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個精神病

布蘭特心情複雜的離開了酒廊。期間故作無事的偷瞄了眼記憶宮殿，自稱系統的少年又在裝死，就仿佛之前的“嘻嘻”不是他發出來的一般。

一整天的混亂讓他身心俱疲，只想着趕緊開車回家，睡個天昏地暗。

布蘭特走向自己的代步車，剛打開車門，卻突然聽到一陣撞擊和墜落的聲音隐隐從後巷傳來。那裏離克裏斯酒廊有些距離，是整條街的商鋪、酒吧丢棄垃圾廢物的地方，除了每天清晨的垃圾車，平常沒什麽人會過去。

但這和他有什麽關系？

沒有一點點好奇心的布蘭特面無表情的坐進車裏，關上車門，點開了火。

他要回家！

然而十分鐘後，車還停在原地紋絲不動。

布蘭特雙手捏着方向盤，懸在油門上的腳竟然無論如何也踩不下去！

他突然特別，非常，極其想要去後巷一探究竟，這種劇烈的情緒，他甚至已經将近20年沒有過了。

這是怎麽回事？

摸着怦怦狂跳的心髒，他萬分肯定，這突如其來的好奇心，絕對不屬于自己。

沉入記憶宮殿，布蘭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面壁思過的少年，他直截了當的問：“這是什麽情況。”

少年裝傻：“如你所見，我在自閉。”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這種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難道不是你的情緒？”

系統最拿手的就是裝死，所以他選擇沉默。

這情況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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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超市，他們就共享過情感，那時候是自稱系統的家夥感應到他當下的喜好，現在輪到他感應對方的了？

所以這只假統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懷着種種疑問，他決定順應系統的情緒，去後巷一探究竟，看看會發生什麽。

随手關掉了車門，他擡腳往後巷走去，一股陌生的喜悅興奮感湧上心頭，他知道，這同樣屬于系統，但這種被感情充斥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腳上踢到了什麽東西。

布蘭特停下腳步，彎腰撿了起來。

那是一個灰藍色的帆布雙肩包，顏色款式都有點眼熟，他稍微回憶了一下，就在大腦裏找到了它的存在。

是傍晚來面試的男孩身上背的。捏了捏，裏面還有些柔軟的東西，怎麽會被丢在這裏？

又靠近一些，就聽見一道沙啞的男聲傳了過來。

“少多管閑事……”

“閑事？”

又一道活力滿滿的小奶音緊接着響起，“我不覺得這是閑事，我是紐……好吧，現在是邁阿密的好鄰居，我會阻止這座城市裏發生的所有壞事，我是說……”

那是彼得的聲音，布蘭特一下就認了出來。

彼得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但這個時候的卻又和之前的很不一樣。布蘭特挑了挑眉，要他說的話，似乎要更自信，更活潑一些，不過音色都很奶就是了。

他又往前靠近了一些，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紅藍緊身衣細腰翹臀的性感背影，他一手撐牆一手叉腰，不停的微調姿勢，似乎想擺出個酷一點的影響，但不得不說……十分失敗。

緊身衣發出了彼得的聲音， “我是說，如果你執意傷害這位女士，是的，我會管這件閑事。”

緊身彼得背對着他，而彼得的身前，是個黑漆漆藏頭縮尾的矮個子男人。

男人穿着厚重的連帽大衣，垂着頭，帽沿拉的很低。

他安靜了很久，突然問道：“你說這座城市？”

“沒錯？”

“你監控着這座城市！”男人嘶啞着打斷了他，神經質的咬起了指甲，“所有人都是你的牽線傀儡，你以為你是神，你為所欲為，但你只是罪犯！邪惡的罪犯……”

彼得不是太能理解他在說什麽，他撓了撓頭，努力解釋，“嘿！這只是一種感應？我其實沒有監控，我只是做些好事，阻止犯罪，唔，雖然有的時候會毀壞些建築……”

男人再一次打斷了他，“我身邊的那些殺手都是你派來的吧。”

“哈？你到底在說什麽啊……”彼得的小奶音裏滿滿的都是委屈，“而且罪犯是你才對吧，我看到你打暈了那位女士，你還掏出了繩子……”

說是說不通的，還是打吧。

彼得射出蛛網，想要困住男人，但對方的身手出乎意料的強，只輕輕一躍，就躲過了蛛網，攀上了高牆。

他肯定的說：“你果然是來殺我的！”

彼得抓狂：“你有被害妄想症嗎！”

兩人從地上打到樓頂，從廢棄工廠打到蓄水池，彼得可以黏在牆上，那男人指力驚人，也能用手指摳住牆壁達到同樣的效果。

總之，都很非人類。

emmmm……

外星人嗎？這個要怎麽科學的解釋？不過如果想一想自己突如其來的能力，自己大腦裏自稱系統的莫名存在，似乎也就不需要什麽科學的解釋了。

看兩人越打越遠，布蘭特索性從陰影裏走了出來。

垃圾堆上躺着一個意識不清的女人，個頭不高，長相甜美，有點像是那種鄰家妹妹。這時候她頭發淩亂，身上多處擦傷淤青，衣服也被刮破，看起來十分狼狽，應該就是彼得要救的人。

他走過去，蹲下身來……

突然，女人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直直的看向布蘭特，原本甜美的長相配上木然的表情與死氣沉沉的雙眼，竟無端讓人覺得陰森。

布蘭特身體下意識緊繃，又很快意識到她對自己夠不成威脅，進而放松下來。

但女人依舊戒備的看着他。

“你是誰。”嘴唇泛白，聲音也很虛弱，但并不妨礙她吃力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爬坐起來。

“之前聽到了一些聲音，我過來查看情況，發現了你。”布蘭特朝她伸出手，“我扶你起來。”

“別碰我！”女人快速的阻止，眼神更加戒備。

布蘭特收回手，站起身，後退了幾步，直到到達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女人才肉眼可見的放松了一些。

“我這是怎麽了？”她慢慢回憶了起來，“是了，我被L騙了。”

布蘭特問：“L？”

女人沒有理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低級錯誤，我不該相信任何人，我不該相信他，我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布蘭特皺起了眉。之前的男人和眼前的女人，都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們雖然一個是施害者，一個是被害人，可在某些方面給人的感覺卻非常相似，都極度自我，難以交流，戒備心重，或者說，或輕或重都有些被害妄想。

他們的精神狀态不對。

但這一次，沒有聲音提醒他是否加入目标患者，這可能是系統被他怼到自閉，消極怠工，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沒有直接的皮膚接觸？

布蘭特回憶着前兩次的情形，試探着伸出了手，一把攥住了女生的手腕。

不同于系統少年平常說話的語調，那道出現過兩次，一板一眼，半機械的聲音又響起了。

“發現目标患者，是否加入治療進度。”

布蘭特幹脆利落的：“否。”

系統：“……”你在逗我？

沒有理會“啪啪”翻書洩憤的少年，布蘭特看着女孩放柔了聲音，“你叫什麽？”

女孩：“放開我！”

布蘭特從善如流的松開了手：“我幫你報警？”

“約瑟夫就是警察，他也要殺我，不要報警，讓我躲起來！”

“他為什麽要殺你？”

“我不知道，很多人要殺我，本森潛入了我家，約瑟夫是個警察，班納太太是我的房東，還有學校棒球隊的泰爾和埃裏克，咖啡廳的服務生簡……他們都要殺我！”

emmmm……

“我向L尋求幫助，他竟然也要殺我，他為什麽要殺我？他從沒出現過。”女孩的聲音很迷茫，“我只是受傷了，但我沒有被打昏，我的意識很清醒，我知道有個穿緊身衣的家夥要來殺L，你是他的同夥？你要殺L，那你應該不是來殺我的，你的确也沒有在我的大腦裏出現過。”她說服了自己，“我可以暫時信任你。”

行吧。

布蘭特說：“你說的沒錯，我的緊身衣同夥去抓L了，我留下來照顧你。”

女孩看起來正常了點，“謝謝。”

布蘭特突發奇想：“你要不要去我家裏躲一躲？鑒于要‘殺’你的人那麽多。”

女孩竟然還很有禮貌：“那打擾你了。”

女孩不信任別人，執意要獨自過去，布蘭特就把家裏的地址給了她，又給尼爾打了電話說了下情況，就目送着女孩離開了。

而布蘭特剛收回視線，一個被蛛網包裹成一團的東西“嘭”的一聲砸到了地上，緊接着頭頂傳來一陣尖叫。

“能力又失靈了啊啊啊……”

彼得劃動着四肢，嗷嗷叫着從高空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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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據說拍戲的時候為了穿蜘蛛戰衣，不透出內褲的形狀，彼得少年戰衣裏面，穿的其實是丁字褲【噓！

彼得：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