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個精神病

小醜靠在柱子上, 哪怕身中數槍, 周圍全是敵人, 依舊笑的仿佛他才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

“瞧我看到了什麽。”他把拇指放在了控制器的按鈕上，興奮的說：“有人想要小醜當爸爸。”

布蘭特冷漠的說：“沒有人。”他握緊了匕首：“把控制器給我。”

“那可不行。”小醜委屈的說：“沒了控制器, 還怎麽和小蝙蝠玩游戲呢？我又打不過他，又沒有高科技裝備，甚至沒有一串兒的羅賓兒子……哦不不不, 我現在有了？”他說着又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麽極為滑稽的笑話：“你叫什麽來着？小醜演員？小醜模仿者？你想當我兒子？”

布蘭特沒有笑，短暫的相處已經足夠他知道, 自己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了。

瘋狂、邪惡同時又很理智，他做了很多事, 說着颠三倒四的話, 但他的目标始終只有一個——蝙蝠俠。

自己的存在大概根本撼動不了小醜的內心，更何況, 他恐怕并不認為, 他真的有一個兒子，他大概只把自己當做可笑的模仿者罷了。

對話進行不下去了, 還是武力解決比較靠譜。

這麽想着，布蘭特就打算動手, 奧米爾卻突然湊到他耳邊, 低聲說：“還有別的辦法, 神之中指, 還記得嗎？”

這久違的中二技能名突然重新出現, 叫布蘭特着實反應了一會，但他很快意識到，這的确是一個辦法。

意識觸手在指尖蠢蠢欲動，但他一時找不到接觸小醜的時機。想要操控就要觸碰，同樣會引發戒備，讓他有可能按下控制器，布蘭特一時陷入了僵局。

“不觸碰一樣可以做到。”奧米爾提醒他：“當初在救護車上，你沉睡的時候，我就隔着半個車，入侵司機的大腦控制了他，現在意識觸手雖然銳減了大半，但用來操控小醜停下，可以做得到。”

布蘭特這才知道，當初從僞裝的救護車裏脫困的那些細節。他按照奧米爾所說，抽出一縷意識觸手，從指尖發出，緩慢挪動，試圖連接到小醜的大腦。

索性他離小醜并不遠，這般嘗試了幾次，終于成功入達成了連接。

随時會斷裂的細弱意識體，小心的朝着小醜的大腦深處游走，它繞過龐雜紊亂的神經節結，避開暗沉扭曲的功能區，向前，再向前，而後觸碰到皮層運動區，将之整個覆蓋。

小醜感覺到了什麽，他驚奇的活動着身體，卻發現整個右手都脫離了掌控，他用力按下拇指，現實中卻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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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太有趣了。

小醜笑的快要斷氣了一般：“誰對小醜做了什麽？”

對意識觸手的隔空操控讓布蘭特倍感疲憊，冷汗從他的額角滑落，他的嘴唇開始泛白，對奧米爾說道：“把控制器拿走。”

奧米爾抽走了小醜的控制器，到底是誰做了這些，自然一目了然了。

“原來是我的模仿者。”被人打斷了與蝙蝠俠的互動，小醜難得沒有生氣，而是有些贊嘆的說：“你很不錯。”

他中槍的左手攤在地上，血順着手腕流了一地，這會兒右手不受控制，他的左手便開始一下一下的點着地面，任憑抽痛從手腕蔓延到全身：“我來猜猜你做了什麽。”

他當真開始猜了起來：“用什麽東西壓住了我的手？不，不是。”

他很快又反駁了自己：“控制了骨頭和肌肉？哦，好像也不太準确。”他的指尖在血泊中點動，濺起了一片片血花，突然，他所有動作都停了下來，猛地看向布蘭特：“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大腦嗎？”

布蘭特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如此瘋狂的人，竟然又如此的敏銳。

小醜興奮的說：“我猜對了是不是？”

你真的是猜的嗎？布蘭特看着他，卻沒有尋問出聲。

小醜低下頭長長的嘆了口氣：“可小醜的大腦，可不是那麽容易被入侵的呀。”

布蘭特陡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小醜便猛地擡起了頭，猙獰的大笑起來：“那麽我也，送給你一個禮物吧！”

混亂的思維，不受控的瘋狂，無序的精神，還有近乎凝實的邪惡。

所有的一切被故意放大，意識觸手反倒成為了小醜反噬的橋梁。

布蘭特猛地搖晃了一下，臉色難看極了。

奧米爾扶着他坐下，傑森也冷靜了下來，和彼得一起圍了過來。

“他怎麽了？”彼得焦急地問。

奧米爾皺起了眉：“被反噬了。”

彼得想到了什麽畫面，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就像當初治療朱莉時那樣？”

“比那嚴重的多。”奧米爾抿了抿唇。之前不過是手臂的血管崩裂，這次恐怕沒那麽樂觀。

事情果然朝着奧米爾擔憂的方向發展了，布蘭特為記憶宮殿豎起高牆，将屬于小醜的廢料污染阻擋在外，每一絲不慎洩漏的精神污染，都變為可怕的攻擊，吞噬影響着他。

也許過了片刻，也許過了很久，他勉力擋住了精神入侵，卻留下來一些殘餘的記憶片段。

那是一個和他很相像的英俊男人，做着市中心最大游樂場的喜劇演員，他有着美麗的妻子，熱愛的工作，美好的未來。

然而變故卻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他的才能減退，再無法逗笑觀衆，他的事業受挫，幾次面臨失業的窘境。他窮困潦倒，妻子卻給他帶來了一個救贖。

她懷孕了。

他需要錢，而那些罪犯可以給他錢，只需要他扮演他們的頭目，拖住蝙蝠俠。他同意了，他把酬勞給了妻子，帶上紅頭罩開始了表演。他在化工廠被蝙蝠俠追趕，他為了躲避掉下了化工池……

他幾乎毀滅了自己，卻在跌跌撞撞趕回家後，看見了妻子冰涼的屍體。

一切都是假的，在他賣命的時候，罪犯潛入了他的家，把那份酬勞搶走，還殺了反抗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他瘋了。

沒有人遭遇過這個還能不瘋。

他拿起了匕首，想起妻子最常說的那句話……

“你總能逗笑我，傑克，你是最好的喜劇演員。”

是的，他是最好的。

瘋狂的大笑聲響徹整個屋子，他把匕首卡在嘴角，慢慢的，慢慢的向上割去。血流了下來，而越是血流不止，他笑的就越是瘋狂。

這一刻，再沒有了傑克·奈皮兒，只剩下一個無望的瘋子。

布蘭特捂着額頭，久久沒有說話。他看向小醜嘴角猙獰的疤痕，心中五味陳雜。

所以他把地點選在了游樂場，所以他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兒子。

布蘭特垂下了眼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恰在這時，警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打破了僵局。

下來的除了幾個眼生的警員，竟然還有黛布拉！

布蘭特站起來走了過去：“黛布，你沒事？德克斯特說你身上被綁了炸彈，我還以為……”

“布蘭特？”黛布拉氣勢洶洶的步伐一頓，驚愕的說：“你怎麽畫成了這幅鬼樣子？”

“我在兼職。”布蘭特草草解釋了一句：“你是什麽情況？”

黛布拉臉色難看的說：“我在路上被打暈了，醒來就被關進了資料庫，身上還被綁了炸彈，不過德克斯特很快找到了我，哦，還有尼爾，多虧他幫忙開鎖拆彈，我很快就安全了。”

“那你的手機為什麽在德克斯特那？我以為你很危險。”

“可能是我被打暈時掉到地上被撿走的吧？”黛布拉的臉色有些頹喪：“但布蘭特，現在有麻煩的不是我。”

布蘭特奇怪的看向黛布拉，他的妹妹卻心虛的把頭偏開了。

陌生的警員掏出了一副手铐，抓住布蘭特的手铐了下去：“是的，現在有麻煩的是你，和你們。”他大聲說道：“全都帶走！”

布蘭特：“？”

史蒂夫說道：“等等，我們只是看到騷亂，過來阻止的。”

警員冷漠的說：“這些話留到警局說吧。”

史蒂夫：“？？”

把史蒂夫和巴基也塞進警車，他又看向彼得和傑森，掏出了手铐。

彼得受不了這委屈：“等等，我是蜘蛛俠，不是什麽危險分子，而且我才剛剛救了個掉下高臺的孩子！”

回答他的是“咖嚓”兩聲手铐铐住的聲音：“很感謝你救了那個孩子，但我們得關注損失和賠償。”

警員把問題的重點劃了出來，然後把彼得也塞進了警車。

彼得：“？？？”

緊接着是傑森和奧米爾，最後，他走到了僅剩的蝙蝠俠和小醜面前。

蝙蝠俠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但因為被頭罩蓋住了大半，倒是看不出什麽。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氣場問題，警員被駭的後退了半步，一臉碰到恐怖分子的表情，比逮捕前幾個都要戒備的抽出了手铐。

“不，不許反抗。”

布魯斯：“……”

警員掏出了手铐，铐住了布魯斯的左手，大概是一次性逮捕的人太多，他的手铐不太夠用，所以他看着坐在地上慘兮兮的小醜，想了想，就把铐住布魯斯的手铐的另一半，铐在了小醜完好的右手上。

布魯斯：“？？？？”

小醜這次是真的要笑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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