人強,自己沒有太多讨價還價的餘地,唯一的依仗便是北河神君口中的天道之子的身份,所以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行神仙、鬼從地府折返,一起回到天宮。
北河神君帶着燕北驕與單不赦去見畢虛複命,臨行前問陳致要不要一起去。
陳致看着燕北驕灼熱的眼神,冷冷地說:“落水狗有什麽好看的,不去。”
燕北驕目光瞬間陰沉下來,帶着森森冷氣,那寒意直到人走了,都久久不散。
仙童在旁看得一清二楚,感慨道:“他還是閉着眼睛不動的時候好看些。”
陳致想起崔嫣的屍體還在自己手裏,立刻回去揍了一頓。
仙童:“……”
再次見到北河神君已經是三天之後。
陳致終于忍不住跑去北河。但是他死不承認自己來打聽燕北驕的消息,只說離開北河太久,心中十分想念,跑來故地重游,回憶回憶昔日的快樂。
與他同來的仙童好奇地問:“你當初不是在這裏療傷嗎?療傷有多快樂?”
陳致沒好氣地說:“不用看到你,我怎麽不快樂?”
好在北河神君不但為人厚道,還知情識趣,主動告知了後續:“單不赦成為鬼修,事出有因,加上崔嫣求情,畢虛大神答應讓他在地府改過,等功過相抵之後,再轉世投胎。”
陳致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在他升天,而單不赦遭天打雷劈的時候,他們的恩怨就已經一筆勾銷了,這一世的相遇是意外,他不想再提。
想來單不赦也是這麽想的,北河神君說結果出來之前,他與燕北驕說了一番話,大意是昔日他一意孤行,致使北燕統一大業受挫,一直耿耿于懷,如今,他已經還了昔日之債,從此以後,孑然一身,互不相欠。結果出來之後,他就如他說的那樣潇灑,說走就走,什麽話都沒有留下,真正的揮揮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北河神君說:“他已放下,你當如是。”
陳致嘆氣道:“興許再過久一點,我便會忘了吧。”
北河神君說:“關于崔嫣……”
陳致側耳傾聽。
“皆無即将回歸,剩下的便由他來告訴你吧。”
……
耳朵都洗幹淨了,你居然告訴我換個人告訴我結局?
陳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奈何北河神君當了這麽多年神仙不是白當的,裝聾作啞的時候就像一尊石像,軟硬不吃、水火不侵。
陳致沒辦法,只好回去等皆無。
這一等,就是二十年。
雖說神仙的時間比一般人的長,過得比一般人快,但是……試試看書看到精彩處停住,二十年後再繼續的感覺,那簡直要人發瘋!
所以,皆無回歸時,想象中的歡迎儀式屁都沒有,只有一個被“下回分解”折磨得日思夜想的好奇狂。
“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想清楚怎麽樣用最快的方式告訴我燕北驕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陳致一口氣說完,期待地看着他。
皆無用半盞茶的時間消化掉他的意思,慢條斯理地說:“哦,他啊……”
陳致抽出一根鞭子:“這二十年,我又學會了一門法術。”
皆無揚眉。
陳致将鞭子往空中一甩,“啪”的一聲,那鞭子回頭甩到了他的後背上。
皆無震驚地看着他:“你想知道就問嘛,反正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的,何必自殘呢。”
陳致收起鞭子,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不說,我就繼續抽,抽死我自己。”
皆無嘆氣說:“畢虛已經重啓了天道運算,崔嫣将再入輪回,重新成為天道之子,結束亂世。”
陳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什麽意思?”
皆無說:“其實,根據天道運算,早在燕北驕那一世,他就應該建立燕朝,統一天下。偏偏出了你這個異數,讓天道跟着混亂了起來,才使他的命數被改。你接下輔佐崔嫣登基的任務,其實是為了還你欠下的債。”
竟然,被燕北驕猜中了。
自己真的欠了他的債?
……
他更相信是天道中了燕北驕的邪!
看陳致滿臉不屑,皆無嘆氣道:“其實,天道運算早已開啓,燕北驕也已經轉世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臉,陳致有不好的預感:“接下來的話,我可以不聽嗎?”
皆無搖頭:“這一世,他的命運又出了纰漏。”
陳致捂着耳朵,哼着小曲,慢慢地往後退。
皆無湊到他耳邊,大聲地說:“黃天衙肩負着導正國運的重責……”
“能不能換一個任務?”陳致忍無可忍地放下瞪着他,大有他說個“不”字,就一刀兩斷的意思。
皆無想了想,點頭道:“也行。”
這麽好說話?
陳致總覺得這是一個坑。
很快,皆無就用事實證明了他的預見性——
這不但是個坑,還是驚天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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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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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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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