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個精神病
“愛德華?”奧米爾看清來人, 立刻戒備起來, 他可還記得, 之前在西雅圖,水箱外面的幾個人裏, 就有這個愛德華。
布蘭特自然也聽奧米爾提起過西雅圖的種種,他看着走過來的愛德華,往前一步, 擋在了奧米爾身前。
愛德華嘆了口氣, 舉起了雙手示意無害:“我是來幫他的。”
奧米爾冷笑:“把我浸泡在水裏,記錄實驗數據,像對待小白鼠一樣的幫我嗎?”
“但你不可否認,我們給了你新生。”愛德華嘆了口氣, 疲憊的說:“我曾經無數次的勸阻過他, 但弗蘭克太瘋狂了,他認定古德溫科技的基因技術能帶給他輝煌與榮耀, 誰也阻止不了他。”
布蘭特抓住了一個陌生的詞:“古德溫科技?”
愛德華走到奧米爾身前, 半蹲下來湊近了他:“古德溫兄妹創造了窺鏡軟件, 改變了全球的溝通方式,你們應該知道那個。”
“的确聽過,據說是一個價值百億的社交媒體,用戶超過十億。”布蘭特皺了皺眉:“所以?”
愛德華在挎包中翻找, 取出一根針劑:“古德溫女士罹患癌症, 她的哥哥為此研發出一種生物技術。”他看向布蘭特:“他們找到基因配型成功的屍體, 給予死去的人第二次生命, 将他的細胞重新編碼,使他的身體恢複年輕,甚至可以實現生前都沒有實現的最佳狀态和體能。”
布蘭特說:“但那與奧米爾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系?”
愛德華說:“這是古德溫的機密,卻被弗蘭克無意中得知,他盜取了細胞編碼的研究數據,複制了古德溫的生物技術。緊接着,弗蘭克花費了整整一個月,找到了一具屍體,複活了他。”
布蘭特敏銳的問:“奧米爾的身體?”
“是。”愛德華說:“他身體的基因方式很奇特,可以配型成功許多人,他們找到我,進行實驗的第二階段,恢複主體意識。但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出現的意識并不是身體的原主人,而是他,一個甚至不曾擁有身體的第二人格。”
布蘭特說:“你知道?”
愛德華說:“後來知道的,畢竟我當初見過奧米爾出現,又查到他千方百計回來邁阿密找你,做一點小小的假設,也就能推斷出大部分現實了。”
布蘭特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你剛才說,你是來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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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說:“他是身體出現了排異反應,這是正常現象,古德溫的技術只能讓身體離開培養箱12個小時,我們改進了這個,他才能在外停留這麽久。不必擔心,只要他回到培養箱,就會恢複。”
布蘭特問:“培養箱?”
奧米爾反應了過來:“是當初那個水箱?但那在西雅圖,這裏可沒有什麽培養箱。”
愛德華彈了彈針管:“但我們有這個。”
他将針管中的液體注射進了奧米爾的身體,很快,排異反應的症狀明顯減弱,過了将近五分鐘,奧米爾扶着布蘭特的肩膀,借力站了起來。
“他恢複了?”布蘭特問。
愛德華卻說:“還沒有,我只是臨時阻斷了排異反應,他現在還很虛弱,想要完全恢複到之前的狀态,只能回培養箱。”
奧米爾不情願的說:“我才剛剛逃出來。”
布蘭特打斷了他,看向愛德華:“可以,但我要跟他一起去。”
愛德華也看向他,布蘭特眼裏是不容拒絕的堅持,他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頭。
“好。”愛德華拍拍衣服站了起來:“但你們得聽我的,絕不能破壞科研基地裏的任何一件東西,如果遇到了其他人,也不能随意動手。”
“可以。”布蘭特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
西雅圖,國王縣。
這天下午,弗蘭克高科技公司的科研基地裏,來了三個人。
一個是穿着研究員白色大衣的黑發青年,看起來不到三十,帶着無框眼睛,腳步生風的往前走。
還有一個蒼白瘦削的棕發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穿着寬松的T恤長褲,看起來弱不禁風,十分無害。他攙扶着一個身材高挑健壯的英俊北歐人,盡量跟随者黑發青年的腳步,朝基地內部走去。
正是愛德華與布蘭特奧米爾。
一路上幸運的沒有遇到一個人,愛德華刷卡打開大門,坐上電梯直通頂層,再虹膜識別打開了最後一道門,三人進入了此行的目的地,科研基地的核心控制室。
控制室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個巨大的培養箱,裏面盛放着深藍色的培養液,正是奧米爾的重生之地。
“我們到了。”愛德華在計算機中輸入指令,培養箱上方的機械手臂慢慢的垂落下來,擺出了一個抓握的姿勢。他停下手裏的工作,對奧米爾說道:“把衣服脫了。”
奧米爾:“!!!”
“怎麽了?”
奧米爾在愛德華和布蘭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猶豫的問:“就這樣下去,不行?”
“當然不行。”愛德華說:“你必須全身都接觸到培養液,有衣服阻擋效果不好。”他皺了皺眉,催促:“排異反應不難受嗎?你還在發生麽呆?”
怎麽可能不難受。
天旋地轉,渾身無力,甚至有時候會感覺耳朵灌滿了水,聽不清楚,眼前糊滿了血,一片紅光。但讓他脫衣服……奧米爾看向布蘭特。
布蘭特奇怪的說:“脫啊,愣着幹嘛,要我幫你?”
奧米爾:“……”
這家夥完全不明白啊!
心累的嘆了口氣,他扒拉開布蘭特,自己顫巍巍的脫了衣服,奧米爾強忍着排異反應的眩暈,心機的在布蘭特面前走來走去,展現自己修長的大腿、結實的腹肌、誘人的人魚線……
“機械手在你後頭,你走錯方向了。”布蘭特奇怪的指了指他後面。
奧米爾:“……”
奧米爾一臉生無可戀的轉過了身,走到機械手旁邊,一屁股坐了進去,不說話了。
愛德華再次輸入指令,機械手便托着奧米爾。從培養箱的上面把他放了進去。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體驗,不同于被機械手抓取出來的那一次,進入的感覺要更加奇妙。
培養液是流動的液體,但當他侵入,液體就會變得凝實,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擠入一顆巨大的果凍。但當他停止不動,周圍的液體又會重新開始流動。
奧米爾徹底沉入了培養液,他四肢舒展,身體強壯而美好,充滿了力量。那頭淡金色的長卷發飄在培養液中,因為少了綁繩的束縛,張牙舞爪的揮舞着,像是瘋長的海藻,蔓延而上。
北歐人的長相充滿了神話故事的色彩,讓他看起來像是海神……
emmm
……
準确的說,自閉的海神。
是的,奧米爾再次自閉了,為他遲鈍的造物主。
他是在消失的瞬間,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的,那個時候他拼盡全力,幫布蘭特抗下傷害,在彌留的片刻,他到底猶豫着,沒有剖白心跡。
都要消失了,就別給布蘭特徒增煩惱了吧。
他這麽想着,閉上了眼睛。
但誰能想到,就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又睜開眼睛了呢?重獲新生,甚至擁有了身體,可奧米爾反倒有了更多的顧慮,遲遲沒有邁出那一步。
被拒絕了怎麽辦?
像以前一樣陪在他身邊是不是更好?
各種問題蜂擁而至,讓他越發猶豫了起來,而猶豫的結果,就是面對如今的窘境。
他抖着手脫了衣服,光溜溜的露在布蘭特面前,心情激蕩起伏不定。而他的造物主,就仿佛看了一眼煎焦了的豬排……或者牛排?然後就毫無食欲的移開了視線。
奧米爾閉上了眼睛,不想說話。
自信心受挫的奧米爾熟練的自閉了,什麽也不知道的愛德華開始記錄數據,同樣什麽也不知道的布蘭特呆坐了會,覺得無聊,就又站了起來,四處看了看。
這個科研基地,算是他見過的第二個實驗室,安保體系卻遠遠不如克裏斯的那個實驗室。就從奧米爾之前,僅僅破窗就能逃出去,就可見一斑了。
想到這裏,布蘭特一愣,不解的問:“28層,破窗?奧米爾只是身體被固定在最佳狀态,不是基因變異,怎麽能從28層跳下去還安全着陸的?”
愛德華推了推眼鏡,解釋道:“實際上,中心控制室是這兩天才搬上來的,之前一直是在五層。”
他想到什麽,頗為無語的說:“正是因為奧米爾的變故,弗蘭克才根本等不及出院,說什麽都要立刻搬到頂層。”
布蘭特說:“住院?”
愛德華憐憫的說:“是的,他被奧米爾一拳打斷了鼻梁骨,剛剛做完手術,還在住院。”
布蘭特了然:“還沒适應力量的原因吧,奧米爾之前也弄壞了我的門鈴。”他伸出手指做了一個“點”的動作:“按的時候用了太大的力氣。”
可憐的弗蘭克。
活該的弗蘭克。
布蘭特沒什麽誠意的憐憫了一下科技公司的大老板,繼續打量這個控制室。
培養液補給箱、監測臺、數據控制器、培養箱……
布蘭特一個個粗粗的略過,卻突然在培養箱上停下了視線。
培養箱長約三米,高逾兩米,裏面盛滿了湖藍色的液體,他的目光聚焦到培養箱前面玻璃上的一片凸起的紋路,那看起來有些像是……一個标志?
等等,這個标志……
布蘭特目光一頓,只覺得十分眼熟。他一定是在什麽地方看到過,還是最近。邊在記憶宮殿裏檢索标志,邊快步走近培養箱,他低頭湊了過去,去看玻璃上那個巴掌大的凸起紋路。
自閉的奧米爾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忍不住縮了縮腳趾攥了攥拳,那種奇怪的感覺還在,奧米爾只好被迫結束了自閉,忍不住轉過了身……
結果他便直接對上了布蘭特的一張大臉。
準确的說,是他難以啓齒的部位,對上了布蘭特湊過來的那雙,聚精會神充滿求知欲的綠眼睛。
奧米爾:“……”
這是什麽羞恥play?
布蘭特一臉正直的說:“麻煩挪開一點,你擋住這個标志了奧米爾。”
奧米爾:“……”
這是什麽世間少有的死直男?
※※※※※※※※※※※※※※※※※※※※
奧米爾:這是什麽世間少有的死直男?
ps.着手解決粥粥的身體問題,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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