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個精神病

布蘭特心神不寧的離開警察局, 回家的路上, 他特地給山姆打了個電話, 又問了同樣的問題：“山姆，你還記得投射屏操作系統的專利人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 沒人不知道他，那是個全球級的名人，我甚至僞造身份參加了新聞發布會。”山姆回答的前半段和之前的那次一模一樣, 但緊接着卻說出了與上一次迥然不同的話：“托尼·斯塔克, 世界有名的天才、慈善家、花花公子，當然，還有億萬富翁。”

布蘭特冷靜的問：“那你還記得上次我問你時, 你的答案嗎？”

山姆不明所以：“這上哪記得去，我當時說了什麽？”

布蘭特說：“你說你該死的想不出他的樣貌和名字了。”

“這怎麽可能！”

是啊, 這怎麽可能？

山姆的驚訝不似作僞，但同樣的一個問題, 他兩次回答的內容卻天差地別。更何況還有那堆突然出現的, 關于托尼斯塔克的新聞和記錄。

宇宙是真的在融合了。

布蘭特深切的意識到了這一點。

……

布蘭特一路的心情都很沉重，哪怕今天天降橫財得了科林太太的饋贈，也沒能扭轉過來。

到家的時候, 差不多到了下午五點，要開門時才發現沒帶鑰匙, 布蘭特按了半天的門鈴, 卻奇怪的無人應答。

“傑森他倆還沒回來？”布蘭特看了眼時間, 四點五十, 距離出門時過了将近四個小時，怎麽兩小只還在外面？

而就算他倆不在，按理說還有巴基和朱莉啊？

雖然巴基一來到這就把自己關進了雜貨間，一直就沒再出來過，朱莉又被害妄想嚴重成天蹲在閣樓，可這會兒門鈴響了半天，總該下來開個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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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都沒有。

直到布蘭特等不及，掏出手機打算給兩小只打電話催一催，大門才施施然的打開了。

布蘭特往裏一看，就見朱莉推着行李箱，一臉憔悴心情卻不錯的走了出來。

布蘭特一言難盡的說：“我都快要把門鈴按廢了，你才出來。”

朱莉捏了捏行李箱的拉杆，不太好意思的說：“我在閣樓吹風，順便和我腦子裏的那些聲音交流，沒注意到門鈴聲，我甚至一開始都不知道你們出門了。”

布蘭特了然，這種情況的确沒辦法注意到外界，于是說道：“我去警察局看尼爾了。”

朱莉對尼爾的印象還是很好的，年輕、英俊、還風趣，那晚的燭光晚餐，也大大緩解了她的不安與焦慮，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尼爾之前連夜出了門就再也沒回來，後來才聽說是被警察帶走了，說是在逃的通緝犯，朱莉其實是不太信的，那麽好的尼爾，怎麽可能是壞人呢？

布蘭特尚不知道尼爾又攻略下一個小妹妹，看了眼朱莉的打扮和行李箱，疑惑的問：“你這是要走了？”

“嗯，打算回家了。”

“不治病了？”

“不治了。”朱莉的情緒倒是還好：“新聞我看到了，人體實驗那個，我的病是因為他們吧？”

布蘭特說了自己查到的真相：“當時你做義工的那家孤兒院，是克裏斯的産業，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研究違禁藥品了，你可能是誤食了什麽。”他想了想，又趕緊補充：“不過政府已經接收了剩餘的藥品，應該已經着手研制抗體血清，也許能緩解你的症狀。”

朱莉點了點頭：“我會時刻關注的。”

布蘭特猜測朱莉可能是被上次，自己治療她時滿胳膊流血的慘狀吓到了，才執意要走。

其實那天的治療，病理性的部分已經基本治愈，但朱莉的大腦裏，依舊會出現不同的人妄圖殺死她，這可能就是藥物融合失敗，所引發的一種副作用了。

他現在已經粗略的摸清了一些違禁藥品的作用，如巴基這般精神損傷嚴重但身體成功強化無形狀變異的，應該是融合最成功的那一類，他猜實驗室後續會對這種存在進行後天幹預，最後成為沒有感情的戰鬥機器。

之前遇到的綁架犯昆西·裏奇，應該也屬于這種，如果不是從實驗室裏逃出來的實驗體，便是誤服了違禁藥品的倒黴蛋。

再有一類，便是摧毀實驗室時反水的那群變異的人了，他們精神損傷很小，身體的變異卻極大，沒辦法融入人群，只能活在陰影中。

再有便是徹底的失敗品了，除了出現獸化精神也崩潰的——就像尼爾發現的那個地下室裏的孩子，或是身體未能強化精神卻也被損傷的——朱莉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這種不是純粹的大腦損傷，說實話，他用意識體幹預，效果也不會很大。

布蘭特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道：“你的病變源自于藥物，我雖然可以幫你緩解痛苦，卻也是治标不治本，你離開倒是也沒什麽。以後如果覺得辛苦，想要緩解，也可以再來找我。”

朱莉應了下來：“其實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幾天也在實驗。”

布蘭特奇道：“什麽辦法？”

朱莉眨了眨眼，終于有了些這個年紀少女該有的活潑：“我打算讓他們愛上我。”

“……”布蘭特說：“等一下，我剛才好像沒聽清？”

“你沒聽錯呀，我打算讓他們認同我，愛上我，我會引導他們向善，糾正他們的三觀。未來我會去孤兒院、養老院做義工，會參與救助流浪動物，會去做很多該做的好事，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放棄對我的監控與暗殺，不是嗎？”

朱莉說着笑了起來，這是布蘭特第一次看她笑，那一瞬間，陰霾退去，暖陽襲來，頗有些撥雲見日的感覺，燦爛的驚人。

原本就是很好的女孩，不然也不會在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出了事，這事兒沒準真的能成？

送走鬥志滿滿的朱莉，布蘭特走進了家。

沒有了尼爾的摩根宅空空蕩蕩，顯得十分沉悶。他打開電視，突然開始思念起在外游蕩的兩小只，可惜與此同時，夜不歸宿的傑森和彼得，卻是完全沒工夫思念布蘭特了的。

他們遇到大麻煩了。

彼得真的快要哭了：“你剛才為什麽不能冷靜一點？”

傑森不客氣的回怼：“說的好像你自己很冷靜一樣，這半條街的店鋪還不是你砸的。”

彼得簡直要被對方的甩鍋行為驚呆了：“如果剛才你沒有貿貿然沖上去，不問青紅皂白的揍人，咱們也不會和那些家夥打起來。”

傑森撩了撩眼皮：“這半條街的店鋪還不是你砸的。”

彼得碎碎念：“要不是你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咱們也不會被十幾輛改裝車追着跑，我也不會為了救你暴露了能力。”

傑森還是那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這半條街的店鋪還不是你砸的。”

“可是如果不是你先開了槍，徹底激怒那群人，我也不會在打鬥中砸了半條街啊！”

傑森看了他一眼：“對啊，所以這半條街是你砸的。”

彼得：QAQ

彼得超委屈的！

今天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傑森，當然，更不能怪彼得，實在都是因為太巧了。

那時候他們不情不願的剛買完東西，時間還不到下午四點，兩人又不想回家，就開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

而這一逛就逛出了事。

在彼得的視角裏，是傑森在路上看到七八個人圍毆一個人，被打的人已經蜷縮在了地上看起來尤為可憐，傑森便正義感爆棚，沖出去懲惡揚善了。結果打架放狠話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地上的那位是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的賭徒，這夥人便是放貸的黑幫了，狗咬狗的事情。

傑森的臉色當時就綠了，一腳把趴着的賭鬼踹的翻了個面，他的臉就又黑了。反正是挺精彩的。

後來傑森下手就黑多了，結果那夥人裏小頭目是黑幫家族的太子爺，得了，一下子捅了馬蜂窩，一發不可收拾。

可換一個角度，從傑森這看，那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路上看到有人被群毆，傑森當然不是好管閑事的人，可他随意瞟了一眼，竟看到被打的那個人，口袋裏掉出了一個蝙蝠镖！

巴掌大小、黑漆漆的蝙蝠镖，就像那個同樣黑漆漆的老蝙蝠，一下子揪住了他的心神。

傑森的腦子當時就空了，也沒想蝙蝠俠為什麽會被一群普通人打的無力反抗，也沒看那人的穿着身形是不是布魯斯，就那麽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紅着眼睛打了起來。

他腦子裏只有一個信念：他家的蝙蝠，他欺負可以，別人免談！

事情到此為止，堪稱完美。只可惜故事并沒有結束，他緊跟着發現這人不是蝙蝠俠，而是個爛賭鬼，一下子心态崩了，人也瘋了。

等到太子爺帶了他爸來報仇，十幾輛改裝汽車逼得彼得用了能力，他才在相似的場景裏，恍然發現對方竟是實驗室裏，大力出奇跡拽下玻璃門救他出去的緊身衣蜘蛛人！

為了保護蜘蛛俠，傑森開了槍，激怒了黑幫，而為了保護傑森，彼得打鬥的時候砸了街，賣了他們倆都還不起的那種。

所以現在，該怎麽辦？

傑森和彼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怆然。

看來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讓他們成為一起敗家的人。

黑幫們早就開着車跑了，半條街的店主人生怕這兩個也跑掉，把傑森和彼得團團圍住，手一攤，中心思想只有一句話：賠錢！

警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店主們七嘴八舌的讨伐聲不絕于耳，彼得整個人都是懵的，這一刻，巨大的財政危機席卷了這個剛剛16歲的少年，他已經習慣了每一次打架都伴随着拆遷的攻擊模式，卻忘記了這裏并沒有一個斯塔克幫他善後。

彼得眨了眨眼，這次是真的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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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特別的緣分，蟲桶才能成為一起敗家的人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