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個精神病

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尼爾就跑去一旁打電話了。

可也許是動用能力後，布蘭特整個右臂的變化太明顯，繞是尼爾注意力都在電話上，也發現了他的異樣。

“你的手怎麽了？”他把手機稍稍挪遠了點，奇怪的問：“怎麽突然腫了一圈？”

“可能是過敏。”布蘭特選擇了隐瞞，雖然尼爾值得信任，他也不會傻乎乎到把自己的與衆不同暴露在別人面前。他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問：“你在和誰說話，拖車公司？”

“叫拖車公司來把我們拖到警察局嗎？”尼爾一副怎麽可能的眼神，“是蚊子，他問我邁阿密的美女怎麽樣，我告訴他沒有美女，只有一位從天而降的肌肉裸男。”

這話也不算錯，傑森繃帶下面确實什麽也沒穿，身材也的确很棒，還是布蘭特借了他一套夾克，才總算免除了尴尬的場面。

布蘭特聽到熟悉的人名，心裏一動，“蚊子？我正好有事找他，你說完電話遞我。”

尼爾本來也沒什麽要緊事，随手就把電話給了他，布蘭特剛接過來就爆了個大雷，“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做噩夢嗎？我現在弄清楚了，那不是夢，是我小時候經歷的事，我想起來了。”

“你什麽時候想起來的？”尼爾的表情仿佛追劇錯過了一個季，他明明一直跟布蘭特在一起，怎麽不知道？

布蘭特面不改色的說：“就在剛剛。”

這明顯是敷衍的答案，讓尼爾有些失寵的委屈。

電話那頭的蚊子可不知道這些，只是對此表示驚訝，“我記得你說過那個夢，那不是……”

“是的，死掉的是我媽媽。蚊子，我正好有事拜托你。”布蘭特正了正神色，“幫我查下艾麗森·德裏斯科爾，19年前邁阿密殺人案的受害人，她有三個孩子，兩個被哈裏收養，是我和德克斯特，這我知道，但我想讓你幫我确定餘下的那個，現在在哪。”

“了解。”蚊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只需要給我一點時間……一點點時間……”聽筒裏傳來噼裏啪啦的鍵盤敲擊聲，蚊子的唠叨不知什麽時候消了音，布蘭特也下意識屏住呼吸，很快，随着一聲重重的按鍵音，蚊子低呼道：“有了！”

“怎麽樣？”

“我剛剛入侵了警方的檔案庫，這并不難。看看我找到了什麽，布裏安·莫澤的檔案！他一直在邁阿密第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從七歲到二十六歲，天啊，他在裏面呆了十九年……”蚊子說着突然一頓，聲音裏透着驚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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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布蘭特問。

“他…… ”蚊子的聲音有些發幹，“他逃走了。”

布裏安是在三天前逃跑的，蚊子盜取了當時的監控，也只看到一個格外消瘦的男人，迷暈了查房醫生，換上對方的衣服，格外冷靜的出了走出了精神病院。

“你能找到他嗎？”

“這不簡單，布蘭特。”

“我知道，但如果有任何線索，都請告訴我。”布蘭特說：“他的檔案，可以的話也發我一份。”

“當然。”

蚊子話音剛落，只聽叮的一聲，布蘭特就收到了一封郵件。

打開一看，正是大哥布裏安的檔案資料，他把資料仔細看完，加密儲存進記憶宮殿，手機裏的這一份便被徹底的删除了。

……

距離布蘭特三人抛下故障汽車朝南走，已經過了将近兩個小時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截公路太偏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更別說是搭便車了。

又走了一會，已經能隐隐看到高速的盡頭，有一家頗具規模的便利店，那裏基本已經到了城鎮的外圍，距離邁阿密不遠了。

他們決定去前面那個便利店碰碰運氣，也許好心的店員會看在顏值的份上把他們送到市區，又或者，找到店員的車神不知鬼不覺的“開”走它，而這兩者，恰巧都是卡夫瑞先生擅長的領域。

布蘭特和傑森等在外面，目送他們的戰士奔赴戰場。可事态卻沒按照他們預期的那樣發展——尼爾一去不回了。

“這不對勁。”布蘭特皺了皺眉，尼爾是騙術高手，如今又只是借輛車這種小事，不可能暴露。

那麽就是有什麽突發事件了？

這麽想着，布蘭特打算跟上去看看。傑森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他走了兩步發現了這個小尾巴，不由得頭大，“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尼爾。”

傑森又往前湊了一步，用行動表示拒絕。

布蘭特：……行叭！

反正對方也不是毫無戰鬥力的弱雞，真要說起來怕是要比尼爾能打的多，布蘭特思考了一小會，便同意了傑森的跟随計劃。

兩人不再耽擱，快步朝那家便利店走去。

便利店離得不遠，五六分鐘就能到，布蘭特剛推開門，半只腳還留在外面，便被一把手槍迎面抵住了頭。

“讓我看看，又來了兩只肥羊？”滿身肥膘的紋身男大搖大擺的晃了過來，“現金、戒指、手表，還有手機，都給我丢進袋子裏！”

布蘭特不動聲色的觀察四周，劫匪有四個，戴着廉價的面具，拿着劣質的手槍，說實話戰鬥力不高，很好解決。

唯一麻煩的是人質，尼爾和一個店員打扮的人被堵在櫃臺後頭，還有幾個人縮在貨架前，看穿着應該是顧客，兩撥人離得不遠，一邊被一個劫匪端着槍看管着。

黑色口袋怼到了眼前，布蘭特非常配合的把手機丢了進去，“我的靴子裏還有50刀，雖然有些味道……你要不要？”

“別廢話，老實點！”紋身男又把袋子往前怼了怼，這就是要的意思了。

布蘭特慢慢的半蹲下身，把手伸進靴子裏，而後猛地朝後仰倒，躲開了抵住頭部的槍口，紋身男察覺異變，下意識向前抓去，卻捉了個空。

抓住這個空檔，布蘭特的腰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猛地頂起，他從靴口抽出了一個薄而短的利刃，轉身發力，手起刀落，狠狠劃向拿槍指着他的瘦高個。

“一個。”

瘦高個發出一陣凄厲的慘叫，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跪了下來，手槍掉到地上的聲音仿佛一個信號。他在下一個瞬間繞到紋身男身後，抓住他的兩條手臂狠狠一扭。

“兩個。”

只聽“咔咔”兩聲脆響，紋身男的手臂垂軟着墜了下來，已然被折斷了。

布蘭特皺着眉活動了一下右手，沉重感還很明顯，不然解決這種雜兵，要更輕松。

與此同時，伴随着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看管尼爾的劫匪軟軟的倒了下來，他的老朋友晃了晃不知何時摸到的棒球棍，笑的一臉促狹。

“三個。”他揶揄道：“我是不是該配合你說這個？”

布蘭特：“……”

布蘭特突然覺得從剛才開始報數的自己蠢透了！

四個劫匪轉眼倒了三個，就在他倆一齊把視線投向最後一個劫匪身上時，突然傳來“碰”的一聲槍響，最後一個矮個子直直的仰面倒下，他的額頭被射穿，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

原來傑森不知什麽時候，撿起了頭一個劫匪掉在地上的手槍，結果了最後一個。

“你殺了人？”

尼爾皺了皺眉，他雖然也是罪犯，卻只犯經濟罪，他不喜歡槍，也不用槍，這會兒看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不改色的殺了人，心裏還是會有些不适應。

傑森卻顯然對此接受良好，他糾正道：“我殺了人渣。”後兩個字他刻意念的很重。他的精神狀況已經好了很多，可大部分時候還是陰鸷憤怒的，尤其看到這些劫匪惡棍，就更難控制自己了。

憑什麽惡人送進監獄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殺的人，毀掉的家庭，都白殺白毀了嗎？

他想起了不管被關進阿卡姆多少次，總能逃出來給人帶來更大災難的小醜，眼中的陰鸷更深了。

這不公平，人渣沒資格活着。這多少有些遷怒，但他不在乎。冷冷的看向吓傻了一般的另外幾個劫匪，他調轉槍口，對準了紋身男。

外面隐隐傳來了警笛聲，店員松了口氣，聲音還有些發抖，“警察終于來了！我剛才偷偷報了警。”

顧客裏發出幾聲啜泣，都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但傑森舉槍的手卻沒有放下。尼爾看了布蘭特一眼，用下巴對着傑森擡了擡，眼神示意這孩子不對勁。

布蘭特只好收斂了自己因打鬥外放的戾氣，試探的走過去拍了拍傑森的肩膀。

很好，沒有被排斥。

“結束了，槍給我就可以了。”他繼續試探，輕輕按住傑森舉槍的手，緩緩往下壓……

“嘭！”大門突然被撞開，一個穿着防彈衣的女人端槍沖了進來，“裏面的人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布蘭特：“……”WTF？

他擔心的看向傑森，果然對方才松軟下來的表情陡然變得冷硬，手腕重新用力，把槍口對準那幾個劫匪。

“砰！砰！砰！”

毫不拖泥帶水的三槍，劫匪裏再無活口，人質裏開始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

便利店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該死的，他就知道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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