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蘇醒

“How？”漢尼拔問到，他的緊盯着萊恩，仿佛是在發掘着什麽。

聽到這個問話，萊恩擺正了自己的姿勢，他的頭微微揚起，眼睛看着漢尼拔的頭頂，他的指尖開始顫動，同時又感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興奮。

“我射殺了他。”萊恩的聲線都在顫抖，他看着漢尼拔，睫毛不由自主的顫動，“我是個瘋子不是嗎？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

“這得取決于你當時的想法，和你做出這些的原因萊恩。”漢尼拔低沉的聲音如此說到，優雅的包容着，“他究竟做出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對待他，只是因為想要證明自己的強大嗎？你認為阿比蓋爾的最後一課是殺死她的引導者，那麽你也是如此，你的父親曾是你的引導者不是嗎？”

“Yes，yes。”萊恩連忙回答着，“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我什麽也不知道。”

“年齡并不能成為幼稚的借口，當然也不能成為你謀殺的借口。”漢尼拔說，他似乎是在誘導着什麽，“謀殺”，這可真是一個十分具有重量的詞彙。

“我沒有謀殺他！”萊恩激烈反駁到，他猛然之間恢複了鎮定，“你想要做什麽漢尼拔，誤導我，讓我去成為一個我不願意成為的人，就跟你對威爾做的是一樣的，你也在這麽誤導他？”

“萊恩，冷靜下來，現在繼續給我講講你射擊你父親的原因，這有助于你擺脫你內心的愧疚。”一個長輩，諄諄教導，漢尼拔包容的看着萊恩，眼中滿是真誠，仿佛期待着萊恩接下來要說的話。

“不。”萊恩搖搖頭，他勾起了一抹微笑，眼中卻黯淡無光，“我從來沒有感到愧疚，從來沒有。直到現在我的睡眠仍舊良好，他的死亡并沒有給我帶來任何負面影響。”

萊恩站了起來，他的嘴張了一下，然後又合了起來，他說：“你想要知道原因，但是我現在并不想告訴你。”

就像是一個鬥氣的孩子一樣，漢尼拔輕笑：“我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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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毛一個以想象殺人為生的人，可不是多聰明的行為。”萊恩評價到，“還真是威脅十足。”

這是弗雷迪勞茲在她的網站上寫下的一段話，當然，這段話是來自威爾。萊恩想，如果威爾的作風能有漢尼拔一樣的謹慎的話，他也不會直到現在還徹夜難眠。

不過，如果威爾真的有像漢尼拔這樣的性格，那麽現在，威爾恐怕早已成為了一個精明的、難以捕捉的連環殺手。

阿比蓋爾醒了，弗雷迪擅自去看望了阿比蓋爾，并且在她的面前說了威爾的不少壞話，因此才會惹得威爾發怒。

那個種植蘑菇園的家夥說的不錯，威爾想要接近某個人，而那個人正是阿比蓋爾。

萊恩穿上了外套，走出門去買了一束滿天星，然後開車前往阿比蓋爾現在的所在地——避風港精神療養院。

“你是誰，我原來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你不是護工不是醫生，也不是警察。”阿比蓋爾看着萊恩這個外來者，眼中滿是防備，她的皮膚十分蒼白，倒顯得她更加楚楚可憐。

“我的确不是。你喜歡這種花嗎？”說着，也不管阿比蓋爾的想法，萊恩就将這束花插-進了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我本來是想給你買一束玫瑰的，不過我想，現在你也沒有精力去欣賞她的美麗。”

萊恩坐到了床上，阿比蓋爾朝一旁縮了縮，但顯而易見，她沒有辦法逃跑。

“你是一個記者？因為我是一個連環殺人犯的女兒，所以你要采訪我，得到第一手資料？”阿比蓋爾緊張的問到，她的睫毛顫動着，眼睛眨的次數十分頻繁。

“不，不，我是萊恩奎爾，一個自由工作者。”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萊恩輕笑起來，他想要伸手去碰碰阿比蓋爾，但是卻被女孩避開了，“我曾經在你昏迷的時候來見過你，在那個時候我就無比期待着你醒來時模樣，果然，你是如此的美好。”

阿比蓋爾咽了口唾沫，她有些拿不準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也并不想将自己的信任給予這個男人，她問到：“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們是一樣的，阿比蓋爾。”萊恩努力讓自己顯得真誠，“我們可以相互理解，當然，你對我感到防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這是你我第一次見面。不過，我想你可以發覺到，我對你并沒有惡意，我也并沒有對你撒謊。”

“你來這裏究竟是為了做什麽？”阿比蓋爾大大的眼睛緊盯着萊恩，似乎是在确認着些什麽，她在萊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親近，就好像她從威爾身上感受到的一樣。

“與你交談。”萊恩簡潔的說道，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你可以信任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你想要知道的。”

“他們都已經告訴我了。”好像是在說你已經沒有用處了一樣，阿比蓋爾的表情冷漠，她用力防備着自己，“我不需要從你這裏得到任何的信息。”

萊恩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着阿比蓋爾，這讓阿比蓋爾感受到了壓迫，這種感覺并不好受，萊恩知道阿比蓋爾有很強的控制欲，她喜歡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跟漢尼拔一樣，萊恩想，漢尼拔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個孩子。

“你想要回家不是嗎？”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阿比蓋爾皺着眉看着萊恩。

“不過我認為他們有可能不會讓你回去。他們會認為将你送出受控環境屬于草率的行為，你有可能會激發出強烈的情緒，做出過激的反應，或者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重演創傷性事件。”

“創傷性？”阿比蓋爾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乎對着一切都顯得不太确定。

“不過，你可以證明你自己不是嗎？”萊恩笑着，他伸出手将掌心緊貼着阿比蓋爾的臉頰，“我可以跟你一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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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布魯姆醫生，我是萊恩奎爾，阿比蓋爾的朋友。”對着在場唯一一個不熟悉的女性，萊恩主動向她做了自我介紹，布魯姆是一個非常具有修養的女士，她的笑容讓人感到舒服。

“很高興認識你。”

漢尼拔在一旁觀察着萊恩，他猜不透萊恩究竟想要做些什麽，自從那天萊恩向他坦白了一些事情之後，漢尼拔就對萊恩更加沒有辦法掌控。威爾倒是相對自然的跟萊恩打了聲招呼。

在聽到萊恩的嘴裏說出朋友這個詞彙的時候，阿比蓋爾抿了抿嘴，有些迫不及待的下了車，面前，就是她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房子。

“CANNIBALS（食人族）”被塗鴉在外面的牆壁上，阿比蓋爾的鼻頭一酸，她想要哭泣。

“Let's go 。”萊恩拍拍阿比蓋爾的肩膀，跟她一起走進了屋子。

“這就是我倒在血泊中的地方。”在廚房裏，阿比蓋爾看着那個顏色較深的地板出神，她猛然之間轉過頭問着威爾，“你是怎樣在這個房間裏想象出整個事件的，你是如何與我的父親取得聯系。”

“我跟他留在浮塵上的影子對話。”威爾這麽說到，在他的眼中阿比蓋爾俨然成為了他的女兒，一個繼女。

威爾的話使得漢尼拔和萊恩側目，在視線交織的時候，萊恩沖着漢尼拔露出了一個得體的微笑。

阿比蓋爾想要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于是萊恩他們又将當初警員整理好的箱子給搬了出來，放在客廳。

“你能感知精神病嗎？”阿比蓋爾問到。

“二聯性精神病。”布魯姆解釋到，“共有型精神障礙。”

她所說的是威爾。

“類似于妄想症？”

“如果某人所處的文化圈或者亞文化圈認可其遭到質疑的信仰，這個人就不算有妄想症，當然，家庭也算。”漢尼拔進一步的補充到。

聽着他們說着這樣的專業術語，萊恩稍顯無趣，他抱着胳膊靠在牆上，觀察着客廳裏的每一個人。

“我們要重建犯罪過程嗎？”阿比蓋爾顯得很興奮，又好像是帶着一些目的性，“你當我爸爸，你當我媽媽。”

然後，她看向漢尼拔說到：“你當電話裏的那個人。”

是的，在當初雅各布霍布斯決定殺害他的妻女之前，他接到了一通沒有辦法查明來源的電話，而威爾相信，這通電話來自那個模仿犯。

阿比蓋爾的眼睛直白的盯着漢尼拔，莽撞的試探，就如同當初萊恩所做的那樣。

“你的父親一般在哪裏工作？”萊恩問到，他主動截住了那個話題，漢尼拔是不會将自己放在劣勢的，初出茅廬的阿比蓋爾永遠沒有辦法去對抗漢尼拔。

“在那間小屋。”那間被放置了無數鹿角的小屋，“不過我明天才會帶你們過去。”

漢尼拔讨厭無禮的人，在阿比蓋爾的朋友擋着漢尼拔的面對自己的母親罵着婊-子的時候，萊恩從漢尼拔的神情上就可以觀察的出來。

要知道，無禮的人是需要受到一些懲罰的。

看着萊恩探究的眼神，漢尼拔沖着萊恩露出了一個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阿比蓋爾，喜歡她的小雀斑和她的眉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