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個精神病

傑森哽了哽：“你都在想些什麽啊！”

布蘭特默默盯。

傑森感到頭禿：“是入侵者而已，不要想東想西！”

布蘭特依舊盯，意思很明顯了——你看，你這不是也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傑森努力：“我在睡覺，是這家夥鬼鬼祟祟的摸進來，不知道要幹嘛，我只是制服了他！”

行吧。

布蘭特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傑森：“……凸”

傑森選擇放棄，他翻身下床，把身下的男人掐着脖子提起來扔到了地上。

不是滋味的拽出一件衛衣，套頭穿好，默默地遮住健壯的身材和緊實的腹肌。再看看勉勉強強的布蘭特，總覺得自己的人品遭到了玷污，再也無法洗清。

布蘭特完全不知道傑森的心路歷程，他繞過捂着喉嚨趴在地上嗆咳的入侵男，看向傑森，然後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你睡覺都不摘頭罩的？”

“總會有誤入的人，摘掉會有暴露身份的危險嘛。”

布蘭特結語：“所以說，這就是留在酒吧的壞處了。”

傑森趿上了拖鞋，聳了聳肩。

布蘭特又看了他兩眼，猶豫的說：“你是不是換了新頭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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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之前那個糟糕的針織帽，傑森如今帶的，要更輕薄、更好看，同時很具有科技感，完全不像出自他手筆的存在。

傑森咳嗽了一聲，頗帶了些炫耀的說：“山姆送的，還不錯。”

“總之比之前的好多了。”一提到山姆，布蘭特就想起來了：“我聽侍應生說，他請假了？”

“是，你找他？”

布蘭特點了點頭：“是有些關于克裏斯的猜測，還需要他幫忙驗證，你知道山姆去哪了嗎？”

山姆的事，傑森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他似乎有麻煩需要自己的幫助，自從找機會接觸到自己，山姆時不時便會有意無意的透露些訊息，他東拼西湊一下，就知道了那家夥，與布蘭特有舊、同克裏斯不睦。

敵人的敵人，當然就是朋友，雖然傑森對灰色人群态度惡劣，但山姆畢竟只是個普通的員工，比起管理層，要算幹淨的了，也就默認了他的靠近。

這時候聽到布蘭特要找他，就回憶說：“他之前只說了要去海邊，具體位置并沒有明說。”

“這附近只有邁阿密海灘和比斯坎海灣，而離的最近的，還是比斯坎。”布蘭特說着就要告別：“我去比斯坎找他試試！”

傑森叫住了他：“那這個人怎麽辦？”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傑森話音剛落，男人便捂着喉嚨嗆咳了起來，蜷縮着趴在地上擡不起頭。布蘭特湊了過去打量了起來，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啊……”

男人把頭垂的越發低了，左扭右扭躲着布蘭特的視線。布蘭特突然湊近，一把揪住入侵者的額發，往後一抻，便露出了他的整張臉孔。

幾乎在觸碰的瞬間，記憶宮殿裏的奧米爾就“咦”出了聲：“又是目标患者，要加入治療進度嗎？”

“這回不出機械音了？”他記得以前都是半機械的提示音來着。

都不用僞裝系統了，還掐着嗓子裝什麽機械音？奧米爾癱在記憶宮殿裏的沙發上，送給布蘭特一雙結結實實的白眼。

布蘭特知道，奧米爾想走這個流程，不過是因為體內空閑的能量太大，需要有規則來“限流限速”，不然很可能不受控，再次出現治療朱莉時的事，但問題是……

“你直接給我開放部分權限，不就行了？”

也行吧……

布蘭特還有一個不解：“怎麽現在精神病滿大街都是嗎，天天都能碰到？

而且，這個人有點眼熟啊。”

傑森：“是認識的？”

布蘭特遲疑的說：“身形很像，但那個人應該在警察局，不可能來這兒……”

正說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布蘭特拿出一看，熟悉的名字在跳動。

“誰啊？”

“是黛布。”

他疑惑的按下接聽，黛布拉焦急的聲音便機關槍一般快速的傳了過來。

“昆西·裏奇逃走了！你注意安全，我怕他跑去報複你！”

布蘭特咀嚼着這個名字：“昆西·裏奇？”

“就是你之前報警抓到的那個綁架犯，現在超火的那個蜘蛛俠送給我們當禮物的那個，我們查到了他的身份。”

布蘭特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個臨時從紙箱上撕下來的卡片，這禮物也是很随意了。

他有點不解：“我知道了，那他怎麽會逃走？”

“裏奇一直昏迷不醒，我們就把他送去了醫院，但我們按照常規留下了兩個同事看管。”

布蘭特挑了挑眉：“所以？”

黛布拉不可思議的說：“可就在當天晚上，我們就接到消息，說他從六樓跳窗逃走了！上帝，那是六樓！”

布蘭特明白了：“跳窗……好吧，我知道了。”

想想裏奇和彼得在半空中你來我往的打鬥場景，布蘭特對六樓跳窗這一設定接受良好。

再加上今天的入侵者與之前的綁架犯身形相同，高矮胖瘦一模一樣，衣服更是換都沒換，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了。

“？？？”

黛布拉還在問：“你知道什麽了？”

“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了。黛布，告訴警局的人，裏奇在我這。”

黛布拉急道：“他去找你了？你有沒有受傷？”

“準确的說，不是找我，不知道為什麽，他跑來克裏斯酒廊了。”布蘭特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安慰了一下過于緊繃的小妹：“當然，他還傷不到我。”

“那就好，我去彙報情況了。”黛布拉說着挂斷了電話。

“……布蘭特？”

布蘭特收回手機，回過神來，就發現傑森正蹲在裏奇身邊，滿臉寫着不耐的問他：“剛才電話裏說的是他？他到底是誰？”

“之前抓到的一個綁架犯，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傑森“哦”了一聲。

布蘭特又想到什麽：“待會BAU可能要過來，你要不要回避？”

傑森不滿的啧了一聲：“我為什麽要回避？”

所以你到底是個啥情況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好吧，這孩子的确心裏沒數。

想想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第二天，他就敢單槍匹馬闖黑酒吧，鬧出那麽大陣仗，現在不過是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一群能看透你祖上下十八代的側寫師面前，似乎也不算什麽大事……

才怪啊！

布蘭特對自己的第一個病人還是很有些感情的，更何況傑森還和宇宙融合有關，更不可能放任他被警察帶走，便勸道：“那些FBI側寫很厲害，你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

傑森明知故問：“暴露什麽？”

“暴露酒吧的現任老板，不僅是帶頭罩的異裝癖，還是個精神狀态不穩定的殺人犯。相信我，他們對這個相當敏感。”

就連布蘭特這種克制着沒破過戒的，都被格外關注過，更何況傑森這種實打實殺過人的？

恐怕幾個照面，就能把底都扒掉。

傑森對異裝癖這個詞十分不滿，而且：“什麽殺人犯？我只是清理掉幾個人渣而已。”

雖然殺那幾個劫匪的時候，他的精神還很混亂，可就算讓現在的傑森重新經歷當初的場景，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人渣和惡棍，不配活着。

但布蘭特卻有更理智的考量：“警察才不會管你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只在乎你有沒有殺人，到時候被關注，你頭罩下的身份，也瞞不了多久了。而且你不覺得，帶頭罩本身就是個很引人懷疑的行為嗎？”

傑森有些失落：“好吧，我回避，不過等忙完這段時間，我頭罩下的身份就不用再躲躲藏藏了。”

“什麽意思？”

“克裏斯幫我搞定了身份，傑森·托德的身份。”

布蘭特的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你們還有聯系？”

多新鮮啊！傑森理所當然的說：“他要把我培養成二把手，當然會有聯系，昨天還帶我接觸他的勢力了呢。”

“但我們都知道那只是空頭支票。”

“的确，所以在過河拆橋之前，他得做些什麽，讓我認可這張支票，給他賣命。而這，正是我的機會，取而代之的機會。”

傑森看着他，第一次将野心暴露無遺。

布蘭特皺起了眉。

克裏斯無疑是個相當危險的人物，而傑森的計劃，又真的能夠實現嗎？

布蘭特始終覺得心裏不踏實，似乎有什麽可怕的野獸在伺機而動，又像風雨欲來前片刻虛假的平靜……

布蘭特嘆了口氣，希望這些只是他的錯覺吧。

他換了個相對輕松的話題：“說說是什麽樣的身份？”

傑森對新身份還是很滿意的：“我現在是蒙特利半島土生土長的小鎮男孩，昨天晚上才到的邁阿密，幾天前的便利店搶劫事件，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個時候我還在島上呢。”

怪不得這麽有恃無恐，的确是個很幹淨的身份。

布蘭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的确不錯，對了，既然克裏斯可以搞到身份，不如讓他再準備一份。”

傑森奇怪的問：“為什麽？是要給尼爾準備嗎？”他想起了那個在逃的詐騙犯。

“不，那家夥有一打假身份，雖然不是你這種經得起推敲的，但對于幾個月就要換一次身份的人來說，正好夠用。”

“那是給誰準備的？”

布蘭特想了想，說：“給一個和你一樣，誤入這個世界的小可憐。”

傑森：“？”

“他還湊巧和你一樣有異裝癖，喜歡帶頭罩。”

傑森：“？？？”

不理傑森滿頭的問號，布蘭特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警察快到了，先來把這家夥捆起來吧，你這有繩子嗎？”

“……”

布蘭特：“沒有嗎？”

傑森認命的說：“有，跟我來。”

他走到酒櫃旁邊搗鼓了一陣，酒櫃便緩緩側移，露出了一間小型密室。

密室的色調頗有些一言難盡，往裏走兩步，就是一個大衣櫃，打開櫃門，整整齊齊碼放的全是鎖鏈、鞭子、麻繩、不知名棍狀體等更加一言難盡的小東西。

布蘭特看了看櫃子，又看了看傑森，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你那是什麽眼神！”傑森抓着一捆麻繩目不斜視的走了出去，扔到了入侵者腳邊，不滿的加重了語氣：“快來幫忙！”

布蘭特：“……”

布蘭特突然就覺得，自己大人的思想有點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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